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军阀-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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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表率。”
敬翔双眸中光芒一阵闪动,用人如李者,何愁将士不誓死效力?他轻轻呼了口气,自己方才的担忧,似乎是小人之戚戚,对于李,自己难道还有何担忧不成?
“给史弘肇记大功一次,主动出击,随机应变,临事不叵,足以为各将之仪范。”李继续道,但脸色开如严肃下来。
“给史弘肇记大过一次,妄顾军令,擅自进军,虽然侥幸取胜,但不足以师法。”对于同一件事,他接下来的评价则完全相反,帐中诸将,脸上都露出错愕的神情,便是敬翔,也紧紧皱起了眉头。
“史弘肇违进军在先,立功则在后,故罚在赏先。他人如今不在此处,赏罚都先记着,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大人对同一件事,做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判断,赏罚何其乱也!”
敬翔当先道,言语之间又现出咄咄之势,为下者鸣不平,为上者正其误,这原本就是他处世目标之一,况且李这等赏罚,极易在部将之中造成思维上的混乱,遇到变故,他们便会无所适从。
“史弘肇立有大功,自然当赏,但同时他也犯有冒进之错,所立功勋,实在侥幸,我不鼓励大家学他妄顾帅令之举,为了让诸将今后行事有所借鉴,因此罚之。赏罚并立,好让全军都知我燕军军纪森严。”李的话语却让敬翔将准备好地辩护之辞都收了回去,牵涉到军纪这一问题,事关燕军战斗力的根本,确实是无法回转了。
信使先一步将李的赏罚令带回到定州,史弘肇帐下将士都记有功勋分发奖赏。唯独史弘肇功过相抵,他部下虽然心中有些不平,但史弘肇只是哈哈一笑:“功过相抵又有何妨,只要打得痛快,只要你们能立下武勋,其余之事又何必放在心上?”
“倒是将军想得开。”高行周也是一笑,“若是旁人,只怕大人会记功大于过,但是史将军。大人会更严一些。因为对于大人而言,史将军如同他自身一般,决非其他外人可比。”
他的宽慰正中史弘肇内心,史弘肇拍了拍高行周之肩:“若非有你,此次我冒险进军未必能胜,行周,今夜我们痛饮如何?”
“将军想要痛饮,不妨再等两日。节度大人到了之后,我们才算大功告成,才能释去重负痛饮一番,如今定州新定,沧海未平,将军当枕戈待旦,以防不测。”
“好小子,赞了你一句,你倒认起真来了。”史弘肇开怀大笑。“你倒说说,有何种不测可能发生?“如今定州虽然为我军控制。但人心未定,且周边各县尚为原义武守军镇守。人数虽少却也不可不加小心。王处直被擒,将军出于安抚所需,待他较宽,若是给他逃出城去,又将生起事端。加上李存勖大军在侧,不知其何时反扑,当小心为上。”高行周一一将自己地分析说了出来。他虽然有些过于小心。但这些分析倒是实情。
“虽说如此,但我以为我还是可以大醉一场。”史弘肇承认了行周的说法。但却仍旧坚持自己要去痛饮的立场。
“将军三思而后行……”
“既然你分析得如此详尽,那么我就全权交由你处理这些事务。”史弘肇打断了行周的话语,“我只管打仗好了,这些烦人的事情,行周,全靠你了!”
行周轻轻颤了一下,史弘肇自然不是为了喝酒什么也不顾地人,他以喝酒为名,实际上是要让自己挑一负重担,给自己独当一面的机会吧。他向大笑而去地史弘肇深深行了注目礼,在李来的这一两日,自己看来是有许多事要忙地了。
虽然只是隔了十日不到,李再见王处直时,王处直已经没有飞狐关前那威风八面的气势了。如今的他,面色憔悴,两鬓间竟然隐隐有灰白色的头发现出,眼神也不再炯炯,而是昏暗无光。
李看了心中也不禁有些感伤,自己及史弘肇操控的两战,便将这河北名将打击得如此消沉。因此,他问侯之话确确实实是发自内心,而不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略有嘲意的调侃。
王处直缓缓看了李一眼,伸手自衣袖里笼出两团棉花,一语不发便塞住了自己的耳朵。李先是愕然,接着便明白,他是决不肯听自己说上一句半句话地了。
“王将军如此固执,我也不难为你。”眼见王处直终究是不肯屈服,李不得不行了个礼,便退出了临时给他居住地院落。
“果然如你所言,确实是又臭又硬的脾气。”出了门来,李瞟了身旁高行周一眼,虽然是在批评王处直,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怪罪之意。
行周只是轻轻笑了笑,其实李见地王处直,已经算是不错了,刚被俘那会儿,王处直可是既不吃也不喝,若不是把他同他妻小安顿在一起,只怕到现在仍是那欲寻死的样子。
王处直如此软抵抗,饶是李也无计可施,杀之可惜,放之纵敌,史弘肇与高行周立的这个功劳,倒叫他难以处置了。
“好好待他,暂且如此,看看时间能不能让他改变一些,时间,可是什么都可以改变的。”李慢慢地道,他实在不愿意杀死这世代镇守义武的大将,更何况他对攻占下一个目标武顺节镇有着莫大的好处,然而以王处直如今这样顽固的态势即便用时间这亘古以来最有威力地说客,也无法改变他的心意吧。
高行周垂下头,过了片刻,又期期艾艾地道:“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颇有些奇异地望着他,片刻之后恍然大悟:“是史弘肇之事吧。我裁定史弘肇功过相抵,你可是觉得不平?”
“末将不敢……”虽然他曾出言劝慰史弘肇,但当着李之面,史弘肇又不在身旁,高行周还是觉得应当将心中地不平说出来。
“行周,为将者与为帅者不同,为将者只需在两军阵前斩敌夺旗便可,为帅者则需统筹兼顾,不唯要考虑战术战略。还要考虑政略财政。”李折下了路旁树上地一枝柳条,秋已渐深,柳条上地叶子都落尽了,只剩余光突突的枝干。他一面缓步前行,一面心不在焉地将那柳条轻轻抽打在地上,看起来好象很随意,但高行周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严肃的味道。
“我要考虑的,并非只此一战。还有更远之事。若是武将恃勇抗命,贪功生事,燕军便是有百万兵马,也经不起折腾。行周,你是知道的,如今乱世,道德沦丧,我们的志向,并不只是割据一时逞雄一世。而是要重新建立起一套道德标准,这样才不至于使得我们地整个民族从中瓦解。”
行周侧过头。仰慕地看着这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地节度大人,心中反复咀嚼着他所说的话。
“这世上大多事情。凭武力不但不能解决,而且会越来越乱。我这几年与大伙共创基业,越发觉得我们若无长久打算,终一生也难成大事,便是侥幸成功,也难以长久。
行周,或者我用兵治政之途。算不得什么仁义。但若是能让百姓得到他们想要地,那便胜过仁义之道千百倍了。为此。我治军不能仅从军事上来考虑,也得从政略上来考虑。史弘肇与我情同手足,他若不为诸将楷模,则诸将都将恃勇争功,轻军冒险,不唯我燕军将士性命危殆,对于这大业,也是流弊无穷。史弘肇深知我心,他定然不会怪我。”
这一夜高行周都深深思考着,史弘肇的身教,李的言传,对于尚在迅速成长之中的他而言,是人生中最难得的机遇了。
同样在这一夜中久久未眠的,还有李和史弘肇。这夜二人砥足而眠,守在帐外地卫兵听得二人于其中低声说着些什么,直到天将泛白,帐内的说话声才不再出现。但当起床的号角响起之时,两人依旧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众将士面前。
“五千人马折了近半,只余三千了。”史弘肇颇有愧色,虽然战况早就报知了李,但看到整齐列在校场之上的三千轻骑时,他禁不住便要想起这数日激战中折损了的将士。
“换了旁人,只怕会折损得更多,你兵力不足敌军一半,尚能抓住敌军弱点一击破之,这已是很了不起了。”李重复了昨夜里曾说过的话,敬翔颔首道:“正是,史将军不必过谦,这便是战争,若想毫无损伤便可破敌,那是绝无可能的。”
“我岂有不知之理,只是想到这两千兄弟随我前来,却不能随我回去,心中不禁感慨,倒让大人和敬先生见笑了。”史弘肇展颜一笑,转过身来向点将台下的众军一挥令旗,三千轻骑齐声呐喊,新一日地操练便自此开始。经过两年休整,到这几日才有恶战,众军士更是清醒地认识到,只有平日里加倍苦练,才能在战时多那么一线生机。
“接下来当如何?”敬翔凝视着李,燕军的第一步战略目标,至此已经完全实现了。定州得手之后燕军地补给将极为便利,展目望去是中原广阔的腹地,进攻地方向可以有多种选择。
“我此次进军,并非要一举占据整个河北。”李揪着唇下短须,嘴边噙起一丝笑意,他的战略意图,敬翔应是很清楚的,之所以明知故问,无非是想让自己对于那些缺乏战略眼光的部将们,不要过于保密罢了。
其实他并非刻意对部下保密,关键在于下一步战略目标比之猝然攻击李存勖还要让敌我都预料不到,兵法云出敌不意便是指此。但如今已是说明的时机,即便军中有敌国细作,传出去李存勖也无暇应变了。
“下一步。我军不去直接攻打镇州,而是转向西北,攻打有李存勖的云、代、蔚州!”李微微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熟得不能再熟的晋西北地形图。
敬翔眯起了眼,燕军目前地基地燕幽数州,虽说资源丰富,但地广人稀,守无可守,唯一地只有是以攻代守。云、代、应、蔚四州紧靠燕地,,若是夺取,就为燕地提供了一个非常稳固的后盾和人口来源,只需三五年间,燕军便能有足够兵力纵横天下了。
“为何不一举攻下太原府,大人也可立国称王!”单廷咧嘴笑道,“他李存勖突厥余孽尚可称王。大人也姓李,为何称不得王?”众将都微微笑起来,眼中颇有憧憬之色,如果李据土称王,他们也可封侯拜相。身在乱世,这可以算是武夫最大地梦想。
李一笑置之,“据土称王又能如何?再强大的国家,终有灭亡之日,纵观上下五千年。若只是为建立一个两三百年后便为新出来的强者所灭亡的国家,不过是对历史上那已经只余残垣断壁的枭雄功业的重复罢了。
创业极而守成难。创业之时便需有长远眼光,不敢说千年大计。至少要能看到百年之内的变故,若不能做到这一点,即便化为白骨之后,也难保在九泉之下安生。
也正是因此,在李于外征战之际,同时丝毫不放弃在内政上实施改革,以图建成一个全新地有自我革新能力的体制。“生生不息”才能长久。躺在前人的功绩之上。失去自我造血功能者,只需一个小小的伤口。便足以使其毙命。
但李并未驳斥单廷的话语,众将正在兴头之上,如果去扫他们之兴,就容易失去人心。即便他本人对于称王称霸并无太大野心,却也不得不为了这追随他的人着想。这些四方的谋士勇者,官吏将士,都是为了博得身前身后名的梦想而流血、牺牲,若不能给予他们相应地回报,怎能让麾下将士搏命?
“三军于定州休整两日,等待谢铭水师赶来会合。此后挥师西北,夺取蔚州、应州、云州,史弘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