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5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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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苏克萨哈曾经护卫大君出逃,那么显然大君就是皇上要保护地对象了。若是他侥幸不死的话,你说他会留在朝鲜准备东山再起反攻倒算呢?还是不惜千里跋涉跑来大清来寻求皇上的庇护呢?”
我觉得接下来的问题是非常难解的,多尔衮若是打算扶植李滚来取代李淏,恰恰说明他现在还没有立即出兵灭了朝鲜的准备;可是现在李淏抢班夺权成功,李滚万一没死,跑来燕京求助,多尔衮会不会出兵替他“主持正义”呢?其实,朝鲜究竟是谁当君主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李淏生死存亡的问题,还有朝鲜会不会就此覆灭地问题。作为一个故人,名义上地兄妹,我当然不能冷漠地看着李淏丢了性命;作为一国的皇后,我当然不能坐视自己的娘家被丈夫彻底毁灭。后者虽然无关感情,但却是关系到我个人脸面和背后势力地问题,绝对马虎不得。
陈医士愁眉苦脸地答道:“微臣怕就怕这样的事情发生,日后究竟会有何变数,恐怕就连皇上和世子殿下本人都预料不到,只怕横生枝节哪!若是如此,朝鲜的劫难可就真的来了。皇上素来深忌殿下,说不定一怒之下干脆就出兵了呢……”
我宽慰道:“这个也许是多虑的吧,且不说皇上现在有没有出兵的打算,就先论论有没有这个必要。眼下虽然殿下成功地夺了权,甚至控制了大半个朝鲜,然而他若是想要正式登基为王,就必须得到皇上的御笔批准,若皇上不肯如此,那么殿下就只有先尴尬上一段时间了。只不过,关键在于龙城大君究竟死了没有。若是死了,大王没有其他的王子为储,王位终归还要由殿下继承的;若是没死,那么皇上恐怕就要派兵护送大君回国夺位去了。到时候,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说着说着,连我自己也禁不住犯愁起来,若是能保证李淏不死,朝鲜不灭,李滚做大王也没有什么不行的。可犯难之处就在于,有时候往往人算不如天算,不到最后几步,谁知道这一局确定谁胜谁负呢?
“对了,我记得你上次说过,说是我父亲这两年负责皇城的卫戍,手里的军队也不少,又怎么会轻易让殿下将大王软禁了呢?莫非他本来就是殿下的亲信?”我忽然间想到了这样一个关键问题,若是果真如此,多尔衮会不会怀疑我的娘家都是李淏一党,甚至怀疑我也会暗地里掺和其中呢?
陈医士想了想,回答:“这个问题微臣也不怎么清楚,毕竟殿下也不会交代得这么详细,只知道逼宫的军队是兵不血刃地顺利进宫的。”
我默然不语了。隐隐地,我觉得这一次的祸水似乎不光淹没了整个朝鲜,俨然还有东引之势,从昨夜多尔衮独坐时那阴郁的神色就可以看出,他多半不会善了此事。更让我感到后怕的是,既然多尔衮可以把长长的触角悄无声息地伸到朝鲜去,那么他肯定也有相当严密且有效的间谍网,李世绪是李淏一党的事情肯定瞒不过他。况且,我那封密信到达朝鲜的日期,恰恰是政变发生的前后一两日,李淏能够提起觉察有人谋害他,会不会恰恰是因为我这封信的警示作用?但愿他阅读之后立即把信焚毁,弄得一干二净,否则落到了多尔衮的手上,我的灾难也就降临了。
这时候,窗外的阳光渐渐收敛起来,天色又有些阴沉了,显然是乌云遮住了日头,只不过,接下来是云散天晴,还是风雪来临,就很难说准了……
武英殿,东暖阁。
内三院的众位大学士全部到齐,外加此次朝鲜政变的两位经历者英鄂尔、苏克萨哈,不甚宽敞的室内倒显得有那么点拥挤。
这两位写了份厚厚的折子,极其详细地讲解和介绍了此次事件的前后经过,以及他们在其中的种种策划和紧急应变时候的做法,当然,究竟是哪方面实施下毒计划的并没有说明,最后将目前朝鲜的局势做了全面的分析和统筹。一位启心郎站在地当中,将这份奏疏一字不差地念给众人听。多铎坐在八仙桌的旁边,低头看着袖子上的刺绣,似乎心不在焉,对眼前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而多尔衮则坐在另一侧,拿着玉石嘴的烟袋锅,面无表情地吞云吐雾。
好一阵子,方才全部念完,启心郎将奏疏重新合好,放回来桌面上。众人虽然在刚刚听到事变发生的时候个个有所惊讶,然而在全部听完之后,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只是个个低头沉思,替皇帝考虑着对策。
沉寂了一阵子,多尔衮方才抬眼问道:“以诸位看来,这朝鲜接下来的善后问题,咱们究竟要不要管,究竟怎么个管法?”
他的视线最先停留在了范文程的脸上,范文程于是站起来问道:“臣想知道,那个龙城郡公李滚究竟死了没有?是失踪了,还是已有下落?此事必须先弄清楚,然后再筹谋后策,方为关键。”
第一百二十九节红白脸谱
个问题确实问到了点子上,恐怕也是众人目前所关注要李滚不死,那么问题就好办许多,多尔衮只要声称李淏是叛乱者,扶植李滚为傀儡,然后打着为朝鲜平息叛乱,恢复正统的旗号发兵数万,那么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将目前的这团乱麻悉数斩断。可是反过来,多尔就没有了出兵的名目,总不能说是给在叛乱中罹难的李滚报酬雪恨吧?多么荒诞可笑的理由!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几乎一齐转移到多尔衮的脸上,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死了如何,没死又如何?”多尔衮慢悠悠地说道,接着,瞧了瞧大家的反应,又复说道:“既然诸位都是自己人,也不必忌讳什么,朕就给诸位交个底吧,目前为止,朕也不知道李滚死了没有。不过,英鄂尔说是亲眼看到他中了箭掉下马来没了踪影,照此看来,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何况还冰天雪地的……”说到这里,漫不经心地低头继续抽烟。
英鄂尔是他多年来的老部下,自然对他的言谈举止非常熟悉是立即接口补充道:“当时我们寡不敌众,折损了大部人马,只得仓促撤离,相信留下来的烂摊子肯定由朝鲜军队收拾了,不仔细搜查是不可能的,所以李滚多半不会生还了。反之,若他侥幸不死,那么必然会前往平壤与我们回合,然而我们在平壤冒险停留了三日,甚至多次派人在沿路寻找。也未见其踪影,看来也不能指望他活着回来了。”
范文程思忖片刻,说道:“表面上看来确实是死了,不过李淏拿出来示众的尸首却是面目全非,而且只一天就匆匆收回去了,会不会是怕被人发现了李代桃僵地手脚?”
“未必,因为在乱军之中,又都是骑兵。一旦坠马。多半会被马蹄踏个稀巴烂。要留个囫囵个尸首可就不容易了。”英尔战场经验丰富,于是很肯定地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英大人说的的确很有道理,然而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和确认尸首身份,所以务必要详加思虑才是,”范文程又提出了另外一种推测,“既然激战之时恰好在山林之中,那么李滚会不会趁着树林掩护侥幸逃脱?至于他没有去平壤。会不会是害怕有追兵朝那个方向追赶,所以不敢立即前往,暂时在什么地方潜伏下来躲避风声了呢?”
未等英鄂尔回答,冯忽然插话道:“李滚究竟是死是活,最清楚的人莫过于李淏。若他果然没死,李淏岂能善罢甘休?想必一面在汉城虚张声势,一面暗地里派人秘密寻找。朝鲜不过是弹丸之地,城池有限。人口稀少。变乱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怎能有找寻不到之理?况且,英大人在朝鲜的密探们也没有死光。若李淏的人四处活动,他们岂能完全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英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说着,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英鄂尔。
面对皮笑肉不笑的冯,英鄂尔心里面暗暗骂娘,这个阴阳怪气地家伙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肯定不仅仅是幸灾乐祸那么简单。不过,他表面上没有半点愠色,也没有直接回答冯地问话,而是转向多尔,低了头,拱了拱手,“奴才失职,致使朝鲜局势难以收拾,还请皇上降罪。”
多尔衮淡淡地说道:“呃,现在是商议如何善后地时候,就不要提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再说你不是也领过责罚了吗?”
“皇上宽仁,奴才感激不尽。”接着,英鄂尔又正色道:“奴才经过方才范大人提醒,琢磨琢磨这些反常的迹象,觉得李滚之死目前也难以论定,究竟如何决断,还请皇上圣裁。”
多尔衮沉吟不语,冯见皇帝似乎有犹豫的意思,于是出来说道:“皇上,既然此事目前还判断不明,不如暂且不做行动,静观其变,若再过些时日仍然不见李滚消息,再做打算?”
多尔衮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转脸来询问一直没有做声的多铎:“老十五,你有什么想法?”
多铎仍然继续摆弄着袖口,虽然没有抬眼,不过嘴角微扬,已经挂上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这么简单的事情,越多人商量就越复杂,真是又麻烦又不见得有用——何必非要纠结于李滚是死是活这个问题呢?他就算化成灰了,也照样妨碍不了咱们铲除李淏地行动。他们的老子不是还在吗?李倧不是还好端端地活着吗?又没缺胳膊又没断腿的,到时候咱们就说替李倧教训不孝逆子,重新帮他复辟,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借口,非要费劲巴拉地兜那么多***干吗?”
众人立即有恍然大悟之感,确实,越是想得多就越容易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大家琢磨来琢磨去,结果脑子通通都钻进了死胡同,怎么就把李倧这个大活宝给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冯暗暗地给旁边的刚林使了个眼色,刚林立即会意,于是站出来问道:“豫亲王的想法倒是不错,只不过现在李倧已经被李淏软禁起来,生死存亡不过在李淏的一念之间,李淏连自己地弟弟都照样下手,更别说这个一直猜忌他,处心积虑想废掉他地老子了,让李倧神不知鬼不觉地‘”了,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李倧这几年来生怕出来给咱们派去的使臣叩头丢面子,一直装病不出,到时候李淏完全可以声称李倧是自然病死,再随便改一改医案,咱们能有什么办法指证他是幕后真凶?”
多铎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小动作,畅畅快快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长长地懒腰,呵呵一笑:“你们这些文臣就是改不了拖泥带水。瞻前顾后地毛病,我问你们,出兵既没有个合适的借口,又投鼠忌器,难道就让皇上一言不发,装聋作哑,就这么憋屈着?李淏这类小人欺软怕硬,得寸进尺。若看皇上不表态。那么接下来肯定就会递奏疏过来请封。到时候叫皇上批还是不批?若是不批又不出兵,那算个什么鸟事儿?若是批了,以后皇上的脸面往哪里搁?我大清的脸面往哪里搁?”
“这……”刚林一时之间也被多铎犀利的问话堵得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多铎的眼里虽然在瞬间掠过了不易令人觉察的冰冷之色,不过脸上仍然洋溢着得意且狂傲的笑容:“所以说这一次咱们非得出兵不可,免得让他们以为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