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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都市男女-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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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到了母亲这一代,历史便成了灾难,母亲十八岁留法,在巴黎大学主修医学,一九四零年因外祖

父病重回国,当时正是兵荒马乱时期,也正值日本侵华,母亲回国不久,外祖父便去世了不是病逝,

而是被镇压,罪名是剥削,财产全部归农会所有。外祖母受不了这个打击自杀了,母亲是他们的独生女

,直至她三十三岁病死,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史野为自己斟了半杯酒,呷了一大日后继续道,“我

忘不了自己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泪水、耻辱、苦痛、愤恨,更多的是迷惘和孤独……唯一

让我庆幸的是,我有一位坚韧顽强、不亢不卑的母亲,她是那样的高贵和孤傲,即使在最不堪忍受的环

境里,她也始终没低下那自尊的头,因为,她的精神世界始终有一片朝圣的金牧常”“金牧场?朝圣的

金牧场?”我在想,这是否就是他母亲的美丽的不幸?如果是这样,那金牧场无疑就是他母亲的爱情。 
“母亲回国后第二年生下我,”史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关于我的出生一直是个秘密。” 
秘密?我在想,莫非是因为他的父亲? 
“他是一个酒鬼。”史野明白我在想什么。 
“你的父亲?” 
史野叩了叩烟斗里的烟灰,他的嘴角绽出一丝冷酷的笑纹:“我只知道我从没叫过他一声爸爸。” 
他告诉我这个酒鬼父亲是当时的村委会会长,大字不识一个,但生性暴烈、强悍。“母亲是被镇压

的大地主的千金小姐,和他是两个阶级的人,对他没有划清界限娶母亲为妻,区政府取消了他的村委会

会长职务。他开始酗酒,动辄对母亲拳打脚踢,母亲忍了,不久,我出生了,在他们婚后半年。他经常

在半夜里折磨母亲,将母亲往死里打,他天天将自己灌得烂醉,变卖了家里一切可以变卖的东酉,并借

着酒疯找岔打我。那时,我还小,母亲下地干活,他便打着我满村转,边追边打边叫骂:‘杂种,我宰

了你!’我还不懂事,我问母亲杂种是什么意思?母亲把我紧紧拥在怀里,抚摸着我身上的伤痕,那是

我第一次看见母亲流泪,当我问起他究竟是不是我父亲时,母亲盯着我看了半天,我记得她只问了我一

句,‘你希望他是你父亲吗?’,我那时才六岁,我清楚地记得我当时攥紧小拳头大声喊,‘不!不!

他不是!他不配!’母亲含着泪笑了:‘是的,他不是!他不配!’“在我十岁那年,他死了,死于夏

季的一个夜晚,母亲在田里收割稻子,我在家里煮好稀饭正要出门为母亲送饭,家里的小黄狗突然从外

面冲进来汪汪叫着,并咬着我的裤管直往外拉,我预感到出事了,这小黄狗是那酒鬼的宠物,我跟着小

黄狗来到村头的一个大水库。月光下,我看到他倒在水库旁,身边吐着一堆秽物,显然是喝醉了,我闻

到一股作呕的酒腥味,我感到恶心,转身正欲离开,突然听到他在叫唤,‘水,水’边叫边爬向水库

的坝头,我看到他爬到坝头,探头向着一米多深的水库喝水,没够着,便用手去捞,可捞了几次,什么

也没喝着,我站在一边看着,我手上就提着给母亲送饭的碗,但眼前这个人是我恨透的人,他伤透了我

的心,对他,我只有恨,只有厌恶,我丝毫没挪动脚步去帮他一把,相反,我对他唾了一口唾液转身离

开,整个村里的男人这会儿都在地里忙着收割,只有他不顾家终日醉在酒里,渴死他活该! 
“就在我转身离开几步,只听到‘扑通’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小黄狗的狂叫,我心里一咯噔,转身

走回头,我发现他坠人水库中,他不会游泳,一个劲地挣扎,水库的边沿并不深,我来这里游过泳,不

过是一米的深度,但他喝得太多了,根本站不起来,越挣扎越往深水区滑去,我本能地丢下手中的饭罐

,快步走向坝头,他发现了我,月光下,我看到他在朝我招着手,正是这一招手,使我停下了往下跳的

脚步,那一瞬间,我的大脑出现了一种断裂,一片莫名的空白,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对当时的大脑出

现的断裂做出解释,我目睹着他长时间的挣扎和沉没,任小黄狗怎样扯着我的裤管,乞求我去救它的主

人,可我就是没有挪动脚步做出任何反应,月光下,我们相距不过五米,我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乞求和

绝望,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水库,只记得把饭送到稻田后,母亲发现了我的裤管撕裂了一角

,那是小黄狗目睹主人下沉时扯着我裤管求我救他时撕裂的。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就是没对母亲说

出这一幕,直到第二天人们发现了他的尸体,我仍对母亲执守这一秘密。” 
这个秘密一直到史野十二岁那年,在母亲弥留之际,他才对她说了出来,母亲并没有流露出吃惊。

原来,母亲早就察觉出来了,只是当时她没有点破而已,尽管她在这事上没有原谅他,“其实,他是一

个不错的人。”母亲临终之前告诉了史野他出生的秘密。原来,母亲在留法期间与一位来自日本的留学

生相爱了,这位日本留学生是个混血儿,母亲是个意大利人,父亲是日本商界大亨,而当时,正是日本

侵华的时候,他们爱得热烈也爱得痛苦。不久,母亲回国,因为外祖父病重,她本来打算陪外祖父几个

月,等病情好转再返法国修完学业,可没想到这一回国便永远出不去了,父亲在她回来的第二个月被镇

压,她一下从一位千金小姐沦为被管制阶级对象,就在这时,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爱,为了爱的

结晶,她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这是一个可怕的时期,父亲死后,病弱的外祖母选择了自杀,为了生存,

母亲必须找到活下去的条件,她首先得为腹中的孩子找一个父亲,这在当时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尽

管母亲年轻貌美,但谁也没有勇气和胆量去和一个被镇压地主的女儿结婚。就在母亲几近绝望时,身为

农会会长的他出现在母亲的身边,他是来清点外祖父家的财产的,那时他二十出头,他虽然没文化,但

曾在八路军给一位团长当过二年通讯员,在外面打过仗,后来又在城里当过二年情报联络员,接触过不

少城里的女青年,在此,一见母亲,他便被母亲的美貌吸引住了,鬼使神差,他竟提出要娶母亲为妻,

母亲答应了,但没对他说出怀孕之事,婚后,他发现了,他对区政府撤消他的会长职务并没有感到太多

的遗憾,唯独不能承受母亲怀有他人之子这件事。他变了,整个儿地变了,母亲恨他,但内心一直对他

负有一份内疚,虽然他们结合并没有爱,至少母亲从来没爱过他,但母亲对他始终是宽容的,因为他本

质上是个好人,“这些年来,委屈了他也委屈了你。”这是母亲临终对史野说的最后一句话,关于史野

的亲生父亲,母亲只留下唯一能代表他的一条挂坠项链,这条项链是他送给母亲的爱情信物,挂坠里镶

的是父亲家族的族徽和父亲名字的日文缩写字母,母亲至死仍爱着日本的父亲,她希望有一天中日恢复

友好关系,那样,凭着这条项链,便有可能和父亲团圆,母亲至死相信,这一天终归会到来。 
母亲死前,把史野托付给她生前最好的女友,这位女友是村里的一位民办教师,她的丈夫是一名乡

村医生,俩人生有一个比史野大两岁的女儿,叫苏晓兰,他们把史野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 
“在我二十岁的那年,两位和善的老人为我和他们的独生女儿苏晓兰完了婚。”文野告诉我,四口

人家的小日子过得相当温馨,“可以说,那几年的生活是我一生中最温暖的日子,父母的去世,人们渐

渐忘了我的身世,岳父岳母性情温和,苏晓兰更是一位温柔体贴的好妻子,我在她家度过了整整十年的

时间,从来没吵过一次。 
架,红过一次脸,真的!至今我仍忘不了那段日子,忘不了苏晓兰带给我的幸福。” 
我打断了史野的话:“可你为什么和她离了婚。” 
“很简单,也很复杂,当然,这是许多年以后的事了。”史野继续说道,“我是二十二岁那年离开

家乡的,说来也许你不相信,自母亲临终前对我说了出生的秘密后,十二岁的我便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我不属于农村,不属于这块给我带来不幸的贫困落后愚昧的红土地!我要离开这里,永远地离开!” 
“命运,你相信命运吗?”史野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我还相信血缘的遗传。” 
“这就是你身上贵族气韵的最好注释,对吗?”我并没有揶揄他的意思,他的身世本身就是一个奇

迹。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的与众不同。 
“你成功得相当辉煌!”我说。我真诚地举起手中的酒杯,“我在想,你那在日本的父亲,一定会

为你感到骄傲自豪的。”我问史野,是否有寻找他父亲的念头? 
史野没有否认。壁炉的火光映着史野的脸庞,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许久,才见他转过脸来,“知

道我还想对你说什么吗?” 
我摇摇头。 
“你还想听吗?”他抬头看了一下壁上的时钟,已是午夜两点了。 
“如果你想一吐为快的话,我洗耳恭听。” 
“我想你应该知道,那是关于‘大男孩’的真正故事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史野一脸的认真,

“那是我第一次恋爱,事情发生在我二十二岁那年,我爱上了一个在铁路车站当广播员的女孩,她叫瑛

子,那时,我在火车站当搬运工,每当火车进出站,她便开始播音,她所在的广播室与搬运场仅一墙之

隔,见到她后,我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和她有了第一次后,我才明白什么叫恋爱。米路,尽管我结

婚两年,娶的又是一个善良贤惠的妻子,但那并不是爱情。对苏晓兰,我更多的是把她当成一个姐姐,

我爱她,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之爱。瑛子和苏晓兰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女人,瑛子娇艳热情,一见面,她

便撩起我亢奋的肉体欲望和火热的恋情,她的眼光具有勾魂慑魄的魅力,我被她一下子迷住了,而且是

一发不可收拾。” 
我插口问了一句:“她爱你吗?” 
“不!”文野摇摇头,“对她来说,这只是一场情场游戏。一开始,她冷漠地拒绝我,因为我的身

份,她是一位漂亮的城市小姐,自然看不上我这乡下佬,打工仔,但我的外貌显然赢得了她的好感,二

十二岁的我在男青年中可谓一表人材,许是西洋血统的遗传吧,尽管我没有体面的衣着,一年四季总是

一套灰不溜秋的衣裤,但我有一种叫人过目难忘的男人魅力,用现在时髦的形容词来说就是气质。那时

我到城里才半年,攒下二百五十元的苦力钱,正准备寄回乡下给妻子,但我中邪了,而且不可自拔,把

这些钱全花在瑛子身上,为她买衣服,请她吃饭,不到半个月,钱全花完了,但却买到了瑛子的欢心,

她周围不乏追求她的男人,但她却把兴趣转到我的身上,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是我的气质和金钱起的作

用,我认为她也爱我了。我爱她,爱得疯狂,但却是典型的柏拉图似的爱,我把她的肉体视为神圣的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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