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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惑君-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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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顺猴精一人,油盐不进,同他说过意不去,根本没用。让他稀里糊涂一番应付,辛瞳倒真不好再过多推拒了,有次寻着话头陪膳时候同那位提起,人直接蹭她一句:“你是不是以为朕很闲?这样的事情也来同朕说,哪里有那些闲工夫管你这些!”
  索□怎样怎样吧,她向来擅长自我排解。只要不超越她的底线,她也乐得享受,只是再多的荣宠对待,也不会激起她一星半点儿越界的念想,有就受着,没有的绝对不强求。
  她解了衣裳挂在梨木架子上,改换上一件薄薄的杏色水纱,触手探了探温度,刚好适宜,便踏着石凳将身子浸在水中。
  淡淡的玫瑰香气氤氲在空气里,辛瞳微微闭上眼睛,心中无比宁静。岁月静好,时光安宁,仿佛这就是自己以往最期冀的生活。如果换作半年前,这样的周遭,这样的情景,一定会令自己感到格外满足,只是如今,仿佛肩上无形之中压了太多的担子,再不能心无旁骛地享受生活,为了一晌欢愉沉浸在这样的宁静之中。
  眼下的平稳总让她莫名感到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自己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明白,还有太多的仇人没有理顺清,这些都还需要一一整理思绪。仅凭自己微弱的力量一朝一夕绝不能扭转乾坤,万幸有他支撑在身边。认真想想他近来的态度实在有些耐人寻味,仿佛前些时日濒临爆发的情绪一瞬间烟消云散,他的态度又回到了半年前,不远不近处着,各方殊荣对待着,但就是让人不敢妄自越过雷池一步。
  可到底还是有了本质上的不同,至少此刻的辛瞳再不敢质疑彼此之间渐入佳境的默契,再不会对现有的一切诚惶诚恐,而剩余不太明朗的,就让时间去见证,她一点也不着急。
  水气氤氲中爬出来,她神情都有些迷离,仔仔细细打量着自己,气色更加红晕,身板更显丰腴,这段时间御膳精美的吃食喂养着,滋身补气的名贵药材浸润着,十足十将自己养成了一块水头十足的羊脂玉。
  这么补着固然身心舒畅,只实在太过奢侈,总感觉已经过了那么久,实在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再这样折腾。一面琢磨着一面擦拭身子换了亵衣,就这样迷迷糊糊睡过去。
  此刻的她,实在不会想到明天会碰上怎样的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节假日过半,时间真是过得太快!
大家玩得开心的同时不要抛弃阿凌哇,追问留言不要停,哈哈,感谢!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何用意

  这日中晌照旧是掐着时候往清心殿去,还没进殿门就看见常顺嘬着张脸杵在一旁朝着自己挤眉弄眼,辛瞳不明所以,直接开口问:“是谁寻了你晦气,还是你又招惹了主子生气?”
  常顺猛拍大腿,看向她的眼神越发奇怪了:“您可还有心思同我这儿说笑,您还是赶紧进去瞧瞧吧,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大水冲了龙王庙,有人狗仗人势,可真要浪上天了。”
  辛瞳极少见他这样愤愤不平,平素挺和善一人,这会儿竟被激得爆了粗口,倒真有些拿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您快别愣神了,赶紧的该干嘛干嘛,万岁爷就在里头,您可赶紧进去。”
  左右他这会儿不冷静,同他嘴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辛瞳安抚地轻轻点了点头,撩了裙角往殿里去。
  等到临近了菱花阁,远远便听见有女子轻语喃喃,御膳司传膳侍膳的向来都是太监,往常中晌,除了自己是圣谕特许的,再没有女子陪侍在身旁。心下有些奇怪,却也像是有了预想,故而推开阁门的一瞬看见薛茹的身影也并不是那么意外。
  这位姑娘自打进了宣正宫,混得风生水起谈不上,但却实打实是她们那批进来的宫女中最打眼的一个。零零散散都被分派了差事,旁的丫头大多进了衣戴园艺洗浣等寻常差事上,毕竟资历尚浅,该在底下先磨练够了才能有御驾跟前得脸的念想。就连着那位起初瞧着颇有想法的柳然,也不过是进了膳房派了粗使活,寻常根本没路子得见天颜。但这位不是,人自打进来就同别人不一样,上回是李大总管亲自带着往皇上跟前引荐,虽说回来时面上有些不好看,急匆匆就卸了钗头洗净了脸,可是转眼没两天,人就又给安排在了清心殿茶水值上。万岁爷自个儿寝殿里的人手谁敢乱插话,若说圣尊没首肯那是绝对不可能,所以说,这位还是独一份的好运气,特殊待遇混到了家。
  这样的细碎闲话哪怕辛瞳不走心,却也多少还是知道。人当然不会没眼力见地同她这儿嚼舌头,不过料想暗地里头瞧好戏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当了多年的纷扰中心,乍然之间主角儿有了易主的迹象,皇宫里头规矩再森严,却也到底管不住众人心里的小九九,面上看起来毫无波澜,实际却还是忍不住抱了看戏的念想。
  这薛茹见她进来也不显露丝毫意外,布菜的姿态依旧得体而优雅。她声口娇糯,说话像含着蜜,甜的发腻,微躬了身子叫一声姑姑,手下活儿半点不停。
  辛瞳看着她笑脸盈盈望着宇文凌,将一碟晶莹透粉的水晶饺朝前挪了挪,一双白皙纤巧的手腕有些刻意地在人眼皮子底下的碗碟之上停留了许久,摆出个勾人的弧度,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回来。
  “皇上,这道水晶虾饺也是奴婢亲手做的,念想着您吃口上考究,奴婢做的用心极了,您尝尝喜不喜欢?”
  辛瞳无意间留意到她不甚明显地朝着自己打量了一眼,只到底谨慎,稍作停留,便又敛了神情重新望向皇帝笑逐颜开:“晨起听李大总管来传话说皇上您想吃南方菜,奴才真是高兴坏了。一方面想着终于有机会能尽了一分心力孝敬您,另一方面也是满足奴婢自己小小的心愿。奴婢离家久了,宫里头吃食上有定例,这些裹蒸棕、白灼虾什么的,奴婢小时候特别爱吃,离家远了,这些也就少有机会能吃到了。今日沾了皇上的光,竟又能亲自动手做这些吃食,真是特别高兴,只是单看着,也觉得眼馋极了。”
  宇文凌神色有些莫名,看不清情绪,只瞳眸之中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辛瞳瞧着奇怪,薛茹却是满含着期待。却未料圣颜和和煦煦的,出口的话语却透出十足的不乐意:“听你话里意思,是嫌弃宫里苛待下人?”
  若放在寻常宫人,听见他这番诘问定然要被吓破了胆子即刻跪地请罪,只这位薛姑娘倒也不是个平凡人物,很有两把取巧的胆色:“皇上您真是误会奴婢了,能有幸进宫来服侍您,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分。接了吩咐后,奴婢半点都不敢迟疑,一工一序做得用心极了,就是因为太想讨您欢喜,这才投入了真感情。”
  这番话说得有技巧,宇文凌闻之清浅一笑:“规矩不可废,往往自作聪明的人反而不能活得太长久。”
  他面上依旧和善,只出口的话语实在惊心,薛茹再不敢插科打诨蒙混过关,更不敢再去痴心妄想说出这番话起初的念头,当即跪倒在地,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辛瞳在一旁瞧着,各中暗潮汹涌看得清清楚楚。她只是习惯了宽容温婉地对待所有人,但其实心思细腻对于这样的腌臜事儿洞若观火分分明明。
  事不关己她无意参与其中,只自己就这样呆呆站着却难免尴尬。瞧着主子也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人女孩儿还跪在冷冰冰的理石地面上惶恐难安,这算是怎么个事儿。
  不过这薛茹也实在胆子大了些,分配在手里的差事认真去做谁也寻不到她的错处,如今菱花阁中侍膳也不见主子有意见,足以见得对她并没有十分的不待见。可她实在太心急了些,即便是她自己亲手做的膳食,却也绝对不能尝上一口,传膳太监银牌试过了以后也就没她什么事了。可她话头里面流露出满满的请求,擎等着主子爷接她话头下一句就赐坐让她一解对家乡吃食的相思之苦。却不知这位爷脾气怪异的很,哪里能够那般善性,若真能学会怜香惜玉对人体贴入微那便不是他了。
  她犹自愣神,却蓦然听见皇帝不耐烦的声音:“进来了这么久,也不见你同朕问安,这样的事情还要朕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倒计时中,阿凌最近玩得有些疯,双更欠了好久了,真是对不起。
不过大家愉快玩耍的同时,还是不要抛弃阿凌哇,好不好?哈哈。

  ☆、态度蹊跷

  被乍然丢过来的话头唬了一跳,辛瞳连忙整理了姿态上前,微福了福身子请安。薛茹还在一旁跪着,本以为那位既然已经不大乐意了,八成是要遣了人退下了,但是却没有。宇文凌只淡淡冲着那丫头吩咐了句“起来吧,一旁站着去”,便再没了其他说辞。
  辛瞳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下意识地转动着目光四处打量。宇文凌显然对她这般三心二意不甚满意,有些泄恨一般将面前杯碗盘碟向前推,辛瞳连忙上前照旧一番布置。若放在前些天,他这样略显孩子气的模样定会惹来辛瞳会心一笑,只这会儿到底还有旁人在侧,许许多多揶揄的话便不能说出口了。
  她这儿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宇文凌心中却是打着另一番考量。面上不显山露水,照旧吩咐着辛瞳这样那样,挑剔难伺候的性子半点不见收敛。一餐饭食下来,辛瞳仍旧一头雾水,实在想不通他是又起了怎样的玩心。
  这边撤膳太监才出去,那位就跟她下了逐客令。别说那薛茹未得赦命不得起身,只怕即便真有机会随着辛瞳一块儿退下去,人也不乐意这样做。
  辛瞳并不多想,偷偷瞧了眼她家主子面上神色,发现实在是不能够读懂,也就懒得再去深究,蹲了身子行过礼便道退离开了菱花阁。
  常顺见她出来忙迎上前,探头探脑朝着她身后一劲儿瞄,辛瞳实在有些受不了:“公公您到底想瞧什么?”
  “我的好姑姑,那薛丫头她没跟您一块儿出来啊?”
  “没啊,主子让我回宝华阁歇着,我就先出来了。”
  “您就没有别的话?”
  辛瞳知道他想说什么,却并不点破,只不怀好意地笑眯眯瞧着他:“公公您可真是疼我,要不您进去帮我把那碍眼的叫出来吧,离了主子视线,这里就咱们称老大,好好欺负欺负人家小姑娘,您看怎么样?”
  “呦,瞧您这话说的,我可哪有胆子往万岁爷跟前叫人?您就成心堵我吧。”
  她竟还有心思说笑,常顺左瞧右瞧,估摸着她是真不往心里放,无奈之余顿时又觉得没必要。自己这儿净替人瞎操心这位辛姑姑是天生的一副坦然性情,亦或者是人心中自有成算,这才显得凡事都不介意。
  这几个月日子过得太舒坦,自打上次清心殿中一场大闹雨过天晴之后,这宣正宫中一草一木仿佛都变的不畏严寒,尽显生机。有时候午后常顺陪侍在一旁,瞧着万岁爷习字画画逗虫鸟,这位辛姑姑便陪在人身边研磨铺纸递水粮,这样的风景实在太美好,仿佛是几辈子里修来的默契,和谐的不得了。对于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来说,再没有什么比万岁主子心情舒畅更重要,爷那里没什么不称意,也就不会寻底下人晦气,日子自然就会变的格外惬意。常顺有时就会忍不住去想,这辛瞳姑姑本事实在是不小,旁的才情底蕴之类的东西他也不懂,单就那份淡然跟义气,还有万岁爷跟前独一份的怡然姿态,就足以让他敬佩至极。
  所谓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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