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北面儿-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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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天色已经很晚，小雅换完衣服出了饭店门，正好碰到了孙宏亮，他笑眯眯的看着小雅，“小妹妹，我送送你。”
“不用了，谢谢孙大哥。”
“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咱俩正好顺路。我在地铁里碰上你好几回了，你总是行色匆匆，追都追不上。”
“那是我把你想的太好了，原来你是花言巧语啊。”小雅笑着开玩笑。
“你就当是我专门送你呗，还能念我个好。”
小雅笑了。两人并肩朝地铁方向走去。
快到地铁站时，孙宏亮停下来，“小雅，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上趟厕所。”
“地铁里有。”
“地铁里不是还得收钱嘛。这儿挺黑的，你要是害怕就到站里等我。”
“没事，我就在这儿等吧。”
“那行，我马上。”说完孙宏亮跑着去了路边的公共厕所，小雅想起孙宏亮要帮自己补习高中功课那段场景不免自己笑了起来。
突然，一个黑影从后面猛地窜了过来，一把抢走了小雅的包，然后朝前面冲了出去。
小雅一惊，半天才反映过来是抢劫，慌忙一边追一边大喊，“抓贼呀！有人抢包！”
孙宏亮正从厕所出来，刑警特有的迅速反应使他立刻明白了一切，他甩开大步，百米冲刺了过去。在离罪犯一人多远时，孙宏亮象一只猛虎，飞身扑了过去。那小子被扑倒在地，孙宏亮只反手一扭，那人便疼得嗷嗷乱叫了。孙宏亮下意识地把手伸向后腰摸手铐，迟疑了一下又缩了回来，正要解那小子的裤腰带，一棍子带着风声从背后打来。孙宏亮忙低头，棍子打空了，那人茆足了劲打空了一个趔趄，孙宏亮毫不迟疑迅猛的一脚朝那小子的小腿踹过去，另一个小子扑通倒地，孙宏亮抄起棍子，迅速地跳起来，指着两个罪犯，两个小子都不敢再动了。
“把裤腰带都给我解下来！”
两个小子乖乖地解下裤腰带，两手提着裤子。
“蹲下！”
两个小子乖乖地蹲下。
孙宏亮转脸看看小雅，“没事吧！”
小雅呼哧带喘、惊魂未定，“没——没事儿。”
“那边有一公用电话亭，你去打110。”
“我——”小雅喘了几口气，“我这儿有电话。”小雅从地上捡起手包，摸出了手持电话。孙宏亮愣了一下，想不到这么个小丫头竟然会有昂贵的手机。
“你把电话给我，”孙宏亮一手攥着棍子指着蹲着的两个罪犯，一手拨通了电话，“喂，刘儿，我孙宏亮。哥们给你个立功的机会，我这儿抓了两个抢劫犯，你给收了吧，朝阳门地铁站，你快点儿。”
很快一辆警车呼啸而来，那个刘警官下了车很客气地和孙宏亮打招呼，孙宏亮寒暄了几句，把两个罪犯赛进了切诺基的后备箱里。
“什么时候让这位小姐去局里录口供啊？”刘警官问。
“明儿吧，今天太晚了。”孙宏亮说。
“行，正好明儿我值班。那就这么着，我赶紧回去了。”
“行，你慢点。”
刘警官开着警车走了，围观的群众在夸奖了半天孙宏亮见义勇为、伸手敏捷后也渐渐散去了。
小雅情绪稳定了许多，不再害怕。
“还害怕吗？”孙宏亮问。
小雅摇摇头。
“得，还是我送你一段吧。”
小雅没有拒绝。
9
一回到家，小雅就给邵军打电话，可是打了几遍邵军就是不接电话，小雅气愤的摔了电话。很久，邵军的电话打回来。
“你还知道回电话呀！我让人抢了你都不知道！你说，你去哪了？”小雅开口就发火。
“谁抢你了？谁呀？我抽丫的！”邵军在电话里厉声咆哮了几句，然后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小了许多，“对了，是抢你东西了？还是抢你人了？”
“姓邵的！你太气人了！都让人抢了！”
“谁？谁呀？！谁把你人抢了？快告诉我！我跟丫玩命！”邵军装作歇斯底里。
听着邵军的大呼小叫，小雅这才觉得舒服些，语气和缓了许多，“这还差不多！你晚上去哪了？”
“嗨，陈枫个王八蛋把雪儿给拐走了，方大失恋了没魂似的，劝了多少遍都不行，今儿非让我和李跃陪着喝酒，喝的有点多，饭馆里又吵，没听见电话响。”
“真的？”
“可不真的嘛。”
“你要是敢和什么小狐狸精勾勾搭搭一起吃饭逛街，我绝饶不了你！”
“不信你自己问方晨去——对了别问他了，醉的跟摊烂泥似的，车都是李跃给开回去的。要不你问李跃——老是怀疑我，哪那么多狐狸精啊。”邵军有些不满，但他知道小雅也就是有口无心，于是接着问，“说说，到底什么被人抢了？”
小雅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给邵军描述了一遍。
“孙宏亮，谁呀？”邵军警觉的质问小雅。
“你什么意思？”小雅毫不客气的反问他。
“没什么意思，就问问他是谁，长什么样，精神不精神。”
“姓邵的，你敢怀疑我？”
“不是，我这不是怕你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在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里迷失方向，被一些有不轨企图的大灰狼引诱嘛，我这可是关心你。”
“你少贫，我觉得你才是最不让人放心的呢，一两个星期才见一次面，我不在你身边，没人监督你，你是不是觉得特自由？”
“哪里，哪里，我天天盼望着重新投入你的怀抱。”
“去去去，讨厌。”
……
挂了电话，回味着小雅评价孙宏亮的语气，邵军的内心忽然升起了一种莫名奇妙不安的感觉，但却说不清楚是什么。
10
第二天孙宏亮陪小雅到分局录口供。小雅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觉得有一些紧张。刚一进门，几个年轻的着整齐制服的警官纷纷站起来，“孙队！”。
几个老一些的警官也很热情，“宏亮！有日子没见了。”
“小孙，你来太好了，正好我有事找你。”
……
孙宏亮一一点头打招呼。小雅感到非常奇怪，想不到孙宏亮的人缘这么好，看得出来大家都很敬重他。她觉得孙宏亮有这么好的一群哥们这么好的工作氛围辞职真是太可惜了。
出了分局，小雅笑着说，“今天我可领略孙警官的风采了。”
“什么风采？净瞎说。”
“别谦虚了，我可都看见了。对了，怎么有人管你叫孙队呀？”
“哦——这个——我们以前都这么瞎叫。”孙宏亮有点支支吾吾，小雅倒是没注意。
“我觉得，你辞职真可惜。”小雅不无惋惜地说。
“可惜？可惜什么呀，人各有志。”孙宏亮无所谓地说。
“天天和这么一群好哥们工作多有意思啊，比在饭店里天天点头哈腰的有意思多了。”
“是啊——”孙宏亮叹了口气，感叹的说，“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11
小雅自己都搞不明白这两天为什么总想往一层大厅转，她穿着制服草草地查看了几层的卫生就又转到了大厅。没有孙宏亮的影儿。小雅忽然有些失望，随即她不由得为自己的感觉心颤了一下，“是错觉，绝对是错觉，我根本就没失望，他不在我凭什么失望啊，没有道理。也不知道邵军现在干什么呢，这家伙怎么也不来个电话？”
小雅想得很投入，眼前穿梭的人视而不见。
“丁小雅。”小雅没有反映。
“丁小雅！”
“唉——”
小雅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答应，猛然看见李总经理就站在自己的身前。
“对不起，经理。”小雅知道自己走神了，胆怯地低下头。
“想什么呢？”李总经理历来很严肃，不拘苟笑。
“没——没想什么。”小雅不停的搓着手。
“上班时间注意力不集中，连我都看不见还能看见客人吗？刚才我检查了一下客房，有几间卫生都没有打扫干净，你检查了吗？”
“检查了呀。”
“你要是说你还没检查我就不怪你了，检查了却没查出问题这就是你的失职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小雅低着头跟着总经理走了。
小雅受了一顿严厉的批评，扣了三个月的奖金，蔫头耷脑的回了大厅。孙宏亮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怎么了，小雅？垂头丧气的。”
“让李总经理批评了一顿，还扣了奖金。”
“因为什么呀？”
“工作不认真。”小雅说明了原因，不过当时想的什么她没说。
“这个李子，批评两句也就算了，扣什么钱呀，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天来来回回要转好几十层楼，容易嘛！你别急，我这就跟他讲理去。”孙宏亮愣头愣脑的立刻就要去找总经理。
小雅一把拽住他，“你别去！本来就是我的错。再说总经理那么严厉，回头连你一块罚了。”
“他敢！”孙宏亮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这就去，保证没问题。”说完挣脱开小雅的手，头也不回的上了搂。
小雅这下可真着急了，本来是件小事，孙宏亮这么一闹肯定要坏事，因为自己的过失再连累了他。他怎么就这么愣呢？还什么大学毕业，一点沉稳劲都没有。
小雅正不安地转着磨，孙宏亮兴高采烈地哼着曲回来了，“行了，李子妥协了，奖金不扣了。不过，他说批评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不能再收回来，你就听了吧。”
小雅半信半疑，“你又在瞎逗。”
“逗什么呀，发了奖金你不就知道了。”
“经理没跟你发火？”
“他敢！你瞧，还给我上了跟好烟呐。”孙宏亮笔划着手里的烟。
“你？……”小雅还是不敢相信。
“行了，小妹妹，大哥是绝对不会骗你的。得，你接茬琢磨吧，我出去抽烟了。”说完朝大门走去，对讲机里传出嘈杂的对话声。
小雅望着孙宏亮的背影愈发觉得他神秘了。
12
邵军很想念小雅，于是借了我的车，下班后直奔小雅的饭店。邵军把车停在停车场，抽着烟盯着门口每一个出来的人，盼望着小雅能够早些出现，他想小雅一定会又惊又喜，一下扑进自己的怀里，然后他毫不客气的把她推开……
小雅换完衣服下楼，孙宏亮等在大厅里。自从上次被抢劫之后，每逢下晚班，孙宏亮都要送小雅一程。
小雅见到孙宏亮抢先打招呼，“神秘大哥。”
孙宏亮一听笑了，“我怎么成神秘大哥了？谁给我起的？”
“我。”小雅抱着小提包咯咯笑着，“我觉得这个名字特适合你。”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很神秘，让人摸不透。”
“又拿我开涮。”
“对了，神秘大哥，为了报答你帮我追回三个月奖金的功劳，我请你喝咖啡，好不好？”
“好啊！什么时候？”
“就现在吧。”
“太晚了，你爸妈会着急的。”
“有你这么个身手敏捷、功夫高超的神秘大哥送我，晚点儿怕什么。”
“那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不用了，没关系。”
小雅和孙宏亮说说笑笑的走出饭店大门，伸手叫出租车。看见小雅，邵军眼睛一亮，刚要按喇叭，忽然看见旁边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也上了出租车，邵军把手从喇叭上缩回来，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柴火棍般的胳膊。
邵军打着车紧跟着出租车拐来拐去终于停在了一家咖啡店门口，那是以前自己和小雅经常去的地方。小雅他们靠大玻璃窗坐下，那是以前自己和小雅经常坐的位子。邵军透过玻璃窗见两人说说笑笑，谈的很投机。
邵军盯了很久那个男人英俊的面庞，自语道，“他妈的，这厮肯定就是孙宏亮。”
“唉——”邵军叹了口气，“我的宝马算是泡汤了。”
邵军一下瘫坐进捷达的座椅里，他知道他的预感快要变成现实了……
还我车的时候，邵军面无表情的把车钥匙放到茶几上，一屁股坐到沙发里一言不发，我觉得不对劲，问了他几遍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半晌，邵军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