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嫁闲夫-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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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就是最好的理由。”他炯亮的眼眸定定地落在她嗔怒的小脸上。
她咬着下唇,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他,投入他的怀抱,但是看过丁冠翼传给他的对话讯息后,已撼摇了她对他的信心。
“那你跟丁冠翼的赌约是怎么一回事?”她深吸口气,沈声问道。
他诧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的语气又冷又带刺。
“我们的赌约只是哥儿们的玩笑话……”他试着想开口解释。
“所以你对我的感情也只是游戏,我只是你们哥儿们打赌时挑选到的对象?”予洁的眼中翻腾着怒火。
她无法不怀疑简牧颐的真心,当初她的相亲对象应该是丁冠翼,而不是他。突然蹦出他来跟她约会,又热烈地追求她,不管她如何刁难、拒绝他,他仍执意要与她交往,这是真心追求,还是刻意安排?
现在她得知他与丁冠翼的赌约,打赌能否“把”上她,心里不免猜疑是否从一开始她就是他们赌约游戏的一部分,所以丁冠翼故意缺席,派他来证明自己的把妹功力与男性魅力?
“我们的感情和赌注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叹息地解释道。“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我和丁冠翼的赌约?”
他不记得有跟她提过睹约的事,难不成是那个臭宅男泄了底?
“刚才小泱说要上网玩游戏,请我帮他开电脑,丁冠翼误以为是你上线,传了讯息过来。他说十分佩服你的把妹功力,说你赢了赌注,叫你有空去把你心爱的砚台买回来。”
“该死的丁冠翼!”他咬牙低咒,这个死宅男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到现在还敢说我们的感情和这场赌约没有关系吗?”她厉声问道:“是不是从一开始,丁冠翼也是推不掉那场相亲才派你当枪手,你们把追求我当成赌约,藉此来证明你的魅力?”
“你误会我和冠翼了。”他箝住她的手臂,紧张地解释道:“冠翼是在跟女明友复合之后,觉得他在感情上不再单身,不适合赴约,又赶着出国,无法联络上你取消约会,才会要我代为出席。”
予洁的脸上充满不信任的表情,毕竟这时间点太过敏感了。
“我是在相亲宴上第一次遇见你就喜欢上你,是真心想追求你的。后来碰了几次钉子后,丁冠翼才提议和我打赌,如果我能成功追到你,他就说服他爷爷将一个清朝的古砚卖给我。”简牧颐详细地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予洁眼中的怒气与戒备消去几分,却还是忍不住怀疑他的动机与说词。
她已经爱上他了,这份爱在她的心里扎得好深好深,让她毫无保留地将最纯净的身体和真挚的心都交付出去,如果这只是他爱情游戏的一部分,那她如何承受得起这结果呢?
“为什么不好好谈场恋爱,而要玩这种打赌游戏呢?难道你不晓得这样很伤害一个女人的自尊吗?”她忽然觉得好难堪。
“对不起……”他垂下内疚的眼眸。
她低头不语,泪水漫上眼眶,他和丁冠翼的赌约彻底地伤害了她。
“我知道睹约的事是我太过幼稚,但是,请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是真心地喜欢你……”他卑微地求和。
她别过脸不敢看他的脸,怕自己又忍不住心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想我该回去冷静一下……”
她是该好好沈淀思绪,思考这份感情该怎么延续下去。
“予洁,不要太快放弃我们的感情好吗?”
“我累了,想回去了。”她拎起背包,头也不回地跨出他的房子。
简牧颐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抹了抹疲惫的脸。
小泱在书房里偷偷地打开门缝,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不懂他们在争执什么,可是看到予洁姊姊哭了,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他不安地踏出书房,来到简牧颐的身后。
“哥哥,你和予洁姊姊吵架了吗?”小泱一脸忧愁。
“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意见不同而已。”他捏捏小泱的脸颊,故作轻松地说道:“走,我盛面给你吃。”
简牧颐带小泱来到厨房,盛了一盘义大利面送到小泱的面前,又取出烤箱里的迷迭香烤鸡,放在餐桌上。
烤鸡的香气四溢,却孤单地被冷落在餐桌上,谁也没有心情去品尝它。
欧予洁的缺席让两人不仅失去了胃口,也丧失了快乐的力气。
欧予洁拜访完客户后,提着公事包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上,秋日暖暖的阳光洒落下来,却暖不了她寂冷的心房。
自从和简牧颐发生争执后,他们的爱情就有了阴影,她忍不住质疑他的真心。
在这段感情里,她陷得很深,而他呢?
他是不是同她一般执着,一样的为对方而痴狂,甚至为爱盲目地丧失理智呢?
和他交往之后,她全副心思都在他的身上,生活重心和人际关系也都是绕着他打转,跟过去独立自主的她完全不同。
这几天她刻意拒绝他的约会,藉此沈淀思绪,想让炽热的感情淡却下来,让理智回笼。
但是经过近十天的疏离,她以为不见他、不听他的声音,就会少爱他一点,却反而让思念入侵,整个人更加的沮丧失落。
她低头看着腕间的玉镯子,几次赌气想将它取下,却总是卡在腕骨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不肯褪去。
不知不觉间,她晃到了方莲女士开设的“艺莲珠宝”,推开门走了进去。
“莲姊,好久不见。”予洁的脸上漾着浅笑。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方莲起身,走向她,温柔地笑道:“每次打电话约你喝咖啡,你都说没空,今天居然会来找我。”
“刚才到附近拜访客户,就顺路绕过来看看你,想跟你打声招呼。”予洁走向沙发坐下。
“要不要喝咖啡?我刚请小昭帮我泡了一壶。”方莲热情地说。
“好,谢谢。”她低首微笑道。
方莲转过身,吩咐柜台的助理小昭倒了两杯咖啡,放在透明的玻璃圆桌上。
“最近在忙什么?感觉你好像瘦了很多。”方莲一脸关心地询问。
她不自觉地摸着脸颊,自我调侃地说:“那代表我减吧成功,终于瘦下来了。”
“好端端的减什么肥?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年轻女生,老是喊着要减肥,小昭也是常常不吃饭,喝什么减脂茶,当心减出病来了!”方莲轻训道。
小昭心虚地吐吐舌头。
“关于上回你和志钧帮我筹办的生日会,我玩得很开心,连礼物都很喜欢,一直没机会好好感谢你。”想到上回的生日会,方莲现在还是觉得很满意。
“那是我应尽的本分。”
“你是怎么找到云涛先生的『奔马图』?”
“有问题吗?”予洁以为那幅画有什么问题。
“画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幅画据说是云涛先生送给他第二任妻子的定情之作,想要对方割爱实属不易,想必你一定是认识了什么特别的人物,才会连画都取得到。”
“就……透过一个朋友的帮忙。”予洁逃避她询问的目光,端起咖啡啜饮着。
方莲细睇着她,发现她的腕间戴着一只色泽晶莹的玉镯子,从事珠宝业的她对玉饰特别喜爱,于是执起她的手细看。
“以前都没有看过你戴什么珠宝,怎么突然戴起玉环了?”方莲好奇地问道。
她的话触动了予洁心里的纠结。
这只玉环仿佛是简牧颐在她身上落下的锁,拴住了她的心,时时刻刻暗示着他有多么地爱她。
“一个朋友送的。”她垂下眼睫,声音低低的。
方莲牵起她的手,反复端视那只温润的白玉镯子,笑着问道:“男朋友送的?”
她淡笑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他肯定很爱你,这只玉环的色泽漂亮,雕工精巧,价值不菲,如果不是很爱你,怎么可能会送这么贵的物品?”
“我对玉饰没研究,所以不晓得它的价钱。”予洁看着手上的玉环,完全不晓得它竟然这么昂贵。
方莲好似看出她心里的疑惑,浅笑道:“不了解王饰的价格没关系,但可不能不懂送玉人的心意。”
她眼中的困惑加深了。“什么意思?”
“一片冰心在玉壶。”
予洁细细地咀嚼着这几个字。
方莲继续解释道:“传统的中园人是个情感很内敛的民族,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都相当含蓄,会利用玉器作为定情的信物,或者是当作爱情的图腾。送你玉环这个人,一定相当地喜欢你,他希望自己对你的感情就像金玉一样的坚贞不移。”
“是吗……”她低喃着,不晓得这只玉环背后藏着这么多的意义与秘密。
简牧颐对她的感情,真如金玉一样的坚贞不移吗?
方莲淡笑,端起咖啡啜饮着。
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直到予洁的手机响起,办公室内的同事宋君雅打电话来告知她有个客人执意要见她,还任性地宣示见不到欧予洁就不走。
她连忙向方莲告别,拎着公事包,搭着计程车赶回公司。
简其泱穿着“幼心国小”的制眼,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他最喜欢的绒毛玩偶“皮皮”,瞪大无辜的眼睛。
现在他开始同情起木栅动物园里的无尾熊,明白它们一直被“观赏”的心情有多么无奈了。
“哇!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呢!”宋君雅看着他又圆又亮的眼睛,惊呼着。
“你们看,他手里还拿着一只小熊,背着书包,一副要去流浪的样子耶!”小芬蹲在他的跟前逗着他。
“弟弟,你该不会是翘课吧?等会儿要不要跟大姊姊去玩啊?”夏绿蒂顽皮地眨眨眼。
小泱垂下脸,继续玩着皮皮那只洗到变形扭曲的手臂。
“你不要诱拐儿童啦!”宋君雅低斥道。
“开开玩笑又不会怎么样。”夏绿蒂耸耸肩,问道:“你打电话给予洁了吗?她要不要赶回来接见她的小客人?”
“她说在路上了,等会儿就回来。”宋君雅说。
“弟弟,你跟予洁是什么关系?”小芬掩不住一脸的好奇。
小泱抿着嘴,不搭腔。
“你该不会是予洁的小孩吧?”晾在一旁看戏的周佳蒂冷刺道。
“是吗?你是予洁姊生的小孩吗?”小芬捏捏他的脸,继续说:“那你—定是遗传到爸爸那边,才会长得跟予洁姊不太像。”
为了见到予洁姊姊,小泱默默地隐忍着一群女人的聒噪声。
半晌,会客室的门板被推开,予洁走了进来,见到被同事围住的小小人儿,忍不住惊愕出声。
“小泱?!你怎么会在这里?”予洁的脸上写满惊讶。
小泱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奔进予洁的怀里,连日来的不安与不快乐,全都化成泪水,号啕大哭。
同事们见状,识趣地退出会客室,掩上门,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予洁蹲下身,拭着他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抚道:“小泱,你怎么会来这里呢?谁带你来的?”
“我自己一个人搭着计程车来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她的名片。“我跟司机叔叔说,我要到这个地方,他就开车送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