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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大唐极品闲人-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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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吩咐道:“你连夜派人把胡成阖府人等押往北苑,秘密看管,不得让任何人与他们来往!”

长孙无忌跪在地上看着太宗,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从皇帝的表情中,他已经探出了风向,太子的储位当无大碍。

此时岑文本的府内,岑文本正端坐在棋盘前,先捏起一枚黑子落下,接着又捏起一枚白子落下。李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在岑文本的背后,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下棋。书房里十分安静,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不断发出,棋行到妙处,李恪禁不住喝彩道:“真是妙手,想不到最后居然是白棋赢了!”

岑文本回过头来一拱手:“殿下!”

李恪也一拱手算是回礼,接着一指棋盘道:“先生怎么总是自己和自己下棋?”

岑文本道:“自己和自己下下棋,就知道平时做事情的时候不光要想着自己如何出招,还要盯着别人怎么落子呀,殿下是未时来的吧?”

李恪更是吃惊:“原来先生早就知道我来了,您这是一心能三用呀。”

岑文本伸手端起一杯水,抿了一口道:“不瞒殿下说,臣能在这朝堂上战战兢兢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这么点一心三用的功夫。下着自己的,盯着对面的,还要留心旁边看着的。”

李恪问道:“那先生说说看,眼下朝廷里的这局棋三家都在打什么主意呢?”

岑文本看一眼李恪问:“殿下说的是哪局棋?”

李恪回答说:“就是左屯卫军哗变这件事啊!”

岑文本一愣,对李恪说道:“怎么,殿下瞧出这是一局棋了吗?”

李恪接着说:“不光是,还是局大棋。我父皇不是抄了胡成的家吗?”

岑文本叹了口气:“可惜呀,皇上抄了胡成的家,就再也没下文。按理说抄对了,该公布他的罪状才是,抄错了呢,也该放人。可是几天下来没有半点动静,只能说明皇上已经在帮那边出招了,本来,这盘棋该是咱们和他们下,皇上在一边看着,不过眼下这看的站过去帮他们了,这棋就难再行下去了。”

听了岑文本的话,李恪半晌没再吭声,也是皱眉思索了起来,他本就是个聪明人,已经从岑文本的话中,悟出了点东西。

岑文本夹起一枚子道:“殿下,咱们先不去想这朝中的事儿了,坐下陪着臣下盘棋吧。”

说着已经落下子来,李恪应了一子,两人的心思都转到了棋上。岑文本的棋力一向比李恪高许多,这盘棋一直是岑文本占着上风,不想中间有一人进来呈上一份公文,岑文本提笔复了一封信,难免就分了些神,再回过头来下时,让李恪抓着个破绽吃了他几个子,盘面上反倒是李恪占着优了。

李恪正洋洋得意,好歹这学生可以赢一回老师了,不想岑文本一点也不慌张,做了一个劫扑进去,二人打得是昏天黑地,最后,岑文本竟然反败为胜了。李恪投子认输,对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二人又扯了会儿闲淡,李恪离去。

回王府的路上,李恪脑海里一直在回味着刚才棋局里的那个劫,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在左屯卫军哗变这局棋里,和偏袒太子的父皇也打上一回劫呢!

回到王府,李恪便召来自己的心腹权万纪,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权万纪从前是李恪的长史,后来在李恪一力抬举下进了御史台,一气儿当到了治书侍御史。御史台是专门向皇帝进呈谏言,批评天子理政得失同时监察百官的部门,治书侍御史官不小,又是专门挑人不是的官,相当威风。

这权万纪号称小诸葛,脑子一向灵光,他问李恪:“殿下既然想打这个劫,不知劫材是什么?”

李恪回答道:“死了的吴庆就是劫材,你立即张罗些人去告他贪渎。”

权万纪一脸不解:“告死人的状,那可真是骇人听闻,再说这贪渎二字和吴庆实在沾不上边呀。就算是臣去告了,可谁能相信?”

李恪说道:“我还不知道吴庆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正因为如此,如果咱们告吴庆贪渎,才会引起朝廷震动,很多人都将站出来替他辩解,就连父皇只怕也不得不为吴庆说话,因为他毕竟是隐太子的旧部,身份敏感,又是我父皇一力提拔起来的,如果真是个贪官,我父皇的脸上也无光。上上下下都想证明吴庆的清白,那就自然要彻查事情的原委,查来查去太仓这个盖子还捂得住吗?太仓的盖子揭开了,哗变的罪责该谁来承担,你该清楚了吧!”

权万纪频频点头道:“妙啊,这可是必赢之劫,殿下果然高明!”

李恪笑了一声,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这下我看还有谁来遮东边的丑!”

第一篇蛰居第四十三章定计

和李恪商议已毕,权万纪下手很快,不几天,十几道奏章就被送到了太宗的手中。太宗一份一份地翻阅着,面露烦躁之色,最后终于忍不住使劲将一堆奏折通通掀翻在地,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动机,也看出了背后是谁指使。

一个阵亡了的左屯卫中郎将,哪里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把太子从东宫里拱出去呀!这件事着实让太宗心烦意乱,他暗自骂道,太极殿里的这把椅子到底有什么好处,竟然让人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当年建成怕他碍着自己坐上这把椅子,不停地使绊子、放冷箭,甚至往酒里下毒,到最后竟赤膊上阵要埋伏下刀斧手杀他,逼着他发动了玄武之变,一代人过去了,下一代人怎么又走上了这老路呢?

一阵风把窗户吹得乱响,也让太宗的心情更加焦躁不宁,如果把太仓这件事儿的真相挑出来,最坏的情况,李承乾就有可能成为本朝第二位被废的太子。可是大唐才开创几年啊!太宗想到这一点,心里的不安转成了难过,他伸手去取桌上的一道奏折,可手指在不住地发抖,怎么也拿不起来。

这时王德匆匆进来递上几张呈文:“圣上,绥州、并州发来的边报。”

太宗接过来翻着看了看,呈文上说,月初绥州,并州附近各出现颉利的十万人马,营盘扎了三天,又突然撤走了。

太宗的思绪从太仓的事儿上被牵到北方的军情上来,他暗自想道,颉利这么兴师动众的,是要干什么?他走到一张地图前仔细查看,突然抬起头来自言自语道:“月初是粮草该到绥州、并州的时候,左屯卫军的哗变也是因为粮草,难道这里面竟然藏着什么玄机?”

此事如今还只是太宗的猜测,却不能对任何人讲,因为这里面毕竟要涉及到他的几个儿子,一旦处理不好,那朝中可又要引起一阵动荡了。

思前想后,怎么都想不出其中的联系,太宗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能想到其中的奥妙吧!?

主意已定,太宗立刻吩咐人摆驾,因为要微服出访,太宗的身边只带了马宣良,坐上一顶小轿,便出了宫。

出了明德门,轿子直接朝着长安西市行去,一直到了杜府门前方才停下,太宗刚挑开轿帘,就喊到前面的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太宗眼前人影一闪,发现竟然是安康公主跑进了府门。

太宗喊了一声:“安康!”

没有人应声,太宗笑着嗔骂道:“这疯丫头,这一向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这段日子,安康几乎天天偷着溜出宫去跟杜睿学习音律,一气儿学会了十几首后世曲子。杜睿前世虽然喜好音律,但也会的不多,如今教给安康的是一首叫《笑傲江湖》的后世名曲,谁知这首曲子,那位古怪精灵的公主居然怎么也学不会。

杜睿诧异的问道:“殿下天资聪颖,前面十几首曲子你一学就会,为什么这曲《笑傲江湖》学了三天还学不会呢?”

安康调皮的一笑,回答说:“啊,因为这首《笑傲江湖》难呗!”

嘴上这般说,心中却暗自嗔道,你真是好笨,要是学会了,我还怎么来找你呀。

听着院子里的箫声一天一天的响起,连老实木讷的杜贵都看出了什么,他笑着对杜仲道:“爹,这公主殿下该不是看上咱家少爷了吧?”

杜仲闻言瞪了杜贵一眼,斥道:“闭住你的嘴,这种话你也敢乱说,人家是谁,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公主!天子的掌上明珠!”

杜贵不解地道:“老爷,您不是常说少爷之所以被从莱国公府发遣出来,就是因为没有靠山吗?要是能把公主娶回来,咱不光有了靠山,靠山还不小嘞,这有什么不好的?”

杜仲摇着头说道:“你懂什么?这公主可是那么好娶的?自古嫁娶得门当户对,小少爷虽说是先莱国公的公子,但如今毕竟不过是一介白身,硬要去攀帝王之家,将来能有什么好下场?现在圣上的闺女天天往这儿跑,谁知是祸是福!”

嗯哼!

太宗咳嗽了一声,杜仲和杜贵被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杜仲是见过太宗皇帝的,怔了一下,慌忙拜倒在地。

太宗一挥手,止住了他们的那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马宣良的搀扶下,径自走到了书房的窗前,就听到里面安康叹着气道:“唉,我真笨,还是弹不下来。”

太宗哪里还能看不出安康的小心思,不禁一阵暗笑,将书房的门推开,道:“你这丫头,那里是脑子笨,分明就是心笨!”

书房中正对面而坐的两人一惊,见是太宗到了,慌忙下拜:“草民(安康)参见圣上(父皇)!”

“起来吧!”

太宗随口应了一声,便在马宣良的搀扶下,走到了胡床前坐下,原来杜睿不习惯跪坐,书房里除了胡椅之外,还准备了胡床就是为了给杜睿读书累了的时候休息用的。

太宗看着侍立在一旁,面色嫣红,有些紧张的安康,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质问道:“安康!你怎么也在这里!?”

安康闻言,顿时一阵踌躇,她虽然贵为帝女,性子天真烂漫,但毕竟是女孩子家,脸皮薄,此时哪还张得开嘴,只能喏喏说了一句:“女儿是来找杜睿学习音律的,父皇不是一直教导女儿要~~~~~要~~~~~”

“要什么?”太宗也不忍心责备安康,自家女儿怀着怎样的小心思,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好了!今日便不要学了,你先回宫去吧!”

安康如蒙大赦,转身便要逃。

“等等!”太宗发了一声令,接着又换了一副慈爱的表情,道,“下次出宫记得带上侍卫!”

安康闻言,放下了悬着的心,俏生生的应道:“遵旨!”

安康公主走后,太宗又让马宣良也出去,到书房门口守着,看着杜睿,心中也不知做何感想,沉声道:“杜睿!还识得朕吗?”

杜睿垂首道:“那日草民不知是圣上驾前,多有冒犯,请圣上恕罪!”

太宗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知者不为罪,说起来,朕还要好好的谢谢你!这次要不是你即使出手的话,太子可就真的把天都捅破了!不过既便如此,朕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了,私卖军粮,以致哗变,这个罪过可不轻啊!”

杜睿忙道:“太子仁孝宽厚,纵然是偶有小过,也都是出于对圣上的孝心,天底下又有哪个做父母的,会因为子女的孝心而怪罪的呢!”

太宗闻言一笑,道:“嗬!你倒还教训起朕来了!”

杜睿道:“草民不敢!圣上乃英明之主,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是啊!朕知道轻重缓急,也知道太子是因为对朕的孝心,才犯下了这样的大错!”太宗说着,叹息一声道,“可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却还不如你一个少年见识多,分不清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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