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喜-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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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草关系到士卒体力消耗的补充,更会影响到全军将士的心理和士气。三天时间,穆将军和迟将军带着军兵分头在城内城外收缴足够的军粮物资后,才一起来到临时性的主将营房,办完事的剑无尘和司马睿等人也都被召集围桌议事。
司徒寒看了所有人一眼道:“据报,闾丘千越的残军已经提前占领了固石城,并新召了八万兵马,这恐怕是我们中部之行的最后一次大战,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可以拿出来我们讨论一下。”
话音落,众人却低头的低头,垂目的垂目,没有一个人说话。司徒寒皱眉,“怎么都不吱声儿?穆将军和迟将军也没什么要说的吗?难道你们所有人之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好,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想,想好了再说。”
“将军……”穆清流有点儿支吾。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螃蟹吹泡泡儿吗?”
呃,将军……
“将军,卑职觉得将军心中对整个作战计划都已了然于胸,所以……”
司徒寒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所以,你们只管跟在我后面打,却从来没认真想过是否还有更好的应敌之法?也没有在每战之前动脑子花心思去思考去察看如何攻敌?”
穆清流忙军姿半跪,“卑职有想过,但卑职最后发现,卑职所想的,都没有将军周全高明,所以每战后必会反思自己所虑的不足之处,向将军学习。”
司徒寒有些欣慰,“起来吧,知道用心思考、学习总结,就会自我进步,我知道你们没有系统的兵书可读,但即使有,那书本上的知识也是死的,最重要的,还是实战经验,做到兵未出,计先成,即使临危也能不惧,时刻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反败为胜。”
“是,卑职谨记将军的所有教诲!卑职想,既然将军花时间听取我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定有用意。”穆清流站起身。
“嗯,大家畅所欲言,就由你开始,都谈谈各自的想法吧!”
“是。卑职认为闾丘千越既然已见识到了我们扬威炮的威力,定然不会只凭固石城的固而坚守,因为他定然知道那城对我们来说,已不能称其为固了!”穆清流说到这里停下,抬头看向司徒寒,观察她对自己言论的反应。
司徒寒点头,鼓励道:“说得很好,继续!”
被自己崇拜的大将军肯定,穆清流立即信心大增,“卑职认为他定会派奸细混入我军窃取火炮机密,尤其是它的弱点,因为仿造是不可能的,时间上都不允许、来不及,所以只能找到它的弱点寻克敌之法。”
“你已经把自己放在了闾丘千越的位置上去设身处地地思考应该怎么做才能对付我们,不错!既然你想到了这一点,又是否做了你身为东炫女子军都尉该做的应对之事?”
“是,卑职已经协助穆将军和迟将军将全军做了排查,将西风降军安置在远离武器辎重之处,并警示全军不允许谈论哪怕一句关于火炮等武器之言,更不充许因在降军面前炫耀而无意泄露机密!”
“做得很好!那么,如果窃取不到我们武器的秘密,闾丘千越又会如何做?”司徒寒又问道,她对穆清流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穆将军闻言暗喜,镇国将军这是要培养清流为领军大将啊!
“如果把自己放在闾丘千越的位置上,我会通过它爆发威力时的景象,而想破脑袋去思考能克制它的东西,毕竟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既然它叫火炮,又确实能冒出火,那么克制火的东西就显而易见了。”
“哈哈哈!”司徒寒大笑,“本将很开心,看来我们东炫军不久的将来,便能再出一位女将军了!那么穆清流,我们的火炮到底怕不怕水呢?”
这么高的评价,穆清流听了,心里特别激动,但却抑制着没有全部展现在脸上,只是淡笑着答道:“那要看是什么水,是天上落下的雨水还是奔腾的河水,也要看水攻的方式,有的方式有效,而有的方式无效。”
司徒寒看着她,“不错,看来你已经用心观察研究过扬威炮,知道它不惧什么样的水攻,又如何防范对它有效的水攻,如此,我也放心了,火炮火药等辎重的看管重任,在战争结束前,就全部交给你了!”
“是!卑职定当尽职尽责!”
“既然闾丘千越会做更多的攻击准备,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商讨一下如何应对?迟将军,你先说。”
迟将军道:“是。末将认为如果闾丘千越能看出并想到我们火炮的弱点,那么,也必能看出火炮乃为远攻之器,一旦两军近身交战,便失去了威力,我们总不能为了消灭敌军,而连同自己的军兵一起轰炸!”
“没错儿!”司徒寒点头,“这也正是我所想,所以,除了水攻,他定会拼上军力与我们发生人肉大战,以重赏和丰厚的抚恤金来号召军队,牺牲大量的人力来赢得这最后一战!”
“正是如此,他手上现在有十多万人马,比我们的兵力多出两番,想必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与我们近身肉搏取得胜利的机会!”
司徒寒微微点头,“穆将军,你呢?”
穆将军道:“既然如此,闾丘千越寻找最佳地点设伏,便成必然!”
司徒寒轻拍桌子,“既然我们大家都想到了这一层,接下来的应对之法,便是水到渠成!”说着打开桌上的地图,手指点了上去,“这里是固石城,穆清流,你觉得闾丘千越会在什么地方设伏,我们又该如何具体应对?”
向军欣羡慕地看着穆清流走到大将军身边仔细观察地图,认真思索,而大将军也耐心地给她时间思考,眼不昏、心不瞎的人都能看出大将军这是在重点培养都尉为将了!刚想到这里,只听大将军的声音有如天籁般传来:“向军欣,你也来看看,想一想应敌之计!”
“是!”向军欣激动万分,走上前去,紧靠在穆清流的下首,看向地图。
司徒寒拍拍左手边的桌子,“到这边来看得比较清楚。”她们的等级观念还是那么重。
向军欣犹豫了下,终还是答道:“是!”从桌前绕到她的左手边,与穆清流分立她的左右两侧,而穆将军和迟将军又分立在她俩的身侧。
司徒寒耐心地等着她们主动发言,直到近一刻钟后,穆清流的手指才定在了地图上的某一处,“将军,卑职认为闾丘千越会在这儿——地水山设伏!”
“原因。”
“因为这座山离固石城不远,又是我们最近的必经之地,关键是,此处虽然没有大江大河可助他们水攻,而水囊水袋的攻击力量又不大,但此山却有飞水深潭能助他们完成所想,他们应该会利用飞水对我们进行水攻的同时,趁机杀入我军展开近身肉搏战!”
司徒寒点头,飞水就是瀑布,“闾丘千越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水攻是否有效,若有效,就最好,若无效,水攻便只是乱我军形、完成近身战的辅助手段。”
穆清流继续道:“这样一想,闾丘千越便会把所有主力都放在此处拼力一战,那么固石城,便会空虚。”
司徒寒抬眼,“你是想趁其空虚而攻其大后方?”
“是,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按照他们的心意牵制他们的主力,另一路绕道到达固石城。”
司徒寒看着她,“然后牵制他们主力的军兵等于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就此牺牲?”
穆清流哑然,无人不知大将军爱惜每个士兵的生命,牺牲一军协助另一军,即使轻易攻下固石城,她也不会高兴。
“本将说过什么?”
穆清流低首:“要惜军爱民!卑职错了,卑职虑事不周!”
“那就再想,重新想个万全之策。”
“是。”
“迟将军。”司徒寒点名。
“是。末将认为穆都尉说得对,只是对方兵力太多,我们应该用计将其分散一部分出来。”
“继续说。”
“我们分出一部分主力进攻固石城的两翼之城左城和右城,诱使闾丘千越派遣西风军分出两路前去救援,将其军分开击毙。”
司徒寒道:“要提前设伏,待其两路援军脱离地水山营垒后,将其歼击于赶往左城和右城的路途中!放出风声的同时,我们也要做好闾丘千越并不上当分兵援救的两手准备,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押注不能押在同一处。迟将军听令!”
“末将在!”
“你带领五千人马、一架扬威炮、两名男兵点炮手设伏于地水山通往左城的途中。”
“末将领将军令!”
“剑无尘听令!”
“属下在!”
“你带领五千人马、一架扬威炮、两名男兵点炮手设伏于地水山通往右城的途中。”
“属下领将军令!”
“穆将军听令!”
“末将在!”
“留下一架真火炮和钻风神火流星炮,再包裹几辆空车伪装出假火炮,由本将亲自领军前往地水山牵制敌军主力。你和司马睿及穆都尉带领一万本军人马和其它战炮深夜出发,提前绕路赶往固石城!”
“将军!”
“寒儿!”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谁都知道,将军去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万一闾丘千越孤注一掷不中计不分兵,将军她面临的将是敌军十几万的主力,而她却只有一万人马一架火炮!
司徒寒摆摆手,“都不必为我担心,如果闾丘千越不中计,我会派向军欣和飞毛腿傅轻燕向你们两路伏兵报信来援。本将的武器又不只是火炮有威力,不用火炮,老子照样能让他们死翘翘!震慑的力量不容小觑,一旦他们前军惨死,后面的就会怯战,何况他们的军队有一大半士卒是新召入伍的,根本没见过真正的血腥,恐怕到时候很容易一轰而散。再说,我司徒寒的大名在他们西风国早就人人皆知,未战先腿软的也大有人在,不用过于担心。”
这明显就是安慰之词,虽然人人皆知,早就心有惧意,但也难保恨意也更浓,反而更加拼死力战。司徒寒是整个军队的顶梁柱,她若出事,四万大军定会军心大乱!
穆清流在受到穆将军一个眼神的暗示之后,扑嗵跪地,“卑职希望能随将军左右!”
司徒寒瞪眼,“干什么?保护我?穆都尉你的最大任务是保护好火炮辎重!那才是你的最高责任!都不要再多言,本将可不会带着一万人马傻冒儿似的直愣愣往里闯等着挨揍,打仗也是要靠脑子的,别这么信不过本将!本将另有它计,你们都下去各自安排吧!”
她这么一说,大家放心了些,齐声道:“是!”
但穆清流却半跪不起,半低首坚持道:“穆将军对火炮辎重同样了解,况且穆将军是老将,他的能力也在卑职之上!卑职希望随将军左右,如此才能学到更多的战术,求将军成全!”
这理由找得,可真够好!司徒寒蹙了下眉,又展开,“本将这次就依了你,但你和穆将军要把武器给我安置妥当,若有闪失,你们俩就提头来见!”
“是!”穆将军和穆清流同时应道。
司徒寒挑眉,很显然,这两人之间肯定传递了鬼眼神儿串通一气,但归根结底,却是为了她这个主将。
两军人马各自依计用时精心备战。然而,谁也没想到,司徒寒的出兵日期,却是选在了寒天冻地的腊月!此时,穆将军和迟将军等人才恍悟到,大将军的军议纯属于是在教导穆清流及向军欣等人。而大将军真正的作战计划是……
闾丘千越得到消息之时,已是浓眉深锁,“他们东炫是远征军,最不利持久战,应打破僵局速战速决,可司徒寒倒好,却愣是缩在同项城拖延到寒气最重的冷天!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