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龙腾-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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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悻悻站起,拍拍膝盖的灰尘,向身后诸兄弟说道:“既然这张爷不看好咱们,歇休一晚,咱们便回内地去罢。”
随他同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当下各人站起,也不顾张伟骑在骡上还在,便满嘴“伊娘”的问候起来,张伟见他们乱纷纷闹了一气便要离去,含笑问道:“我那朋友不管这些俗务,故而进去歇休去了。各位却因此生气,这便要走了么?”
冯锡范没好气道:“这位小兄弟,咱们是要投靠张大哥奔一番事业,张大哥既然不理会我们,却还留在此地做甚,你还不快点进去服侍,小心那张大哥恼了,责罚于你,我却是过意不去。”
张伟暗道:“这家伙到是没有历史记载上那么坏心眼,居然还知道劝老子小心侍候,看来人是一样的,就看跟了谁。那郑克爽是个无能之辈,这冯锡范当然要做乱,在我手下,却是休想。”
当下微微一笑,向冯锡范笑道:“适才却是你们误会。那马车上坐的并非是张伟,在下正是张伟,那位是在下的朋友陈永华陈先生。”
冯锡范惊疑不定,问道:“那适才我向人打听,听说张大哥爱坐那种奇奇怪怪的马车,怎地阁下是骑骡而来?”
“我与陈兄一同出门,天晚他不善骑术,故而将马车让与他坐,我却骑了他骡回来。诸位,不要多想,大家都是英雄豪杰,我张伟平生最爱好汉,各位千里来投奔于我,我怎么能慢待各位!”
冯锡范尚未答话,张伟便向宅内大喝道:“怎地人都死光了么?还不快出来侍候!”
话音未落,一群仆役便忍着笑跑将出来,自去将张伟的走骡牵了进去,又有数人将冯锡范等人引了进府,先带到厢房等候,待张伟梳洗更衣完毕,自又有人将冯锡范等人引入花厅,众人呆立片刻,只看到那花厅内陈设奢华,又见那当中酒桌上摆放着美酒炖肉,各人傍晚至台,一直在张府外苦等张伟,肚子里早就是空空如也,当下看到酒肉在前,虽努力克制,生怕失礼,那肚子却是忍不住叫将起来,一时间这花厅内腹鸣如雷,到也热闹非凡。
张伟还未进房,便听到房内腹声如雷,心内暗笑,表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愉悦表情,将门一推,便自走了进去。那冯锡范心里有事,到是未觉得饿,两眼一直盯着正门处看,一见张伟推门进来,便吆喝一声道:“都跪下,迎接龙头张大哥!”
话音一落,十余人顿时跪了一起,齐声喝道:“叩见张大哥!”
这些人中原来有几个镖局的趟子手,天生的好嗓门,再加上喊惯了镖号,现下用力呼喊,当真是声势浩大,颇为不凡。
张伟猝不及防,听得如此声势到是吓了一跳。半响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又黑压压跪了一地,张伟心道:“还真是晦气,老子好好的你们又是张大嗓门哭丧,又是跪地叩头的,好健壮的男人,膝盖却偏生这么软。”
干咳一声,张伟“哈哈”一笑道:“诸位好汉,何必如此见外。大家日后便是自已人了,这跪来跪去的,好生麻烦。张伟今日有话在先,日后大家切不要如此见礼了。”
冯锡范到底还是叩了一下首,方站起来陪笑道:“龙头大哥的话,做小弟的自然要凛遵,不过礼不可废,小弟还是要叩了首方能起来的。”
其余诸人亦各自叩首,方才一一站起。张伟见冯锡范此番带来的诸人无一不是精壮汉子,身上是劲装打扮,一眼看去,但能见其身上精肉凸起,双眼皆是凛凛有神,心下暗喜:“老子此番也混出头来了,不需花钱去请,便有这些江湖汉子便自来投。”
心情愉悦之下,张伟便携了冯锡范的手一同入席,只觉冯手冷冷冰冰,且被汗水濡湿,握起来不舒服的紧,心下大悔,只得发誓日后再也不轻握人手。
冯锡范到不知道张伟心里所想,见龙头老大对已亲热,心内早便乐开了花,直到张伟将手放下,仍兀自隐醉不已。直到张伟又邀其余人等入席,方才清醒。
张伟见众人仍有些拘束,便笑道:“适才我来,隔着数十米远便能听到各位腹如雷鸣,想来是饿的时间久了,还好刚才我咐咐下人,各位都是江湖豪杰,不需要整治什么精致酒菜,只顾这般大块肉,大碗酒的端上来,现下看来,倒也合适,各位千万不要以为我慢待才好。”
众人初闻张伟说听到腹叫,便各自扭捏不安,面红过耳,待听到张伟后面的话,心内皆是大为感动,均想:“这龙头到是不错,又肯陪俺们喝酒,还知道伸展们吃肉也爱大块的。”
冯锡范惭愧道:“张大哥,是小弟没有管束好部下,请大哥责罚。”
“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哪有不饿的道理!不需客气,大伙儿放量吃吧,别的不敢讲,一定管饱!”
张伟在外奔波了半日,到也是饿了,虽然对眼前拳头大的肉块有些犯憷,不过见众人都在等他先动筷子,一咬牙,挟了一块五花肉,放在口中大嚼起来,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向众人道:“各位,别楞着了,边吃边喝,我只管吃肉,酒是不饮的,你们自便,喝醉了睡他娘的。”
众人欢然大笑,至此方放下心来,一齐开动大吃起来,原本就是精豪汉子,再加上饿的紧了,于是一时间筷子如雨点般乱飞起来。
待各人吃饱喝足,张伟便安排人领着各人寻住处睡觉,本想着将冯锡范编入周全斌属下,却想到要与施琅商议成军的事宜,便只吩咐冯锡范静待安排,将其打发出去后,张伟只觉全身酸痛,不过内心喜乐,到是冲淡了这份疲倦。
一时冲动下回到古代,若说没有后悔到也是假的。不论是言语,伙食、衣服穿戴、建筑模式,全部与现代不同。放眼看去,只觉得孤独寂寞。有时晚上独自一人回房,看到那些古时的陈设,竟然只想放声大哭一场。与父母兄长在一起时还未觉得有何难舍难分,现在一晃经年没有见面,心里对亲情的渴望也是令他难受的很。还好来此时日不久便认识了何斌、施琅,两人与张伟虽脾气禀性完全不同,交情到真是牢固的很,闲时与何斌下几盘棋,以言语调笑一下施琅,到也有趣的很,若非如此,纵然胸怀大志,意在天下,只怕这人生,也是无趣的紧了。现下这台湾基业已是一片兴旺景象,又有英雄豪杰主动投效,眼看心中大计有望,张伟醺醺然上床,将被一拉,也不宽衣,便这么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胡乱抹了把脸,用青盐擦了牙,便吩咐人传召所有镇首及施、何、周、刘等人一同至镇北镇上的的官衙议事。待张伟用过早饭,带着陈永华施施然乘马车赶到衙署议事时,所召众人却已到齐,正在大堂内静坐等候,那何斌悠然饮茶神情自若外,施琅却是没好气,向张伟横了一眼,以示抗议其第一千零一次会议迟到。
张伟讪讪一笑,老了脸皮到主位坐了,咳了一声道:“大家既都来了,咱们今儿便商议一下,这台北已然有数万人之多,虽内有捕盗,镇丁,不致生乱,但若遇有外侮,则难抵敌,所以今儿召大家伙来,就是商议一下,如何建立一支百战雄师,以抗外敌。”
张伟话毕,除施琅微微点头,以示赞同外,其余若何斌、镇首诸人,皆沉默不语,张伟急道:“何斌,你现在怎地越来越阴险了,有话便说,有屁就放,何苦在那里装模做样,小心我回头去你家里,将你那什么雨前一次喝个精光。”
何斌苦笑道:“志华,你这毛燥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下!我只是在思索现下正式立军会不会招郑老大的忌,还有,现下这台北库存银尚有五六十万两,看看能拿出多少,招多少人,你看你就急了!”
其余镇首也都陪道:“我们也只是在思忖看看这四镇之中能有多少可用之人,却不是要反对的意思。”
张伟被何斌弄的脸色通红,燥眉搭眼道:“廷斌兄,对不住了。我以为你心疼银子,不舍得出钱养兵。”
何斌将手中茶碗一顿,说道:“志华,你亦太小瞧我了。我岂不知若是无人保护,咱们这局面大好,谁知道会有什么人眼红,想来分一怀羹,只是眼下却是不能大张旗鼓,小心招郑老大和荷兰人的忌。昨日台南荷兰人已派了人过来,说是要让咱们报去田地人口账薄,以备他们征税。”
“什么?这些红毛鬼现下就想来摘果子了?”
“正是。不过,就算是咱们现下有卫队千人,再招募一些,也决不是荷兰红毛鬼的对手。这一年多来他们来了上千的军队,在台南也管辖了十余万人,实力远在咱们之上,眼下翻脸,只怕这台北就此不能消停了。”
“依廷斌兄的主张,该当如何是好?”
“我看,眼下只得派人过去,与他们打打马虎眼,好在台南到台北并无道路,这红毛鬼要来只得坐船过来,亦非易事,这边的情形,可能他们也只是耳闻罢了,少花些钱,买个平安罢了。”何斌说完,抿了口茶,只待张伟决断。
张伟此刻,心内却是翻江倒海,是战是和,却要好好思忖一番……
“廷斌兄,我只怕应了这一回,日后就难免要受制于人了。”见何斌要辩驳,张伟又道:“自然,我亦知现下不是与那红毛鬼翻脸的时候,就算是咱们能打败他们的陆地军队,那红毛鬼把战船开来,将咱们海路一封,那咱们就是完了。现下咱们没有火炮战船,也没有火器,只凭大刀长枪,必然不是红毛番的对手。所以我的意思是,廷斌兄你辛苦一次,去与荷兰鬼交涉,能少给些银子,自然是要少给些。也不必太示敌以弱,个中关节,廷斌兄自个儿把握吧。”
何斌长叹,默然不语,显是已应了这一桩差事。张伟见状,知何斌心内不悦,转而安慰何斌道:“这荷兰人来的比咱们早,身后实力又很雄厚,咱们暂且低头,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又见厅内诸人情绪低沉,张伟乃笑道:“大家伙别象死了老子娘似的,都打起精神来。那勾践连大便都吃得,咱们不过赔些银子,又何苦做这般苦脸。待咱们练出一支强军来,到时候连本带利讨回来便是了。”
施琅问道:“那么咱们先招募多少人?”不待张伟回答,又接着说道:“依我看,咱们多多买些铁来,雇一些铁匠,拉起风箱练上几万件精良兵器,再练上数万精兵,那红毛鬼能多少人,咱们淹也淹死了他!”
张伟道:“此事绝不能如此。我且问你,咱们大明在辽东屡战屡败,却是为何?”
施琅尚未答话,周全斌便沉声道:“女真人善骑射,又是重甲装备骑兵,冲起锋来悍不可挡,故老相传:‘女真满万不可挡’,咱们大明皆是步兵为主,一遇鞑子骑兵便被冲跨。屡战屡战,也是无奈。”
施琅却道:“全斌说的一半对,一半不对。女真人是骑射精良,甲胄也远比明军厚重,不过咱们屡战屡败,主因却不是为此。一则本朝历来是文人为帅,武人为将,文官统兵而不知兵,掣肘武将,太监监兵而掣肘文官,上下掣肘,安得不败。二则历来出关讨伐,总是分兵进击,咱们人数比女真人多,可总是要分兵进击,萨尔许一战,咱们每一路人马都与努尔哈赤的八旗军相当,可偏偏分成数路进击,结果被一一击溃。其实辽东兵马历来是明军精锐,努尔哈赤起兵前还是由辽乐出兵击败了倭人,倭人在朝鲜亦有十余万大军,女真人当时不满六万,若是选将得当,战法以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