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本是无凭语-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皖宁默然地看了他许久,然后脚步尽量放轻地经到他身旁,但是没有如愿地走开,他的身子挡住了大半的出口。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幸而她不胖,猫着身子从缝隙里小心地与他擦肩而过,而身后依然一片寂静。
回到客厅打开电视,胡乱地按着遥控器,翻来覆去的折腾,但这个时候除了无聊的新闻,就是各种娱乐至死的选秀节目,实在乏善可陈。最后画面停在《喜洋洋和灰太狼》上,随着剧情,她不停地傻笑。
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沉重,周遭终于开始安静,所有的声音都渐渐远去。
朦胧中,那个人如约而至,他终于没说以往那句话了,他说:“孟皖宁,你是个傻瓜。”
是的,她是傻瓜,但是这个跟他有什么关系?
于是,她第一次在梦中回应,“我是个傻瓜,但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走开,不要老是在梦里纠缠我。”
那个人的声音冷静而透彻,“你在梦里还知道自己身处梦中,那你就应该醒来。”
然后,就真的醒过来。
头顶的灯光直直地照在脸上,眼睛被刺得睁不开。她茫然地伸出手挡住了强光,然后想起身去收拾房间睡觉,实在是困得厉害。但头重脚轻之下,身子不觉踉跄起来,还好有人及时扶住她的腰。
腰上源源不断的热度仿佛直接灼伤到心头,她不动声色地挪开,“你还没睡?”
他很平静地看着她,“你做梦了?”
“嗯。”
他站直了身子,“走吧,我带你去房间。”
他走在前面,修长的影子嵌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有点寂寞,有点迷离,离她这么近,可却又像是遥不可及。
其实不用他带路,她也能找到。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早已经把床铺好。她只需把衣服什么的放好,而且也没打算长住,很容易就可以搞定。
他很随意地看了她一眼,“我走了,晚安。”
她无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角,“晚安。”
随着“咔嚓”一声,门被轻轻带上。
他与她,从头到尾也像是隔了一扇门。她已经渐渐看不懂自己,更看不懂他笑容背后的阴影。她想他那样骄傲的人即使有什么忧愁寂寞,也一定不愿意示之人前吧,看来他那么多女伴并没有一个人能充当他的解语花。看似风流倜傥的他,即使坐拥天下只怕也是有遗憾的。她终于察觉到古人的智慧了,怪不得那些全力顶端的人都自称什么寡人哀家的,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她发了会儿呆,微微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找出换洗的衣服去洗澡,幸好这个房间连带着独立的卫生间,少去了一些可能存在的尴尬。洗完以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到窗边,看着漆黑的夜空,头脑好像十分清醒,但又十分混乱。不经意地侧头,却看见旁边也有人在,在晚风中衣袂飘飘,发丝清扬。
皖宁实在是意外,根本没想到林中桓也没睡,而且和她一样伫立在窗边。但他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专注,不知在想些什么。指间有红芒微闪,但只是让它静静燃烧,没有放到嘴边抽。
她越来越感觉到他的寂寥和落寞,但她无能为力,因为那是别人的事。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自然也就无所谓别人的悲喜。她不是上帝,救赎不了任何人。
最后他还是看见她了,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语调仍是平淡的,“还没睡?”
她耸耸肩,竭力表现自然一点,“可能是之前睡多了,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他隔着窗子看着她,“你会不会经常失眠?”
她想了想,“以前睡眠不错,我爸妈说我雷都打不醒。但最近偶尔会失眠,即使睡着了也会多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似乎在某一瞬间身子微颤了一下。夜色让他的脸显得并不真切,连声音都是飘忽的,他说:“你为什么会睡不着,是因为有心事吗?”
她茫然地摇摇头,“我能有什么心事,顶多是担心第二天去上班然后被告知你被解雇了。”
他似乎笑了一声,“就这么点事?”
她也笑了,“对啊。你一定在心里笑我就这么点出息,但没办法啊,我又不是你们,整天有那么多千头万绪的事情要去琢磨。”
“你说得对,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去想,每一步都错不得,就像走在刀尖上,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她想了想,即使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那你怎么还能有心情和精力对付那么多红颜知己呢?”红颜知己这四个字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用词了。
他似乎有点意外,静了一会儿才笑着说:“你还真有胆子说。”
她吐了吐舌头,“一不小心吃了雄心豹子胆,导致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实在是抱歉,抱歉!”
说是那样说,但她脸上连一丝抱歉的意思都没有,倒弄得他啼笑皆非。过了好久,他低下了头,像是倦到了极点,连声音都是喑哑的,“你一定认为我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那种人吧?”
心思被他一眼识破,她索性坦然起来,“是啊。我一直在想这人生到底什么才是值得孜孜以求的,我呢是个大俗人只希望家人平安工作稳定就好,而你们这些人呢好像什么都不缺,可总是若有所失的样子,真不知道你们内心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
他神色也迷惘起来,“你说得对。有时候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缺,但还是觉得有残缺。心里像是被谁噬了一个洞,无休止地往里填,可还是丝丝透风,不得安宁。”
“那你平时如何减压释放?”
“减压?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就已经很好了,闭目养神就是不错的选择。”
皖宁觉得不可思议,“那你这日子过得是有多无聊?”
他在刹那仿佛无限萧索,“本来人生不就是由无数个这样无聊冗长组成的么?”
她觉得难过,便有意调侃,“别这么说。还有多少美人等着你安慰寂寥呢,如果我也是男人,肯定得羡慕死你!”
他的笑容里充满了自嘲,“是么?怎么我自己从来不知道我原来还是一个值得欣羡的对象?”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那么多玛丽苏思想,又像是不食人间烟火拈花一笑的佛,挺像模像样地安慰他,“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珍惜你所拥有的,放弃该放弃的,这样就比较容易得到快乐啦。”
他有短暂的静默,“如果你所拥有的并不是你想要的,而你想要的从来没有得到过,又谈何放弃?”
她大受震动,竟然无言以对。
隔了很久,他才说:“告诉我,怎么样才可以像你一样随时都有笑的理由。”
“我?”她有点茫然,“随时都有笑的理由,怎么我自己不知道?不过如果把我换成你,竭尽全力也难以快乐,那么我可能会去很远的地方旅行,或是忍痛抛下一切从头再来,当然你的位置要做到这一点是很难的。但我想如果不是放下此刻手头上的一切就会毕生完蛋的话,我会选择放下,毕竟人生只有一次,要活就尽量活得遂心一点。”
他又陷入长久地沉默里,最后他说:“今天晚上谢谢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女孩子不要熬夜。”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只应了一声“嗯”,然后重新躺到床上,开始对着天花板数星星。夜已经深了,但她想他一定还没有入睡,就跟她一样。他说她随时都有笑的理由,为什么她自己却不知道?其实她现在随时都有不笑的理由,这一点他一定不知道。
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在快要天亮的时候,终于朦胧睡去。
☆、第二十章 (1)
第二天,皖宁非常悲催地迟到了。虽然闹钟一如从前地准时响起,但依然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她拥被而起后愣了很久很久,来来回回地打量了房间好几圈,才确定这真的是林中桓的房子,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她居然就这样“登堂入室”了。她觉得头有点晕,应该是认床加思绪混乱没睡好的后遗症发作。她跟他,怎么可能会住一起呢?大清早的,她应该没在做梦吧?
手无意间碰到床边的手机,忽然如梦初醒,她可是还要按时上班来挣钱养活自己的小职员呢,多发一会儿呆导致的结果可能就是这一天都白忙活了。
接着就是一阵手忙脚乱地熟悉涂抹,急吼吼地套上衣衫迅速拉开门,然后……就变成了一块化石。
一个男人正赤~*上身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凝望着远处,他的脸和身子在朝阳的金色光线里显得并不真切,但存在感又是那么的鲜明,像是雕塑般静谧又魅惑,身材比例非常完美,让某人一眼望去就觉得心慌意乱。她虽然有时候自诩为不拘小节的大女人,其实骨子里还是传统的。而且平时也并未有关系密切的异性朋友,可谓是没见过“场面”的人,所以真的受惊了。她还以为自己没结婚之前,只可能从电视和杂志上看到这种景象。
听到某人后知后觉的高分贝尖叫声,就算是雕塑也开始移动了。他慢慢转过身来,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声音是清醒而微冷的,“一大早就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你是想用这种剑走偏锋的方法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吗?”
“没,没……”某人断然否认,只是小姑独处很多年,一下子受刺激太大而已。但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你干嘛不穿好衣服出来啊,你是暴露狂吗?”
但显然对面的人毫无“羞耻”之心,“这是我家,又不是在大街上裸奔有碍观瞻。”
“……”好吧,你赢了!她这个寄人篱下的人的确是没立场来“指责”的,但他没有“礼义廉耻“是他的事,她可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子,我不能阻止你的兽行,我眼不见为净还不行吗?于是万分难堪地捂上眼睛,只能可怜兮兮地从指缝间探路,好不容易辗转走到了门边,身后那人却又出其不意发声了,“你就这样走了?”
那还要怎样才能走?她只好默默转身,不想心悸之下转弯过快,接着腰一扭腿一软,就好死不死地撞上了门的金属把手,然后在林中桓的“小心”中华丽丽地栽倒了。
随之腰间一股剧痛袭来,忍不住痛呼出声,额头迅速沁出豆大的汗来。一把有力的手稳妥而轻柔地扶起她,但丝毫不能减轻其痛楚。
某人泪奔地望向天……花板,无辜又委屈。阿弥陀佛,即使自己是有点凡心萌动,可那也是有人主动“牺牲”色相,您老用得着这么“报应不爽”么?再说了后来她可是八风不动洁身自好的呀,心灵受到污染还要来个*摧残,这命也忒苦了点吧?
林中桓扶着皖宁的腰静默了几秒,然后仿佛痛下决心般猛然横抱起她,后者被惊吓的差点昏死当场,连挣扎都省略了。直到沾到柔软的沙发缎面,才感觉稍减疼痛,正觉好受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猛然发觉腰间一股凉意袭来,心里一哆嗦,下意识地一掌拍开附在上面的“魔掌”,怒斥道:“你干什么你?!”
对方眼睛闪烁了一下,脸色慢慢冷下来,“你腰上的冷汗都已经浸~透了衣服,我只是想看一下到底伤得怎么样,要是伤得重就去下医院。”
皖宁大为羞赧,不禁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汗颜,但仍是煞风景地说:“可是要迟到了呀!”
他轻哼了一声,“看不出你这么敬业啊,这时候还惦记着迟到,以前也没见你上班早去过一分钟。”
孟皖宁沉默,显然对于很久以前踩着点上下班的事实供认不讳。正沉默着,林中桓已经轻轻掀起衣摆查看,眼睛认真而专注,修长的手指轻触着白皙娇嫩的肌肤,她的腰很细很软,可称得上是盈盈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