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似瑾-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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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是我唯一的大哥。我看到他躺在棺木里,心里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所以。我不能原谅你!
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原谅。
许瑾瑜看着潸然泪下的纪妧,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似的。黯然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说什么对不起。因为我从未因为做过的事后悔过。就算事情重来一遍,我还会做同样的选择。你心中恨我,也是应该的,我不会怪你。”
纪妧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忽然转过身去,颤抖着说道:“你走吧!从此以后,不要再来威宁侯府了。”
许瑾瑜看着纪妧的背影,轻轻地说了句:“妧表姐珍重。”
说完,转过身离开。
许瑾瑜脚步不疾不徐,神色也没太大的变化,只有黯然的目光透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纪妧没有回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纪妧的泪水落的更急了。
一夕之间,她失去了嫡亲的兄长,还失去了最知心的好友。
。。。。。。
“瑾娘,你刚才去哪里了?”含玉眼尖地瞄到许瑾瑜的身影,不由得松了口气,忙走了过来:“我正想让人去找你呢!”
许瑾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妧表姐心情不太好,我陪着她出去转悠了一圈,聊了一会儿。”
许瑾瑜的神色异于平时,含玉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许瑾瑜不欲多说,敷衍地应道:“她心情不好,想在沉香阁里多待一会儿,我就先回来了。”顿了顿又道:“今日忙了一整天,我也累了。现在就告辞了。”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含玉心中十分肯定。不过,许瑾瑜不肯说,她也就识趣的没多问:“今日辛苦你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早些歇着。明天再过来。。。。。。”
许瑾瑜却说道:“大哥明天还要去翰林院当值,我和娘就不过来了。”
含玉又是一怔。
按着规矩,停丧至少要七天才能下葬。纪家的亲眷们也会待足七日。许家母子是小邹氏的亲戚,来不来其实都不算失礼。不过,许瑾瑜之前一直帮着操持打点,怎么忽然又变了口风?
许瑾瑜没有多说什么,和含玉道了别之后,便去找邹氏和许徵。母子三人一起离开了威宁侯府。
。。。。。。
一路上,许瑾瑜神色落寞,一言不发。
许徵看在眼里,心中既心疼又不解:“妹妹,你怎么了?”
邹氏也察觉到许瑾瑜的不对劲了,关切地看了过来:“瑾娘,自从出了侯府,你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是不是和谁闹了不愉快?”
闹了不愉快。。。。。。也算是吧!
许瑾瑜扯了扯唇角,笑容里满是苦涩:“我和妧表姐因为一件事闹的不太愉快,以后大概不会再有什么来往了。”
邹氏一怔:“怎么会闹到这一步。虽说妧姐儿傲气一些,可她和你素来交好,就算闹口角,也不至于不相往来吧!”
许瑾瑜哪里有解释的心情,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许徵倒是隐约猜到了一些,不由得心疼起许瑾瑜来:“道不同则不相为谋。以前我们住在侯府,你和妧表姐来往的多,感情好些也是难免。现在她已经出嫁成了李家妇,我们搬出侯府,姨母也去世了。亲戚间的情分难免就淡了。不来往就不来往吧,也没什么可惜的。”
许瑾瑜嗯了一声。
然而,说的再轻松自若,心里到底是晦涩的。
。。。。。。L
第三百零九章鸿雁
七天后,纪泽的尸体下了葬。
威宁侯的身体彻底伤了元气,至少也要休养个一年半载才能痊愈。皇上特意下旨命威宁侯在京城安心静养,另派了武将去边关镇守。
顾采蘋大病了一场,一直在浅云居里养病,无力照顾孩子。含玉既要照顾威宁侯,又要撑起府里的琐事,实在无暇分身,索性将照顾孩子的重任托付给了纪妤。
纪妤虽然不甚乐意,却也不得不答应。一开始手忙脚乱,一个月过后才渐渐适应。
日子一晃,已近腊月。
后知后觉的纪妤,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玉姨娘,瑾表姐好久都没登门做客了。我每次让人去请她来,她总是托辞不肯来呢!”
许瑾瑜搬出侯府之后,时常来走动。可大哥去世后,许瑾瑜这几个月一直没再来过。
当然了,每次婉言谢绝都是有充足理由的。
譬如说忙着为陈元昭做几身新衣,让人带去山东。譬如说许家新买的宅子收拾好了,要忙着搬家。再譬如,要忙着绣嫁妆等等。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连着推托了五六次,就是傻子也看出不对劲来了。
纪妤越想越不高兴,忍不住撅起了嘴:“她是不是不想和我们来往了。”
含玉眸光一闪,意味难明地应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她既是不愿意来,我们也不必再强求了。”
含玉何等聪慧伶俐,早已猜出了一些端倪来。
那一天晚上,许瑾瑜和纪妧独自说了许久,之后离开侯府,再也没登过门。纪妧时常回府。每次看到威宁侯的时候,表情都很复杂。一提起许瑾瑜,立刻就会将话题岔开。。。。。。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一个事实。
纪妧已经知道了许瑾瑜暗中所做的一切。两人已经彻底决裂。
也因此,许瑾瑜再也没来过威宁侯府。
纪妤还想抱怨几句发些牢骚,含玉已经扯开了话题:“对了,侯爷的伤势已经好了。不仅能下床走动。今天还练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侯爷一定很想见见两个孩子,我们带着孩子过去吧!”
纪妤被转移了注意力,高高兴兴地应下了。
没心没肺的人。总是活的开心一点。
含玉看着纪妤,心里暗暗叹口气。
人死如灯灭,小邹氏和纪泽的一切过往,都随着他们两个的死一并埋到了地下。威宁侯不愿再提起他们半个字。只是对纪妤颇为冷淡。
好在纪妤粗枝大叶,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倒也活的自在。
威宁侯见了两个孩子,久未展颜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这一双孩子,生的粉妆玉琢,一模一样的小脸蛋。咿咿呀呀地甚是可爱。
威宁侯抱起男婴,默默地看了片刻,虎目中射出复杂的光芒。纪泽走了。如今这府里只剩下这一根独苗了。
含玉似是猜到威宁侯想到了什么,略有些羞涩地低声道:“侯爷。婢妾的葵水迟了半个多月,想请大夫登门来瞧瞧。”
含玉有了身孕?
威宁侯又惊又喜,立刻笑道:“好,我立刻就让人请大夫来。”
。。。。。。
天气渐冷,屋里燃着炭盆,暖融融的。
许瑾瑜穿着家常半旧的丝袄,坐在炭盆边做绣活。今日做的,是一对绣着鸳鸯的枕巾。
她之前婉拒纪妤的理由倒也不是说谎。
两个月前搬进新宅子之后,她就开始绣起了嫁妆。被套枕巾衣服鞋袜等等,每一样都要亲自动手。好在时间充足,不必着急,可以放慢了速度做的精心些。
初夏坐在许瑾瑜身边,手中也在做着绣活。时不时地看许瑾瑜一眼,笑着夸赞道:“小姐的女红真是越做越好了。这鸳鸯像活过来似的。”
许瑾瑜轻笑一声:“你时不时的看我这边一眼,总这么分心,你那个荷包针脚都乱了。”
初夏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应道:“奴婢做荷包就是打发时间,又不是绣嫁妆,针脚乱些也无妨。”
许瑾瑜微微红着脸,啐了初夏一口:“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来取笑我。还是你也想绣嫁妆了?”
初夏顿时羞红了脸。
主仆两个笑闹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绣活,说起了闲话。
“小姐,姑爷去山东已经半年了。民乱应该已经平定地了吧!”初夏好奇地问道:“姑爷还不打算回来么?”
提到陈元昭,许瑾瑜心中涌起浓浓的思念之情。
是啊,从炎炎夏日到寒冬腊月,不知不觉中,陈元昭已经走了半年了。期间,陈元昭命人送了几封信回来。接到上一封信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
“上一封信里,他说已经平定了民乱。刺杀太子的刺客也有了线索。现在正全力缉拿刺客,”许瑾瑜轻叹一声:“看这样子,他在年前是不会回来了。”
话音刚落,芸香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进来了。
“小姐,将军命人送信来了。”芸香笑着将信送了过来。
许瑾瑜心中一喜,眼中闪出熠熠光芒,迫不及待地接过了信。初夏和芸香对视一笑,识趣地退了下去。
许瑾瑜迅速地拆开信封,薄薄的信笺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字如其人,陈元昭性子冷厉,字迹也凌厉如刀,看不出什么温情柔情。
。。。。。。
阿瑜,我来山东已有半年。民乱已定,刺杀太子的刺客也已抓到了。我已暗中命人将刺客送往京城。秦王似有所察觉,催促我启程回京城。你看到信的时候,大军已经开拔,预计在年底前就能抵达京城。
阿瑜,我们很快就能重逢了。
最后一句话里,透露出了浓浓的思念。
短短几行字,许瑾瑜却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溢满了甜蜜欢喜。
陈元昭终于要回来了!
一别就是半年,心里时时惦记着他的安危。这种牵肠挂肚的滋味实在难熬。
陈元昭和秦王一起归来,也意味着夺储的风波会愈演愈烈。如今又多了威宁侯这个变数。陈元昭身在漩涡中,不知是否能安然无恙。L
第三百一十章婚期
“妹妹,你在看什么?”
许徵推门走了进来,笑着问道。
许瑾瑜回过神来,有些赧然地应道:“是陈元昭让人送了信回来。民乱平了,刺客也已抓到了。现在大军已经开拔回军,或许在年底前能赶回京城。”
这倒是个好消息。
许徵笑着打趣:“回来就好。也免得我的宝贝妹妹日夜期盼,等的脖子都长了。”
许瑾瑜立刻笑着应了回去:“大哥近来心情如此好,莫非是因为曹姐姐这个月出了孝期的缘故?”
许徵在翰林院磨练了大半年,如今脸皮比以前老道多了,闻言挑眉笑道:“是啊,我整整等了一年,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当然急着早点把人娶回来。”
兄妹两个有说有笑,十分亲昵。
许瑾瑜心里暗暗为许徵不平。
同一科的进士大多进了六部,也有的被外放做官,从七品的官职做起,开始了仕途生涯。许徵身为新科状元,却一直待在翰林院里学习。没有正式的吏部公文任命,也就意味着许徵还不是大燕正式的官员。
这种小事,当然不是皇上授意的。皇上日理万机,忧心天下,根本不会过问这种事。不过,吏部官员们一个赛一个精明世故,自然会揣摩圣意,故意让许徵坐冷板凳,借此讨好皇上。
许徵受了委屈,心中不知是怎样的悲愤,在她面前却只字未提过。
许瑾瑜忍不住轻声道:“大哥,你现在委屈是一时的。暂且忍上两三年,以后总会有转机的。”
许徵心里一暖:“你不用为我担心,现在这样也很好了。纪泽一死。没人再虎视眈眈,纪贤妃也无暇让人来寻我的麻烦。我就在翰林院里待着,学习各种事务,既逍遥又平静。”
许徵说的越是平静,许瑾瑜心中越是难受。
十七岁的少年状元,本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本该有大好的前尘。可许徵却不得不憋屈又低调的做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许徵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今日我难得休沐。陪你和娘吃午饭。顺便商议一下年礼的事。”
许瑾瑜打起精神,点点头应了。
。。。。。。
两个月前,许家母子便搬进了新宅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