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爱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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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指我对面的一个朋友说：“她的搭档在那儿。”小姑娘听了跑到朋友旁边，朋友问：“你这花多少钱一枝？“先生，五块，谢谢！”朋友很慷慨地掏出钱给她，她笑着说：“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谢谢，再见。”说完，她转身走到另几桌，用同样的方式同样的话语，很顺利地卖了一枝又一枝。我坐在一边感叹着：“哇，好有教养好会说话的小孩，长大了一定是一等的推销高手！”
以后我每晚演出的时候都能看见几个这样的小花童，面带微笑地穿梭在舞台下向客人推销玫瑰花。日子久了，他们的花似乎很难再推销出去，常常吃到客人的闭门羹。也是嘛，以前他们刚卖花时，人们都图个新鲜，新鲜过后谁还吃这老套？我隐隐地开始同情他们。
某晚演出完毕，我们几个演员同俱乐部老板到广场水吧喝酒。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很多人都还在劲头上，一个小男孩抱着花篮来到一桌客人面前，同样先把花放到一位女士的面前，然后向旁边那男的推销：“滚一边去！别烦！”“先生，您买一朵吧，这位小姐会很高兴的。”“你再烦，我把你的花全扔了！”说着，那人把桌上的花往花篮里重重地一插，折断了。“先生，您把我的花折断了，您买一枝吧，我给您换好的！”“哼！……”那人干脆把小花童抱着的花篮一脚踢翻了，花散了一地，看来那男的喝醉了。那小男孩开始有些愤愤不平，我本想过去劝那小男孩一下，碍于面子没过去。但形势越来越糟，就凭那小男孩站在一边瞪着眼，今晚肯定要出事的，好在，水吧老板帮小男孩捡起满地的玫瑰，对小男孩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小男孩抱着花篮就走了，看样子，那老板叫他走是善意的。
后来，夜总会都实行了门票制，那些小花童在门外就进不去了。我刚刚从另一个场子赶到这里赶场，看到两个花童在门外走来走去，一个说：“怎么样，要么你要么我买票进去吧？”另一个说：“只能这样了，就是不知道里面的客人多不多，能卖掉几枝？门票要十元呢！”“要不然，算了吧？”“嗯，还是进去一个吧，站在这里保准没人买。”“好吧，你去我去？只能买一张票！”“这样，今晚我去明晚你去！”“行！”说完，其中一个就买票进去了。
可是，进倒进去了，但他的生意好像不太好，进去了似乎使尽浑身解数都没卖出去一朵。小花童站在一边直发愣，我从台上演出下来和一个长发披肩的摇滚歌手坐在大厅一角说着话，那小花童猛地跟窜上来。把一枝玫瑰花放到摇滚歌手面前，然后不失时机地向我推销。“小弟弟，你先看看这位是男的还是女的？”小花童怔了一下，“哎呀，对不起，两位、先生。”那歌手甚是尴尬，小花童忙勉强笑着打圆场：“先生，你长得好英俊哪，您不会怪我吧？”那歌手摇摇头，“没关系！”“谢谢！”小花童收起那枝花，转身要走的一瞬，眼神里莫大的失望映衬着昏暗的灯光一下子映在我的脑海里。“小弟弟，过来！”我脱口而出。那花童站在那里有点怯怯的样子，或许刚才我说话的声音太大吧。我顿了顿，“给我两枝花。”小花童一下跑过来，“两枝花吗？先生？”“是啊，请帮忙送给舞台上的那个哥哥好吗？”说着，我掏出钱和几个夜总会的一大摞入场券，“拿着，都给你吧。”他惊喜地接过入场券，赶忙把十块钱还给我，“谢谢，先生……”他似乎要说什么，一下子找不到词吧，傻傻地笑着。我指了指台上正在表演的酷暴二人组合，“给他们送两朵花捧捧场！我笑着说完，又把钱塞给他，。他笑着没接，向舞台跑过去，说来也怪，送了两朵花给演员后，他的花居然好销起来。
以后几天，他们几个小花童都不用在夜总会门口走来走去，递过门票很顺利就进来了。我也发现，无论我走到哪个夜总会或是俱乐部，每当我表演的时候，他们几个花童都呆呆地看着我，一曲完毕后使劲给我鼓掌。有一次，我向他们挥了挥手，也从那一次开始，每当我表演的时候，他们几个上台给我送玫瑰花，每一次我接了花后，高兴之余，总想找机会把钱还给他们。
这晚，敌刚好赶完场，出了夜总会大门就看见他们。我走过去，很友善地把钱掏给他们，他们笑得嘻嘻哈哈。我问：“哎，你们笑什么啊？”“阿健哥哥，这是我们送给你的，送的，怎么能收钱呢？”“哦，那好吧．我请你们吃宵夜怎么样？”“阿健哥哥，谢谢你，我们不饿！阿健哥哥，你今晚穿的这套衣服好漂亮！我要是有一套就好了！”“是吗？”我顿了顿，望着他们那一双双羡慕的眼睛，“这叫晚礼服，你们长大了就会有的。”长大了，就会有的，我突然想起这句小时候常说的话，那时是多么天真……我的笑淡下来，“可是，我们都不会唱歌啦，唱得也不好，我们很羡慕你啊！”不知为什么，我说了一句：“其实我和你们一样，说白了，都是看客人脸色吃饭的，就像你们努力推销花，我努力表现自己一样。”我无意中说了这么一句话，是啊，难道长大了，我的理想——站在舞台上被光环笼罩？我的笑顿时收了起来，我回过神来。三个小孩盯着我，我赶忙笑着说：“那改天吧，改天请你们吃宵夜，好吗？”几个孩子欢笑着跑了。我就这样一个人呆呆地站在街边，映着蓝色的街灯，难道天真之后就会迷失自己吗……这几个小孩纯洁无瑕的天真带给我太大的震撼，忙忙碌碌中竟然忘了我是谁？可悲的是，谁都这样，谁都无暇顾及到除了自己除了金钱以外的别的东西……
一连几天，我都在反省自己。某晚，我赶完全场演出，约了表弟到夜市超市喝啤酒。此时差不多凌晨两点了，超市里没有多少人了，显得很安静。这时，走进来两男一女三个花童，他们怀里都还抱着一大捧玫瑰花，显然，他们今天的运气不好，都没卖出去几枝。我远远地看见他们，他们站在门口寻找目标。
不一会儿，门口那两桌男女同座的就被定为目标，三个小孩一齐上，一位很英俊看起来比较有修养的男士问：“你们的花多少钱一枝？”“先生，五块。”“能少点吗？”“您买十枝就可以少。”“是吗？那你看，我刚刚在酒城才跟你买过，以前在广场、茶庄、夜都会都跟你们几个买过，加起来恐怕比十枝多得多了吧？你们还记得吗？”“谢谢先生，我们记得。”那个口齿伶俐的小花童说，“少点，我跟你们全买下。”“是吗？先生，三块钱一枝吧，不贵啦。”“哟，人家花市里三块钱一大束，都是玫瑰。”“先生，您说多少吧？”“一块钱一枝，行吗？”“不行啊，先生，两块吧。”几个小孩都用乞求的眼光看着那位先生。“好，数数吧，多少朵？”几个小孩各数各的，然后加起来，“先生，六十二朵，算六十朵吧，一共一百二十块，谢谢！”那位先生掏出钱包，抽出三张百元钞票递给他们，三个小孩乐着，不敢接。“拿着，刚才跟你们开玩笑咧，哈哈……你们几个小孩啊，真让我想到了我小时候的很多事啊，拿着吧，就当帮帮你们！”三个小孩接过钱，低着头说：“谢谢！先生、小姐！”声音有点哽咽，旁边的女士说：“小弟小妹，来，坐下来吃点东西吧。”“谢谢两位！我们不饿！”
我正看得出神，听到这儿，我赶忙站起来，大喊：“喂，你们几个，半夜了还不饿？过来这边，我请你们吃夜宵！”他们直望着我笑，我赶紧说：“别笑了，过来吧。”我又望望刚才那位先生，他也正看着我，我突发奇想地说：“两位朋友，过来一起坐啊，我们这边桌子大。”那先生很大方地走过来，我们互相介绍后坐了满满一桌。那位先生看了看三个小孩，对我说：“来，朋友们，为了相识，为了对他们几个小孩子的帮助也好，同情可怜也好，干杯！”三个小孩举起可乐，流露出的那种幸福，我看了，真的很高兴。我问：“想吃点什么？”“唔……”三个小孩支支吾吾，好像不太习惯，“每人来份鸡腿和牛肉行吗？”“谢谢！哇，鸡腿牛肉，我早想吃了。”三个小孩不约而同地小声说着，突然了个男孩对我说：“阿健哥哥，你怎么不像舞台上那么白了？”“因为我已经卸妆了嘛。”“哇，像这样更帅了哦。”我们几个大哥大姐都笑了。
吃着吃着，那个小女孩猛抬头望着我们，“你们都是好人”那位先生笑了，“好人很多的嘛！”“是啊是啊，比如收养小灯泡的那位叔叔啦，真的很多呐。”“小灯泡，你们的同伴吗？收养，谁收养的？”“小灯泡是浙江人，被他们浙江老乡收养了，小灯泡的收养恩人叫林文杰，在你们这里开了好大好大一个店呢。”
在更多的谈话中，我们知道了他们几个的名字，小红是他们中唯一的女孩，是他们的大姐，今年十一岁，小豆、小虎、小泥鳅都归她领导：派花、派场地、指路线。最小的小豆只有八岁，都来自湖南，听说是大水灾后被亲戚朋友带到我们这里来的，现在由一位湖南老奶奶统一照看着。白天他们可以上学，到了晚上卖花，只要花好销，他们的学费生活费都能自己解决，他们还提到了培养他们卖花本领的鲜花批发老板娘慧珍阿姨，一直关照他们的各大小茶庄的老板们。
他们说的时候很高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三点半了，临送他们回去时，他们问我要入场券，我一摸口袋，没带。“这样吧，我跟保安检票员说一下，让他们放你们进去就是了。”“谢谢，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l”看着几个小孩远去的背影，我想，这一夜，会是他们很高兴很难忘的一夜，我顿时豁然起来，几个小花童，你们也会有长大的一天，但对于我，你们是我迷路的一抹亮光，究竟是否人人都是除了为自己为金钱以外就没有其他的话，那么小花童，你们好幸运。
正在胡思乱想间，猛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小红已经站到了我的身旁。她的小脸蛋红红的，“阿健哥哥！能问你一句不该问的话吗？”
我说：“说吧，没关系。”
“为什么你总是独往独来呢？你……没有女朋友吗？
“就问这个？”我笑了，“我是个穷鬼，一天不给人家唱歌就没有饭吃，谁会找我做男朋友呢？”
小红就低下了头，“阿健哥哥，要是你不嫌弃我，等我长大了做你的女朋友……好吗？其实我挺漂亮的。”
那一瞬间，我为小红的真诚感动了好久，我摸摸她的头发说：“小红！你是我遇到的最漂亮的女孩子，咱们说定了，我等着你长大。”
那件事以后不久我又看见了小豆和小泥鳅，而不见了小红。我问他们：“你们的小红姐呢？”
他们开始还保密，但经不住我的哄骗，说丁实话。小豆说：“听说有个工程队悄悄收童工筛沙子，小红姐去了，她说她要挣一笔钱去念书，她说她有了文化才能做你的女朋友：…．．”
我听了，良久说不出话来，我们之间的承诺是不是太沉重了呢。
（乐阳宋健强）
见网友无数，伤mm心无数，终逢一败！！
各位~~我下面讲述的是一段悲惨的往事……令我伤心至今……
555555，对不起，我擦下泪先，提起来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