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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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尘和尚站在身后喊道:“师弟,这两个假人的武艺可不寻常,切切留心才是。为兄便败在了他俩手下,至今背上还留有伤疤。”
经师兄了尘这么一提醒,二敦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这两个假人的手掌都是铁的,手指带钩,比锥子还尖。他心中估摸着,方才那两个笑面假人使的是罗汉拳;这对凶神恶煞的假人可能要使螳螂拳。果不出二敦所料,他的脚刚跨入禁区,就见两个假人同时动了手,一个出手抠他的双眼;一个伸掌掏他的前心,快似疾风,迅如闪电,稍不留神略有疏忽就有性命之危。二敦急忙使了个左右插花,左手护双眼,右手护前心。巧妙地躲过了假人的铁钩手。两个假人接着急忙收拳抬腿,一个飞脚踢二敦的小腹,一个旋脚奔二敦的软肋。二敦眼疾腿快,猛地使了个旱地拔葱,将身体向上一纵,假人双脚踢空。
窦二敦偷眼一瞧,这对假人所使用的螳螂拳与自家的招数相似,不过,却没有那么精湛。猛则有余,巧则不足。窦家祖传的螳螂十六式乃是绝艺,无人匹敌。所以对付这两个假人,对二敦来说是轻车熟路,没费什么周折便闯过了第三关。
书说简短。窦二敦一口气闯过第八道关口,眼前来到第九关,也就是最后的一道关口了。只见,这里地势宽阔,面前孤单单立着一个假罗汉,散发披肩,身披棋子布毗卢,紫脸虬髯,手握一条镔铁连环铲,造型酷似达摩。在他身后不远,就是后门,也就是说,若战胜这个假人,窦二敦就算闯过了罗汉堂。二敦此时心情万般激动,他稍许休息,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把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正准备上前与假人交战。海靖长老看他急于求成,便告诫说:“二敦,这是最险要的一关,你切莫掉以轻心,大意不得。他手里的兵器只要碰上你一下,可就性命难保。你若觉着心里没底,也可以使用武器对付他。”
二敦朝师父看了一眼,道:“多谢恩师指点,弟子明白,小心就是,我看还用不着动家什。”海靖见二敦那副万难不屈的刚毅劲儿,心中暗道:“好小子,真有股犟劲。后生有为啊!”
其实,海靖看罢他闯过前八道关,心里便已有数,因此也没勉强他非拿武器不可。再说窦二敦,像对付真人一样,飞身一纵跳到假罗汉面前,双脚刚一沾地,“嘎啦”一响触动了暗道消息,还没容他站稳身体,那假罗汉抡起大铲,一道寒光奔二敦面门砸来。二敦急忙往左边一上步,探虎爪一抓铲杆,假罗汉把铲头一沉,竖起铲纂,奔二敦前心便点。二敦使了个鹞子翻身,铲纂落空。假人又换一招,使了个拦腰锁带,大铲平着奔二敦腰部扫来。二敦眼疾,赶紧往下一蹲,大铲挂着风,从他头上掠过。好险呐,看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紧接着,假罗汉使出八法神铲,朝二敦频频攻来,这八法神铲是:
举火烧天劈顶梁,
进步连环刺胸膛。
绝心一指攻两肋,
童子拜佛扫阴裆。
仙姑祝寿挖双眼,
反背插花把腿伤。
使出哪吒探海式,
大罗金仙难躲藏。
窦二敦面对这神出鬼没的假罗汉,从容应战,蹿、蹦、跳、跃、闪、辗、腾、挪,巧妙地把大铲躲过,看准机会,便发招进攻。站在一旁观看的海靖师父和两位师兄目不暇接,心中暗暗称奇。只见海靖长老手捻素珠,时而为二敦担忧,时而为其惊喜,时而连连点头,面露笑容。他心想功夫不负有心人,十五年的光阴他没有虚度,勤操苦练,果然武艺超群,文殊院的真功他是学到手了。以此真功实学到江湖上闯荡,何愁不名扬四海!二敦啊,也不枉为师教你一场,我的武功也算有了继承人。
海靖长老越看越高兴,满面容光,一脸笑纹。忽听“嘎啦”一声,假罗汉收招定式,退归本位,窦二敦终于闯过了最后一道关。
两位师兄了尘和了净长吁了一口气,双双上前拉着二敦,一个捶胸,一个拍肩,不知如何向他祝贺为好。了尘情深意切地对二敦说:“恭喜师弟!贺喜师弟!你实现了我们哥俩多年未实现的夙愿,也为我们文殊院增光添彩了。真了不起呀!”
窦二敦笑着说:“师兄过奖了,学无止境,我还差得远呢!”海靖在一旁听了,点点头,心中更是喜欢二敦,说道:“俗语讲,谦受益,满遭损。谦虚谨慎,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二敦十分感激地说:“师父之言,弟子当铭心刻骨。”
师徒四人说笑着从后门走出罗汉堂。海靖叫了尘闭了机关,锁好门户,四人一同往方丈室走去。来到方丈室,各就各位,早有小和尚送来了茶点。海靖乐呵呵地看着二敦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盼到了这一天,真叫为师高兴。”
窦二敦在一旁躬身道:“若无恩师的精心栽培和两位师兄的辅助,恐怕累死徒儿也出息不了。此恩此德,弟子终生不忘,定当后报。”
二敦言出至诚,声音颤抖,热泪盈眶。海靖见二敦情谊深长,便亲切地说道:“你的心意为师心领了。今后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海靖知二敦此时已是筋疲力尽,便命了尘让膳房快些备饭菜。不一会儿工夫,小和尚便端来了四五盘素食饭菜,四人共进午餐。二敦见饭方知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饭后,海靖嘱咐他好好休息,二敦这才告退回屋。
二敦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上午的紧张和疲劳顿时袭上身来,他头刚一挨枕头,便呼呼入睡。这一觉他睡得又甜又美,十五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直到日落西山,他才醒来。
窦二敦起来擦了擦脸,正要去用斋饭,师兄了净笑着走来:“二敦,今晚师父吩咐我们让厨师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快跟我走吧!”二敦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说:“何劳恩师大驾?”
“你就要走了,师父说要为你饯行,你就不必为难了。今日一别,再次会面还不知何年何月呢!”窦二敦听了心里热乎乎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师兄弟边走边谈,来到方丈室,了尘正在门前恭候。众人进屋后,早有人放好桌椅,桌上摆着各种素菜,十分丰盛。
海靖长者居中而坐,上首是了尘,下首是了净,二敦坐在师父对面。二敦恭敬地先给恩师敬酒三杯,又给两位师兄各敬酒一杯,了尘和了净也给二敦回敬了一杯酒。这师徒四人开怀畅饮,谈兴甚浓。
酒过三巡,海靖端杯在手,意味深长地对二敦说:“‘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但愿你此番下山匡扶正义,除暴安良,做一个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方不负为师一片苦心。”
窦二敦欠身答道:“天地君亲师,师徒如父子,徒儿绝不忘师父收养之恩,授艺之德。师父的谆谆教导,徒儿已铭记于心。下山后,弟子一定秉心公正,替天行道,除恶安良,扶危济困。为我文殊院,也为师父争光添彩。若口不应心,天诛地灭。”
海靖深知二敦的秉性,他刚直不阿、正气凛然、见义勇为、万难不屈。但海靖身为师父,还是放心不下,又道:“论你的武艺,的确是非同寻常,为师知道一般武人绝不是你的对手;只有几个人,今后若遇上,定要多加提防。”
窦二敦忙问:“他们都是何等人物,请恩师明示。”
海靖道:“头一个就是老匹夫胜英胜子川。该人武艺超群,自成一派,善使一口鱼鳞紫金刀,他的八卦万胜刀法,堪称一绝。此人还善用暗器,三只金镖,甩头一子,百发百中,鬼神皆惊。然而,他维护朝廷,为官府做事,独霸武林,与你水火不容。今后定会相遇,免不了有一场生死决斗,你要严加防范,切不可掉以轻心。”
了尘以为胜英年逾古稀,乃一老朽,何足挂齿,便插言道:“师父不必多虑,依我之见,胜英决不是师弟的对手。他年事已高,筋骨不活,气血两亏,岂能与血气方刚的师弟相比,单凭这一点,他就得甘拜下风。”
海靖不以为然,道:“此言差矣!姜是老的辣,武坛上百岁猛将何止数人?古稀之年未必就会败于青年之手,为师已经八十有九了,难道便是废物不成?”了尘自知出言有失,有些语塞,忙解释说:“胜英岂能跟师父相提并论?”
海靖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对敌手既不可估计过高,长他人志气,亦不能过低,麻痹大意。”接着他又介绍说:“除胜英之外,还要注意他的大弟子黄三太。此人完全继承了胜英的技艺,据我所知,有些功夫甚至超过了胜英,是实际的掌门人。其手下亲门近枝,星罗棋布,像怪侠欧阳天佐、贼魔欧阳天佑、千里追风侠邓飞雄、大头鬼王夏侯商元、飞天玉虎蒋伯芳、海底捞月叶成龙、鱼眼儿高恒、一粒洒金钱胡景春等等,均有独到的功夫,惊人的本领。当年这些人名噪一时,威震武坛,他们是胜英的帮凶,黄三太的党羽,碰上他们,就如捅了马蜂窝。还有魔山老母毕凤莲,她心胸狭窄,武艺高超,今后遇上,切莫轻举妄动。”
海靖所言,窦二敦牢记于心,连连称是。一旁的了净也插言道:“师弟下山后,还需物色几个好帮手,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切不可单枪匹马地干,望广交天下有识之士,集思广义,群策群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窦二敦听了师父、师兄的肺腑之言,甚是感动,说:“多谢师父和二位师兄的教诲,二敦一定不负所望。”
海靖长老又说道:“了净所言极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们门户也有几位高人,都是我的挚友和师兄弟,你若遇劲敌或灾祸,他们定会帮你分忧解难的,你要把他们的名字记住。”窦二敦十分专注地听着。海靖一一介绍说:“这头一位,是我的大师兄,你的亲师伯,出家在昆仑山大雷音寺,法号空空,绰号人称威震西天昆仑佛。此人善用大力昆仑掌,打遍天下无对手,今后如有相见之日,你要向师伯好好学学绝艺。”
海靖略停片刻,喝了口茶,又说:“第二位是苏州虎丘山下雷家索的雷震鹏,绰号人称‘怪叟’。此人善打电光掌,堪称武林一绝,是我的挚友,你的盟叔。他行侠仗义,襟怀坦白,只要你提到为师的法号,他定会尽力帮忙的。第三位是山东济宁人,绰号人称铁伞仙,名叫富华臣,威震山东,艺压武坛,素有东昆仑之称。掌中握一把熠光宝扇,招数奇特,轻功盖世。此人谈吐诙谐,宽宏大度,且又机警,足智多谋,跟为师有过命之交,你称呼他盟叔就是了。”
窦二敦将师父所言一一记下,思忖片刻道:“弟子下山后,有意先到山东投靠于盟叔富华臣,求他指点明路,师父以为如何?”
海靖看窦二敦胸有成竹,高兴地说:“为师也正为你考虑此事,真是不谋而合,你就先去山东,他定会鼎力相助的。今后不论去何处,有这三位师长帮助,你会大有用武之地的。”
海靖长老的一席话,使二敦信心倍增,师父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全,不少事都是他未曾想过的,二敦心里热乎乎的,真是千言万语表达不尽他对师父的感激之情。
师徒四人边吃边聊,酒足饭饱,小和尚将残席撤下。窦二敦又问海靖长老:“不知师父何时准我下山?”海靖爽快地说:“今晚饯行,明早便可动身。你看如何?”“弟子听从师父安排。”
此时,已月挂中天,窦二敦告辞出来,便回到住处。这一夜他辗转难眠,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记着师父述说的人名绰号,把两方面的人名地址都记在心上。然后,他又考虑下山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