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语季-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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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保林从此开始了新的生活，王丽的生活有了希望。
素心于2005…12…4书于舍然居
第三章　激变　第六节
　　　　鹅毛大雪飘了一夜，滋润着干冷的冬天里沉睡已久的万物，使浮躁的城市顿时安静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清新，西京城陷入一片白色茫茫之中。寂寞的城市沸腾了。白雪皑皑，万里无垠。琉璃瓦，高大的树干，马路，草坪到处落满了厚厚的积雪。银装素裹，给城市披上了节日的盛装。
这迟来的白雪滋润着城市干枯的灵魂，滋润着每个生活在西京城里的生灵。人们欣喜若狂，为这一场期盼已久的瑞雪的到来。
瑞雪兆丰年。城市的人们虽不如庄稼人那么实际地盼望着瑞雪兆示来年的丰收。浮躁了一冬的脆弱的生灵，也需要白雪来清洗蒙尘的心情。雪花飘飘，漫天飞舞，城市湿润了，人们温润了，万物滋润了。一场雪给沉寂的冬日带来了新的刺激，新的兴奋，甚至新鲜的生活。
天刚放亮，城市便陷入一片欢呼雀跃之中。鹅毛大雪依然纷飞，用心装扮着万物，空气中透着明丽清新。活泼的孩子们已经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伴着雪花，正装齐发，一呼而拥向雪地里奔去。
白色的世界里顿时撒满了五颜六色。这彩色自由自在地奔跑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串生命活跃的痕迹。孩子们玩雪打仗，堆雪人，滑雪地，爽朗的笑声，打闹嬉戏。远及而望，何像白色幕帘里一幅幅喷墨画写意。这是洁净世界里生活的点缀，这雪给沉寂了一冬的西京带来了新的生机。
天完全亮了，雪慢慢的变小，白色的沙棉里有了行人的痕迹。上班族们不像孩子们那么写意。裹着风雪衣，把头倦缩在脖颈里，急匆匆地小心翼翼地向着生活的目的地，在白雪铺成的毯地里留下了生活的痕迹。在成人的眼里，雪的极好极美那是童年的记忆，现下的飘落只在心里留下轻微的醉意。
陈灵没有坐车。她喜欢雪，从小就喜欢打雪仗。只是，成年的心情里永远没有了小时候对雪的想象和回味。陈灵踩在干净的无人踩过的原汁原味的白色棉纱里，迈动着自己沉重的脚步。她喜欢听脚底下踩雪发出的沙沙沙的声音，那声音永远可以温柔她的心情。
大雪的飘落把浮尘清洗的所剩无几，疾病也跟着消失了。急诊室里静悄悄的，输液间只寥寥无几躺着几个正在输液的慢性老年病人。慢性病容的脸上挂着无奈与痛苦。
陈灵习惯性地向抢救室望了望，六张抢救床上雪白色的床单整齐洁白的平平展展，没有躺过的痕迹。陈灵知道，昨天晚上这个城市是安宁的。是雪花占用了所有空间和时间，昨夜是雪花纷飞的世界，连梦都是白色装扮的。越过走廊，陈灵迈着轻盈的步子向温暖的办公室走去。
还有几天就是春节了，人们开始进入最后忙碌阶段。搞卫生，办年货，给孩子买新衣服，孩子永远是过年的焦点。中国人的传统，春节是极其隆重的。陈灵还没有放假，春节对她们工作在医疗行业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放假可言，对于他们急诊更是如此。甚至到了节假日，病员会越法的增多，工作也就越法的忙碌了，陈灵已经习惯了这些。
这种无奈的奉献精神在一阵抱怨声中，还是各自自愿的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这是医院人无奈的精神磨练。几十年如一日。陈灵去病房走了一圈，一一询问着在院的几个病人。床位已经大部分空了下来，只剩下几个垂危的慢性病人。看来今年的春节可以稍微松口气。陈灵交代了当班护士几句，信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她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轻松释然。看来，今年可以让大家好好过年了。
排班本上陈灵飞快的写着所有护士的名字。精心的安排之后，陈灵长长舒了口气，这是她排春节班以来最省心的安排了。陈灵一遍一遍过目自己的安排，惟恐遗露了什么，确定无误之后才把班次抄整齐。送了医院办公室一份，科室留一份。
安排完这些，陈灵给少华拨了电话：“喂，车借着了吗？”
院内电话声音是很大的，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了少华干脆的声音：“已经借好了，油都加了，下午几点出发？”
“那就早点吧，八点的飞机，我们五点出发，我怕路上雪滑。我给我同学打了电话，她今天在机场卫生队值班，去早点我们可以在她那里休息。”
“好的，那我安排好病人，五点在急诊门口见。”
陈灵和少华要去机场接从加拿大赶回来过年的妹妹秋少丽夫妇和孩子。
秋少丽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国了。秋教授和韩主任听到女儿要回国过年的消息，兴奋的已经有几夜没有睡好了，只等女儿女婿回国享受团圆的乐趣。年前几天里，陈灵和少华已经被父亲和母亲叫回家里居住。说是妹妹要回家，今年要好好过个年，大家好好团圆团圆。好像他们从来没有认真过年一样。老人对子女的心什么时候都是重的。
从知道女儿女婿外孙子要回国过年时起，秋教授和韩主任就开始忙个不停。天天去到超市采购东西。蚂蚁搬山，恨不能把超市都搬回了家。仔细检查几遍，发现没有采购到的东西。老两口不厌其烦，又去了市场，来回奔波于市场与家庭之间。女儿爱吃这个，儿子爱吃哪个，女婿不知道爱吃哪个，陈灵喜欢吃什么。老人把心里全装满了儿女们的嗜好和口福。老人自己喜欢什么，他们早就不记得了，在他们的记忆里只有儿女的分量。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孩子的身上永远寄托着他们无私的爱的全部。
准备好了一起，就等着女儿女婿进门，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
一夜的雪滋润着城市里每个角落，世界陷入了一片生机勃勃之中。然而，对于秋教授和韩主任这雪却无疑真真切切的落在了他们的心里，给他们热烈的期盼洒上了焦急的一把盐。把他们的热情高涨湮灭在了冰冷的季节里。
两位老人盯着窗外不断飘落着的雪花，这雪花如同飘落在他们温热的心里。他们焦急的盼着雪花飘离开这个世界，使世界重新恢复他们希望的安宁。快活的老人平添了几份烦愁，只因这不知时的白雪。
老人无心像城市里所有其他人一样欣赏茫茫白雪。老人担心着所有的事情：好容易女儿回来，迟不下早不下，偏这时候下，可恶的天气。也不知道外国冷不冷，女儿回来能不能受得了这突然的冷，讨厌的雪。下这么大的雪，飞机还能不能在天上飞行。雪落的那么厚，路上肯定很滑，少华的开车水平又不是很好。冰天雪地，天寒地冷，唉，也不知道他们带足了衣裳没有。
韩主任焦急的等待着，一遍一遍的看着墙上的时钟。只嫌时间过的慢，恨不能爬上凳子拨快时钟。秋教授不像老伴那么唠叨。教授的眼睛不停的盯着窗外，一种期盼，一种希望，更是一种责怪。
韩主任的抱怨并没能减少雪给西京城带来的生机。
院子里一群孩子欢快的像小鸟一样，唧唧喳喳，打闹个不停。一阵吵闹之后，平地而卧的雪顿时消失了，摇身而变成模样可爱，形象鲜明的大雪人。有调皮的孩子给雪人带上自己的帽子，手套。红红的嘴唇往往是少女们精心的杰作。这是属于孩子们永远迷恋的世界。在这里，他们是赐予快乐的天使。
从早上起来，叶子一下子就被外面的世界夺去了心扉。放假的叶子没有了负担，红色的小身影置身在白色迷漫的天地里。爷爷奶奶今天的放任自流使她更是疯狂的奔波忙于在雪地里。小手冻的通红通红，被白雪诱惑，还是一次一次脱掉手套。抓着冰冷的刺激的爽心的雪块，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与小朋友一起堆着各种各样形状的雪人。
韩主任今天顾不上了叶子，她的心里全部装满了要回家的女儿一家。时间折磨着老人的心。即使他们一遍一遍的挪东挪西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就又闲了下来。老人觉得时间如慢牛拉车，无奈焦急在煎熬中等待。老人辛苦的等待着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的到来。
时间并没有能如愿以偿的按照老人的意愿快步前行。老两口如坐针毡。韩主任不停的催促秋教授下楼查看动静。秋教授还是一次一次失望的慢步上楼。他们担心一切，恨不能自已也随少华去了机场，亲自等着也好。
不管韩主任怎么焦急担心，少华和陈灵还是顺利的把妹妹秋少丽和妹夫刘彬从机场接了回来。高速路上积雪已经被养路工加紧时间扫除了一些，积雪并没有能太多的影响他们的行驶。
秋少丽已经是三岁儿子的母亲，离家时候的那个小姑娘已经变成一位具有成熟韵味亭亭玉立的少妇了。韩主任的眼里，少丽还是她那个不懂事的女儿，需要她精心照管的女儿。
看着奔波在外几年未曾某面的女儿。韩主任的眼眶湿了，激动的泪止不住的淌了下来。少丽上前抱住母亲。母女俩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投入母亲温暖的环抱，少丽的心一下子被融化了，她的眼睛闪着泪花，脸上是幸福的微笑。始起，她还忍着，直到所有的亲情和思念都顺着流淌的第一滴泪涌出，她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泉涌。一声：“妈。”周围所有的人都留下了激动的团圆的热泪。
秋教授在一旁傻傻的站着。要是小时候，他也可以抱抱他亲爱的小女儿。女儿大了，他的感情只能慢慢地在自己的心里发散。中国人不兴拥抱，此时此刻他都有些羡慕起外国人来了。
刘彬上前握住岳父的手，秋教授的心颤抖了。天天盼，年年盼，真盼回来，却是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老人紧紧握着女婿的手：“路上辛苦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还有我呢，谁来抱我。”一声清脆的童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原来是少丽的小儿子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提醒大家。
秋教授赶紧过去抱住那可爱的外孙子使劲的亲了几口：“乖孙子，可想死外公了。”
“我也想你们。你是外公，我见过你的照片。”小家伙凑上去亲了秋教授一口。“还有外婆。”说完，他从外公的怀里争脱出来扑向了外婆：“外婆，我可想你了，妈妈也想你。”
小家伙的可爱顿时使气氛变得热烈起来。亲完外婆，小家伙并没有消停，在人群里搜索了一圈：“叶子姐姐呢，我可想叶子姐姐了。”
刚从楼下上来的叶子才从人群的背后羞怯的走上前去。她含笑的看着她日夜思念的弟弟。轻轻拉着弟弟的手，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还是小家伙大方，拉着叶子的手：“姐姐，我带你看个东西，给你的礼物。”说着把叶子拉向了房间提包处……
刘彬是个文质彬彬的带眼镜的小伙子。一米近八的身高，使他显得有些单薄，博士毕业的他显出一脸的书生模样。由于他的出色，学业有成出国留学定居加拿大。
屋外，雪花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停止了飘舞，家属院里静悄悄的。万籁寂静。只有秋教授家里灯火辉煌，仿佛这世界要去沉睡，把时空让给这久别重逢的一家老小。
有秋少丽夫妇的回国使得秋教授一家的过年有了历史性的纪念。这也是韩主任这几年来过的最可心，最热闹，最幸福的一个年。
少华和陈灵除了两天值班外，其他时间也都安分的待在家里，陪着父母和妹妹一家每日沉浸在幸福的欢乐之中。
这期间，少华收到过周小雯的几个信息。看完悄悄地删了，他只给周小雯回了几个字：“过年在家，我妹妹回来，过完年给你电话，不方便。”
素心于2005…12…8书于舍然居
第三章　激变　第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