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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国子监绮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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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睡罢,微臣一个人下。”

    赵丹凤一呆,一个人怎么下?

    只见霍容真的摆起棋盘,黑子先行,然后自执白子,布起棋阵来。

    “还有两个时辰天亮,公主休息。”

    赵丹凤回头望望身后的床铺,这才明白。霍容是知道她睡不习惯大通铺,护着她的安全,才故意借手谈之名带她来这里休息。

    “微臣会在这里看守,公主不必担心有人闯入。”

    赵丹凤心头一暖,不禁说漏一句真话:霍容,其实你挺温柔的嘛。”

    “公主,请勿胡言乱语。”

    赵丹凤偷笑一记,脱了鞋子躺下,却毫无睡意,干脆翻过身盯着霍容看。

    灯影之下霍容的侧脸依然清俊,只是一成不变的表情,多少有些乏味。

    “公主盯着微臣的脸干什么。”

    “眼睛长在本公主身上,这是我的自由。”

    霍容挪动位置,背对着赵丹凤。

    “喂,霍容你至于吗。”小气。

    “微臣也有不让公主看的自由。”

    嘿!赵丹凤吃瘪,又没话找话说:“对了,你觉得邓玄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主不要没话找话,还是保重凤体早些休息。”

    说完这句,无论赵丹凤如何引霍容说话,霍容都无动于衷,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棋路。

    赵丹凤甚觉没趣,翻身打算睡觉,脑海中却又猛地闪现出夏彦生月下独坐的情景来,不由得深叹:“彦生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过得还要辛苦。”

    “他身为棋士,却犯了大忌:心中唯有仇恨,一味进取求胜。若遇到以盘棋见长的对手,就会被有力地克制。邓大人棋路迂回,正是克制夏彦生的风格。”

    赵丹凤没料到霍容会突然接口,回头望望他,仍是一动不动的背影。

    赵丹凤早起路过隔壁宿舍,只见门口摆了一张桌案,祭酒邓玄正在伏案写字。

    邓玄作为国子监最高官员,极少出现在学生视野之中,赵丹凤对这老人有些好奇,悄悄从他身后绕过,瞥了一眼他在写的东西。

    是棋谱。但又不像棋谱。

    “大人,这一步好像写错了。”赵丹凤忍不住多一句嘴。

    邓祭酒抬头看一眼,他鬓发皆白,笑容慈祥和善:“是小霍那边的学生。”

    赵丹凤点头道:“晚辈单小风。”

    “这一步的确是错,但是错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种,”邓祭酒瘦骨嶙峋的手指给她看,“昨天犯这个错的学生只知道自己下了昏着,却不知道这一步之后的影响可以有三种化解之法,每一种都可以根据对手的棋着变化,置之死地而后生未必不可。”

    “大人您这是在给那个学生写出如何补救这一着的方法吗?”

    “一着的方法我可以补救,不过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的办法,可得靠你们自己了。”

    赵丹凤恭恭敬敬蹲下身来,往桌案上一翻,居然有十来份根据不同学生的棋风而编写的指点方法,不禁叹道:“大人,你一夜没睡,就是为了这个。”

    邓祭酒笑着捋须:“年轻的时候不知惜流光,再不抓紧时间为后生晚辈做点什么,就真成一无所用的老废物了。”

    以夏彦生的个性,绝不会接受他视为仇敌的邓玄指点。赵丹凤深明这个道理,把册子往怀里一揣,自告奋勇:“大人,我去拿给彦生。”

    赵丹凤在敬一亭园中找了一圈,果然在游廊拐角处看见夏彦生。他正和同宿舍两个监生一起,三人像是发生什么口角,脸色都不大好。

    “夏彦生,你算什么东西,棋下得好又怎么样,邓大人是我们的前辈,你凭什么对他出言不逊?”

    夏彦生扬着下巴,斜睨对方一眼,爱理不理道:“想拍马屁,就找对位置,这里没有邓老儿的屁股。”

    “你敢出口伤人!”

    “阿中,你跟这家伙吵什么,谁不知道他们家父子都败在邓大人手上,什么围棋世家,都是狗屁吹嘘,欺世盗名,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幌子罢了。”

    夏彦生面色剧变,眉间一簇怒火腾起,狠狠攥住对方衣领:“你说什么!”

    “我说你和你爹一样,都是浪得虚名!”

    “你再说一遍!”

    夏彦生扬起拳头往那人脸上砸,却被身后那人抱住,对方也怒上心头:“夏彦生,你还想打人?好,今儿个就教你吃吃教训。”

    “住手!”

    赵丹凤大步奔过去,拖住挥拳头的那人,笑眯眯地替他拍拍胸口的衣裳:“这位同学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不要随便动粗,《监生守则》上第十七条就有写过,寻衅滋事者要被赶出国子监,犯不着嘛!”

    她搬出《监生守则》,那两人怕她告状,事情闹大自己也占不到便宜,便没好气地撤了,临走不忘狠狠瞪夏彦生一眼以示威胁。

    夏彦生此刻外衣已被扯得滑至手腕,赵丹凤知道他素来最要齐整,连忙替他整理好外衣,拉好扣襟,嘴里说着软话儿:“小师父你别那么容易激动,气着身子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早饭吃过没有?”

    夏彦生看她一眼,冷哼道:“你来干什么?”

    “还没吃过,走走走,一起去,我听说最近膳堂最近请了位新的大厨师傅,做的点心特好吃,一定要尝一尝。”

    话音未落,夏彦生停住了脚步,赵丹凤随着他视线望去,只见邓祭酒正从膳堂里出来,手里托着饭食,身边跟着两个学生有说有笑。

    邓祭酒从两人身边经过,赵丹凤鞠躬行礼打招呼:“邓大人。”夏彦生则撇过头冷笑。

    邓玄朝两人微笑点头,而后走开。夏彦生甩开赵丹凤的手:“我不吃,你自己去。”

    “小师父,小师父……彦生!”

    赵丹凤追上夏彦生,伸开手臂堵截在他面前:“我知道你记恨邓大人,可是赢棋不是邓大人的错,而且他还是很关心你的,他这个人并不坏……你看。”

    她急急忙忙从怀里掏出邓玄给夏彦生做的围棋笔记。

    “邓大人熬了一夜,就是为你们做这个,希望你们能在比赛那天能……啊!”

    夏彦生抓过笔记,几下扯得稀烂,朝天空一挥。

    纷纷扬扬的纸屑漫空飞舞,洒在两人肩头,如同雪片一般降落。

    赵丹凤愣怔地看着夏彦生。

    “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惹人讨厌么,”夏彦生的眼神又冷又毒,甚至还带着刚刚看邓玄的那种仇视,“你太爱多管闲事。”

    夏彦生冷冷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走开。

    赵丹凤她低头瞧一眼满地纸屑,默默蹲下,一片一片捡拾攥在手心里。

    纸屑纷杂,她弯着腰捡了许久还不曾齐全,忽然视线被一片阴影遮住。赵丹凤抬头一看,只见火焰般艳丽夺目的笑靥。

输赢终竟自知难

    虽然只是一整天,但赵丹凤却感觉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这臭流氓小混蛋了。

    陆见欢朝她微笑着蹲下身,一语不发陪她弯腰捡纸片。

    最后一片捡完,陆见欢把手里的纸片撸成一叠,都灌到赵丹凤手心里,她掬起双手向内拢住,生怕被风吹走,陆见欢见她如此小心翼翼,轻笑一声:“先拼后补。我去给你找些熟胶来,粘补书册既不会散,又不会过粘。”

    这小混蛋真是聪明得紧,自己想什么,不必说他就知道。赵丹凤心头一暖,竟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反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想问问你攻陷霍容的进度如何,不过……好像不小心看到你转移目标了?”陆见欢扬起脸,朝夏彦生离开的方向回望一眼,意味深长地笑,“对彦生有兴趣?”

    “诶?”赵丹凤大窘,“你误会了,我是看彦生这么为难,所以想要帮他一把,好歹他也教了我这么久的棋。”

    “不用解释,花心一点是好事唷。”陆见欢眯着眼笑。

    “什么?”

    “有个真理你还不知道。情场如赌场,爱人和押宝是一样的道理,多方投注,拓宽后路,不要把心完全放在一个人身上,至少可以保本不亏唷。”

    赵丹凤满脑黑线:“完全不是你说的那种情况……”

    “信不信由你。”

    “对了,有个真理我倒是记得,想要找到一个人的弱点,着眼点是他的过去,你说的。”

    “嗯?”

    “我想让你帮个忙……”赵丹凤仰起脸,身高差距够不到陆见欢,陆见欢会意笑笑,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她唇边。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番,陆见欢嗤地一声轻笑:“你既然对彦生没那意思,这种没有回报却又耗本钱的投注,我实在没法理解。”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施恩望报,彦生好歹也是你同窗,就不能帮个忙?”

    “唔,也行,那能亲一口做奖励嘛?”陆见欢笑眯眯脸地凑过来,“我的脸很香哦。”

    “……耳刮子要不要?我的手也很辣哦。”

    夏彦生手执黑白子独自沉思。

    集训的监生们,没有一个肯跟他对弈的,一方面是因为他棋力太高胜负显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夏彦生的这个人实在太难接近,看谁都瞧不上眼,谁都不愿自讨没趣。

    挡并顶关,冲跳飞镇,每一步行棋都有根有据。

    如果是邓玄,这一步会走在哪里?

    他在心中假设着,落下一枚黑子。

    邓玄若是这样,那么我便在这边下虎口。

    如果他那样走?

    不对,不对!

    邓玄老谋深算,断然不会这样走。

    不对!

    夏彦生的额上沁出了汗珠。身子微微颤抖。

    自从进入集训宿舍以来,就根本无法集中精力下棋,行棋也变得死板毫无灵气,这样的状态如何能与邓玄抗衡?该怎么挽回夏家的颜面?种种杂念在他心头萦绕。

    “啊——”

    夏彦生大吼一声掀翻棋盘,瞬间黑白子洒落满地。他烦躁地攥着头发,双手都在颤抖。

    周遭莫名其妙的视线投射而来,邓玄也注意到夏彦生的反常:“彦生啊,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到边上休息会。”

    “用不着你管!”

    夏彦生颓然地坐下,此刻他心中完全看不见旁人。

    “小师父小师父!”

    赵丹凤跑进来,拉住夏彦生的衣袖,夏彦生无动于衷。

    “小师父,快回去一趟,你爹出事了!”

    夏彦生这才如梦初醒:“你说什么?”

    “你爹在街头买醉,被一辆马车给撞倒了,大夫说……”

    话音未落,夏彦生已经如离弦之箭,夺门而出。

    “爹,爹!”

    夏彦生奔回自家院落,只见厅堂里父亲捧一杯茶坐得端方,哪有一点有事的迹象,母亲正笑脸迎人地给父亲对桌的来客沏茶。夏彦生顿觉受骗,回头要寻赵丹凤算账,赵丹凤舌头一吐,脑袋从门口缩回去。

    “彦生来了啊,今天国子监放假了?”夏夫人见儿子回来,又是喜又是诧,忙伸手过来拉。夏彦生与父亲对上视线,眼里便露出厌恶之色,正欲扭身离去,不料那座上宾一回头,顿生把他震住——

    邓玄?

    夏彦生像吃了哑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凭母亲把他拉进屋坐下。他绷着脸,心里捣鼓一般怀疑、愤怒,却碍于自尊,绝不先开口发问,憋紧了嘴唇一语不发,只是怒视着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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