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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花心不是我的错-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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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啊,一起抢劫致人重伤案,好几年了。那次朴得水喊服务小姐没喊来,就用钥匙起一瓶啤酒,结果把瓶口给起破了。一家人都说算了,不要那瓶酒了。可那小子不光会过日子还又装文明,从兜里掏出手绢擦那瓶口上的玻璃茬子,擦完后又把手绢揣兜里去了。我当时看着他那一系列动作就感觉别扭,心想这小子可能得找点难看。一念闪过没等说话就有小兄弟找我喝酒。也就两分钟吧,朴得水突然一声:我操!鲜血顺着鼻尖往下滴,是他自己用包着玻璃茬的手绢把自己鼻子给划了道口子——撸鼻涕来着。呵呵,服务小姐找来的一块邦迪创可贴,肉色小口罩在他鼻子上戴了三天,那样子可爱得和马戏团里身怀绝技的小丑似的。
哈哈,立秋,你要不说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你这脑袋里是能装东西……不错,这里面反应了一种因果关系,可这六十万的因果关系都是哪些呢?
看着江宁冥思苦想的样子我不由笑出声来:干嘛呢亲爱的老兄?你咋和演旧电影似的?站起来夹着烟皱着眉踱两步,再默诵段老人家语录,然后目露神驰之光看着遥远的天际,啊——就可以让导演喊OK了……哈哈,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上帝笑没笑我不知道,你可是快把我乐死了!
江宁也笑了,说:操,你就乐吧兄弟,小心把牙乐下来。不想了不想了,走吧,看你怎么和她交底。还是那话,我相信你的能力,保证配合好你。
我说,不是你给我配合老兄,关键动作得你运作,你的作用要比我的重要得多。
好了,不和你云苫雾罩地侃了,这样吧,咱哥俩说句悄悄话,你,我,江琳琳,这个队伍你当家。
我说,我也领你情了老兄,可惜没有红头文件。呵呵,不管咋样,我是真领你情了。要是换成我们周大队长——精子次郎那厮说这话,我非找块老娘们用过的卫生巾做副嚼子给他勒上不可,那**过去拿我当枪使得多了。
江宁看着我摇头,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他说兄弟你正经点,我是真心盼着你早点被提起来,不然真浪费了你这才了。
我说好好,等会我就回家让老婆把我的裤衩改成背心,那不就提起来了吗?嘿嘿。
哈哈操,你这语言是他妈的哏。走吧,让老兄看你怎么对付刘香香。
我一边站起身往提审室走,一边余兴未消地和江宁砸牙:你这语言也很哏,‘哈哈操’。我知道那种小啥通电话有个别名叫‘喂喂操’,因为那玩艺儿信号不好,接通后喂喂两声就掉线了,打电话的人很烦躁,就说操!合称‘喂喂操’,哈哈。
推开提审室的门,琳琳就抬起头紧紧盯着我看,毫不掩饰目光中的依恋和爱慕,目光柔和得袭人。我心一动,竟也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连忙避开她的注视扭头朝香香看去。
香香脸上有一丝见到熟人后的那种很自然的笑意,更多的却是从眼睛中流露出的探寻和猜测。
我没到审讯台后正襟危坐,而是斜靠在审讯台的前沿,双手插在裤兜里笑微微地看着她。
我这个动作使得江宁也不便坐到审讯台后去了,他拖出椅子坐在审讯台一侧。
我又来了,香香。
是,你又来审我了立秋。
恩,你觉得我能审得了你吗?
能的立秋,你已经把我审清楚了。
呵呵,那儿话啊香香,严格说来我还没开始审你呢,我现在准备开始审了。没办法,我指望审人混饭吃。来,先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他也是个指望审人混饭吃的人,本市经侦支队第二大队大队长江宁。
江宁神态威严地向刘香香点了下头。
香香嘴角挂上一丝笑,哦,两个堂堂须眉来对付我一个小女子?
我也笑了下说:你错了香香,你现在在我们头脑中的概念不是个小女子,而是个重大刑事犯罪嫌疑人,你必须知道这点,找到你的感觉。
我不是罪犯立秋,我是被人骗了。
我不否认你被人骗的可能性存在,可被人骗并不意味着不再去骗别人。事情往往恰好相反,因为被人骗而产生骗别人的动机的可能性非常大。记得我小时候骑我爸的自行车出去被人把铃铛皮偷去了,为了回家好交差我就偷偷扭了别人一个铃铛皮安在我爸的车铃上了。
呵呵立秋,你的推理能力很强,可惜你只是推测。
是,你说得很对香香,目前我这仅是一种推测。职业原因我经常用我的大脑推测,我是小四十岁的人了,知道推测落空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所以我一般不会把我的推测说出来。既然说出来了,我就会对我的推测负责。进一步说,对你的有罪的推测,也就是对你明知那张汇票是假的却要使用的推测,根本不用我们这样的专业人员去做,稍具一点生活常识和逻辑的人都推得出,只是他们没有能力证明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而我能,你信吗?
香香垂下眼去说,能告诉我吗钟警官,你干警察多久了,办过冤假错案吗?
我天生喜欢这种暗藏机锋的对话,就哈哈笑了一下说:香香请你抬起头来我告诉你,我干警察十三年了,遗憾得很,我的手中从未出现过冤假错案。
哦,那你这是准备从我这里开始制造第一起?说起来香香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呀,你怎么就非咬定我有罪不放呢?难怪有人说你们做警察的满眼都是阶级敌人呢。
我从兜里掏出烟,扔给江宁一根,趁机和他交换了下眼神,发现他的眼中有一丝讶然,心想你江大队不用大跌眼镜,我钟立秋看上眼的女子不仅个个美丽,还没有一个不是聪明过人的,呵呵。
我低下头把嘴上叼的烟点着吸了一口,看着那红红的烟头说:香香你越说越坚定了我对你有罪的推测和判断了,我还进一步断定你在做这起案子之前研究过我国现行的刑法。不错,我国1997年修改后的刑法有一条原则叫做无罪推定,说白了就是我认为你有罪就得拿出你有罪的证据,而不是先假定你有罪再逼你自己交出你有罪的证据,那叫做有罪推定,新刑法摒弃了这一点。那么我告诉你,公安机关对你执行刑事拘留有着充分的依据,种种迹象表明你对那汇票是伪造的是明知的,这点我刚才说到了,你的诈骗意图很明显,非专业人员也推测得出。你自以为你准备得很充分,对高买低卖等现象说是为了还你朋友给你的贷款以解燃眉之急,你觉得你能自圆其说是么?那你为什么不去银行贴现呢?虽然那样也会损失一部分资金,可总比你做这赔本的生意来得省劲是么?为什么不去银行省这个劲呢?呵呵,你很清楚你到银行是贴不出现金来的,因为那汇票——是假的。
香香的目光暗淡了许多,但让人很难判断她是心虚还是无奈。她说:
钟警官,我没有,我没有像你说的那样研究过刑法,没去银行贴现是因为我是个生意人,做生意是我的本份,你仍然在对我做有罪的推定警官!
呵呵,香香。你有罪无罪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真相大白,我没有必要和你在这里抬这个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咱们分别已十七年之久了呢?就像你不再是那个唱《兰花花》的女孩一样,我也不再是那个扯着嗓子朗诵《风流歌》的男孩子了。你我的风流都蕴含在我们的眼睛中了,这是十七个春夏秋冬风霜雨雪在我们眼中的折射。可惜啊,我们的风流的内容是那么的不同,我多么不想坐在我眼前的是你啊香香,可我更改不了这个事实,就像你更改不了你将被判刑的事实。没别的,只因为它是事实,事实是不容篡改的,虽然它可以被掩盖,可掩盖了一时掩盖不了一世,不管它是美好的还是——残酷的。
香香,你要是这个态度,我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了。告诉你,我钟立秋,当年的秋子,没有一丝一毫陷害你的动机,之所以没把让你非老实交代不可的证据摆在你的面前,是我不愿意看到你那副山穷水尽的样子,更不想的是让你所推崇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判断成立。你这案子做得不漂亮,一点都不漂亮,即使你这案子做成了,拿到那七百多万后并没被抓获,等待你的也是亡命天涯。你有流亡人所必需的那种特殊的生存能力吗?我怀疑。到哪儿你也得和人打交道,和男人打交道。我们上次交谈时你说的话尽管偏激却不是一点道理没有,男人是没大有好东西。一个单身的漂亮女人本身就潜在着一种危机,何况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单身漂亮女人?那样你的具体结局很难预测,不会善终却是一定的,你会输得很惨,百分百的会输在男人手上,因为那时能在你身边出现的男人可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了。回过头去看看吧,你走到今天这步,真的是被男人害了,包括你最后的招供,还会是被男人所迫。这个男人严格说来不是我,也不是这位江大队,而是你以往生活中接触的那些男人。很不幸啊香香,你所接触的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可多多少少与你对男人的鉴别和理解是有关系的,不是么?你的前夫是始作俑者,他的拈花惹草把你引到了一群狼一般的男人中,就是从你供述中依次提到的拿了你的货却不付给你货款的那两家公司的男人,海南的王海等等。给了你两百万贷款的那个男人是好男人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有道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付出了多少,付出的是什么?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香香,你陷入了一个怪圈,一个由所谓坏男人组成的怪圈,在这个怪圈里你只能恶性循环。也许改变你生活中的一个因子,你就不会是今天这样了,比如你不离开你的前夫——并不是说你离开他是错误的,错在你把他看得太重了,不然你不会赌气下海经商,对吗香香?你要是不在乎他,他爱养女人就养女人,你过你的日子,或者你忍受不了离开他再去找一个你心仪的男人过日子,都不会到今天这步。听明白我意思了吗?你把一个本靠不住的男人看得太重了!其实这并不新鲜,肯定听说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吧?一个典型的关于女人的悲剧故事,流传多少年了?那悲剧的真谛在哪儿?真正的悲剧人物不是杜十娘,而是时至今天还有可怜的女人在上演着和杜十娘同样的悲剧!
香香,你是一个从形体到相貌都美丽非常的女子,我希望你的智慧也像你的容貌那么过人,否则你的美丽会在我眼中变得不堪入目。给你交个底吧香香,审你我不会打一句诓语——你是有罪的。我希望你在服刑之前、之中、之后都保持住你所能保住的那份美丽。知道么?我热爱美丽——所有的美丽!
我说这番话的时间里,室内的三个人仿佛把呼吸都屏住了,室外走廊上也听不到女看守的走动声,只有我略带谙哑的,隐含着沉沉苦涩的嗓音在那个空间里抑扬顿挫地回荡,说到最后我感到我的眼睛已经发潮,脑海中再次出现了那朵奇异的花儿,那是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的诞生之处。
香香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脸色慢慢胀红,我的话音落下后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已盈满了泪水,她轻缓地说:
钟警官,立秋,秋子,我真想永远都叫你秋子,我……我多想回到我们一起捉迷藏的那个年月啊……可我回不去了……秋子,你还记得吗?我跟在你后面跑,你跑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你甩都甩不掉我的……我多想再跟你身再后跑一回啊秋子!看来……我……我这辈子好像没这个机会了秋子……我记得,后来……我俩就头对头趴在路边那条阳沟底了……再后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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