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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七月流火-第14章

小说: 七月流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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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颐点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顿了一顿,才又缓缓道来。“汪儒说他从郑鹏年当知府的第一天起,就存下了记这账册的主意,怕的就是有朝一日不慎犯了事,郑鹏年不留情面。

    “这账册本来还要加厚,谁想他昏了头,仗着自己生得端正风流,居然跟郑大夫人勾搭在一起,那大夫人虽然长年受冷落,心却还向着夫家,那一日两人燕好之时听他透露账册的事,就跑去告了密,结果自然——”

    沉湛听完即冷笑,“亏他原先还想得周密,怎么临了却栽在一个妇人手里?”

    沈颐又道:“一日前他来求我,直言我若帮他逃出江苏,他可回报于我,将来若出了事,也可使我们沈家免受牵连,却没想到是这样一本账册。”说罢,他低头掂掂手里薄薄的账册,却觉得似有千斤重。

    沉湛忧心忡忡的接口:“我原就担心汪儒来找你。现在郑鹏年对我们沈家已有所怀疑,若被他查出账册在你手里,到时候,不光是他,依次而上。巡抚、制台,两江三省大大小小,凡是牵涉进这账册中的官口贝,两眼都会冒出绿光来——”

    流火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少爷怎么把人说得像狼呀?”

    她一笑,整个书房内的氛围顿时舒缓了不少,沉湛也笑了,“你这小丫头懂什么?人有时候凶起来,连狼都害怕。你见过猎户身上穿的狼皮没有?人要是凶不过狼,怎么能把狼的皮扒下来?”

    沈颐含笑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胡乱插嘴。

    这时,门房忽然跑过来大嚷,“大少爷,二少爷,门口来了个瞎眼道士,说这屋里有人冲撞了什么煞星,非要进来消灾!”

    这个“煞星”来得正巧,沈颐和沉湛兄弟俩相视一眼,皆觉得心惊。

    难道这么快就要有大祸临门?

    但沉湛素来不信这些,正想喝斥,门房身后已传来脚步声,接着有人哈哈大笑地道:“先别忙着赶贫道出府,两位公子就算不信,但贫道姑妄一言之,公子姑妄听之,又有何不可?”

    沉湛哼了一声,拂袖转过身去。

    沈颐只皱着眉站在窗边,他此时已看清那老道士眸中一片灰白,的确是个瞎子,便不冷不热地询问,“不知道长方才所谓‘冲撞煞星’,有何消减之法?”

    那老道士一身灰布道袍,头顶上松散地束着一个道士髻,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他半仰着一张枯瘦的老脸,煞有其事地说;“这屋内两位公子,原本长者为嫡、幼者为庶。但这家的老爷与大小两位夫人情意甚笃,不舍得轻待任何一位,干脆将两位都视作了正房夫人,是故两位公子俱可算嫡出。”

    等他说到这里,沉湛转身冷笑,“这事有什么新鲜?我们沈家在苏州本就是名门望族,随便在大街上逮着一个人都能问出来,何劳道长辛苦来说这一遭?”

    那老道士只道:“无妨。我再接着说,这屋内一位公子有福星照头、天德顾身,定有贵人相助,可逢凶化吉:而另一位咸池冲撞主星,主桃花犯命,日后必为情事所扰。”

    沉湛一听大为不悦。随云刚说想娶流火过门,这杂毛老道就闯进门来乱言什么桃花犯命,岂不是咒他们难成姻缘吗?

    刚想开口喝斥,不料那老道士竟似谶得他的心思,又接口,“错矣。为情事所扰者乃长,遇贵人者乃幼。贫道言尽于此,望两位公子珍重。”说罢,他便转身而去。

    门房和几个下人在边上看得瞠目结舌。

    这算什么东西?沉湛一怔,继而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凤鸣轩独家制作※※※

    同一时间,在二夫人所居的院落里——

    “晓蓉,这花是你哥从哪儿弄来的?”二夫人正在廊下细看一盆盛开的梅树,边看边啧啧称奇,“如今已入了春,也难为这株梅树还能开得这样艳。哦,对了,这株梅有名号没有?”

    “原本是野地里长的,哪来的名号?不过我哥后来给它取了一个,叫:‘喜梅’。”

    二夫人旁边陪着一位年轻秀气的女孩子,叫傅晓蓉,是本地林员外家的表小姐,从杭州过来探亲的。

    “喜梅?”二夫人拾起眼。

    傅晓蓉笑容满面,“可不是,那时满山遍野都已是一片绿海,这株东西还能兀自开得绚丽,简直就像特意要向人报喜一样,所以我哥才给它取了这个名号。”

    “这样说也有道理。”二夫人也笑了。

    这时,有两个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胞来,“二夫人,不好啦!老夫人又、又晕过去啦!”

    “又是什么事吓着了她?”二夫人一听立刻沉下脸,盯住其中一个问。

    “是、是这样的,”小丫头跑得太急,又呼出一大口气,“过年前老夫人让我们在一株老梅树底下埋了一坛雪水,看今天暖和,忽然又想起来了,让我们挖出来煮茶……谁、谁知刚把坛子挖出来,那土坑里竟爬出一条青色的蛇,后来又跟着跳出一只大蛤蟆——”

    “结果老夫人在边上看着,又给吓晕了?”二夫人替她结语。

    小丫头忙不迭的点头,“是的,二夫人。”

    二夫人叹了一口气,“蛇跟蛤蟆,多半是在你们埋的时候就躲进去冬眠了,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傅晓蓉拉拉她的手,“君姨,不如我陪你去看看吧。”

    二夫人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也好。”顿了一顿,又若有所思的说:“对了,老夫人那边既然出了事,我要照顾她,明日便无法同你一起起程了。”

    傅晓蓉一听可急了,“那怎么办?我原本以为要和君姨一起回杭州,便把姑父家里派给我的几个家丁都推了,现在又不好意思再去说,免得他们以为我闹小姐脾气、任性无常呢!”她轻轻一咬下唇,面露忧色,“这下可好了,只剩下一个车夫——”

    二夫人边走边笑,“傻丫头,我虽然不能去,可我爹的六十大寿总还是要派人去恭贺的,再说,我让随云准备的礼物也得带去。”

    傅晓蓉一听随云两个字,俏颊上就飞起两抹红霞,“君姨,那你打算派谁去呀?”

    “看她这副小女儿情态,二夫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走出自己院子的大门,她决定来个顺水推舟,“这样吧,我们先去东院,我交代随云去一趟,顺带送你回杭州。”

    傅晓蓉一听喜不自胜,可她偏偏装作失望的模样,“哎,怎么不是玉珑妹妹呀?我原本还想着和她结伴同行,两个女孩子才亲近呢。”

    二夫人只是摇了摇头,“玉珑还是小孩儿家脾性,我不放心。”

    “哦,那一切就听凭君姨做主了。”她笑眯眯地回答。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哼,让天打个雷劈死你算了!流火恨恨地瞪了一眼,才不甘愿地牵起两匹白马。

    此时,天色已渐昏暗,他们准备在这家客栈打尖过夜。因为那本账册的缘故,沈颐变得十分小心,方才已派了几个家丁四处查看有无可疑的人,自己又和老掌柜一起上楼查看地势。

    结果他一走开,流火就遭了麻烦。

    随行的几个家丁赶紧都跑过来抢走她手里的缰绳,讨好地道;“流火姑娘,这种活儿我们来就好!”他们都是长年习武之人,平时住在府上没什么大事,主人家要出远门,就由他们跟着伺候保护。

    流火却正在气头上,一把又抢回缰绳,“不就给马儿喂些草料吗?我也会!”

    自从那天来了个瞎眼的老道士,后来二夫人又过来,让二少爷代她去杭州给外公祝寿,他们出门已经快两天了。可这一路上,她极度不痛快,那位姓傅的小姐不会看人眼色,明明二少爷都不舍得差使她,她偏偏逮着机会就喜欢支使她干活。

    本来干活自己也不怕,可她是沈家的丫头,凭什么要听一个不相干的人趾高气扬地差使?

    她正和家丁们抢夺缰绳时,沈颐寻过来一看便皱起眉,“你们在干什么?”他一看流火气鼓鼓的神情,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忙拉下她的小手,“谁让你做这种粗重的活儿?我不过和掌柜的上楼去看了看,怎么你就跑来和他们抢起缰绳来了?”

    “又不是我想来的。”她跟在他身后含糊不清地嘀咕。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大堂,傅晓蓉原本托着腮等在饭桌边,一见到沈颐忙站起来陪着笑,三个人一桌,一顿晚饭草草吃罢。

    到了该掌灯的时候,流火正在沈颐房真帮他铺被褥。

    沈颐原本在一边负手看着,忽然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她,羞得她小脸一发烫,急急地脱口,“二少爷,你、你可别胡来!”

    他失笑,凑在她耳畔低声道:“我说过,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你不许再叫我二少爷,要叫我随云,知道吗?”

    “那我可搞不清啦!”她立刻聪明地反驳,“我如果叫你随云,那也是奉了二少爷的命令,可我要是不把二少爷当二少爷,那我也就不用再听你的吩咐啦!”

    好伶俐的丫头!他一怔,这两句话还真难倒了他。

    “但你要是不叫,我就永远是你主子,主子就有让丫头改口的权力——照这样论理的话,我们俩岂不是牵扯不清了?”

    “成了成了,我还是乖乖叫一声随云吧。”流火任他搂着,笑盈盈地一摆手,“这理我可论不过二少爷,你这么一说,我的头都快绕晕了!”

    沈颐把她的身子转过来,扶着她的双肩,柔声诱哄,“那你叫来我听听。”

    “咦,我刚刚不是已经叫出口了吗?”她故意将目光转开去,笑得像只小狐浬。

    “你别想唬弄我,刚刚那可不算。”他轻轻一刮她俏挺的鼻子,“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正正经经地叫我一声。”

    叫就叫嘛,有什么了不起?流火垂下眼,低低地叫了一声,“随云。”

    她虽然平日里讲话时常大剌剌的,但毕竟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眼下又是在心爱的人怀里,这一声叫唤出来,已不觉多了几分娇柔甜美的味道。

    但他还不满意,依旧逗她,“这不成,我是要你看着我的眼睛。”

    怎么这么麻烦呀?

    流火一听心就有些跳得慌乱,但没有办法,只好鼓足勇气慢慢地抬起头,她的目光一接触到他的,就变得有些出神,好半天才呆呆地叫出口,“……随云。”

    结果她话音一落,他就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住了那娇小甜润的唇瓣。此时一室静寂,惟有烛火爆出轻微的劈啪之声,并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映照在地板上……

    “我、我要回自己房里去睡了。”一番唇舌缠绵之后,流火清醒过来,长睫不停扇动着,羞怯地推开他。

    她回到属于自己的那间房,刚关上门,却听到外面廊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咦,三更半夜的运有人乱走动?她小心地将门打开一条缝,惊讶地发现原来是傅家小姐。

    按说这时节天气还未完全回暖,尤其入了夜,更有寒意袭人,但傅晓蓉却穿得十分单薄,只见她用两臂环抱住自己,一边走一边像是冷得直发抖,而看她走的方向,分明是去沈颐的房间。

    好哇,她是想去向二少爷“献宝”!

    “想到有这可能,流火心里就升起一把火来。哼!她白日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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