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6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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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意,立即对东海说:“小阿哥别哭了,娘娘没什么大病,就是着了风寒罢了,喝几副药就好起来了。”
“真的?”他停止了哭泣,还是有点不相信,于是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
阿娣放下药碗,然后蹲身下来,抽出帕子给他脸上的眼泪和鼻涕都擦拭干净,这才笑道:“奴婢哪里敢欺骗小阿哥呢?小阿哥您想想,您着了风寒的话,是不是开始一两天很厉害,忽冷忽热的,身上很不舒服。可是只要好好休养,多喝点红糖姜茶,再老老实实地喝药,是不是最多三四天就彻底好了,和以前一样了呢?”
东海歪着小脑袋琢磨了一阵,大概想想也是,这才点点头,“那好,我就先信你一次,要是过了三四天额娘还没有好起来,就是你撒谎了。”
“好,小阿哥放心吧,要是奴婢说了谎,随便您怎么惩罚奴婢都行,任着小阿哥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东海这才破涕而笑,“这可是你说的,额娘也在这儿听着呢,到时候额娘可不好包庇你。”
这小孩子还不容易糊弄过去,我只好点头答应了,“行,额娘听着了,我们都是大人,怎么会和小孩耍赖?”
看着东海不再纠缠了,阿娣这才来到炕前将我搀扶起来,在我背后垫了几个枕头,然后端起碗搅了搅,试着不烫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喂给我喝。这次地药不但苦,还有股怪味道,也不知道里面都用了些什么,我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不想再喝。
东海一直很专注地瞧着我,自然知道我是嫌这药味道不好。“额娘,这药很苦吗?”
我笑道:“是药当然苦了,不苦能治病吗?”
“那您还不喝,不如,让儿子也尝尝,”他把袖子往上一撸,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要是儿子也觉得苦,就加点蜜糖调和调和;要是儿子觉得不苦,额娘您可一定要喝啊,不然还不如我这个小孩儿勇敢呢,多羞啊!”
我和阿娣被他那煞有介事的表情和说话的内容给逗乐了,忍不住一起笑了。没想到我们走神的时候,他居然动作敏捷地一把抢过汤匙,舀得满满的,然后“咕咚”一大口就喝了下去。
我们一起看着他地反应,这么难喝的药,他应该一下子就吐出来,或者起码也呲牙咧嘴一阵子吧?想不到,他咂巴咂巴嘴,仔细品味品味,脸上不但没有露出任何抽搐地表情,反而很诧异,“咦,这也不难喝啊,一点也不苦,还有点清香呢!”
我和阿娣禁不住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他的模样,很自然,一点也不像装出来地。可我不信,他真的不觉得这药难喝。
“额娘您骗人,这药不但不难喝,还挺好喝的,儿子要不是亲自尝一尝,还真给您骗了。这样吧,要是您不想喝,就给儿子喝了吧,儿子觉得这味道不错。”说着,他竟真的再次伸汤匙到碗里来了。
阿娣赶忙挡住了,“别,小阿哥,您没生病可千万别乱喝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您要是渴了,奴婢待会儿给你端冰糖银耳羹来,既好吃又解渴。”
东海嘿嘿地笑了两声,“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喝两碗,要凉冰冰的那种,千万别温乎乎地,那样难喝。”
“是,奴婢遵命。”阿娣答应他之后,继续喂我喝药。因为东海这么一折腾,我如果再露出犹豫躲避地姿态,必然被他嘲笑,只好硬着头皮,一口一口地全部喝了下去。
喝过之后,阿娣很快去就端了两碗冰糖银耳羹来。东海一见到,立即端起来吃了一口,大声称赞好吃,接着一顿狼吞虎咽,很快一碗就见了底。
我看他又端起了第二碗,连忙说道:“慢点吃,小心别呛到。吃多了,等到晚膳的时候也吃不下了。”
“额娘您放心好了,儿子不是小孩子了,不会那么笨地。您不知道,儿子现在长大了,胃口也大了许多,别说两碗,就算三碗四碗也不成问题。”说着,他低了头,又是一阵美美地享用。
看他这副猴急的吃相,我明白了,其实他刚才根本就是伪装出来,骗我不得不老实喝药的。那么难喝的药,连我这个大人都忍不住皱眉,可他居然可以装作很好喝的模样。这份用心和这份忍耐,实在不同寻常,不可以一般小孩来比较。接着,我又想起了那次在后院赏花时,他在价值观方面的独到见解,就足以令人叹服了。这孩子,将来长大了会成什么样子?若只是做个臣子,是不是委屈他了?
要是多尔衮身体还可以,能再撑个十年二十年的,等到东海长大,可以和东青有一个平等的展示才能的机会,该有多好?就东青目前的表现看来,确实很令人放心,只不过我觉得他性格上有些内向,似乎对人信任不够,和他父亲非常相似。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很可能和他父亲现在一样,多疑猜忌,凡事太过较真太过在意,反而把自己弄得很辛苦很不开心。而东海的性格和父兄截然不同,看起来倒似乎是个歪才,他这样的人,将来如果给他掌政的机会,会不会要比东青从容许多,因为善走捷径,从而游刃有余呢?
第九十七节过则改之
我走神间,东海已经风卷残云般地把第二碗也消灭干净,然后接过阿娣递上来的帕子,抹干净了嘴巴,这才心满意足了。他注意到我的异状,就好奇道:“额娘,您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我略一犹豫,还是冲他招招手,“来,你到额娘身边来。”
“嗯。”他答应了一声,立即回到炕沿上坐下。他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眷恋和渴望。
他是个喜欢撒娇,喜欢和大人亲近的孩子,我知道他很渴望得到我的爱抚,于是伸手将他拉到我身畔,摸了摸他那稚嫩的小脸,还有胖乎乎的小手。他很惬意地享受着,很快,有就势依偎到了我的怀抱里,仰头看着我,问道:“额娘,在哥哥、姐姐、还有我中间,您是不是最喜欢,最疼爱我?”
“我们东海这么聪明伶俐,这么善解人意,想不让人疼也难呢。”我越看他,就越是欢喜,于是宠溺地微笑着,回答道。
东海听到这样的赞扬,更加高兴了,望我怀里缩了缩,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笑嘻嘻地说道:“额娘不会是因为儿子小,很好玩,才喜欢儿子的吧?万一儿子将来长大了,不好玩了,让额娘操心了,到时候额娘会不会不喜欢我了?要是这样的话,儿子干脆永远都不要长大了,这样就可以永远陪在额娘身边。陪你说话,逗您开心;您也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搂着儿子,和儿子亲昵。好不好?”
他这些话虽然天真,可听在我的耳里,却格外地舒服。我在他粉雕玉琢一样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调侃道:“这话说的,人哪能永远不长大,一直停留在现在呢?再说了。就算你不长大,可额娘还是会变老的啊,到时候就变成满头白发,牙齿掉光,走路都走不动的老太太,满脸都是皱纹,就像核桃皮一样地难看。额娘要是老了丑了。耳背眼花了,你看着不厌烦才怪,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欢喜地陪在额娘身边?”
他再怎么聪明,也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听到我这么说,就立即认真起来。他翻身坐起,有些急了,“不,额娘才不会老呢!额娘现在看起来,还跟前些年一样年轻,一点变化也没有,就算别人都会变老变丑,只有额娘不会!”
我本想跟他解释一下人要生老病死的原理。只不过看他这副着急和较真的模样,我怕又把他惹哭了,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哄他高兴。“好好好,就像你说地。额娘不会老,一直像现在这样。”
谁知道,他并没有如我所料的一样,很快高兴起来,反而有些失落的神色。愣怔了一会他突然说道:“额娘,要是儿子永远都不会长大。该有多好?儿子怕长大之后。烦恼就多了,什么事情要是做不对。肯定要让额娘烦恼操心。儿子真害怕有那么一天,额娘会讨厌儿子的。”
我忍不住有点好笑,东海小小年纪的,想的事情可真多,“人生在世,哪里有不走错路,做错事的时候呢?没有任何过失地那不是人,而是神。你已经开始学习孟子了,里面不是有句话,叫做古之君子,过则改之;今之君子,过则顺之吗?自己有过失不要紧,要紧的是要知道自己哪里有过失,然后努力改正。只有这样,才能渐渐地完善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人人喜欢,人人尊重的人。如果知道自己错了,还明知故犯不肯改正的话,迟早会犯下更大地错误,惹出更大的乱子的。”
东海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久,这才点点头,“额娘教育得极是,儿子记住了。”
我慈爱地注视着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有句话差一点就问出口了。不过话到嘴边,又觉得这话不能和他说。他还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孩子,虽然也有些小狡黠小心计,不过也远远算不上什么肮脏阴险之类的。我实在不想看到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孩子被政治的污水所污染,虽然,我很想等他长大了,看看他是不是更适合作为一个承前启后,治平天下的帝王。可是我又很快想到了东青。
东青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不但书读地好,会打仗,还为人机敏,智慧果决,每一个地方都像极了他的父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这样的人都是为了政治而生的。而他自己,也是从小就野心勃勃,踌躇满志地,希望将来能够接任这个位置,成为这个天下地主宰。他的这个志向,我和多尔衮都清楚得很。多尔衮本来极不喜欢他地,觉得他过于冷酷,恐怕将来会成为个暴君。可是自从去年夏天那次意外变故之后,东青在关键时刻的抉择就彻底地赢得了多尔衮的信任。能够在那种时刻,面临那样唾手可得的绝佳机会,最后还能选择不要皇位要父皇的,恐怕一般人真的做不到这个地步。单凭这份勇毅,还有这份孝心,就足以让多尔衮对他彻底放心,彻底满意了。
因此,多尔衮在不久之后就对我说,将来他的位置,会传给东青地。只不过暂时没有对外面透露这个想法罢了,但他既然这样对我说了,就不会轻易反悔了。
像我这样临时又起了再等几年,给东海和他哥哥一样地竞争机会的打算,很容易给他增添麻烦地。如果到时候事实证明是东海更好些,我们改立了东海,那么让东青这当哥哥的如何自处?废长立幼,从古至今都是祸国乱政之道。东青比他年长许多,到时候必然羽翼丰满,获得众多外臣支持,这些人中也必然有手握兵权的。以他的性子,必然不甘心就此认输,多半会奋起一搏的。
这样兄弟残杀的结果,是我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远的不说,就说他们爱新觉罗家,在争夺权位的道路上,就铺满了无数骸骨。能够穿过火线走到皇位上的得志者,必然两手沾满自家人地鲜血。这几代人。杀兄杀弟,甚至杀母杀妻。皇太极的汗位得来不正,而多尔衮又是靠篡夺了他侄儿的皇位而走到今天,若是东青和东海之间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会给后世留下极其恶劣的先例,贻害无穷。
思前想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地。顺着多尔衮的意思吧。东海是个好孩子,还是不要卷入这样的残酷争斗中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家庭和睦,父慈子孝。不会重蹈前人覆辙。
正想到这里时,外面又有了动静,听到一片请安之声,是东青来了。东海立即溜下炕,蹑手蹑脚地躲在帘子后头,同时冲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戳穿他地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