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青萝-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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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珏一声冷笑,上了楼,踢开厢房门,走到桌边,桌上摆了杯残茶,桌面隐约能看到茶渍未干的那张猪脸。他刚下楼坐好,掌柜就端了酒菜出来,笑呵呵道:“小可手艺及不上大师傅,王爷不嫌弃,只能将就用了。”
“全城戒了严,生意不好做啊!”刘珏懒散地问了一句。
“王爷体恤,这那还有生意嘛,王上大行,风城不得歌舞喧哗,小店这才放了伙计假呢。”掌柜陪着小心道。
“这几天一个客人都没有啊?”
“唉,官兵四下往来,谁还出门呢,怕是要过了三月十八新王登基,风城才会热闹起来!”
刘珏“哦”了一声,眼中暴出精光:“那个在厢房喝茶的是谁?”
掌柜镇定答道:“小可守店,无事就喝喝茶了。”
刘珏突然一掌飞过去,掌柜条件反射的一闪,情知被识破,手一动,短剑已刺向刘珏。人却往外冲。眼间一片暗青色闪动,乌衣骑已把他围了个严实。掌柜冷笑道:“平南王目光如炬,小可佩服,实话告诉你,人早已送走了。”说话间已经出招与众人斗在一起。
玄衣一声轻笑,长剑闪过雪光,转眼间已攻破掌柜防守,一剑刺中他的大腿。掌柜一咬牙,竟是拼命的打法,身上血流如注,两眼变得赤红。终于力气不支倒了下去。大笑一声:“主公,幸不辱命!”自绝心脉而亡。
众人晒然,璃亲王属下竟这般勇猛,不惧生死,可见治下严谨!
听到里面打斗声,官兵也围了过来。刘珏冷冷地朝方才报此地无异样的小队长看去,沉声道:“把这里房子拆了搜!”
不多时,官兵涌入后院。阿萝听到外面一阵翻腾柴垛的声音,心里一叹。终是来了。她整整衣衫。活动了下拳头,隐在门边上候着。
突听到一声惊呼:“这里有暗门!”
阿萝闭了闭眼,再睁开神情坚定,拉开门人已冲了出去,拳脚不留情转眼间便放倒了屋内几个官兵。边打边跑出柴房,外面站满了暗青软甲的乌衣骑,她深吸口气,转头就看到了刘珏。他眼中不知闪动的是什么神色,嘴角露出叽讽的笑容:“你以为你还跑得掉么?”
“我跑不跑关你什么事?我又没犯王法,不过是想来这里吃点东西而已!”看到他阿萝的心跳得很快,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神情。
刘珏脸上青筋暴出,笑得凄凉:“哈哈,不关我的事么?我的王妃!”
“我还没嫁你呢,现在改主意了,没见过你这般死皮赖脸的。哼!”阿萝心里一痛,暗叫老狐狸,你最好知道你儿子的脾气,这样整,我受罪受大了。
她真的是被刘绯的人带走了,她真的心里还念着刘绯!钻心的刺痛像把钩子在反复拉扯着他的心,痛得他有点直不起腰。刘珏仰天怒极而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可以这样随便践踏我王府的尊严?说不嫁就不嫁?还想与人私奔?做梦!”
阿萝傲然站在那里:“打死我也不会跟你回去!有本事你不用轻功,不用点穴来啊?”架式一拉,藐视着刘珏。
刘珏气得大喝一声:“都给我退下!”身形一展竟真的不用轻功与阿萝斗在一起。阿萝身轻如燕快速躲闪着他的攻击,两人竟斗了十来个回合,她力气渐渐弱了,背心一痛给刘珏反手一掌击倒在地。
阿萝暗骂,真他妈手重,差点给他打得闭过气去。她喘着气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刘珏瞧着她,神情是那么倔强,散乱的发丝飘在耳边,竟感觉不到她的狼狈。这么多年的深情落在她身上却似雪花飘进了河里,融得不见。枉他对她小心呵护捧在掌心如珠如宝,她就是这样回报于他!她的心是铁做的,不,比铁还硬,比冰还冷,她血管里流的是全是无情与背叛!刘珏恨意翻滚,自身上散发出来,阴沉的脸俨如修罗。眼中浓得化不开的冷酷。
阿萝被他的气势逼得一颤,心里痛得跟什么似的,掉过脸不再看他。耳边风声一急,手已被刘珏反剪在身后,他绑得很用力,阿萝咬住嘴唇一声不吭。心里恨道,总有一天,你求我也不理你!
他铁青着脸一把抄抱起阿萝走出素心斋。刚上马,对面急急来了一队侍卫,为首的是东宫侍卫统领。他笑道:“太子听说已救回相府三小姐,请平南王携三小姐入宫。”
第54章
阿萝靠在刘珏怀里,听到宫中来人要刘珏带她入宫,轻轻睁开眼看刘珏。他沉着一张脸,肯定还在气头上,心里又叹了口气,心想,这一入宫怕是凶多吉少了。子离怎么还没到啊,再演下去,她没死也去了半条命。
“通知李相,三小姐被掳受伤,本王带回王府调养去了。”刘珏没理宫中待卫。吩咐玄衣去李相府一趟。
“你是钟右山吧?”刘珏这才慢慢对宫中来人道。
“小的正是,平南王好记性。”钟右山抱拳含笑施礼答道。
“掳三小姐的贼子已经伏侏,三小姐惊恐不已,有伤在身,回报太子殿下,本王带回王府了,身子调养好了再进宫谢恩。”
“这,这个……”钟右山为难得很。相府三小姐被刘珏的斗篷遮了个严实,一动不动缩在他怀里。看不出伤那儿,可是怎么回去复命呢。
刘珏不理他,轻提马缰,已走到他身边,又停了停:“本王带未来的王妃回府养伤,怎么,钟侍卫想代劳?”
钟右山吓得一抖:“王爷慢行,小的这就回去复命!”
刘珏哼了一声,嘴里飘出一句话:“听说这里是璃亲王的产业,也不知什么时候混进了这帮贼子,麻烦钟侍卫封了这里吧。”说着越过宫中侍卫,往王府行去。
一路上,心里又是懊恼又是痛恨,他怎么还是护着她。一进宫,只要她还敢和璃亲王扯上关系,就别想再出宫门半步,等着做刘绯争王位的祭品。刘绯对阿萝他又不是不知情,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牺牲了这条性命。可是,她怎么就还念着刘绯呢?她说她后悔了,她和他打一架,说打死她也不跟他走。刘珏心头的火又腾了起来,催马急驰,直入松风堂。
他抱起阿萝进了卧室。对青影道:“吩咐青组,十二个时辰警戒,凡未请自入松风堂者,杀!”
青影是刘英走后接掌青组的队长,闻言有些犹豫:“那个,老王爷……”
“拦住,拦不住你就让他踩着你的尸体进来!”刘珏想,老头子别冲进来杀了阿萝,还是防着他点好。“玄衣,去查东宫为何消息来得如此之快!”
“属下遵令!”青影与玄衣干脆答道。
刘珏抱了阿萝进了内室把她往榻上一扔,阿萝摔得头昏眼花,半天回过神喊道:“放开我!手很痛!”
“痛?这就痛了?你知道什么是痛?嗯?”刘珏抬起她的下巴,眼睛狰狞:“你知道我心有多痛?”
阿萝情不自禁想往后缩。刘珏扣住她的脸不让她动:“我忘了,三年前我就该明白,你没有心,你始终这么漂浮不定,从来没给过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你连骗着我说一句喜欢我都没有!如今我方才知道,你念着他念着你的子离是么?多深情啊,大婚之日扔下新娘也跑来相府找你!他要王位,他无奈,你心疼他成全他是么?你又忘不了他是么?原来你心里是真的有他!”
刘珏的声音渐渐放大,伤痛渐渐加重,一双眼睛浮上一层淡淡的血红。已是怒极:“我怎么会忘了呢,忘了你深夜与他偷偷跑去草原看星星,你在他怀里安然入睡!怎么会忘了你们两人箫笛合鸣心意相通!你甚至连跑也不往边城去,你怕连累了他是么?你怕坏了他的大计是么?”
阿萝惊恼,猛的一甩头:“不是这样的!”眼中水雾升起,如润在水里的宝石,剔透莹润。
“那是怎样的?!”刘珏怒吼道。
你要是信我,你怎会如此责问于我?要不是为了成全你的责任你的大计我又何苦如此?阿萝心里委曲之极,眼泪成串往下掉,不再吭声。
“枉我三年来对你念念不忘,枉我对担心忧虑,你就是这样回报于我?那些在临南城的温柔,那般精心制作冰佩给我都是对我的敷衍是么?!”刘珏越说越气,眼瞅着阿萝一声不吭猛掉泪,她还为刘绯哭?他大吼一声一掌便打了过去。
阿萝只觉得一股劲风凌厉而来,眼睛一闭便想,你一掌打死我好了。掌风一偏,已将榻旁小几击得粉碎!她抖了一下,怒气渐生,一睁眼:“你放开我,我好好给你说便是,再绑下去会残废的!”
“废了好!我就后悔没早点废了你的手脚,让你那儿都去不成!”气头上的刘珏不讲理之极。阿萝眼一翻,不想理他了。反正来了安清王府,那只老狐狸会想办法。
殊不知她的态度让刘珏更是气恼。心念一动,已解开绑她的绳子。阿萝揉着手腕,已青了一大块,没好气地想,如果不是你感动我,我才不帮你呢,还受这罪?就你这脾气,难怪你家老狐狸要瞒着你。正想着身体一轻,刘珏已把她抱起往后堂走去:“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刘珏不理她,转过屏风,是重重纱帐,里面水气氤氲,刘珏把她往水里一抛,阿萝尖叫一声落入池中。等冒出头来,看到刘珏沉着脸在脱衣服。吓得她一阵大叫:“你别乱来,刘珏!别让我恨你!”
“恨么?随便你,我就是太由着你了,才叫你朝三暮四!”刘珏慢条斯理脱下长袍,解开中衣。
阿萝死命爬上浴池的那头。衣裳湿辘辘的裹在身上,难受之极,二月天还寒,夹袍沾了水又湿又重。她左瞧右瞧,也就刘珏抱她进来的那道门。“刘珏,你问……”话还没说完,刘珏已欺了过来,阿萝顾不得话没说完,一脚就踢了过去,手成掌刀劈下。刘珏一闪身,手臂一伸已抓住她的衣角用力一甩,阿萝咚一声又掉进水池里。
一把抹去脸上的水,刘珏坚实的胸膛已近在眼前。阿萝抬头看去。他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水珠从他脸上身上滑下,深刻的五官英气逼人。阿萝脸一红,恼火地摇摇头,心想,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跟个色女一样还在欣赏他好不好看。刘珏伸手揽近了她,阿萝用手撑住他的胸头一偏镇定地说:“不是现在,现在不要,你这样我没法好好跟你说话。”
刘珏冷哼一声,握住她的手往身后一扣,一使劲把她往水里一沉,阿萝动弹不得,刘珏头一低吻了下去,水涌上来,阿萝情不自禁张开嘴呼吸,刘珏堵住她的嘴唇,满意地瞧着她贪婪又无奈地依附着他传给她的空气。
阿萝脑袋慢慢晕沉起来,四肢渐渐无力,刘珏瞧着她晕红迷离的美丽容颜,却不放开。被她依赖着的感觉是这般美好,教他舍不得放开。想要她的欲望是这般强烈,刘珏哗的一声撕开了阿萝的外袍。衣襟撕裂的声音清洌入耳。阿萝猛然清醒过来。眼睛露出哀求,水汪汪地凝视着刘珏。
他愣了一下,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抵在池边,呼吸急促:“阿萝,为什么?嗯?”
阿萝身体被他吻得有气无力,靠着他低声说:“不要这样。”
刘珏瞧着她,又是伤心又是惊痛,一掌拍下池中水花激起淹没了两人,刘珏长啸一声放开她跳出水池,外袍也没穿就冲了出去。
阿萝终于松了口气,倒在温暖的池水里。刘珏终是不会伤害她的。她叹了口气,脱下外袍,好好的泡了个澡。
刘珏提了把剑跑出松风堂,在树林里舞起剑来,剑花朵朵晃得远处的安清王眼花缭乱发出阵阵叹息。
刘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恨自已,恨自已这样也下不了手。要成全她吗?可这一念头让他撕心裂肺地痛,爱她就要这般受折磨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