物理疗法-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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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坐在懒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听你叙述,你最近睡的不太好,总有噩梦,所以我把这个留给你,但还是不要太依赖药物。留的这些量是为了防止有些病人无法控制自己,这些全吃下去也不会死——不过,你还没那么严重,我很放心。”
我点了点头确认,并把药瓶揣进衣兜:“我连着三点惊醒几次,然后有一天就睡了三个小时。”医生抬头看看我,然后在他的册子上记录下来:“最近有没有令你焦虑的事情?”
我看了他一会,点点头:“我和家里发了我的诊断证明,他们不信。”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笑容让人心安:“你别有太大压力,我陪你,父母一时半会都难以接受。还有,试着别总皱眉。”
我应了一声,然后医生忽然伸手轻揉我的发。我迅速避开了他的手,试图从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挣脱出来:“下次再说,我打算补觉。”
“下次再见,叶先生。”医生朝我笑笑,帮我带上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百忧解(来自百度百科):百优解,又叫盐酸氟西汀,属口服抗抑郁药。主要是通过抑制中枢神经对5…羟色胺的再吸收,来用于治疗抑郁症和焦虑症。
临棠有话:
今天更新的时候看到小天使给我留言啦!对于两个人的容貌呢,医生是娃娃脸,其实年龄都30+啦,但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有着柔软的短发和无懈可击的暖男气场,看起来就是温和有礼的邻家哥哥。叶先生是俊朗绅士,五官立体,轮廓比较深,主要是禁欲系薄唇比较加分啊~
☆、心自有其所在
那天之后,医生开始每天给我发消息,询问我的心情,并且逐渐开始直呼我名字。我觉得有什么开始发酵变质,我抗拒万分,想要将它从里到外全都洗掉,重头再来。因而莫名地感到不安和恐惧,我拒绝去见医生,也拒绝跟他联络。
10月20日,星期二,晚上,九点十分,小雨,我在公司加班。
我刚出门,就看见医生撑着伞,在外面站着。我不想见到他,假装没有看见,撑着伞往停车场走。医生走过来跟我打招呼,我快步地往前走,他在我身后喊我名字,让我等一下,我没有理他,兀自坐上车,从他身旁开了过去。
10月31日,星期六,中午,十一点五分,晴天。
医生给我打了四个电话,发了一条短信:“叶钧,我们得谈谈。”我没有回话,并把他所有发的消息全都删得一干二净。
11月5日,星期四,下午,一点二十分,多云。
我在玩命地工作了一个月之后,情绪不负众望地爆发了。当时我在和助理谈事务,看到文件上有一个错字,突然火气上涌,难以克制,差点把烟灰缸掷到地上去。
我缓过来,伸手捂着额头半天没有吭声,沈桐知道我的情况,她安静退了出去。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往外看,碧空如洗,高楼大厦铺满整个视野,而我感觉的只有冰冷,除却水泥和石墙,再也没有其他颜色。外面的人,事,物,全都与我无关,虽然是深秋的晴天,我却觉得有寒意从骨子里渗透出来,萦绕周身。我转过身看着自己做出的功绩,忽然觉得不值一提,莫名的悲哀和空虚感攀附在脊背,压得我难以呼吸,我觉得自己只剩皮囊,内里塞满无用的杂草,只用以维持形象苟延残喘。
我扶着窗户跪了下去,免得自己一时冲动冒出什么疯狂念头,用了许久才让脑海里翻腾的字句安静下来。然后我拿出手机,给医生拨了电话。
他温柔的嗓音传了出来:“叶钧,如果你需要我,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我努力平复呼吸,颤抖着答道:“谢谢你。”
医生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
我挪到了沙发上,翻着自己的日记,忽然扫到某一日的记录下面有一行小字:心自有其所在,它本身就能把天堂变成地狱,地狱变成天堂。——约翰弥尔顿《失乐园》。
我感同身受,靠在沙发上笑了出来。
休息片刻,助理就领着医生进来了,她临走前还担心地看了我一眼。医生身上带着阳光的香气,他的发梢在光照下呈栗色,身上还穿着白大褂,领带也端正地系着,看样子是在上班时间偷跑出来了。我有气无力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毕竟与工作和自己搏斗让我疲惫不堪。医生微笑着向我点点头,然后坐到了我身旁,他把手按在我手上。只是这样,就让我感到被接纳。
我说:“医生,我又开始了。”
医生笑了出声,但这让我感到舒服:“你知道为什么你明明已经恢复成轻度抑郁,却总在不断地复发吗?”还没有等我回答,医生就接道:“你不相信我,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
“我什么都和你说了,包括我的童年,我的家庭,我的工作和心情,我对你毫无保留。”我不满地解释道,“你很少这么尖锐刻薄,医生。”
“你问问你的心,你相信我吗?你信赖我吗?如果你信我,你为什么要一边紧绷着,一边用工作麻醉自己,对我给你的嘱咐视如旁物?”医生并没有反驳我,只是一连串抛给我三个问题,我愣着没有反应,他接着说道:“你…从来都是想要做别人心里最好的那个,你想要成为你父母和周围人的骄傲,这个想法是没错的,但是你总觉得不够优秀,拼命自责,对自己愤怒,然后和所有高于你的人搏斗,你根本没有坦白过。”
医生喝了口水,继续讲了下去:“你想过那些人除了自己拼命之外的其他因素吗?这个世界要怎样变化,是你操控的了吗?你的优秀让你的父母认为,他们的孩子无所不能,所以他们根本不愿意承认你优秀的副作用,你会为此感到不解,感到痛苦,然后拼命地怪罪自己,再拼命地投身工作?你跟你的情绪冲突,可你谁都不信,你有力量吗?你连你自己都不信!”
我被他说的半天没有缓过劲来,只是愣愣地盯着他看,医生激动得脸颊泛起红晕,他说得气喘吁吁,突然倾身凑上来吻我,力度大到让人无法拒绝。我用力咬了他舌尖,并将他推开,幸好是在独立办公室!
我擦着嘴角低声斥责他:“你疯了!”这事情我想都想不到!
“我是疯了!”医生缓和着舌尖的痛感,呼着气,“我说我、我愿意接纳你,你没必要用工作麻痹自己,你如果不肯从自责中走出来,工作不能救你,成就不能救你,我不能救你,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你现在越爬高,你就越有压力。你在心里藏了多少东西,而你一点都没有和我说!”
我一拳砸在他脸颊旁的沙发上,呼吸急促。
医生看着我,叹息着摇了摇头,他把手搭在了我手腕上:“我要说句话,在你的问题上,我没办法一直保持医生的角度。…叶钧,我喜欢你,我一开始看到你,我就喜欢你。”
我听着他的话浑身发抖,我想喊沈桐送客,想摔门离去,但最后我只是缩回手,乏力地背过身去。在我人生的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贴近的热情,这种感情像簇烈火,燃烧着掠夺我赖以为生的空气,我对它感到害怕,我对它抗拒万分。
我冷静了下来,调整到自己平日的状态,语气平缓而坚定:“我需要心理医生,但我不需要恋人。”
医生没有接话,我猜他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他紧紧拉着我的左手,把头垂得很低,唇贴在我手背,显得脆弱万分,一遍遍重复念我的名字:“叶钧,叶钧…你别推开我,你别害怕,我不会伤你,你也不会受伤,你接纳我试试看吧,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好起来的,你得信我。。。”
我没有理他,拿出烟盒准备抽上一支。医生从我身后伸手抱过来,轻轻夺走我指间的烟,他看起来比我还失落,却在不断地安慰我。我没有推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临棠的话:
今天一口气更了四章,相遇相知表白,速度直超本垒打。下一章可能要开车哦,不过本司机开车,基本上没什么可吃的,请各位看官儿当作清水吧!
下次更新大概会在周末!
☆、斯文败类
那天医生一直抱着我。我站在窗前,没有拒绝也没有回抱着他。
我回到家,他来了电话,向我道歉,问我心情如何,只是小心地喊我“叶先生”。我觉得万分别扭,只好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审视到最后,我发觉,如果没有医生在,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屡次告诉自己,你不值得被爱,但是真正等到有人愿意来爱我的时候,我怎么逃脱退缩,他的爱意也仍旧绵绵不断。
或许是我和他之间已经有什么发酵了,我想,我不能没有他。次日,我在电话中回答他:“我可以先试着接纳你。”医生在电话那头一遍遍跟我确认,他说:“我真的太高兴了!我简直要疯了,我现在可以出去跑田径!”我听他在那边笑,自己嘴角也随着上扬。我猜我一定是跟着疯了,但这真的让我久违地感到幸福。
在我们确定关系的第一周周末,医生搬了过来。他带了很多轻快的小说,一个CD机,还送给我一本英文原版的《小王子》。我重新翻阅了一遍,觉得这本书里有太多细节是我最开始没有发现的,。我在客厅为他摆了个单人床,但每天清早都会看见医生在我床边坐着。家里没添太多东西,反倒是我书架上那些心理学入门的书籍都被他拿走,换成他那些诊断报告和论文。两个男人,家里也没什么过多装饰,唯一变化的大概是我们的相处模式——我做饭的时候,他会从后抱住我的腰。我工作的时候,他会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没个正形。
他真的影响了我,让我在家做什么都感到轻松而踏实,为此,我觉得我做了个很对的决定。
确定关系后的第二周我们就上床了。
11月22日,星期日,晚上九点十分。
那天是医生的生日,我们一起在做了饭,开了一瓶红酒,但并没喝完。他执拗地要送给我一盆龟背竹,我则赠给他一件浴袍(因为医生总喜欢洗完澡裸着上身乱转,影响市容)。
当医生收到礼物时,他忽然转身过来,将我用力按在墙边亲吻,问我:“叶钧,你想试试物理疗法吗?”,我没反应过来,又鬼使神差地没有像以往一样挣脱拒绝,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我看着他的眼睛,躬身夺回了唇齿间的主权。
触到他唇的一瞬间我就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可我再抵挡都来不及,我惊觉,连我的心都是情愿由他的。
窗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高楼灯光闪烁,我却觉得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视野里一片灰暗,只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唇和发烫的掌心,我们之间如此亲密契合,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我从未想过自己竟是屈居人下的那个,更未想过医生完全不同于他外表的温和。
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贴过来的人摁进床榻,耳目被温热气息填满,呼吸交缠又迅速分离,再更加亲近地织在一起,我们仿佛喝了几瓶烈酒,意识在浪潮中起起伏伏,任由他所带来的炽热气息席卷一切,整夜沉沦于医生热烈的亲吻与拥抱中,简直要溺毙在这温柔里…我忘了我喊了些什么,或许喊了他的名字,或许说了些别的什么,他用力地抱着我,不断重复着告白。
。。。剩下的那些事实在太过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