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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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顿时怔住了——他竟然追了出来,只穿着单薄的内衣,甚至连鞋袜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这样光着脚在冰冷刺骨的石板地上,急匆匆地一路追来。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叫他赶快回去,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他发着烧还追了这么远,怎么受得了?可我很快又想到先前他那恶劣地态度,那绝口不认错的倔强,心立刻就硬了起来,于是对他不理不睬,转身继续出门。
这时候,已经有很多奴才们吓得要命,慌慌张张地追来,一片慌乱的呼叫声:“皇上,皇上……”
我仍然没有回头,步履匆匆地出了大门,却在这时被多尔衮赶上,从后面拉住了我的衣襟。他的声音是极焦急的,气喘吁吁的,甚至还带着沙哑的颤抖,“熙贞,熙贞,你不要走,跟我回去。”
我站住了,望着眼前地遍地冰雪,还有门前地一棵棵银装素裹的大树,并没有说话,更没有回头。因为我现在不想迎上他的视线,也不想看到他现在地眼睛。一阵北风吹拂而来,带落了枝头上的些许浮雪,飘飞到我的脸颊上,脖颈里,冰冷地融化开来。
他以为我有点回心转意了,于是用商量的口吻,小声央求道:“快,跟我回去,不要让外人看热闹。”
“你以为现在还不够现眼的吗?”我沉寂片刻,无声地叹息着,冷冷地说了这样一句。而后,伸手拂落了他那已经凉冰冰的手,头也不回地去了。
一口气转过几个墙角,走出很远的路程,我这才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他并没有追来,更没有远远地呼唤我的声音出来。想必是灰了心,知道我一时半刻不会理睬他,所以他也就放弃了。现在的他,应该是很失望很失望的吧。可是,他可曾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
心在胸口里扑通扑通地跳着,很急促,却并不是刚才的气恼,而是紧张,烦躁,还有夹杂着一点淡淡的惆怅和失落。我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看着干冷的空气中渐渐升腾出一股白雾,稍稍静了静心,思索起来——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我的错处也不小,如果我当初能考虑周全一点,能够为孝明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尊重一下她的想法,那么又怎么会有现在这样尴尬的结果?至于多尔衮,他实在是个极高傲自矜的男人,在他眼里,自己是一贯正确,不容别人质疑和指摘的,他永远也不会错。这个毛病,我说过他几次了,他也曾经说过要尽量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可曾改了半分?没有。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以改了这个江山,却怎么也无法改掉他的固执,刚愎,还有那自以为是地本性。
气头过去了,我又不得不考虑我眼下的处境来了。我现在不尴不尬的,该去哪里?回去,显然是不可能的。可那里是我的寝宫。我不回去我去哪?还有。我刚才为什么不把他撵出来,而是自己这样跑出来?不过转念想想,把正在生病的他这样赶出来,实在是于心不忍,再说他要是赖着不走,我也实在没有办法。禁不住地,苦笑一声。我呀,终究还是心软。
无奈之下,我只好去了他的寝宫。进了正厅时,正好见到几个笔贴式在忙碌着往里面送奏折,见我来了一愣,然后纷纷打千儿。我点头之后,他们又问道:奴才们不知道皇上今天还回不回来。这些折子要不要直接送到皇上跟前去?”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就先放着吧。”
“嗻。”
等众人都退去之后。我来到多尔衮的书房里,在偌大地桌案前坐了下来。看了看堆积成一座座小山地奏折,今天地工作量还真是不小,还是别再送去麻烦他了,我先在这里处置处置吧。不过,出于心烦意乱,我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奏折上的小字就算强打精神也看不下去,只好颓然地扔在桌面上,愣愣地望向虚无。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口的太监通禀道:“娘娘,大阿哥在宫门外求见。”
我一怔,很疑惑他怎么会想到主动到多尔衮这里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嗯,叫他这就进来吧。”
很快,东青就掀开门帘进来了,来到地当中,规规矩矩地给我行礼,“儿臣恭请母后金安。
不论我之前有多么烦恼,可是见到东青来,就一扫而光了。毕竟,他是我最喜欢的儿子,每次见到他,我的心中都充满了暖洋洋的欣慰。于是,我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落座,同时说道:“好啦,这里都没有外人,还这样恪守着规矩干吗?搞得跟君君臣臣似的,不要叫‘母后’了,叫‘额娘’。”
他谢过之后坐下,同时也注意到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于是抬头笑道:“额娘教训得极是,这样确实有些生分,以后要是没有外人,儿子就这样称呼着了。”
“记住了就好,别下回又忘记了。”说话地时候,我慈爱地打量着东青。大概是多年来关心他父亲而形成的习惯,所以我对他也是这般,每次见面的时候都特意看看他的脸色和精神状态,生怕他和多尔衮一样,放着奴才们在跟前却不让伺候,总是自己刻薄了自己。
不过,这一次我倒是诧异了,因为他的右边脸颊上竟多了道大约半寸长的伤痕,从血痂上看来,应该是这两天弄的,这就奇了,他怎么好端端地伤到脸上呢?我立即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伤痕。还好,似乎并不是很深,只是伤了表皮而已。
东青见我注意到了这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低下了头,用手掩饰着,“额娘不必担心,没什么,一点皮外小伤而已,没几天就好了。”
我皱着眉头,想这不是刮伤就是割伤,莫非是他练武地时候出地小事故?“你说得轻描淡写的,就以为额娘不会担心了?两天前在围场里的时候,我看你脸上还是好好地,怎么今天就突然这样了?到底是怎么弄的?”
他放下手,略显羞赧地回答道:“都怪儿子学艺不精,昨天练武的时候,一个躲闪不及,被对方的刀刃擦了一下。不过还好没什么事儿,以后,儿子肯定要加倍小心了。”
“这怎么行,这一次是你走运,才没有伤大发了,下一次万一你不走运了怎么办?”我忧虑着说道,“我看呀,你还是不要再练武了,风险又大又不值得。”
“嗯?”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于是很诧异。
我略略沉吟,仍是将我隐藏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俗话说,学以致用,如果学了之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的东西,还那么辛苦那么费劲儿干吗?你的志向难道只是当一介武夫?”
东青闻言一怔,不过接下来,他沉默了,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我说到了他很在意的点子上了,于是继续道:“诗词用以陶冶情操,习武用以防身健体。你生而王子,从小到大周围都是保护你的人,不乏武艺高强之人,你又何必自己习武?我看呢,骑射之术当然要刻苦些,毕竟狩猎的时候用得着,也是露脸的好事情。至于擒拿格斗,兵刃厮杀之类的技艺,还是不学也罢。别说现在也用不着你亲自去领兵打仗,就算你有了出征的机会,也没有亲自杀敌的机会,又何必冒这些风险,吃这么多苦头呢?”
这一次,他开口了,却并不是像往常一样地顺从着我,而是有他自己的看法,“额娘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也是为了儿子好。可儿子觉得,习武不单单是为了防身健体,还有磨练意志,锻炼胆量的好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怯懦之人,又有什么能力承担大事呢?何况,儿子从小就以阿玛为榜样,希望将来能够达到他那样的成就,文韬武略,哪一样都不能输了。所以,儿子才什么都想学,哪里都想进步。儿子现在还没有成亲分府,什么差事也没有,正好可以趁着现在的宝贵光阴,不断地提升和完善自己,为将来打算。”
东青这番话,我听着极满意,于是也就不再强求他什么了,话题又转移回来,“呵,你现在也长大了,什么事情也有自己的想法了,只要是对的,额娘肯定是支持你的。不过,你脸上这个口子可不能疏忽了,待会儿我派人去太医院,叫太医给你配些袪疤的药膏,每天涂一涂,免得将来愈合之后落了疤痕,坏了相貌。”
他本来正微笑着听着,不过听到我后面这几句,俊秀的脸上竟然浮起了淡淡的红晕,颇有些羞涩的意思,“额娘也不必担心这个,就算落了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儿子又不是女人,要在意相貌,男人嘛,哪个没几道疤痕?”
我见他这模样,越发有了促狭的意思,于是逗笑道:“男人又怎么了,男人也是要相貌好,女人才喜欢,前几天在围场里那么多姑娘朝你尖叫,一个个激动得要命,你怎知道她们这不是贪图你的相貌?别的不说,就说当年我第一眼见你阿玛……”说到这里,我突然顿住了,明明刚刚还在气恼多尔衮的,现在怎么会说着说着就想到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情景上去了?
东青是个极聪明的人,见我突然语滞,当然能看出点端倪来。不过他应该不知道我正在和多尔衮怄气的事情,只会以为我在为说走了嘴而尴尬。为了“报复”我刚才对他的促狭,他就故意问道:“哦?额娘,莫非您当初也是贪图阿玛的好相貌,才答应嫁给他的?”
第三十节诡异迷症
被他这样一问,先是一怔,不过片刻之间立即反应过脸上发烫,如果地上有个狗洞,我也可以立即飞快地钻入了。
“你……咳,你这孩子,好端端地,就说到不正经的话题上了,也不觉得害臊!”我嗔怪道。
东青见我被他反过来捉弄到了,也格外地得意,“哈哈哈,明明是额娘先‘不正经’的,儿子是顺着额娘的话说,要怪也要先怪额娘自个儿。”
我越发窘了,于是急忙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先别扯这些闲话了,别忘记了正事。你今天来这里找你阿玛有什么事情呢?”
“哦,是这样的,儿子其实是来找额娘的。一大早就去额娘的院子了,不过听说额娘前脚刚刚走了,估计着兴许是来阿玛这里,于是儿子就来了。”
我“唔”了一声,的,那么是不是见到多尔衮了,或者多少也听到了那里人的议论?“那么你刚才过去时,有没有见到你阿玛?”
“儿子去的时候没有见到阿玛,却正好看到有太医往那边赶,儿子想阿玛是不是生病了,就想进去瞧瞧。不过还是被拦住了,里面的人说阿玛现在什么人也不想见……”说到这里,他的看着我的眼神有些闪烁,好像希望能够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用以解惑。
我当然不会把实情告诉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哦。这事儿我知道,他昨晚着了凉,今天发起寒来了,身子上不舒服,自然不想见人,你别想多了。”
东青点点头,似乎放心了,“若是这样。自是最好。先前还真有些怕的。”接着。神色端正起来,“额娘,您莫非忘记了今天儿子过来要找您有什么事情了?”
“什么事情?”我有些诧异,不过仔细想想,立即恍然了,“哦,想起来了。今天正好三天过去了,你是来给额娘一个答复地,就是关于你成亲的事情。瞧额娘这个记性,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忘在脑后了。”说着,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我想,我应该不会失望的,如果他没有想通的话。肯定不会一大早就积极主动地来找我。
果不其然。他很爽快地说道:“是呀,儿子就是为这件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