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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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的脸色猛然一变,“什么?如此重要军情,为何现在才行奏报?”
多尔衮微微抬起头来,一脸疑惑道:“罪臣等万万不敢耽搁如此紧要军情,已经在接报之后就立即拟好奏折,令快马急奔盛京,火速奏报。”他把下半句隐去了,不然确有讽刺皇太极本末倒置,因小失大之嫌。
皇太极的手忽然一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扭头对站立一旁的笔帖式吩咐道:“速去书房案头将那封封了火印的奏折取来!”
“喳!”笔帖式匆忙地转身回书房,不一会儿就将一封密封奏折取来,跪地双手交到皇太极手中。
皇太极撕开封套,取出一本淡青色的折子,展开来凝神细看,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古怪,我明白了,原来一向自诩为勤政的皇太极居然也会犯了低级错误,处心积虑地想着如何扳倒多尔衮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独自在书房里权衡利弊了好几个时辰,居然对案头上如此重要的军报视而不见,若是传出去了,不叫臣子们笑掉大牙才怪。
更重要的是,自己为了给多尔衮等人一个下马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故意把几个人晾在太阳底下晒了好几个时辰,本以为可以解解气,不料反而却耽误了重要军情,要知道从山海关抵达宁远城下,快马加鞭的话最多也只需要八个时辰,也就是说,如果洪承畴的大军于早上开拔出发的话,骑兵将于今晚后半夜赶到,如果算上山路崎岖,地势险恶'此时辽西走廊已经大部分为清军控制'的因素,明军最迟也会在明日上午抵达。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阵紧张,原来形势发展如此之快,由于皇太极这里一耽误,原本可以从容应对大明援军的布置显然已经不容乐观,虽然多尔衮已经及时派阿济格带领镶红旗前往杏山设伏,但是以万余兵力阻截洪承畴的十三万大军,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由于前线几乎所有高级将领都被皇太极紧急召回,所以就算济尔哈朗立即着手布置,恐怕也只是有兵无将,仓促应战,难以得心应手了。
皇太极的慌乱也只是一瞬之间,他很快恢复了镇静和帝王所拥有的威严,他此时已经顾不得下面的几个兄弟子侄们有可能正在暗暗嘲笑他出了如此大丑,毕竟军国大事当为首要,他负着手来踱了几个来回,突然停下脚步,狠狠地盯着多尔衮看,严厉地训斥道:“我看你近来是否是读书读昏了头,竟然迂腐昏晦至此,为将者当临机专断,难道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都忘了?我问你,既然早上就已得知明军集结完毕,随时有可能出关援助宁远,为何只派出阿济格一支孤军?难道你指望着他凭借一万多人阻截住洪承畴的十三万大军吗?”
多尔衮刚刚叩首,“臣有罪”说到一半,就被义愤填膺的多铎截去了话头,这小子跟着跪了好几个时辰,累得头晕目眩,正憋了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听到皇太极如此训斥多尔衮,心直口快,肆意妄为的多铎终于忍不住为哥哥辩解了起来,丝毫不顾忌失仪慢君之罪:“臣弟有话要说!”
“哦?”皇太极显然一愣,然后一脸不耐烦状:“我还没问你呢,你急什么?你的罪一会儿再问,朕现在只要多尔衮回话!”
“臣弟自知有罪,不过也请皇上且先听臣弟把话说完,再行定罪也不算迟!”多铎抬起头来略显激愤地说道:“早上我们几个研究对策之后,睿亲王刚刚把武英郡王派出去,还没等继续安排布置,郑亲王就大摇大摆地带着亲兵入帐来宣读谕旨实施行接收了。我们几个刚刚跪听完谕旨,还没等起身,济尔哈朗就忙不迭地把我哥哥的兵符印信悉数收去,大模大样地坐在帅位上,拱手送我们几个出帐上路了。臣弟斗胆请皇上明断,郑亲王如此雷厉风行,试问睿亲王如何能来得及继续布置?我等转眼之间成了手无兵权的戴罪之身,又何权力号令三军,行军布阵?”
皇太极板着脸听完,脸色越发阴沉了,显然他也没想到济尔哈朗如此急于揽权,以至于耽误了大事,但是济尔哈朗一向是他的嫡系心腹,是他最信任和荣宠的臣子,他一直暗地里准备着培植济尔哈朗逐步弱化和取代眼见即将尾大不掉的多尔衮势力,眼见脏水沾到了这位宠臣的身上,他即便想为济尔哈朗开脱,却也寻不到合适的理由,但是对于多尔衮,他又无法继续训斥下去,一口气憋在心头,顿时一阵胸闷颤抖。
“你们几个怎么说?”皇太极缓了口气,询问着岳托,豪格和硕托。
“回皇上的话,豫亲王所言无错,具体经过确实如此!”几个人叩首答道,连一向和多尔衮作对的豪格居然都是一个口径,这让皇太极彻底哑口无言。
但是就此放过多尔衮,皇太极还是一百个不情愿,怎么着也要先出一口恶气再说,“范文程!”
“臣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陪侍良久的范文程听到皇上突然叫他,连忙赶过来跪下,“不知皇上又何吩咐?”
皇太极手一伸:“你起来吧,折子呢?”
范文程躬着身子站起来,将一叠奏折恭恭敬敬地交到皇太极手中,皇太极冷哼一声,低头掀了掀,然后一本一本地掷到每个人的面前。“啪啪”地几声响过,几个人连忙把头垂得更低了,丝毫不敢动弹。
“这就是你们写的好文章,个个都是无惧生死,勇于承担的,以朕看来,这正是你们的狡猾之处!分明就是存心狡辩,还冠冕堂皇地自请死罪,难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们吗?”
几个人谁都不吭声,静静地等着皇太极如何降罪,皇太极气咻咻地绕着这帮亲贵们转了一圈,的确,他不能杀他们,除非他是和崇祯一样的刻薄忌惮之君,自毁长城的事他绝然做不出来,况且现在又正值用人之际,几个亲贵显然也知道他的心思和苦衷,于是乎一个个保持缄默,也不再争辩。
“豪格!你身为副将,主帅行事不周,决定失误,你难道不曾质疑反诘过吗?”皇太极显然是想给儿子一个逃脱罪责的机会,可惜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一贯和多尔衮作对的儿子此时却像被多尔衮洗过了脑一样,丝毫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不但不辩解,或者趁机将罪责推到多尔衮一人身上,反而一口将罪责承担下来。
“儿臣有罪,私遣士卒轮流放牧,是儿臣与睿亲王及所有将帅共同商议决定的,众目睽睽,证据确凿,儿臣不敢有丝毫隐瞒推脱,还望皇上一并惩处。”豪格叩首道。
我不禁奇了,豪格怎么会如此死心眼,难道看不出来他父皇的用意,体察不到他父皇的良苦用心吗?多尔衮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拉得豪格心甘情愿地下水?又或者这豪格虽然与多尔衮政见不合,争权夺利,但是他为人尚且光明磊落,胸襟坦荡,不屑于诬陷推脱这等小人行径?
皇太极上演了一出川剧变脸王的绝活好戏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他微微地叹了口气,站在多尔衮面前,语重心长道:“朕一向最看重于你,欣赏你的能力,每次你立功回来,朕对你的赏赐都要远远厚于诸位兄弟子侄,可是你今番却犯下如此大错,确实让朕失望万分,如果不严行惩处的话,其他人就要议论朕有意偏袒于你,这着实让朕左右为难啊!”
皇太极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样,多尔衮也机灵得很,尽管心下冷笑,不过表面上仍然配合默契,只听他沙哑着嗓子黯然道:“臣弟愧疚万分,无地自容,有负皇上厚爱,实在汗颜不已,还请皇上治罪!”
“你是主帅,处罚当重,不过朕念及你以往功勋,也不忍惩处过严。这样吧,就削去你的亲王之爵,降为郡王,剥夺两牛录,罚银一万两,暂时在家闭门思过,待来日再戴罪立功。”
“臣弟叩谢皇上不杀之恩!此番回去定然扪心思过,只盼再有机会替皇上效犬马之劳。”多尔衮“感激涕零”地连连叩头谢恩。
“嗯,你明白了就好,”皇太极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向其他几个罪臣,“你们几个身为副帅参领,主帅有了过错不但不出言提醒,反而附和赞同,也应一并治罪,和多尔衮一样,降爵一级,罚银万两,夺两牛录!”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就先不要回府思过了,直接返回宁远前线,协助郑亲王设伏阻截大明援军,至于你们原来的职位……就暂时革职留任,戴罪立功吧。”
几个人忙不迭地叩头谢恩,显然这样的处罚要比多尔衮轻了一些,虽然是同样的降一级罚银,但是好歹他们几个可以立即返回前线立功,可多尔衮的位置则被济尔哈朗取代,暂时无所作为了,比较起来,他们能不庆幸万分吗?
皇太极最后看了多尔衮一眼,淡淡地说道:“睿郡王可以回去歇息了。”
“臣遵旨。”多尔衮低头应诺道,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豪格,多铎,岳托,硕托,你们几个不必急于赶往宁远,先随朕回上书房商议应敌之策。”
“喳!”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皇太极转身走了,几个人赶忙爬起来,吃力地活动着麻木僵硬的膝盖,一瘸一拐地勉强支撑着跟在皇太极身后。多铎边走边回头,对多尔衮投以同情和担忧的眼神,但是碍于皇太极,他也不敢说什么话,多尔衮似乎给了他一个“不必担忧”的目光,于是多铎只得转回头去,随着众人进入大门,消失不见了。
这时我身后的正白旗属下们终于一个个忍耐不住了,纷纷跑到我的面前,用央求的目光等待着我的回答:“福晋……”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于是摆了摆手:“你们出去两个人,把王爷扶回来。”
大门一开,苏克萨哈和另外一个佐领忙不迭地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仍然跪在地上的多尔衮搀扶起来,一步一挪地护送着主子进了自家的衙门。
“快把门关上!”我看着多尔衮进来,急忙吩咐道,因为我看到此时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子微微颤抖,黄豆般的汗珠滚落而下,几乎湿透袍铠,显然已经筋疲力尽,即将虚脱。
我赶忙迎上前去,一把搀扶住了多尔衮,“快坐下来歇息!”
他本来紧蹙着眉头,强捺着痛苦之色,可是一眼看到了我,顿时吃了一惊:“熙贞!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
刚刚开口,我就惊恐地看着他直直地向我倒来,急忙用力支撑他失去气力的身躯,可是他的重量不是我能承受得住的,一瞬间几乎把我压倒在地,幸亏后面几个下属及时赶到,一齐协力将他扶住,七手八脚地抬到炕上安置。
等我再看时,他已经是两眼紧闭,昏迷不醒了。“王爷,王爷!”周围众人慌成一团……
第五节明廷邸报
“十四哥,十四哥!你没事儿吧?”多铎满头大汗,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不知道是天热上火还是心急如焚,他的喉咙都嘶哑了,满是汤药的苦涩气味的暖阁中,我缓缓地站起身来,怅然地望着一脸忧急之色的多铎,声音干涩地说道:“哦,十五叔来了?小点声,你哥哥刚服了药睡去了,别把他吵醒了。”
“嫂子,你哭了?”多铎敏锐的目光一下子注意到了我眼角没来得及拭干净的泪痕,他似乎猜测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到了炕边站定,看看了正昏昏沉睡的多尔衮,紧张万分地望着我,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莫非……莫非我哥哥生了什么要紧的病症?”
我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顺便抹了抹眼角:“你看看,我这女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