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沙.克里斯地命案目睹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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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又点点头。
“我本来预定后天到陶米纳去度假,”她说,“现在,我可以延到以后再说。但是,我只能答应你三个星期,那以后的时间已经同别人预定了。”
“三个星期足够了,”玛波小姐说,“假若我们三个星期之后不能发现到什么,那就只好把这件事当作镜花水月,放弃好了。”
玛波小姐走了。露西思索片刻,便打电话到布瑞汉顿一个职业介绍所。那里的女经理她很熟,她说明要在那一带找一个工作,可以离她的“姑母”近些。那个经理提出几个条件比较优越的地方,本来有些难以拒绝,可是她还是用很多聪明的借口拒绝了。然后,对方提到了洛塞津别墅的名字。
职业介绍所同克瑞肯索普小姐通电话,然后克瑞肯索普小姐便打电话给露西。
两天之后,露西便离开伦敦,在赴洛塞津别庄的途中。
露西?爱斯伯罗驾着她自己的小汽车转进两扇很气派的大铁门。正在铁门里面,有一个原来是门房的小屋,不知道是战乱时损坏,或者只是管理方面的疏忽,已经弃而不用,真正的原因难以确定。一条长长的蜿蜒的车道,穿过一些暗淡的石南花丛,通到别墅。当她看到那个象小型的温莎堡似的房子,有点惊讶的喘了一口气。门前的石阶无人清扫,沙石路的转弯处,因为没人整理,已经长满了绿草。
她拉拉那个旧式的熟铁门铃,铃声发出反响,传到里面。一个邋遢的女人,一面用围裙揩手,一面开开门,一脸疑问的神色望着她。
“你是约好的,是不是?”她说,“她对我说,是一位叫什么伯罗的小姐。”
“对了。”露西说。
屋子里面极冷。她的向导带她穿过一个阴暗的大厅,打开右面的一个门。原来是一间很舒适的起居室,里面摆的有书籍和有印花布套的椅子,这使露西略感惊奇。
“我去告诉她,”那个女人冷冷地对露西望一眼之后,关上门,这样说。
几分钟之后,门又开了。露西一开始,就觉得她喜欢爱玛?克瑞肯索普。
她看到的是一个没什么显著特征的中年妇人,既不好看,也不难看,穿着很实用的花呢衣服和套头毛衣。褐色的头发由前额向后梳,她有沉着的、淡褐色眼睛和悦耳的声音。
她说:“爱斯伯罗小姐吗?”同时,伸出手来。
然后,她露出犹豫的神色。
“不知道,”她说,“这是不是你真要找的工作,我并不需要一个管家来管理一切,我需要一个实际上干活儿的人。”
露西说那就是大多数人需要的。
爱玛?克瑞肯索普抱歉地说:“你是知道的,很多人似乎以为只是稍微打扫一下就行了。但是,我自己也可以担任轻微的打扫工作。”
“我很了解。”露西说,“你需要有人烧饭、洗衣、做家务事、照管锅炉,那没关系,那就是我可以干的,我一点儿不怕劳动。”
“这是一所大房子,恐怕打扫起来不太方便。当然,我们只住其中一部分的房子——就是我的父亲和我。他可以说是一个病人。我们的生活很朴素,有一个阿嘉瓦斯炉。我有好几个弟兄。但是,他们不常常在这里,有两个女人来帮忙。一个是吉德太太,上午来。一个是哈特太太,每周来三次,揩铜器等。你自己有车吗?”
“是的。假若没地方停,可以放在露天的地方,那车子已经停在外面惯了。”
“哦,我们这里旧马厩有的是,这没有问题。”她稍微皱皱眉头,过了片刻,然后说,“爱斯伯罗——不大常见的名字。我有些朋友同我谈起一个露西?爱斯伯罗——是甘乃第夫妇说的。”
“是的,甘乃第太太生产的时候我到新德文去帮他们照料家务。”
爱玛?克瑞肯索普笑了。
“我知道,当你在他们那里负责一切家务的时候,他们从来没有那么快乐过。但是,我记得他们说你要的报酬很高,我提到的那个数目——”
“那没问题,”露西说。“你知道,我特别要在布瑞汉顿附近找事做。我有一位姑母健康不佳,到了很严重的状况。我要在离她近的地方做事。所以,报酬多少是次要的问题。我总不能不做一点事,不知道是否能确定我休假的时候可以多一点?”
“啊,当然。你如果愿意,每天下午可以休假到六点钟。”
“那简直好极了。”
克瑞肯索普小姐犹豫片刻,再说:“我的父亲年纪大了,有时候有点——难伺候,他喜欢节省,有时候说话会使人生气,我希望不——”
露西立刻插嘴说:
“我对各种各样的老年人都感到很习惯,我总可以和他们相处得很好。”
爱玛?克瑞肯索普露出放心的样子。
“我的麻烦是父亲问题。”她指出他们家的毛病,“我敢断定他是一个最难对付的老人!”
她分配到一间宽大的、阴暗的卧室。里面有一个电热器,开到最高也不够暖。她又由女主人带着到各处看看,这是一个又大又不舒服的宅第,她们经过大厅一个门口时,听到一个咆哮的声音。“是你吗?爱玛?那个新来的女人在那儿吗?把她带进来,我要看看她。”
爱玛的脸红了,很抱歉地瞧瞧露西。
那两个女人走进那个房间。那个房间装饰着华丽的褐色丝绒窗帏和椅套,窄窄的窗户透进很少的光线,里面摆满了厚重的桃花心木制的维多利亚式的家具。
克瑞肯索普老先生靠在一个轮椅上,一根银头的手杖放在一边。
他是一个高大的憔悴的老人;脸上的肉松松的垂下来,成为一个一个褶子。他有一张象牛头狗似的面孔,和一个凶猛的下巴。他有厚密的褐色头发,如今已变成花白,还有一双多疑的眼睛。
“让我看看你,女孩子。”
露西向前走过去,泰然自若,面露笑容。
“只有一件事你最好立刻了解,不要只是因为我们住在一所大房子里就以为我们有钱,我们没有钱,我们的生活很简朴——你听见了吗?——很简朴!你如果有过分的希望,那么,到这里做事就没什么好处。不论哪一天,要是吃鱼,鳕鱼和比目鱼一样好,这个你不要忘记,我不赞成浪费。我住在这里,因为这房子是我父亲造的,而且我很喜欢。等我死之后,他们如果要卖掉,就卖掉好了——据我料想,他们会卖的,没有家庭观念。这房子造得很好——很坚实。四周都有我们自己的土地,这样可以使我们觉得不受干扰,那里也许会有不少建筑物,但是不会在我活的时候。你得先把我的脚拖出去,才能把我赶出去。”
他对露西瞪着眼睛。
“你的房子就是你的城堡,不许擅入。”露西说。
“笑我吗?”
“当然不是。我想有一个真正的城市山林,是件令人兴奋的事。”
“对啦,由这里看不到另外一所房子。你能看到吗?只能看到田野,里面有牛。正在布瑞汉顿的中央,当风从那边吹过来的时候,你可以听到来往车辆的声音,否则就全是安静的乡野。”
他没有停顿,也没改变腔调,又对他女儿说:
“给那个蠢医生打电话,告诉他上次的药一点用都没有。”
露西和爱玛退出来。
“还有,不要让那该死的女人来打扫,她把我的书籍都弄乱了。”
露西问:
“克瑞肯索普先生病了很久吗?”
爱玛有点闪避地说:
“啊,现在已经好几年了……这就是厨房。”
厨房很大,有一个大的炉灶。冷冷的,没人理的样子。旁边有一个阿嘉瓦斯炉,显得一点不起眼的样子。
露西问她开饭的时间,然后查看一下食物贮藏间。于是她愉快地对爱玛?克瑞肯索普说:
“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统统交给我吧。”
那天晚上,当爱玛?克瑞肯索普上楼休息的时候,她安心地叹了一口气。
“甘乃第夫妇说得很对,”她说,“她很好!”
翌晨,露西六点钟起身,她打扫房子,把准备要用的青菜集拢在一起,烧饭、端早餐。她同吉德太太一起整理床铺。到了十一点钟,她们在厨房坐下来喝浓茶,吃饼干。吉德太太由于发现到露西“没一点架子”,也因为喝到又浓又好喝的茶,感到安慰。于是,她便轻松地闲聊起来。她是一个小小的、瘦瘦的女人,有机灵的眼睛,绷得紧的嘴巴。
“他实在是吝啬鬼,爱玛小姐得忍受多少事情!但是,她仍然不是我称为受压迫的女人。必要时她也能坚持她的立场,当那些男人回来的时候,她总会负责准备些象样的东西给他们吃。”
“男人?”
“这本来是一个大家庭,最大的,爱德蒙先生,他已经阵亡了。其次就是塞缀克先生,他住在外国什么地方,他没结婚,常常在外国各处画画。哈乐德先生住在伦敦——同一个伯爵小姐结婚,还有阿佛列先生。他这人颇有一手,但是有点败家子的习气,有一两次,惹过麻烦。还有伊迪丝的丈夫布莱恩先生,人很好。她几年前去世了,但是他仍然是这家里的一员。还有亚历山大少爷,是伊迪丝小姐的儿子,他现在还在学校读书,总是到这里过一段假期,爱玛小姐很喜欢他。”
露西领会到这一切资料的要点,同时不断强劝这供给她消息的人喝茶。最后,吉德太太勉强站起来。
“今天上午我们谈的快乐极了,”她好奇地说,“亲爱的,需要我帮忙削马铃薯吗?”
“已经削好了。”
“啊,你做事真麻利呀!既然好象没别的事了,我想我还是走吧。”
吉德太太走了,露西还有的是时间,她将厨房的桌子洗刷一下,这件事她早就想做,但是一直搁到现在,为的是免得吉德太太不高兴,因为这本来是她的事。然后,她就揩银器,都揩到闪闪发亮的程度。她烧好午饭、清理好、洗洗手,到两点半的时候就准备好去探查了。她把下午茶的东西放在一个托盘上,用一块湿布把三明治、面包,和牛酪盖住,使它保持湿度。
她先到园子里逛逛,这可以说闲空时的正常活动。那个菜园只是简略的开垦过,种了一点点蔬菜。那个暖房已成废墟,小径上到处都长满了莠草。房子近处那个边上种多年生草本植物的花坛是唯一没有杂草,保持很好的地方。露西猜想大概是爱玛整理的。那个园丁很老了,有些聋,只是摆出劳动的样子而已,露西和悦地同他谈话,他住在那个大的马厩隔壁一个小屋里。
由马厩那边起,有一条后面的车道,穿过猎场,在一个铁道拱门下面,通到一个后面的小路。那车道两边都有围篱。
每隔几分钟,拱门上面铁路的主干上就有火车隆隆的经过。露西注意观察车子由环绕克瑞肯索普庄园那个很陡的大转弯减速时的情形。她走过那个铁道的拱门,走上那条小路。那似乎是一条不大用的小路。一边是铁路的路堤,另一边是高墙,围着一些高大的工厂建筑。露西顺着那条小路一直走到一条有许多小房子的街道,她可以听到不远的地方干线上驶过的火车声。她瞧瞧表,一个女人由一所房子里出来,她就把她拦住。
“对不起,你能告诉我这附近有没有公用电话吗?”
“邮局就在路的转弯处。”
露西谢谢她,便走过去,一直到邮局,那是一个商店与邮局合并起来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