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男女-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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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责任和义务清除潜伏在红色政党里的害群之马,尽管这会使我处在一个难堪窘迫的地位,但,为了正
义,为了纯洁我们的党和社会,我别无选择。”
“可你选择了,乔克。为了你的乌纱帽,你选择了对魔鬼保持缄默。”我感到灵魂在颤栗,“知道
吗,乔克,对犯罪保持缄默,是对正义的扼杀。作为一名市长,你不觉得这样做可耻吗?!”我觉得自
己面对的不再是自己所爱的乔克。
“那你说我该怎样办?让全市人民都知道我的市长竞选是以讹诈讹得来的?”乔克握紧双拳控制不
住自己情绪挥动着,“知道吧,这样的丑闻才令我感到可耻。”
“不!我认为你可以向人们解释清楚。”
“是的,一开始我这么想过,但解释只会使事情更糟。”
“为什么?”
“因为你。”乔克让自己坐在沙发上,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不清楚袁世雄会怎么曝光这件事
,但此事在海阳市引起的轰动绝不亚于你将要发表的那篇文章。”
“我不在乎。”我想说其实当时我就不在乎照片的事。
“可我在乎,全市三百万市民也在乎他们的一市之长男女问题上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
”
一种无形的伤害深深刺疼了我,“这么说倒是我的不对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乔克走到我身后轻轻扳过我的双臂,“你太幼稚了,米路,或者说是简单。
”
“如果成熟和复杂意味着可以在正义与邪恶之间找到平衡点,那么我宁愿执守幼稚和简单——因为
至少我还能分清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我挣开乔克双手站了起来,“我告辞了,乔市长,很遗憾
,对此事我不愿也不会保持缄默的。”
“米路,”他抢先一步把我堵在门口,“你就不能为我着想一次吗?”
我的心一阵抽紧,他那乞求的眼光让我痛心而又矛盾,为了他,我没有什么不能做的,我抛弃秦楠
,乞求史野,甚至忍痛看着他宁愿负我而选择政治……但这一次不一样,我不能让他把我们的爱作为平
衡利弊的交易在邪恶面前让步。
“不!”我摇着头,“你可以运用你的权力选择其他的解决办法,但别指望我会对犯罪保持缄默。
”
“你——”乔克推开门,“你走吧,但我要告诉你,万一我采取了什么不得已的做法,希望你能谅
解。”他的五官凝成冷酷的雕塑,我感到一股寒气从足下袭来,眼前的他代表的是一种强大的政治势力
和定夺一切的权威,他的话再清楚不过了,我已经预感到他将要对我采取的行动,他有权力阻止我的文
章见报。“我真懊悔当初让史野帮你拥有这份权力。”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政治使你变得冷酷残忍。”
“也许吧,——因为它首先让我付出了失去你的代价。”一丝冷酷的笑凝在乔克的嘴角。
“你还会失去更多的。”不知为什么,我竟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眼眶,莫名地潮湿了,当我抬起
头咬着下唇走出乔克的办公室时,我有一种预感,这次见面对我的人生将发生一场不小的“地震”。
曾几何时,政坛也变成了一个大染缸?
政治圣坛的魅力在于它使人们看到了希望,它诠释着一种正义的象征和至高无上的权威——也许,
正是因为我把它看得太神圣,所以,便不能容忍它的任何一点他瑕疵,——这,也许是我一直对政治抱
有偏见的原因吧?
我知道,我对政治的偏见更深了。
当我见到总编时,不用他开口,我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市委的权威已经在这里起作用了。
“真理并不是总立于不败之地,是吗?”我自嘲地划燃一支火柴,但没用它点烟,而是看它在辉煌
的燃烧中渐渐熄灭,“你想告诉我的是这种结局——对吗?”我扬了扬手中的火柴残梗。
总编欲言又止,看得出他的心情相当复杂。
这时,冬冬拿着我那篇文章的校样兴冲冲地闯了进来:“我敢说明晚整个海阳市不亚于原子弹爆炸
。”
我接过校样,当着他们的面当场把它撕得粉碎,“瞧,它们甚至连火花都没有闪现便熄灭了。”我
把目光投向总编,“一颗哑弹——对吗?”我冷笑着把手上的碎纸像天女撒花般地撒向窗外,冬冬傻眼
了,“你疯了,头,你——”总编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我没疯,是这个世界太现实了。”
“你能悟出这点就好。”总编息事宁人地朝我摆摆手。
“但我不会就此罢休的!”我拂袖欲走。
“等等,米路,”总编叫住了我,“下个月我就离休了,我不希望你为了这件事丢了你应该得到的
位置。”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不要轻易放弃权力。”
我突然有了新的念头,“你说得对,如果说在这之前我并不在乎当不当总编,那么,从现在开始,
我要尽一切努力拥有这份权力。”我的目光停在那飘散在窗口上的校样纸片,我的眼神暴露了我对总编
一辈子处在服从地位的轻蔑,也暴露了我将在这个位置行使“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独行侠”角色。
“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总编在读透了我所有的思想后,并没有介意我对他的轻蔑,而是定定
地凝视着我发出他的肺腑之言,“权力与政治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拥有权力并不意味着你掌握了政治,
我要对你说的是,米路,没人能斗过政治,你也不例外。”说完,他垂下眼睑不再看我。那是一张沧桑
过来后的脸庞,凝着岁月的风风雨雨和无奈的重负,在这样一张脸孔面前,我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幼稚
和苍白……
第十章
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袁世雄仍扮演着海阳市政界首脑的角色频频在电
视出镜,在报刊上头条新闻,以父母官的正面形象向三百万市民发号施令。他作为乔克的搭档、海阳市
的二号人物,两人在公众面前似乎配合得比往日更为默契。那些走私汽车的同谋们,仍占据着部门的权
力位置耀武扬威。
我不是白痴,自从我在总编办公室撕了那份校样后,我感觉周遭的一切全变了样,所有的同事都在
背后对我指指点点,冷嘲热讽更是随处可闻。一句话,他们认为我为了坐上总编的位置,不惜出卖记者
的职业道德,甚至撕毁官场丑闻证据,他们认为我和袁世雄做了一笔交易,因为在这之前,我调查汽车
走私一案已经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我当然明白这一切同报社三位竞争总编的副总编有关,他们本来就不甘愿我越级成了他们的上司,
心理的不平衡使他们在明知事实真相的情况下,仍在暗地里把文章发不了的原因归咎于我。
我没有去解释这一切,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正在做着第二回合的较量。
“嗨,米路,你的‘大东南特刊’看来也有不说真话的时候,——真遗憾!”一位记者恶毒地对我
进行调侃。
“打‘哑炮’可不像你的风格埃”
“米记者,你可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呀!”
我遭到了四面八方的唇枪舌剑。
一位平时关系与我甚密的女记者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总编的诱惑力对你真有这么大吗——我
是说你真值得为这个位置放弃那篇文章吗?”
我告诉她,这和当不当总编毫无关系,“但是,通过这件事,我明白当不当总编对我至关重要。”
女记者怔了怔,但她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这篇文章不是出于你的意愿撤下来的?”
抑制不住的委屈泛上了我的眼眸,女记者从中证实了她的疑问。
“那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护?”女记者一脸困惑,“缄默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摇摇头,这个问题我目前还不想回答。
“你还想和他们斗下去?”
我冷冷一笑:“你会看到事情真相的。”
“你总是那么固执。”女记者握了握我的手,“祝你走运。”
“谢谢!”
回到家,我给“高人”去了电话,每当遇到难于排遣的事时,我总是想到“高人”,唯有他能给我
点拨迷津。
“我陷入了谣言诽谤包围之中。”我告诉“高人”我目前的处境,“糟透了。”
“事实上你并不在乎这些。”“高人”说,“他们低估了你。”
的确,我在乎的并不是这些谣言诽谤,而是我和袁世雄第二回合的较量。就在毁校样的当天晚上,
我向中纪委起草了一份关于袁世雄伙同有关部门负责人走私进口汽车牟取暴利的事实采访调查经过,第
二天一早我用快件寄了出去,我相信中纪委会引爆这枚“哑弹”的。
“你说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没猜错,你并没有停止和袁世雄的较量。”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真的。”我说。
“我说,你这是闯进沼泽地再来问我该不该和鳄鱼打交道,”“高人”总是把我看得那么透彻,“
你总是在做出决定后问我怎么办?说白了,你的意志从不被别人左右。”
“你是说这回我把自己推向绝境?”
“问题恐怕还要糟。”
“我们换个话题好吗,”我说,“你说我能当好一个总编吗?”
“我认为,你不适合这个位置。”
“为什么?”
“很明白,你看咱们这个国家哪个舆论部门的坐镇人物是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的?”“高人”话中
有话。
“你想说什么?”我的心一阵冷颤,“你是说这个位置轮不到我?”
“世无定事,米路。”
“不!这个位置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你当然明白为什么。”我说。
“我当然明白,没人会忽视这个位置的,对政治家尤其重要。”
“高人”的话再明白不过了,正是因为如此,才引发了这场较量。
我预感到将有什么事要发生。
第二天上班,总编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他告诉我,他刚和市委组织部长结束了一场谈话。
“关于我?”我的心一阵抽紧。
“别紧张,事情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总编让我坐下,“任命得拖几天,昨晚市委已通过你的总
编任命,但关于报社的党委书记人选还没最后定下来,他们决定等书记人选定下来一并下任命通知书。
”
“党委书记?”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报社一直是总编负责制,没听说非要配什么书记。
总编避开我的目光:“部长对我们晚报最近的成绩很满意,多配个书记可以理解为加强报社的领导
班子。”
“也可以理解为对我的不信任——不是吗?!”我可不是白痴。
“听部长的意思,好像——”总编一脸的困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可以肯定,上面对你相当
关心。”
我嗤鼻冷笑:“是吗?”
“是的,听部长的口气,好像上面有人对他发了话,按我的理解,总编对你来说不过是个过渡位置
,他们似乎已为你考虑了更重要的位置。”总编看我的目光有点怪,“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一笔妥协的交易。”我吐出一串烟圈,恶恶地冷笑着,“我想是作为我对撕毁那份校样的补偿吧
。”这下我全明白了,袁世雄这样做真是一举两得,把我放在总编位置上无疑对他们是一枚定时炸弹,
用书记来控制我再巧妙不过了。至于考虑给我更重要的位置,我完全相信,他以为给我一个更大的乌纱
帽就能保证我不再闹事。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想起乔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