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恶犬-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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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启冲青年也礼貌一笑,“ 嗯,听小曲。”
没一会就有其他几位衣衫华贵的年轻公子哥走过来找樊林,谢启认得,这些都是和樊家交好的公子哥们,这一碰上,就免不得阵阵寒暄,湘王还提议既然大家碰到了,不如就来一个不醉无归吧。
谢启偷瞄了眼樊林,发现青年正在和另外的人说话,便舒了口气,扯了一把楚湘的袖子,轻声道:“ 那我先走了。”
湘王万分不解的:“ 你怎么搞的?那个小书生不喜欢吗?来都来了,就玩玩再回去。”
“没意思。”
楚湘不让他走,劝道:“ 那回你那府上就有意思?人影都看不见,你要是走了那本王岂不是很没脸面?”
谢启最后还是留了下来,不光是为了楚湘所说的脸面问题,其实关键是,他要压制住自己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稍经磨炼的青年已经比以前要沉稳些了,无论在给人感觉还是说话方式上,谢启感叹了下,年轻真好,只要稍稍时间就可以看出变化,越发美好朝气。
他看了自己手掌心一眼,紧紧握住,随着这群人浩浩荡荡而下,这酒馆占地颇大,依山而建,为了方便客人寻欢,在馆后建了许多小厢房,顺着这条走廊往下走似乎就是另外单独的更加风雅的包间。
谢启与楚湘走在最后,因为青年频频的回头而引起了楚湘的好奇,便问道:“ 你和那樊家公子很熟么?”
虽然和楚湘关系不错,谢启还是不能坦白,平静掩饰:“ 之前办梁太尉公子那案子的时候有过交往,关系还算是……可以。”
楚湘便笑:“ 难得见你有关系好的朋友啊。”
他一直觉得和这种年纪的世家子弟交往是很累很心烦的事,不懂人间疾苦,不忧功名利禄,没有经验,不了解民情,什么都以为是理所当然的简单,不懂政事就算了,还非要做些浅薄不着边际的高谈阔论。
真是矮子里出高个,这样一比,青年现在谦和的态度已经是有了很大的进步了,在被问起在岭山状况时,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提,没有抱怨任何的艰苦不满。
好像那一封封如同裹脚布的诉苦信只是他半夜发的一个又长又臭的梦而已。
“ 谢大人,你坐这……”
青年的声音很快被湮没了,谢启虽然听得到,还是没有走过去,跟着楚湘坐到了圆桌的西边去了,抬眼的时候看到樊林依旧将身边的座位空了一个出来。
背脊不经意的就抽了一下。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樊林虽然可以为他腾出一个空位,可是心里面那个位置,腾不出来的,依旧是腾不出。
于是心就又硬了回去,继续收回眼,和楚湘低头咬耳朵,勉强配合着笑两声,也算是迎合了现在的气氛环境。
“ 那个,那个……谢大人,您去年破的那个名伶凶杀案,可以给我讲一下吗?我,我一直很钦佩您的……”
坐在他身边的陌生少年朝他举着酒杯,紧张的面红耳赤,几乎到了坐立不安的程度了,谢启诧异有人会想听他过去破过的凶案,于是口气自然好的不行。
“ 可以,你想听那部分?”
楚湘见有人与谢启搭话,十分开心,便介绍道:“ 之承,这是顾御史家的小公子,十分好学勤奋,你教教人家吧。”
原来是顾御史家的公子,谢启了然,顾御史也算朝中少有的正气官吏,刚正不阿,于是对顾小公子又多了几分好感,有人肯向他请教,他都会毫不吝啬的倾囊相助,特别是对后辈,他一向很大方的。
因为他太明白每个人在最初的摸索阶段,能有人帮一把是何其幸福的事。
顾小公子听得入神,还适时提出疑惑和自己的猜想,逻辑分明,思路清晰,真强过如今他手下许多人,他顿生了惜才之意,想到如果自己走之后刑部能有这种后生,那日后必是国之栋梁。
这样的话,就太圆满了。
谢启一时激动,便单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顾小公子正说的激昂处,一下子瞪大了眼,“ 谢大人?”
“ 你有没有兴趣……以后来刑部?” 谢启不善交际,对笼络人的话更是一窍不通,只是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诚挚道:“ 你是……很好的人才,非常好。”
顾小公子吓了一跳,抓抓头,腼腆笑:“ 我……我吗?可是我爹都说我是没有用的废物啊。”
“ 不是的,你想事情,很细致,很适合。”
“真……真的么?”
顾小公子年轻俊秀的脸似有光彩,还欲再说什么,却听圆桌那边传来打断话语的声音。
“ 襄玉,你别老烦着谢大人。”
顾小公子哽了一下,讪讪嗯了声,依依不舍的从谢启那里收回视线: “ 知道了,樊大哥……”
原本酒桌上热闹非凡的气氛又冷却了一下,罪魁祸首犹然不知的给自己斟满了酒,谁都不瞧,俊眉冷冽,煞气重重的模样。
有人打趣道:“ 阿林,你去训了几天兵,还真把咋们也当成你手下了?”
“ 哈哈,那以后你若真的出去带兵打仗,回来谁敢跟你吃饭啊,家襄玉难得遇一次谢大人,你吼人家做什么?”
谢启也觉得青年这做法太没风度,刚刚心里还夸青年长大了,有进步了,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 你要学的话,若愿意,就来我府上好了。”
顾小公子胆子似乎不大,偷偷瞄了眼还在喝酒的樊林,赶忙点头,生怕谢启反悔似的:“ 好,好,那会不会烦着谢大人呢……谢大人不是不喜欢……别人去你府上吗?”
不是他不喜欢,而是根本没人愿意去,以前愿意去的,不是来行贿就是来结党营私的,他拒绝一次,拒绝二次,之后就再无同僚愿意来他府上多坐一刻。
楚湘忽的正色建议道:“ 既然你和顾小公子那么投契,不如就把人收了做徒弟吧。”
然后又以只有谢启能听到的声量,嘀咕了一句:“ 想办法收了吧,真是嫩啊……”
谢启忍不住就低骂了一声:“ 你再乱说!”
顾小公子脸一塌,可怜的垂着眼帘:“ 谢大人不愿意么?”
谢启连忙转过头来安慰,“ 不是的,不是说你……”
周围的人便开始起哄,一个劲的煽风点火,甚至有人提议不如就今日搞个拜师仪式,好完了顾小公子长久以来的夙愿。
谢启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起哄过了,耳朵嗡嗡直叫,在茫然间,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多说一句话的青年终于放下了酒杯,以平淡冷漠的语调说了句。
“ 不合礼数吧,襄玉以前已经拜过师傅了,林老太傅,你们忘了吗?”
吠吼第二十七声
“ 不合礼数吧,襄玉以前已经拜过师傅了,林老太傅,你们忘了吗?”
众人齐齐哀号一声,都抱怨青年太会坏气氛,存心让人不快活,顾小公子只好埋头吃菜,头越埋越低,耳根子都红了。
谢启因为青年这种蹊跷的态度而感到万分困惑,甚至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动摇,脑中也不经意的划过类似,对方其实还是在乎自己,但只是没有发觉而已这种自我侥幸的想法,不过很快就被他严厉否决了。
大概只是年轻人多余闲置出来又没地使的霸占欲而已。
“ 之承,你难道得罪过樊家那个大少爷?”
楚湘找了个空闲的时机,想寻根问底一下,谢启闷声闷气的啊了声,“ 我怎么知道。 ”
“也是,你怎么可能知道…… ”
畅饮一番后天色也已经晚了,出了酒馆后大家就相继告别,谢启原本与楚湘来时是同坐一辆马车的,如今楚湘又勾搭到了合口味的美人,便二话不说弃友奔色而去,谢启不由感叹一番果然男人的义气在色字当头前,就是刀下嫩豆腐,一切就碎垮成渣。
“ 我送你回去吧。”
樊林一边从房内走出来,一边对独自站在酒馆门口的谢启说道。
“ 顺路而已。”
青年解释了一句,便瞥开了眼,避嫌一样。
因为都快入夜了,吹来的山风都是湿冷冷的,酒馆大门建在风口的位置上,就算披了大衣还是觉得冷,谢启不想在这种时候刻薄自己,头不由缩了缩。
“ 那就麻烦樊将军了。”
武人的步子就是大,以前还没发现,现在青年没有要等他的意思,一前一后的距离便越拉越大,谢启看着暮色中那个急冲冲的挺 拔的背影,也不禁生出点赌气的意思来,便停止了小跑,甚至还刻意的放慢了脚步。
明明是没有回头,可青年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在他拖慢步子的时候,还不断的催促快点,最后终于不耐烦的停住了,转过头来时的表情像是在生气,可头还是昂着的,就显得有几分挑衅的意味了。
两人因为还保持着一定距离,面对青年忽然的停顿,谢启一下子没了设防,在稍微退后一步后,扮作坦然自若的对樊林说道:“ 樊将军若是赶时间,就先走吧。”
“ 我走了你怎么回去啊?”
樊林的表情虽然看不清楚,但光听口气就是一副很火大的样子,上前用力拖住他的手臂,往前狠狠拉了一把,谢启吃痛,就步伐不稳的跟着往前晃了几步。
“ 那个湘王名声很不好,你跟他混在一起做什么啊。”
又是这种口气,若是以前他或许还觉得贴心受用,想着自己还是被关心注意着的,可如今这种情况又算什么呢?
不是说了要对秦敛一网情深下去的吗,还管他做什么。
顺带的东西肯定都是廉价的,肯定都是,绝对不会有例外的。
谢启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呼吸,控制住恼火,“ 樊将军多虑了,说名声,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 他带坏你。” 这话说的毫不犹豫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考虑就脱口而出似的。
谢启愕然,他都三十岁的人了,如今才被人用交友不慎这个借口来指责,是不是太姗姗来迟了些呢?
因为没法挣脱开来,谢启便放弃了挣扎,反正樊林的马就在前面不远处,很快就可以摆脱掉。
“ 樊将军说笑了,我与湘王之间不存在谁带坏谁的问题,而且再怎么说,湘王他是我好友,你这样说,太失礼点吧。”
樊林瞪大眼,不可思议道:“ 是你好友?”
那火焰般的视线,差点在他脸皮上烧出两个窟窿,谢启状似很随意的嗯了声,“ 是啊,我与湘王投契的很,十分之相见恨晚。”
“ 今天房间那个人是他介绍给你的?朋友———我看是拉皮条的吧?”
怒咆声一阵阵的袭来,谢启晕头转向的抬眸,对上青年的眼,这是一张足以让他沈醉的面容,比起小书生精致的脸,他还是觉得樊林好看太多了,无论哪个角度都很好,有时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微笑。
要割舍是很痛的,特别是对着自己如此喜爱的人。
有时他也会怀疑自己到底看上樊林哪一点,相貌的话,从来都不是他惯有偏好的那种,没有细腰,没有温雅的性格,性子不好就算了,能力也不出挑。
跟之前那个他迷恋过的人相比,眼前的人真是没有太多可以拿出手的东西。
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让自己念念不舍呢?谢启认真沉默下来思考了这个问题,未果。
就算谢启没有回答,樊林还是在一边犹自不停的发飙着,猛的把自己的马拉了过来,马通人性,大概也觉得不服气,就冲青年嘶叫了几声。
“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