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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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眼睛,”说话的是站在后面的一个气喘吁吁、满头白发的老巫师,“他的眼睛随莉莉。”
疯眼穆迪的斑白头发相当长,鼻子上还缺了一大块,他正用他不对称的眼睛怀疑地审视着哈利。他的一只眼睛很小,颜色很深,而另一只眼睛却是电蓝色的,而且又大又圆--这就是那只能穿墙透壁,甚至可以穿过穆迪自己的头颅来巡视身后的魔眼了。“你确定是他吗,卢平?”他低吼着说,“如果我们带回去的是食死徒假冒的哈利可就麻烦了。我们得问他只有真波特才会知道的问题,除非你们谁带了吐真液(一种可以让人说真话的药水,或译作‘威瑞塔斯仁姆’--译注)。”
“哈利,你的神护卫是什么形状的?”卢平问。“牡鹿,”哈利有点紧张地回答。“就是他了,疯眼。”卢平说。
每个人仍十分好奇地看着他,哈利走下楼梯,一边把魔杖插进牛仔裤的屁股口袋里。
“不要把魔杖放在那里,小子!”穆迪吼道,“如果打着火怎么办?你知道有多少比你更优秀的巫师就这么把屁股给毁了!”
“你知道有谁给烧焦屁股吗?”紫发女巫十分感兴趣地问他。
“不关你的事,只要管好你自己的魔杖不要插到屁股口袋里!”穆迪怒吼,“这是魔杖的基本常识,谁也不会觉得这个做法过分。”他大踏步走向厨房,那个女巫在他背后翻着白眼,“而且我看到了,”穆迪气急败坏地加了一句。
卢平伸出手与哈利握手,“你好吧?”他说着仔细打量哈利。
“好极了。”
哈利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四个星期以来,没有任何音信和迹象显示他将要被带离女贞路,而现在却有一大群巫师一本正经地站这里,仿佛一切早就已经商量妥当似的。他扫了一眼卢平旁边的人,他们仍然热切地盯着他。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四天没梳头了。
“我--你们真的运气不错,达斯里一家都出去了……”他嘟哝着。
“运气,哈!”紫发女巫说,“是我把他们引出去的。我通过麻瓜邮局给他们寄了封信,说他们已经被提名参加全英格兰城区最佳草坪竞赛。他们正往发奖的地方走呢--至少他们以为那是发奖的地儿。”
沃能姨父得知没有全英格兰城区最佳草坪竞赛时的脸色在哈利脑海中飞快地显现了一下。
“咱们要离开这儿,不是吗?”哈利问,“很快就走吧?”
“马上就走,”卢平回答,“我们现在只要等一个全部安全的信号。”
“我们要去哪里,是‘地洞’吗?”哈利满怀希望地问。
“不,不是地洞,”卢平说着示意哈利跟他向厨房走,几个巫师跟在后面,依然好奇地看着哈利。“那太冒险。我们已经在一个不会被人探测到的地方设立了总部。那可花了点时间呢……”
疯眼穆迪正坐在厨房桌子旁边,从腰上的皮袋里大口喝着饮料,他的魔眼到处乱转,打量着达斯里家种种节省人力的家用电器。
“哈利,这位是阿拉斯特·穆迪,”卢平继续说着,指向穆迪。
“是,我知道,”哈利回答,有些不舒服。被介绍给一个他本来以为已经认识一年的人感觉有点奇怪。
“这一位是妮茉拉希--”
“瑞莫斯,别叫妮茉拉希,”年轻的女巫说着身上打了个冷战,“是唐克丝啦。”
“只希望人家叫她姓的,妮茉拉希·唐克丝,”卢平说。
“如果你的蠢妈妈给你取名叫妮茉拉希,你也会这么做啊,”唐克丝小声说。
“这位是肯斯理·沙扣保特,”卢平指着那个高高的黑人巫师介绍,后者向哈利鞠了一躬。“奥非亚斯·道纪,”气喘吁吁的老巫师点点头。“还有岱德拉斯·狄果--”
“我们以前见过面的,”容易兴奋的狄果叫着,并摘下了他的紫色礼帽致意。
“艾米兰·万斯。”一个披着翡翠绿披肩、看上去相当庄重的女巫冲哈利点了一下头。“斯特吉斯·波德默。”这是一个有着一头浓密的麦杆色头发、方下巴的男巫,他眨了眨眼睛。“接下来是海斯提娅·琼斯。”在烘吐司机旁边站着的粉红脸颊、黑头发的女巫冲他挥挥手。
在介绍每个人的时候哈利都笨拙的对他们点点头。他希望他们不要总盯着自己,好像他忽然被放到舞台上展览一样。他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来这么多人。
“有数目惊人的巫师志愿前来接你,”卢平仿佛看出了哈利的想法,现出一个快得不易觉察的笑容。
“是呀,当然,越多越好,”穆迪阴森森地说。“我们是你的护卫,波特。”
“一得到可以安全出发的信号我们就走,”卢平说着向厨房窗户外面看了看,“大概要十五分钟吧。”
“这些麻瓜可真够干净的,不是吗?”叫唐克丝的女巫说道,她正用好奇的目光四下打量着厨房,“我爸爸就生在麻瓜家里,不过他可懒得要命。是不是麻瓜里也什么样的人都有,就和巫师一样?”
“呃-是啊,”哈利回答。“那个--”他转向卢平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也没告诉我,还有伏地--?”
巫师中有几个人发出古怪的嘶声,岱德拉斯·狄果再次脱下礼帽,穆迪低吼一声:“闭嘴!”
“什么?”哈利说。
“这里不是讨论事情的地方,太危险了,”穆迪说,正常眼睛转向哈利,魔眼仍然紧盯着天花板,“真要命,”他生气地补充说,把手放在魔眼上,“它总是黏在一个地方--自从那个混蛋戴过它之后。”
然后,随着一阵仿佛是橡皮塞被从装满水的水池里拔出的恶心声响,他把魔眼掏了出来。
“疯眼,你知不知道那有多恶心!”唐克丝打断了他。
“给我拿杯水来好吗,哈利?”穆迪问道。
哈利打开洗碗机,从里面拿出一只干净杯子,在水池灌满水。那伙巫师还在热心地看他,他们无所顾忌的凝视已经让哈利觉得有些烦了。
“好得很,”哈利把杯子递给穆迪的时候他说。他把魔眼浸在水里,用手把它按得浮浮沉沉的。魔眼滴溜溜地转着,瞪着每一个人。“回去的路上我需要三百六十度的视野。”
“我们怎样去--那个我们要去的地方呢?”哈利问。
“扫帚,”卢平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你还太小,不会瞬息移动。他们时刻监视着壁炉通道网络,而设置一个非法的移动牌得让我们倾家荡产。” (移动牌,一件东西被施咒以后可以在把人送到提前设好的地点,这样被施咒了的东西就叫做移动牌。或译作‘抛奇’--译注。)
“卢平说你飞得很好,”肯斯理·沙扣保特用他低沉的声音说道。
“他是最好的,”卢平看着手表说,“不管怎么说,你最好上去收拾行李,哈利,等信号来时我们得准备好。”
“我来帮你,”唐克丝轻快地说。
她跟着哈利返回走廊然后上楼,一路上好奇地东张西望。
“好玩的地方,”她说,“就是有点太干净了。你明白我的意思?有点不太自然呢。”他们走进哈利的房间,哈利打开灯,“哦,这样就好得多,”她补充说。
他的卧室无疑比其他房间乱得多。四天以来他待在这里,情绪极差,根本没有心情收拾屋子。他的大部分书都凌乱地堆在地板上,那是他在强迫自己放松神经时翻阅过,之后又随手扔到一边去的。海德薇的笼子早该清理,现在已经开始发臭了。他的皮箱敞开着,露出里面乱七八糟丢在一起的麻瓜衣服和巫师长袍,而且周围地板上也到处都是。
哈利匆忙把书拣起来扔到箱子里。唐克丝则站在他的衣柜前面,在柜门里镶的穿衣镜上挑剔地看着自己。
“你知道,我不认为紫色适合我,”她思考着说,拉起一撮翘起的头发,“你觉得这是不是让我看起来有点惹眼呢?”
“呃--”哈利说着抬头,越过不列颠和爱尔兰快迪奇球队的海报看她。
“是的,确实如此,”唐克丝决定。她紧闭双眼,神情变得紧张,好像正努力要想起什么似的,一秒钟之后,她的头发变成了泡泡糖一样的粉红色。
“你怎么做的?”当唐克丝重新睁开眼睛时,哈利惊奇地问道。
“我是一个变形者,”她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头转来转去,好看到头发的各个角度。“这就是说,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外貌,”看到了镜子里哈利的迷惑表情,她补充说。“我是天生的。在接受傲罗培训的时候我的伪装功夫得了最高分,其实我根本没练习,才棒呢。“
“你是傲罗?”哈利大为崇拜。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成为一个追捕黑巫师的傲罗是哈利曾经考虑过的唯一职业。
“是啊,”唐克丝相当自豪地回答,“肯斯理也是,不过他的级别比我要高。我是一年前才获准加入的,秘密追踪功夫还差点不及格。我手脚笨得要死,你听见刚到楼下时我打碎碟子的声音了吧?”
“变形术是可以学会的吗?”哈利问她,他站起身,完全忘记了收拾东西。
唐克丝笑了。
“我打赌你不介意偶尔藏起那个疤的,对不对?”
她看着哈利前额上的那个闪电形状的伤疤。
“不,当然不介意,”哈利嘟囔说着转身走开。他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的伤疤。
“好吧,不过我恐怕你会学得相当辛苦,”唐克丝说,“变形者十分稀少,而且他们都是天生的,不是后天学出来的,大多数的巫师只能用魔杖或是药剂来改变外形。不过,咱们最好快点,哈利,我们是来收拾行李的啊,”她看着地板上的乱摊子心虚地加上一句。
“啊--是的,”哈利说着,又抓起几本书。
“别犯傻了,我来做就快多啦--打包!”唐克丝叫,摆动魔杖在地板上长长地扫了一下。
书、衣服、望远镜还有天平都飘到半空,然后一股脑落进皮箱里。
“不太整齐,”唐克丝说着走到皮箱旁边,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妈妈有个窍门能让所有东西各就各位--甚至连袜子都能自己叠起来--可惜我从来也学不会--那是一种轻翻的动作--”唐克丝充满希望地翻动她的魔杖。
一只袜子虚弱地摇摆一下,然后又落到箱子里的乱东西上。
“啊,好吧,”唐克丝说,用力关上箱盖,“至少都装进去了。那个也需要点清洁。”她把魔杖指向海德薇的笼子。“斯物爽净!”笼子里的羽毛和鸟粪消失了。“嗯,这个效果好多了--我从来也没能熟练地掌握家政咒语。好吧,所有东西都带上了吗?铁锅?扫帚?哇,霹雳系列的扫帚--”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哈利右手上拿的扫帚。哈利既高兴又骄傲,这把国际标准的快迪奇比赛用扫帚是瑟瑞斯给他的礼物。
“我现在用的只是个彗星二六零,”唐克丝羡慕地说,“还有……魔杖还在牛仔裤里,两边屁股都没烧焦?好了,我们走吧。劳客魔动-皮箱!”
哈利的皮箱飘在离地面几寸的空气中。唐克丝像乐队指挥一样指着皮箱穿过房间、在他们前面飞出卧室。海德薇的笼子在她左手里,哈利提着扫帚跟着她下楼。
回到厨房时穆迪已经把他的眼睛装回去了。魔眼在清洁之后转得飞快,让哈利看得一阵眩晕。肯斯理·沙扣保特和斯特吉斯·帕德默正在研究微波炉,而海斯提娅·琼斯则对拿着一个从抽屉里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