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太文肩膀上拍了一下。刘太文吓一跳,侧转过身子,来人是个老人,冲刘太文使个眼色,轻声说:“跟我来。”
来人不是别人,是田协堂医院的田老七。
田老七在前面走,刘太文在后面跟。三个人转弯抹角,走过大街,又穿过几条小街,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田老七才站住脚。
“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刘太文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问把田老七问气了,田老七生气地说:“还说呢!你——嗨,意气用事啊。”田老七说:“你大闹县城的事,大人孩子谁不知道?危险啊。快走!我已经在街上找你了一天了。今天上午我就见你了,跟着跟着就没有影子了。刚才我在街上转,又看见了你们两个。”
刘太文下意识地摸摸假胡子。田老七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别说你这样打扮,就是再打扮,我也能认出你呀!我能不知道你的走势,你的后相?”
在田老七面前,刘太文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田老七头前走,刘太文和文英后面跟着。田老七到了一家药材门市部。田老七说:“跟我来,不要说话。”刘太文不了解这一家的情况,不想走。田老七拉他一把,说:“跟我走,听话。”
刘太文像个孩子,跟着田老七进了院子。“王掌柜,我回来了。”随着田老七的叫喊,王掌柜出来了。是个瘦身材,高个子的人,年龄在五十岁以上。王掌柜看田老七,什么话也没有说,领他们到了后面的院子里。进到一个屋子里。这里是掌柜办公的地方。掌柜推开一扇门,让他们进。田老七让刘太文先进去。刘太文犹豫一下,还是进去了,里面是一个地道。刘太文接过王掌柜手里的蜡烛,走下地道。后面跟着文英。田老七下去后,上面的门又关上了。
走过漫长的地道,该上去了,向上看,是一眼井。刘太文问:“这是到哪里了?”田老七说:“北关外,上面是一座庙。”
这次是田老七先上去。然后刘太文让文英上。文英不上,让刘太文上,两个人争执一番。刘太文坚持让文英上,文英才上去。最后刘太文也上去。
刘太文想打听刚才那一家人的情况,田老七说:“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你们赶紧走吧。”
三十八、泄露天机
黄松的叔,也是胡庄村的私塾先生,一直不言语。黄松也不说话。刚才私塾先生让他儿子去黄松家把黄松叫来。黄松来了,私塾先生却有一言不发。黄松也不说话,等着叔叔发话。父亲去世后,黄松一直把这位叔叔当作长辈,当作自己的父亲敬重着,猜不到叔叔今天这事真么了。
叔叔唉声叹气的样子,随便地翻着着书,其实心却不再书上,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
“松江。”
叔叔终于开始说话了,然而开了头却没有下文。在黄松的印象中,叔叔从没有这么吞吞吐吐过,黄松心头就掠过一丝不妙的感觉,警惕地看了叔叔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你给我说实话,这一家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叔叔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这话一出口,让黄松吃了一惊。黄送看了叔叔一眼,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愣怔着没有吭声。私塾先生怨恨地瞪他一眼,说:“你不会说话?”黄松这才醒悟过来,说:“要饭的啊!”
私塾先生提高了声音,说:“松你骗你叔不是?你叔是三岁孩子?从他们一到胡庄村,我就怀疑。”私塾先生没有把话说明,怨恨地说:“逃荒要饭的能有这么高的水平?我见过他写的字,逃荒要饭的能写那么好的字?逃荒要饭的能说出那么多的道理?”
私塾先生的话把黄松问得无话可说。黄松还是强硬着说:“叔,我真没有骗你啊——”私塾先生不待黄松再说下去,说:“行了,别再说了。”私塾先生仰天长叹一声,说:“唉天道轮回,世事难料啊!古人说得好,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又说天下事是有一定定数的,非人力所能及也!”这一番云天雾地的话把黄松说得心惊肉跳,黄松仍然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说:“叔你是咱们村的大学问家,侄儿我没有读过多少书,弄不明白您老人家的意思。”
私塾先生看黄松一眼,有点愠怒地说:“好了,你也不必说明了,好自为之吧。今天的谈话不要对外人说!”
“侄儿谨记!”
黄松白天没有敢去找刘舜臣,晚上去祠堂找到刘舜臣,说了叔叔的一番话。刘舜臣思索片刻,说:“此地不可久留,现在就走!”
黄松说:“我这就去准备马车。”
当天晚上,人定更深后,一辆马车载了刘舜臣和他老伴,悄悄出了村,路上遇见一座破庙,就在这里停下车子。
在这庙里住了一夜。
黄松认识西大王庄村的王丰收。王丰收家有十多顷土地,有两个院子,房屋三十多间,在当地也是个地主。
刘舜臣想教学。王丰收家有一个儿子,王丰收想让刘舜臣在另一个院子里办学校,可以教自己的儿子读书。刘舜臣的打算是多教些孩子,不收钱,一分都不要,只要给些粮食,有饭吃就可以。
王丰收同意这样,就让刘舜臣一住在另一个院子里,让村子里的孩子都来上学。
穷人们是上不起学的,听说有人不收学费愿意教学生,村里人都把孩子送来,居然收了五六十个学生,日子过得也算可以。几天后,黄松来看刘舜臣,他说刘舜臣走后的第三天,从阳城了几个人,去找黄松,问刘舜臣在哪里。黄松说他就不认识刘舜臣,那些人将徐家到处搜索一番,才悻悻离去。
王丰收的儿子叫王千。这孩子和他爹不一样,他爹看起来还有些和气,为人不算太赖,还能说过去。王千这孩子却是个赖东西,整日爱欺负穷人家的孩子。他经常让穷人家的孩子当马,让他骑。谁要不同意,他就打这些孩子。人穷志短。穷人家的孩子被欺负也不敢吭声。也有回家告诉父母的,父母也害怕惹了王丰收而不让自己的孩子上学,只有忍气吞声。
刘舜臣也见到他欺负别的孩子,很生气,可又不敢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天王千又要欺负学生了,他让一个孩子当马让他骑。那个孩子不同意,他就揪人家的耳朵。那个孩子嚎啕大哭。刘舜臣实在无法忍受了,过去说:“你这孩子,咋总是欺负人家?”
王千把眼一翻说:“噫,你敢说我?你是在我家教书,你个穷要饭的,要不是我家,你去的地方都没有!”
刘舜臣没有想到这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说:“子不教,父之过;生不教,师之堕。我看你得接受教育,不接受教育,将来说不定成什么样的人!”
王千一看刘舜臣板起了脸,哇地一声大哭了,说:“你打我你打我,看我告诉我爹。”
一会儿,王千的父亲王丰收和他的老婆一帮人就闹将进来。刘舜臣向他们解释,王丰收的老婆说:“我儿子能说谎话吗?啊,我说你这个要饭叫花子,要不是碍着别人的面子,就不许你在这里教书。你走吧,我们这里容不下你!”
刘舜臣的老伴说:“大妹子,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让俺再住些日子吧。现在兵荒马乱的,让俺去哪里啊!”
王丰收说:“中了,中了,走吧走吧。”
王丰收一如此说,刘舜臣也来了气,说:“走,不在这里了,哪怕是饿死冻死路上,也走。”
刘舜臣带着老伴要离开大王庄村,走到村口得知消息的村民们追出来,要他们留下。村民们一再央求,刘舜臣又回到了大王庄村。村民们找到一处地方,让刘舜臣一家人住里面,还继续教学。
三十九、说说汝县(上)
1947年11月,汝县解放,刘太武被任命为汝县县大队长。
国共两军输赢还未见分晓。解放军不固守一城一地,只打城,不占城,目的是消灭国民党的有生力量。汝县解放后,陈毅粟裕率领大军继续出发,解放汝州县城。
县政府的干部只有刘太武和祁存义。祁存义是本地人,对当地熟悉。其实部队也只有一个排的人,武器装备也不好。
“你了解汝县吗?”在一个院子里,祁存义蹲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了一根树枝。
刘太武靠着一棵树,不远处是警卫员小陶。祁存义有意卖弄自己,说:“认识汝县,首先要认识汝县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个富裕的地方,它的经济支柱是烟叶。远在二十年代的时候,汝县的烟叶就远销到外国。汝县的烟叶是汝县的经济支柱,所以说,要想发展汝县,就得紧紧抓住烟叶税收。”
“哦!”刘太武来了兴趣,惊讶地抬起头,让祁存义继续说下去。他感谢领导给他配备了一个本地人,真是对工作的一大帮助啊。祁存义接着说:“汝县有三个人物是必须注意的。一是张幼姘,是个危险人物。日本鬼子进占汝县之前,他当过土匪,日本鬼子到汝县后他又当上了伪军队长,多次参与对豫西解放区的进攻,日本鬼子投降后,他又当上了国民党保安团团长。”
刘太武插话:“狡兔三窟。”
祁存义没有上过几天学,文化水平低,不知道什么是狡兔三窟。刘太武解释道:“就是说兔子的窝不是一个,往往是三个。你堵了这个洞口,它从那个洞口出去,总是留有余地。“
“哦!”祁存义明白了,继续说,“因此说,现在虽然捉了张幼姘,但他手里的武器没有缴出来,还有,他的人马也在周围活动。除恶务尽!”
刘太武说:“我明白,要斩草除根。”
祁存义接着说:“还有一个人物,是个财神,那就是魏强。在汝县城,张幼姘掌握的是军队。魏强掌管的是经济。他家在汝县的门面房站全县门面房的三分之一。汝县的烟叶税收全部由他管。他们家有多少钱呢,没有人知道。”
这可是刘太武没有想到的。张幼姘已经抓获在押,不过是锅里的肉等待大火煮。魏强却不知去向,连同他的家人也都在汝县解放前逃跑了。
祁存义说:“还有一个人,也是最危险的人,就是连岳伦。汝县解放前是国民党汝县县长。汝县解放后,他逃跑了,据说在魏州一带活动,他手里有几百人。”
刘太武心里明白,全汝县的干部,除刘太武外,一个是祁存义,另一个是刘景锋。部队说是一个连,其实没有一个连。连长也不过是个空头衔。也就是说,一旦发生意外,和连岳伦交手,很难取胜。
刘太武说:“我看这样,我们不妨在漫水桥设立一个暗哨,监督连岳伦的动向。”
漫水桥在汝县北边,是通往魏州的必经之地。漫水桥又是个热闹的地方,来往人员也密集,也杂乱,平常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也容易探听到消息。祁存义同意刘太武这样做。
眼下要紧的是提审张幼姘,必须把他掌握的武器搞出来。现在县大队人少,枪也少,很需要武装。再说这些武器落在土匪手里也是个祸害。
刘太武和祁存义去提审张幼姘。
张幼姘被捆了双臂。刘太武对警卫员说:“给他松开,八路军是优待俘虏的。”警卫员给张幼姘松开绳子,说:“这家伙很不老实。”
张幼姘瞪了一眼刘太武说:“你们在这里占不久,不信,走着看。”
祁存义上前,用枪顶着他的脑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