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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高岗在北京 作者:赵家梁 张晓霁-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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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也是在座谈会前,陈云到他家里来的情景。因为陈云的身体不好,也因为他特别敬重陈云,平时陈云极少到他家来,都是他去找陈云。虽然他对陈云最近的表现很有意见,但在这艰难的日子里,他还是希望得到陈云的帮助。于是他请安志文转达了他的要求。经中央同意,陈云便来做高岗的思想工作。
高岗对陈云说,我没有反党反毛主席,没有野心,这你最清楚。大家都说说了对少奇不满的话,怎么现在全推到我一个人头上?
陈云说:毛主席发了脾气,现在正在气头上,一时说不清楚。你不如先承认下来,等主席的气消了以后,看看形势的发展再说。
高岗一听就火了,气狠狠地说:“我没有野心,没有反对毛主席,叫我承认什么!我只是反对刘少奇,不想让他当主席的接班人,这一点你最清楚。况且,反对刘少奇的又不止我一个,你也是一个主要的,你自己心里明白!你们都说了反对刘少奇的话……为什么现在却叫我一个人承担责任!”
“我跟你不一样!少奇是有错误,但已经做了自我批评,就不应该再揪住不放嘛。”——陈云急忙辩解。
“可是,'到时候大旗一倒,你不造反,我先造反。’这话是不是你说的?现在叫我承认有野心,要夺权,自己却推得干干净净……”
两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高岗大骂陈云是“奸商”,是“小人”,说“我算认识你了,过去我怎么没看透你!”
陈云反击:“像你这样冥顽不化,只有死路一条!”他把高岗给毛主席的一封信稿往桌上一摔,忿忿而去,出门时满脸冰霜。
高岗也不送他,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烟、生闷气,脸红红的,十分激动。
高岗这样“死牛筋”,使自己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当然,这里所说的“机会”,只是一种可能性,因为毛泽东既然已经给他定了“造反”的死罪,他还能逃脱么?
每当他走进会议室,听到那些不实的“揭发”和强加给他的罪名,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悲哀,再次萌生了以死相抗的念头。
1954年2月16日的会上,陈云的发言,最后同他划清界限:【注23 《陈云年谱》中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年,第197页。】
我把高岗和我讲的话向党说出来,高岗可能觉得我不够朋友。但我讲出来,是党的原则,不讲出来,是哥老会的原则。高岗的个人主义野心是一步步发展起来的,由小到大。如果完全没有个人主义的根子,不会一下子就爆发出这样的问题。高岗现在应该脱掉自己华丽的外衣,重新做人。
听着陈云的发言,高岗脸色铁青,呼吸急促。愤怒到了极点。但他仍很清醒:无论如何不能把毛主席和他的谈话、让他办的事抖出来。可是不说,他自己就择理不清。他没有和陈云争辩,也无意去争辩了。什么阴谋呀,野心呀,反刘反党呀,随他们说去吧!不就是个死罪吗?就让一切都烂在我肚里吧!
第二天,1954年2月17日,是旧历正月十五,天气晴朗、干冷,春节的喜庆气氛还未过去,远处不时传来零星鞭炮声,人们有序地工作、生活着。座谈会进入第三天。可是,对高岗来说,这是一个极不寻常的日子,是他生命的转折点。
高岗吃罢早饭,便打发身边的人分别外出办事。十点多,宿舍里只剩下他和值班的警卫战士。他来到值班室对卫士矫洪良说:走,到院子里散散步。
矫洪良是从沈阳一起来北京的老卫士,为人忠厚老实,他们一起沿院中的小路走着,高岗指着卫士腰间的枪问:“你这新枪性能咋样?”
“那还用说,好着呢!”
“给我看看!”
“那可不行!这枪不能给首长,有规定。”
“看看有什么关系,拿来!”
矫洪良没法,只得很不情愿地取出了弹夹和子弹,把枪递给高岗。
高岗端详一番,问:“好使不?”
“当然好使。”
“下午我也去练习打靶,枪就留在我这里吧。把子弹和弹夹也给我。”
矫洪良一听,急了,“首长,这可不行!不能给你!”
高岗沉着脸说;气呼呼地说:“亏你还是个老卫士!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的,首长!这有规定,我要负责的。”
高岗不耐烦了:“怕什么!我负责嘛,拿来!”说着,伸手就把矫洪良手中的弹夹夺了过去。
矫洪良无奈,只得说:“那,首长可要小心呀,注意安全。”
矫洪良总觉得不放心,散完步一回到值班室,赶紧给计委保卫处打电话,找白俊杰卫士长报告。
“赵秘书他们呢?”
“都出去了!”
“李力群呢?”
“也不在!”
“你别急,注意他的动向,我马上回来!”
他急忙去找赵家梁。此时,赵家梁正在和贾拓夫谈事情,听白俊杰简单说了情况,大惊。对贾拓夫说:“我得赶紧回去看看!”说罢,匆匆出门,骑上自行车向东交民巷奔去。
赵家梁回来,刚跨进办公室,就听见电话铃响,他急奔两步,抓起话筒,只听是贾拓夫急切地说:“刚才忘记告诉你,你们千万要注意,他(高岗)力气大得很,你们不能硬来,要想个适当的办法把枪弄回来!”
正说着,机要秘书董文彬进来了,两人商量一下,一致赞同贾拓夫的意见,必须先稳住他,摸清枪在什么地方,再想办法。为防万一,他跟前一定不能离人!
“我先上去,待会儿你们再来!”董文彬说着,转身上楼。
高岗散步后独自回到楼上进办公室,脸上立即失去了刚才的轻松。他坐在办公室前,深思片刻,打开抽屉,取出一封抄写清楚的信稿,看了一遍,写上抬头“毛主席”,又写上落款“高岗”和日期“二月十七日”;套上信封,写上“毛主席亲启”,封好。然后把这封信又装进一个大信封,写上“刘少奇同志”,里面却没有片言只字给刘少奇。接着,他铺开信纸,给周恩来写信,大意是请总理念在多年的情谊上,照顾李力群和他的几个孩子。信很短,语气却很有感情,信封上只写“周总理”。
做完这一切,他舒了一口气,站起身,走过起居室和卧室,去洗漱间里刮胡子。他的手有点颤抖,刀片刮破了面颊,血沾到手指上,他也浑然不觉,在糊信封时,竟把血迹印到两个信封上!这时,他听到脚步声,匆匆把信放入抽屉,董文彬正好跨进门来。
高岗听着董文彬的汇报,表情漠然,心不在焉,什么也没说。董文彬只好下楼来。
赵家梁赶紧上去,说:“志文不在,下午的检讨搞,我们先搞,还是等志文来一起搞?”
高岗不在意地说:“等志文来再搞吧。”
停了一会儿,赵家梁又说:“拓夫认为你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问题,你要想开些。”
他满腹委屈地说:“人家说我反对毛主席,要夺权,我不承认也过不去呀!”
“是什么问题,就是什么问题,该检讨就检讨。应该相信党中央和毛主席会实事求是的。”
高岗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检讨就跟志文商量着写吧!”
又是长长的沉默。赵家梁没有理由再待下去,只好说了一句:“你千万要想开些!”就起身下楼。
这时,李力群从习仲勋那里回来,一进院子就听说高岗从警卫员手里要了枪,心里一惊,急忙奔上楼去。她两脚发软,好不容易上的第楼来,却不见高岗的人影。
咦?人呢?她忙在楼上四处寻找。正好在走廊里遇见大儿媳,忙问:“看见你爸爸没有?”
“刚才他去我房里,亲亲孩子就走了。好像进餐室的里间去了。”
餐室里套间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去。李力群立即去拉开餐室的门,见门把手上系着一根很长的绳子,高岗正拿着绳子的另一头,猫着腰,躲藏在餐室门后的旮旯里。李力群强装陪笑说:“你这是干啥?这么大的人,还藏猫猫?”
高岗很尴尬地苦笑了一下,站起身,脸色发白。李力群拉他坐到餐桌边的沙发上,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这时高岗的长子老虎跟进了进了餐室。李力群向高岗讲她外出办事的情况,他似听非听,一面点头,一面说:“你马上去找师哲,看看他那里有什么情况。”
李力群只好把老虎拉到身边,悄声叮嘱他千万不要离开!
高岗盯着儿子发了一会呆,说:“老虎,你去把小张(服务员)找来!”
他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那两封信端详着,似在思考着什么。猛听小张喊一声“报告!”他抬头望着小张,似乎想不起叫他来干什么,又似乎在犹豫着,有顷,才站起来,边走便对小张说:“这两封信不要交秘书了,直接让小王(机要通讯员),马上送出去。”
此时楼上只有高岗和老虎。
李力群把刚才高岗的表现告诉赵、董二人,大家觉得形势严重!
赵家梁叮嘱李力群:“你赶快上去!就说电话联系了,师哲不在,现在去不成!”
李力群一转身,见小张拿着信进来,讲了情况。赵家梁吩咐小张:“你马上上楼,就说已交小王送走。无论如何不要离开!”
说着,赵家梁一眼瞥见两个信封上都沾有血迹,吓了一大跳!怎么办?大家一致同意不顾一切,拆信!先拆厚的,给刘少奇的,见里面是给毛主席的信;又拆薄的,是给周总理的托孤遗书!
正不知如何处置,小张又下楼来,说高岗叫把两封信追回来,不忙寄出去。
所有的人都意识到高岗并非真要追回信件,而是故意把小张支开。因为小王真的接了信,一定会立即骑摩托车送走,怎么追得上?。事不宜迟,不能再拖延了!必须马上把问题挑开!
于是赵家梁手里拿着两封拆开的信跑在前头,李力群、董文彬、小张等紧跟在后面,跑上楼去。冲进餐室,见高岗正坐在餐桌旁发呆,又见老虎也坐在他身旁,才轻舒了一口气。高老虎见他们进来,便起身退到门口。白俊杰和警卫班的同志见他们朝楼上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都紧张地跟着跑上楼,挤在餐室门口向里张望。
赵家梁一进餐室,就激动得语无伦次说:“我犯了错误,拆了你的两封信!但是,你绝不能这样做呀,绝不能呀!”
高岗见人们这样紧张地跑进来,赶忙站起来让开一步,让赵家梁坐在他刚才坐的椅子上,自己挨着他左边坐下来。听赵家梁如此说,马上惊惶地说:“不啦,不啦!烧掉吧,烧掉!”说着,他招呼李力群和董文彬把两封信拿到餐桌对面壁炉里烧掉。
赵家梁劝他:“如果你觉得冤,也不能这样,以后任何时候都可以向党中央申诉。事情总会搞清楚的!就是现在搞不清,将来我们也会帮你申诉的,你千万不能想不开!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请你把枪交给我。”说着,他拉着高岗的手,这时赵家梁和高岗都很激动,两人都哭了。赵家梁侧过脸,面向十号楼,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餐室里非常寂静,只有壁炉里烧纸的嗦嗦声。突然,赵家梁眼角的余光看见高岗从裤兜里掏出手枪,迅速举起。他下意识地急忙左转身,右手也随之向上一搪。几乎同时,高岗向自己头上扣动了板机,“砰!”的一响,惊住了餐室内外所有的的人!
大家都以为发生了流血惨事,高岗自己也以为把头打了窟窿,完了!在枪响的瞬间,他的身子瘫软,手指松开;赵家梁紧紧地抱着他,双双向后侧倒下去,手枪掉落在背后的地毯上。事后,据高岗说,枪是被赵家梁磕掉的。可是赵家梁说,他只是向上磕了一下高岗的右臂,没有直接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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