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狂飚-从诺曼底到易北河-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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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大规模的作战行动,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布鲁克深有同感:“艾森豪威尔根本不配当最高统帅,史密斯又深居巴黎,结果战争象一艘无人掌舵的轮船随彼逐流。”
当时,布莱德利的攻势已成强弩之末,布鲁克又在后面为他撑腰,蒙哥马利便鼓起勇气再次向艾森豪威尔发难。11 月28 日,他象往常一样把艾森豪威尔“召”到他那里“兴师问罪”:
“艾克,我们没有实现你10 月28 日指令中所规定的目标,而且也没有希望实现。因此,我们失败了,我们遭受了战略性挫折。”
见艾森豪威尔默不作声,他更来劲了:“我一直认为,诺曼底战役后,我们的战略脱了节,实际上是在各自为战。我以为,这一沉闷、无趣、悲惨的局面之形成,可归结为一个根本的缺点,那就是无论决策如何,关键在于没有贯彻执行。我们并没有用你的宽大正面战略,而是在几个正面上、在毫不协调的情况下向莱茵河挺进的。结果,我们失去了平衡,分散了兵力,遭受了挫折,陷入了险境。
“艾克,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决不能失败的新计划,在这个计划中,我们一定要取消多路出击的思想,把我们的人力物力集中到选定的重要突击方向上。这一次,我们一定不能失败!”
以上这些话均是铺垫,落脚点仍是那关键的指挥权问题。但蒙哥马利此时也明白,在美军兵力大大多于英军的情况下。让一个英国人当地面部队总司令是不现实的,根本没戏。怎么办?他自有办法。平分秋色总是可以的吧,把战区分成阿登山脉南北两条战线,各任命一位指挥官嘛!
“我说过,布莱德利和我配合得很好。在你的领导下,我们在诺曼底合作了打了大胜仗。但自从你把我们俩分开后,情况就不如原来那么顺利了。我相信,为了胜利,你会让我们俩再度合作。我们两人中有一个要全面负责指挥阿登山脉以北的作战行动,如果你决定要我负责,我乐意从命。”
这无疑是在打艾森豪威尔的耳光,骑在他的脖子上拉屎,气得这位最高统帅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非常欣赏你的坦率和你讲话时常用的友好方式,”他回敬道,“但请您不要因为我们没有得到我们希望得到的一切,就认为自诺曼底登陆以来情况一团糟,把我们这一支了不起的部队过去的功绩看成是失败!”
至于指挥权问题,他觉得没什么好讨论的,因此不屑一提。
“我从未说过我们的努力是一个失败,我只是说我们未能实现预定的计划。”蒙哥马利着急的分辩说。
艾森豪威尔不冷下热地答道:“如果我误解了你的意思,不胜抱歉,务请海涵。”
蒙哥马利气急败坏地向布鲁克大声疾呼:“如果我们想使战争尽早结束,你就必须让艾森豪威尔放弃指挥地面作战行动。他甚至连自己在于什么都不知道,真遗憾!”
布鲁克急忙去找丘吉尔,鼓动他向罗斯福建议召开一次美英参谋长联合委员会会议,但罗斯福以“我们一致同意的全面进攻战略正在按计划实施”,他对战场指挥官“充满信心”,而一口回绝了丘吉尔的建议。
现在,德军的进攻正好通过阿登山区,把盟军战线切成两段。蒙哥马利看到这种局势,大有“天助我也”的感叹,于是便又闹起地震来。如果说上次地震只有四五级的话,那么这次足有七八级,直震得盟军总部摇摇欲坠,所引起的尖叫声淹没了前线的枪炮声。
12 月19 日,当艾森豪威尔、布莱德利和巴顿等人在凡尔登筹划反击之时,蒙哥马利又在向布鲁克“谎报军情”了:
“美军战区的形势不堪提及,糟透了,简直是张惶失措、乱作一团,一切都表明他们正在全面溃退。很明显,美军掌握不了也控制不住局势,更没人知道何去何从。。我认为,这是因为准都知道错了,但准都不知道错在哪里或为什么错了。。。布莱德利在卢森堡,战线被分割成两半,指挥机构老是不健全,实际上处于瘫痪状态。我已告诉怀特利,艾森豪威尔应当把我放在全权指挥北线部队的地位。我认为,应该有人直接给他下一道命令,他才能这样做。局势要求当机立断,紧握兵权。”
怀特利为一英军少将,时任最高统帅部作战处副处长。蒙哥马利通过他在最高统帅部制造恐慌,说什么第12 集团军群己被敌人分割,布莱德利无法与北面的第1 和第9 集团军保持联系,因而无法对它们实施指挥。另一位英国将军、艾森豪威尔的情报处长斯特朗随声附和,于是两个人便去找比德尔·史密斯,建议让蒙哥马利指挥阿登山脉以北的全部军队。史密斯最初极力反对,但最终被说服了。当晚,他打电话给布莱德利试探口气。
“这时,我犯了一大错误,”布莱德利写道,“我直截了当地承认了失败,而没有挺着腰杆告诉他,盟军最高统帅部正惊慌失措,而我却已控制了战局,井向他保证霍奇斯这次干得很出色,并将干得更好。之所以犯这个错误,我认为部分原因是受了这一建议的震惊,部分原因是我不愿违心地自吹自擂。”
他给史密斯的回答是:“我怀疑这种改变是否有必要。”
“布莱德,我向你保证,这个安排只是暂时的。危机过后,第1 和第9集团军便归还给你。这个安排,可以使你把全部注意力集中于巴顿的进攻,这是转败为胜的关键。蒙哥马利只是暂时为你的北部战线分忧解愁,作为北线地面部队司令,他可能更乐意和急于让英国部队援助霍奇斯和辛普森。”
“史密斯,说实话,我很难拒绝。当然,如果蒙哥马利是一位美军指挥官,我会欣然同意你的意见,这是合乎逻辑的。”
原来,布莱德利担心的主要是美军的威信问题,而这在史密斯看来是不成其为问题的。
于是,第二天上午9 点,布莱德利接到艾森豪威尔一个电话,通知他已正式决定让蒙哥马利负责北战区。当时,巴顿刚好在场,他的反应是:“其实,电话通讯一切正常。这或是由于对布莱德利失去了信任,或是由于英国首相施展诡计而被迫起用蒙哥马利,也可能是希望让蒙哥马利掌握北线作战指挥权,他就会使一些英国师投入战斗。艾森豪威尔不愿意也没办法指挥蒙哥马利。”
10 点30 分,艾森豪威尔又亲自打电话把这一决定通知了蒙哥马利。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正是他的这个决定,在日后给他找了无穷的麻烦,添了无限的烦恼,成为一连串不幸事件的导火索。不出10 天,他就会为这一决定追悔不及、抱憾不尽、叫苦不迭。
那天中午,蒙哥马利精神抖擞地飞往列日附近的乔德枫丹,前去会见他的新部下霍奇斯和辛普森。当他大模大样地跨进第一集团军司令部时,就好象耶稣基督前来净化殿堂一般。他审视着这里的每一张脸,那是一张张典型的美国人的脸,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疑惑、有惊恐、有沮丧、有不安。当晚,他向布鲁克报告说:
“战斗打响以后,这两个集团军司令就不曾见过布莱德利,也未见过他的参谋人员。。后方没有任何预备队,士气十分低落,人们似乎期待着订谁能向他们发出果决的命令,但他们没有接到任何这样的命令。我们对战局确实失去了控制。”但接着,他又满怀信心地指出,形势能够好转,因为“现在我们具有了一个组织良好的指挥结构,能够对这场战斗进行出色的监督和控制。”换句话说,现在由他来指挥,形势就一定会好转。
在乔德枫丹,蒙哥马利着实过了一把权力瘾,指手划脚地向美国将军们发号施令:“你去。。”,“你去。。”。那趾高气扬的派头实在让美国人受不了,一种无名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不仅如此,蒙哥马利甚至想对他看不顺眼的霍奇斯“下毒手”。霍奇斯是个沉默寡言、不喜外露的将军。他不象巴顿能自然表现出无限的信心和坚强的决心,即使在最乐观的情况下,他的脸上也总是挂着小心翼翼的神色。若处在逆境内,那脸色就更难看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毫无巴顿那种虚张声势的大将风度。几天来的巨大压力,弄得他筋疲力尽、焦虑不安、情绪低落、一筹莫展。蒙哥马利看在眼里,直担心他可能犯心脏病,便在21 日把这一看法报告给史密斯,说他觉得有必要免去霍奇斯的指挥权,但他不愿独自解除美军指挥官的职务。
艾森豪威尔明白,霍奇斯可不是一般的军长、师长,而是堂堂的集团军中将司令。解他的职,关系到整个美军的威信和士气,必将带来严重的后果。因此,他急忙致信蒙哥马利:“我想你是了解霍奇斯的。他是一位含而不露、沉默寡言的人,他的外表不象他的实际表现。他实际上是一个敢作敢为的指挥官。除非他耗尽精力,否则他永远是一位能攻善守的战将。”
对霍奇斯和辛普森,他则大力安抚,鼓励道:“既然你们在陆军元帅蒙哥马利的指挥下,我知道,你们将会愉快而有效地执行他的每一项指示。我们的口号是‘振奋精神’!”
蒙哥马利当晚回电:“艾克,霍奇斯的情况正在好转。”
但前线的情况并未见好转。德军在进攻的第6 天终于拿下了圣维特,并绕过巴斯托涅继续向西推进。希特勒显然把赌注都压在这次攻势上了,甚至不惜牺牲东线的安全而把预备队几乎全部投入到西线。当总参谋长古德里安抗议说,苏军正准备发动一场大规模攻势时,他不耐烦地驳斥道:“这是自成吉思汗以来最大的诈骗!这些胡话是谁编出来的?”
艾森豪威尔对希待勒花这么大的本钱发动攻势确实感到惊讶和紧张,有一阵子,他甚至考虑为缩短战线而退守默兹河。对他来说,麻烦还不仅来自前线,后方的恐慌也着实让他不堪忍受。有报告说,敌人的一个暗杀小组正在向巴黎渗透。保安部门如临大敌、惊恐万状,立即把盟军总部和重要官员居住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又是宪兵、又是铁丝网,又是坦克、又是机枪,搞得人心惶惶。
艾森豪威尔象个囚徒似地被禁闭在一座带有围墙的房子里,四周岗哨林立。所有接近这所房子的人都被用枪指着严加盘问,所有来访的人都要由其助手亲自检证认领才能入内。他的行动受到严格限制,这使他非常恼火,简直气得要发疯,直嚷嚷:“受够罪了,我要出去散散步!”但保安人员不理他那套,坚持要他呆在屋子里,否则他们就只好派更多的人来。没办法,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围着他转,以便他们能够到更需要人力的前线去,他只好服从保安部门的要求,乖乖地呆在办公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进。非出去不可时,要由武装卫队严密“押送”。
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暗杀阴谋,那不过是斯科尔兹内耍的一个小花招,在他的部下面前撒的一个弥天大谎,目的在于激励他们,并一旦他们被捕,便可把他编造的这个故事讲给对方听,以加剧盟军的混乱。这个不大不小的骗局还真管用,给盟军方面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当时,从巴黎到前线,几乎所有的交叉路口都被封锁,许多道路不能通行。宪兵们已经不问什么口令了,而尽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经常问得好些美国人都生急。甚至连布莱德利也不能幸免于这种令人生厌的盘问:
“我曾三次被小心谨慎的士兵喝令要我证明我的身份。第一次我说伊利诺伊州的首府是斯普林菲尔德,而询问我的人却非故意说是芝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