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狂飚-从诺曼底到易北河-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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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钟也不能停顿。巴顿表示:“齐格菲防线还没有部署兵力,德国佬
在这一地区阻止我们的力量即有也很小。如果你让我去,并给我提供我们所需的物资,我们可以在10 天内到达德国的莱茵河。”
但艾森豪威尔却说,你们可以进攻,但要等到蒙哥马利夺取了安特卫普以后再说,因为他拥有后勤补给的优先权。道理很简单,一幕剧中只能有一个主角,别人只能等下一幕。
“要知道,”他说,“我们的进展已经如此神速,即使面对十分微弱的抵抗,要在大部分战线上进一步前进都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越接近齐格菲防线,后勤补给线就拉得越长,最终我们将不得不有一段时期无法作战。潜在的危险是,当我们暂时停滞不前时,敌人将能从各地凑集零散的部队迅速整编,以保卫齐格菲防线或莱茵河。从全局来看,很明显,我们现在必须作出空前的努力在各地拖住敌人。”
“可是,艾克,”巴顿嚷道,“只要你不减少给我的供应,我就可以推进到德国边界,摧毁那条该死的齐格菲防线。我愿用我的名誉担保。”
艾森豪威尔冷笑道:“小心点,乔治,你那个名誉现在值不了几个钱。”
巴顿被这句话明显地刺痛了,但他按捺住心中的愤懑,提了提皮带,淡淡一笑说:“我那个声誉目前还不错。”
巴顿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艾森豪威尔滔滔不绝地谈论未来的德国大战役,我们却向他保证,只要现在就进攻,德国人再也没有力量阻挡我们。要等待观望,那势必要等出一场德国大战役。”
布莱德利把9 月2 日说成是“漫长而令人厌倦的一天”,他对被摆在次要地位感到很不是滋味。巴顿感到艾森豪威尔明显地疏远他了,但当他吼叫着:“我的士兵可以吃他们的皮带,但我的坦克必须加油”时,最高统帅保证他马上可以得到汽油。
艾森豪威尔这一天也够倒霉的了,在返回格朗维尔的途中,他的飞机因突遇风暴而迫降在一块海滩上。当时正值涨潮,他帮着驾驶员把飞机拖出海滩,以避开上涨的潮水。拖拉中,他不小心扭伤了膝盖,疼痛难忍。驾驶员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上一条乡村马路,在倾盆大雨中狼狈而行。幸而在半路遇上一辆美军吉普车,车上的8 个士兵把他抬上前座,其余的人都挤到后座上。艾森豪威尔后来说:“我至今仍不明白,其他的人究竟是怎么挤进车的,又如何设法把我的驾驶员也弄上车的,但他们的确都上了车。”回到指挥部,他被迫卧床两天,并在腿上打了石膏。
在他卧床的那两天,布莱德利在前线做了两笔大交易。他先到亚眼登普西的指挥部会晤蒙哥马利,把前一天艾森豪威尔同意在拿下安特卫普后恢复“两路突击”的计划告诉了他。蒙哥马利当时给布莱德利的印象是:“他好象完全同意这个计划。”接着,第二天,当他得知安特卫普已下,又急忙跑到沙隆去找巴顿,答应他可得到集团军群全部补给的一半,要他赶快上路,向摩泽尔河进军。
巴顿高兴地看到,在他和原来亲近的艾森豪威尔疏远的同时,他和原来疏远的布莱德利却变得亲近了。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布莱德利现在是巴顿狂热的毫无保留的支持者,他急切地要巴顿跃马扬鞭。巴顿心领神会,披甲备鞍,象一名演员在中场休息后又可以尽情表演了。他对埃迪说:“准备向曼海姆和莱茵河挺进吧,别担心你的翼侧!”对沃克,他说:“到梅斯见!”
整个指挥所都随着他的激动而颤动,过去一周的忧郁沉闷气氛一扫而光,人们沉浸在一种胜利在望的情绪之中,布莱德利注意到:“这种乐观情绪甚至蔓延到各级司令部。参谋人员都屏声静气地清点物资,并谈起回家过圣诞节了。”
第二天拂晓,巴顿一声令下。蛰伏己久的第3 集团军前线顿时沸腾起来。
然而,在第3 集团停顿了五天之后再次前进时,却在摩泽尔河畔遇到了意外而疯狂的抵抗。进攻受阻!
早在8 月21 日,巴顿就曾设想全速东进,以便在10 天内突破齐格菲防线。他对自己的副参谋长盖伊说:“现在正是时候。简直是唾手可得!如果我们迟误了,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停了一下,他又补充说:“这确定是一个必胜的计划,但我担心会有人加以阻挠。”
九天后,他向艾森豪威尔的作战处长布尔将军再次推销他的“必胜计划”,说只要让他全速前进,他可在几天内突破齐格菲防线。“如果我们允许德国人在那些巨大的工事里部署好兵力,那我们就要花费几星期的时间和成千上万人的伤亡。”然而,就在那一天他被告知,为了蒙哥马利,已没有汽油再给他了。第二天,他的坦克就在默滋河畔扒窝了。
埃迪气愤地在日记中写道:“真令我不可思议,我们竟要在这里坐下来聊天。。我确信,如果我们能得到必要的汽油,这场战争本可以在几周内就结束了。”
在以后的五天里,巴顿的部队几乎完全处于瘫痪状态,甚至连派出侦察巡逻队的能力都没有!当时的情景真好象看电影时,放映机突然停转,使得影片中的一切动作戛然而止一样。而在这五天,西线德军的情况却发生了令人震惊的变化。在被迫停止前进那天,法国内地军的情报人员报告说,第3集团军前面没有任何德军大部队,只发现一些小股零星的散兵游勇,而且梅斯以南的几座桥梁仍完好无损。第二天,一个只配有3 辆装甲车和6 辆吉普车的侦察排轻易地冲进蒂永维尔,但由于大部队跟不上来,他们胡乱地放了一通枪便撤走了。待美军重新返回这座城市里,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而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第三天,又一个侦察排攻到蒂永维尔北面的上于茨,并向沃克的第20 军指挥所报告说:“摩泽尔河两岸均未发现敌人,许多适于架桥的地方均未设防。”
然而,当巴顿于9 月5 日得以再次举步前进时,却发现摩泽尔河东岸突然冒出了大批德军,桥也已被炸毁,他的部队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前进了!
“这一切都是由于最高司令官的致命决定所造成的,”巴顿痛心地说道,“艾克把和谐放在战略问题之上,为了满足蒙蒂贪得无厌的要求,竟不惜牺牲早日争取胜利的机会。”
八、秋雨蒙蒙
8 月31 日,“狼穴”大本营。希特勒正在给即将前往西线分别接替布卢门特里特和斯派达尔的韦斯特法尔、克雷布斯训话:
我刚才说过,作出一个政治决断的时机还不成熟。我相信,我有能力取得政治上的成功,这可以在我的一生中找到足够的证据。我不会放过任何这样的机会。可是,在军事上严重失利的时刻,指望出现一个有利于进行政治交易的时机,那是天真幼稚的。这样的时机只能在你取得成功的时候才会出现。。盟友之间总有一天也会出现摩擦,也会导致关系破裂的。不管多么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耐心等待这一时机的到来。自1941 年以来,我的任务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丧失信心,每逢哪里出了乱子,我就不断寻找出路,设法进行补救。
。。继续战斗,直到德国人可以接受,直到后代的生活有和平的保障,然后我就结束战斗。因为,很明显,这场战争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乐事。五年来,我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有看过一场戏,没有听过一次音乐会,没有看过一部电影。我活着就是为了领导这场战争,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铁的意志作后盾,我们就打不赢这场战争。。
如果必要的话,我们将在莱茵河上作战。这没什么了不起。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战斗下去,正如腓特烈大帝所说的,要一直打到我们那些该死的敌人中有一个精疲力竭不能再战为止。我们要一直打到赢得和平,这次和平要能够保障德国今后50 年到100 年内的民族生存与安全,而绝不能象1918 年那样再次玷污我们的荣誉。当时人们保持了沉默,但这一次绝不能沉默了。三天后,希特勒把老帅龙德施泰特招到“狼穴”,重新任命他为西线总司令,菲德尔留任“B”集团军群司令。在“狼穴”,希特勒对富有指挥大规模作战经验的龙德施泰特异乎寻常地尊敬,而龙帅却无动于衷、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领受了元首给他下达的第773189 号作战指令:“下一步,重要的是,应为组建和前调新的部队、为构筑西线阵地赢得尽可能长的时间,应通过实施局部打击来歼灭敌人。为此,我命令:西线陆军的右翼和中央(包括第1 集团军司令部)应实施顽强的阻滞战斗,同敌人争夺每一寸土地。。。在左翼,应由‘G’集团军群在孚日山脉前方集结一个机动兵力集团,用于进攻敌人南翼的纵深。”
9 月5 日,龙德施泰特来到西线,在科布伦茨设立指挥部。随后,他在新任参谋长韦斯特法尔的陪同下视察了“西部壁垒”(齐格菲防线)。尽管他已老眼昏花,“西部壁垒”的残破景象即使稍有点视力的人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30 年代后期希特勒在德国西部边境构筑的庞大筑垒工事配系,北起靠近荷兰边境的克莱沃,南至瑞士边界,全长630 公里,纵深35~75 公里,划分为北、中、南三个防区。防线内有大量永备和野战工事,碉堡林立,道路纵横,掩体遍布。然而,此时的“西部壁垒”已谈不上是什么象样的防线了。工事外面成了杂草丛生的牧场,牲口游荡于工事之间尽情地啃着青草;
工事内的武器装备都已搬走,弹药库也空空如也;通往地下炮兵掩体的大门挂着锁,钥匙早就不知丢到哪儿去了;刚刚进驻的部队连阵地的确切位置都找不到,叫嚷着要联络宫告诉他们在什么地方落脚。至于防守这道防线的兵力就更没法提了,名义上有48 个师,但实际上只相当于25 个师,因为有的师只及团、营规模;装备上惨得无法与盟军相比:坦克100 辆对2000 辆,飞机570 架对1。4 万架。
“这样一来,”韦斯特法尔写道,“大肆吹嘘的所谓‘西部壁垒’仅仅是象征性的了,它甚至起不到最起码的障碍作用。很显然,它却迫使盟军在接近它时,不得不做好充分的准备,而没有用少量部队以闪电袭击的方式直插其纵深。这实在使我们司令部的人感到惊讶。。
“我要明确地指出,如果艾森豪威尔将军当时决定进行真正坚决、集中和无情的进攻,我们就根本不可能在德国西部边境进行任何认真的抵抗和击败对我们的进攻。当时西线总司令部位于科布伦茨。每当傍晚日落时分,在元帅司令部驻的那条街上,我们可以听到锁链嘎嘎的响声,元帅就会问:‘这可能是巴顿吗?’当然,这是开玩笑,但不无非常严肃的弦外之音。
“如果盟军调动一切可以使用的陆地和空中工具来运输燃料,如果他们利用空降部队在莱茵河口以东建立桥头堡,他们就可能深入德国,把战线向前推进,同东线连接起来,并在1944 年底以前赢得战争的胜利。
“这决不是事后诸葛亮。我们成功地阻止了我们在西线被击溃的军队向东逃窜,经过好几个星期的艰苦奋斗之后,又建立起另一条战线,尽管是一条很薄弱的战线。我始终把这件事看成是一个奇迹。”
“镇静些,蒙蒂!”
这天清晨,在格朗维尔盟军总部,在床上躺了两天的艾森豪威尔挣扎着爬起来。他的腿上绑着石膏,疼痛难忍。机要员刚刚送来一封电报,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