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男女-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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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当无冕之王景惬意最美妙的感觉,你认为当记者最佳的感觉点就在这里,但事物的变化也就在于
此,在你感觉最好的时候,最糟糕的事其实就埋伏在你身边,问题还不止在这里,它往往突发在你觉悟
之前,这就是人们常比喻的那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也即是易经阐述的‘阴盛阳开,阳极阴至’的
道理。”
“你的意思是我将要遇到麻烦?”“高人”具有未卜先知的悟性,在这点上,我对他是口服心服。
见他没回答,我又说了一句:“你是说我既不适合当总编,也不适合当记者?”
“高人”悠悠地吞云吐雾:“我想你比我还清楚,记者最可贵的职业特点便是说实话,但同时,最
能给他们带来麻烦的也是说实话。所以说,从某个角度来看,记者这一行最忌讳的也是说实话。”
“你是说我实话说得太多了?”我似乎悟出了那么一点点。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如果你指的是我‘大东南特刊’,那我要说,说实话并没有给我的报社带来麻烦,相反,它们带
给报社的是成正比的政治效益和经济效益,而带给我的是名气和即将成为现实的总编职务。”我那刚有
觉悟的脑袋一下子又变得冲动起来。
“高人”并不介意我的冲动:“看来我的这份警醒提得有点不合时宜。”
“出去喝一杯怎么样?”我提出建议,自经营大东南特刊一年来,我是超负荷运转,从没给自己一
天轻松的日子,不管怎么说,这成功还是值得喝一杯的。
“的确该为你喝一杯。”“高人”爽快地答应了。
“太好了!”在我印象中,“高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苦行僧,除了外出考察,他几乎足不出户
,难得见他有心情陪我出去喝一杯。
我提议到“孤独酒吧”,“高人”听后犹豫了一下,那神态,有种灵魂被触动的感觉,“你说什么
——孤独酒吧?”
“是的。”我对他说了那地方的氛围。
“换个地方,好吗?”他的眼睛深处分明掠过一丝宿命的色彩,很深很浓,还游移着讳莫如深的苦
痛。
我答应了他,他忌讳一定有其原因的。
在离开他那堆满出土文物的工作兼起居室时,“高人”在那张置放着阴阳象牙骨戒指的桌前驻足了
一会儿,我看到他轻轻用手排了拂罩着骨戒的玻璃外罩,眼里再度呈现出令我困惑不解的神情。天知道
,他在这枚戒指上投人的是一份什么样的心情。
我们来到一家优雅清静的酒吧,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入座,窗外一面临海,正是黄昏,我把移动玻
璃窗打开一半,顿时海风拂面,十二分的惬意。
“高人”连声道好:“是个让人开心愉悦的好地方。”
“要点什么?”侍者递上酒单。
“来两杯香槟,怎么样?”“高人”建议。
“好极了!要最好的香槟。”难得“高人”有这份心情,我也一样,自揽上特刊这一摊后,我也难
得有心情上酒吧放松一回。
侍者端上了香槟。
“高人”举杯:“为你的‘大东南特刊’名扬省内外。”
“谢谢!”我们一饮而荆
“真快,一眨眼九年过去了。”“高人”提起了我们九年前相识的一幕。
“九年——真有九年吗?”我有一种感慨。
“是的,可你并没有变,”“高人”定定地注视着我,“还是那固执的味。”
同时,我也由衷地感激“大东南特刊”给我走出命运低谷的机会,一旦总编任命下来,我在想,这
无疑是我命运中一次重大转折,也许这辈子我就干定了报业,三十五岁,一个很辉煌的转折,也算无愧
人生了。再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呢?会再恋爱吗?
“高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在品呷杯中酒的同时仿佛也在品呷我的那句“总算过来了”的话
,“知道吗,米路,三十五岁,不过是人生的一半,自叹‘总算过来了’还为时过早,要我说,你应该
有一切才刚开始的心理准备。”
我的心一激灵:“你是说,我还得承受——不幸?”
“人生的过程永远是交错在幸与不幸中——难道不是吗?”
“见鬼,你干嘛不明说?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关于我的明天?”
“高人”轻挑眉梢,一副超然物外的空灵神态:“世无定事,人生不过是充斥着乐观和悲观的不定
情绪,而且无时无刻不在面临不幸的降临。”
我总觉得,“高人”对我这一年事业的火爆并不抱乐观情绪,他显然在对我暗示着什么,或者说是
警示。我们又喝了几杯酒,就在我们要离开酒吧的时候,史野进来了。和他同来的还有白楚心和一位趾
高气昂的年轻男人。看到我后,史野撇开他们向我和“高人”走来,“你好,米路。”他的衣着打扮和
他优雅的气质魅力永远无懈可击,即使此刻他对我殷勤万分也不失他那贵族般的气韵,“要见你一面真
是太难了。”他说的是大实话,自办了“大东南特刊”,我是连轴转,别说找个闲暇时间和朋友喝杯咖
啡,常常是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虽然很少见面,但我和他的关系自有孤岛的一夜有了很大的改变——
我已经从心里开始接受他的走近,但这关系和爱情无关,至少在我这方面。而史野,也从不在这方面打
破界限。
我向他介绍了我身边的“高人”。史野一脸虔诚的热情:“久仰大名,很高兴认识您。”
“商界奇才,果不其然。”“高人”很认真地品味着史野,看得出来,史野给他的印象并不俗。
“看来,以后要见面更难了,”史野的目光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艾和由衷的钦佩,“为您即将荣
任总编表示祝贺。”
“如果总编会改变朋友之间的距离,那我宁愿当一名记者。”
“你瘦了,但气色不错,真的。”他看着我说。
孤岛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一看到他,我就想起孤岛的一切,“姗妹好吗?”我问。史野告诉我,
他已在潇洒别墅做好了迎接姗妹的准备,下个月接她,学校也已联系好了。史野说,这件事若不是我出
面请求,他是决不会让姗妹离开孤岛的,“城市是个大染缸”,他说,姗妹不该受到污染。
“可她早晚都得出来接受城市生活,她不可能永远生活在孤岛上。”我说。
“也许你是对的。”史野在我面前总是宽容的。
“谢谢。”我为他接姗妹出来表示感谢,“她来后告诉我一声,我去看她,快一年没见面了,挺想
她的。”
“她也想你,真的。”史野说她在电话中提起我。
“谢谢!”我看到吧台一角的白楚心频频把目光移过来,她对史野长时间地和我在一起流露出一种
不满。这女人仍是袭黑色衣着,有着幽灵一般的神秘,蛇一样的刁钻,你能感觉到她通体都释溢着一种
强烈的占有欲。每次看她,我总有一种见到蛇的感觉——冷嗖嗖滑腻腻阴疹疹的。我发现“高人”也在
审视着白楚心。
“一个日本客户。”史野用目光示意她一会儿就过去,然后把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他告诉我那个
男人是白楚心在日本的朋友,刊们之间有着生意上的往来。
看得出这个日本朋友和白楚心关系不一般,这家伙长得很帅但眼神给人的感觉却不那么地道,有种
狡黠贪婪的东西在里面。他的目光显得很不安分,而白楚心则对他表现出一种痴迷的亲热,很微妙——
史野显然也察觉到了,只是不露声色而已。
我站起来和史野告别,这种场面使我感到不舒服。在经过白楚心的身边时,她向我投来一种极难用
语言形容的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报她那一笑的,只是过后有一种恶心感。
“曾在书上读过关于美女蛇的描写,今天我总算亲眼目睹了。”
“高人”出门对我讲的第一句话便是对白楚心入木三分的评价,“她是谁?”
“史野的女朋友。”我说,“潇洒别墅的准女主人。”
“我看并不见得。”“高人”一语道出他刚才的观察,“这家伙好像爱上你了。”他看着史野对我
说,“我敢肯定,追不到你他是不会罢休的。”
没人能逃得过“高人”目力的神功预测,“照你这么说,我会嫁给他了?”
“高人”满目玄机:“我说过,三十五岁,一切对你不过才刚开始。”
第九章
为了全心全意办好特刊,我甚至辞去了电视台“时代女性”栏目的特邀主持人。我一头扎进特刊中
,并非为了能坐上总编的位置,而是出于对记者这项职业的热爱。
点上一支烟,我把案头上的信拆开流览了一遍,其中有一封检举信引起了我的兴趣。检举信揭发的
是一起走私问题,这一问题牵涉到外贸、海关,还有部分司法人员,是关于大批非法走私进口汽车的。
职业的敏感使我本能地意识到这将是一件涉及官方的大案,调查下去可能引起连锁反应,就像一枚炸弹
,爆炸起来没准会把海阳市掀个底朝天。
我感到一种莫名的亢奋。
拿起信,我来到总编办公室,我说我准备采访这封信反映的事件,“也许,我们这回引爆的将是一
起大要案。”我把信给总编看了。
“很好!”总编朝我点了点头,“坐下,米路,我有话对你说。”
我从他的目光中,已感觉到他要说的同我的考核有关,无疑是个好消息。
“下个月我就要告退报社,很感谢你为我的退休划上了一个光彩的句号。”我明白他指的是我的“
大东南特刊”把晚报推上了他执政以来的最辉煌的时期,做了总编,离休也离得体面。
“我也感谢你,是你给我这个机会。”
“说真的,我佩服你,不是老头子在恭维你,没有谁比你更胜任挑起报社这副重担了,”总编对我
说,“社社党组已做出决定,由你来接总编的位置,报告今天上午已递交市委组织部,只待他们一纸任
命书。”说着,他向我伸出手,“祝贺你,年轻人!”
“谢谢!”不知为什么,此刻我不但激动不起来,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恍惚感,我的耳边这会儿响
起“高人”那晚喝酒时对我说的一句话,“世无定事。”
“好好干!”总编轻握我的手,“怎么——你好像不在乎?”
“也许是我还没找到这种感觉。”我说。
“你会找到的。”
“谢谢!”从总编办公室出来,我一头扎进对那封举报信的采访调查。
和我一起参与采访调查的还有二名记者,事情很快露出了端倪,我们感觉到了被调查者的惊慌,还
没等我们深入采访,来自上层的有形的无形的阻力便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袭来,我能感觉到我们触及的是
一个通往心脏的脉胳,这个中枢神经所界辐射的层面相当深广和敏感,我已从海关方面取得了小小的突
破,这是一桩秘密进行了三年,走私总数不下一千辆汽车的大案,在这期间,我接过不下一百个各种明
喻暗示的电话,要找适可而上,别去捅马蜂窝,招惹是非,还有威胁恐吓的,这不但没有使我退怯,反
而更刺激了我,非要把它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不久,参与调查的记者从外贸、司法反馈过来的采访调查令人亢奋。他们向我发出了“抓住狐狸尾
巴”的惊喜呼叫。
当事件刚有所进展时,情况出现了变化,调查这一事件的两名记者相继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