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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六宫-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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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大的意思,见好就收。
顾家琪自然不会违他的意,拍拍手掌,钱庄工作人员取出契约,到各位大老板前头,请众人过目,确定为昨日所签契约,刷地将对赌契约撕得粉碎。
众人惊魂未甫,瞧向那小后生。
顾家琪淡笑:“不过一个小游戏,博个乐子。让各位伯伯、叔叔见笑了。”
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神奇的金钱风暴洗礼的众人,来不及喘气,惊起喝彩道:“好,有魄力!”“服了,真服气!”“够胆量!”
“各位叔叔伯伯过奖。”顾家琪笑道,他已命人在高尔夫球场准备了些小游戏,骑骑马,打两个小球,请诸位大老板去那儿放松下心情。
这手段,这能耐,这气魄,还有什么可说的。
当身娇颜媚的侍女端着镀金托盘走过时,人人正式捧乐安大钱庄的场子,存款,大额的存款,对赌契约里,他们今天输多少,存多少。
却说在乐安大钱庄二楼的一号贵宾室里,坐着当今天下权利最至高无上的魏景帝。
他来这儿,就是要瞧瞧,那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把坏事变成好事。见那孩子轻松赢却,从容得体化解干戈,他笑道:“瞧着可真像。”
旁边的老宦官佝着腰,上前仔细探了探,道:“回主子,瞧着比宁妃娘娘小时候更灵巧些。”
“顾远山亲自教导,自然不差。”皇帝淡淡地说道,再瞅了两眼,笑笑,起身从密道离去。
外头是他带来的几位皇子大臣,皇帝带他们来长见识。乐安大钱庄开幕式的豪赌游戏,让他们心惊肉跳,至今还没缓过神。
皇帝怒言道:“都瞧清楚了?裴尚俊,想不出办法增加国库,你这户部尚书也别做了!”
裴尚俊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但他不敢去擦,他道:“陛下圣裁,臣以为民生为本,涸泽而渔,则民心不稳。”
“照你这么说,乐安大钱庄用了不法手段,欺骗江南的丝绸商户了?”
“陛下圣明。”
“你们也这么看?”皇帝问其他皇子大臣,众人答曰,此中必有诈。
皇帝怒骂道:“一群废物!”
                  进五回 平生塞南塞北事 心跳游戏(下)
只见锦衣卫指挥使韩几道带着探子发回的消息,匆忙走过来。
他递上调查书,经查,过去五年,因南北战事,苏南桑园各地主人在市场低迷时陆续转卖,尽管交易对象均不相同,但从今日乐安大钱庄一举判断,苏南桑园十之八九成量,被卖于同一个人,或者,同一批势力。
苏南大桑园放出风声要压价,蚕农无不相应。
几个臣子看过锦衣卫的查证,个个面露惊恐色,纷纷跪倒,要皇帝重重治乐安大钱庄幕后主使的罪,这是不法奸商聚众操纵商市物价,长此以往,民不聊生,国将不国,铁证如山,必杀!
皇帝一怒之下将奏章扔到这些大臣的脸上去,他喝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扔出来的奏章是几年前的旧事,当时年成不好,历年丝绸库存尚多,生丝市场低迷,蚕农纷纷转行,为鼓励江南商户蚕农继续种桑养蚕,预防丝绸价比黄金的情况再现,户部请奏内阁,准许小商户联协合作,也就是拼钱凑份子买桑园,扩大养殖规模。
当时,皇帝内阁商议后,准奏。
乐安大钱庄正是以此批复为据,与钱庄的用户签订代购桑园的协议,从中收取一定的仲介费。这些商户省心省事省力,尝到甜头,又委托乐安大钱庄对他们的产业进行再投资。当乐安大钱庄告诉自己的客户,压价将有利的好消息,众商户联合压价,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这就和江南丝绸庄大老板戴伯劳,靠家底打价格仗控制生丝价,是同一个性质。
从过程来说,是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因素。甚至,各个行业的大商户老板都是这么做。只不过,乐安大钱庄是首个经户部批准的合法开展信托投资业务的钱庄,它公正合法,备受小商人信赖,每一步都有法可依,有据可查。
如果没有皇帝临时起意到这儿看一看,根本就人会说乐安大钱庄在聚众煽动民意,人家不过是在做合法买卖。
户部尚书竟说它违法,呔,自己提交的奏章都忘了吗?!
裴尚俊怨怼,当初是皇帝您强索人家三千六百万白银,又怕秦家势力、顾家余毒,挑起言官攻诘,答允了一堆乱七八糟条件,户部根本没人懂那些条件开出去干什么用,下头办事的谨慎不同意,却拗不过皇帝,如今出大问题,皇帝就全怪他们户部不会干活。
当然,自己认罪才是臣子本分。
户部尚书跪下,战战兢兢,道:“这是奸商诡计,臣不查,请陛下恕罪。”
魏景帝哼,叫宦官捡起来奏折瞧了又瞧看了又看,忽而笑起来,道:“真是个人才。好。摆驾。”
皇帝高兴,一出是一出,皇子臣子摸不着头脑,又不敢问,圧着满腹疑虑跟上。
当晚,乐安大钱庄在聚宝盆(夜总会名)举办开门红庆功会,厅里摆着自助餐形式长桌椅,乐声低柔,一群大老板品着西域的葡萄酒,拿着稀罕的水晶玻璃杯,夹着赛神仙牌过滤嘴香烟,时而窃窃私语,时而高谈阔论,享受着真正的富贵奢华,胳膊间还挽着一个个温柔如水的美女,这才是极致的人生。
“真热闹。”皇帝便衣,身后跟着蒙脸的宁贵妃,一群人突然闯入靡靡宴会中心。
众人战兢,商场大人物正要上前行礼,皇帝摆手,免了这些虚礼。秦东莱身为主人,上前招待贵客。皇帝笑呵呵,他和爱妃听说这儿有稀罕事,赶来凑凑热闹。
大老板们说不敢,宁贵妃勾着皇帝的手,品葡萄酒,看昂贵的透明水晶杯遍地都是,她娇滴滴地说,陛下,臣妾有笔私房钱,也想托乐安大钱庄投资,好钱生钱。
皇帝说好,问秦堡主这个怎么整法。
秦东莱低声道,要看贵妃娘娘偏好哪种形势投资方式。他道不如让具体经办人来给陛下与娘娘做个详细参谋。
皇帝笑等,乐安大钱庄的主管事,秦家堡有名的敛财小狐狸,秦璧来到皇帝贵妃前头,他身段清瘦,着宝蓝褂,腰系玲珑玉佩,与陆南令牌环佩相击,引人侧目。
他手持一份大文件夹,微行个礼,拿出专业投资理财客户经理的架势,向贵妃推销钱庄钱生钱一条龙服务业务。
这个打扮简洁的小少年,容色不佳,却有一双出众的眸子,幽暗的深处,似有一团火焰在跳动,这是少年人独有的轻狂精芒,是野心,是雄心,更是放肆的恣意。他的确有这个资格骄傲,不过十三四岁年经,却重权在柄,是秦家堡内部说一不二的实权派人物。
但是,在天家前头,露出这种傲然神色,到底是这小子年轻不经事,还是自以为天资过人?太狂妄了。
宁贵妃轻摇金缕团扇,道:“还真是有些意思,不过,”她冷冷一转口,“本宫可不相信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顾家琪大惊状,这从何说起,乐安大钱庄是有官府执照的官方合法钱庄,全大魏都找不出第二家比他们更正规的经营机构。
宁贵妃娇音轻软,纵使是在指责,听起来也像是打情骂俏,她道:“本宫说的是你。”
“小生?”顾家琪还是摸不着头脑。
“藏头露尾,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坦承,你这般行径,叫人如何信得?”宁贵妃不缓不慢,真正气度雍容,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也能不改色。
顾家琪直接还击道:“小生听闻贵妃娘娘有一雅癖,入宫之日起,便面蒙珠纱,无人得见真颜。贵妃娘娘如此藏头露尾,莫非也是见不得人?”
“放肆!”魏景帝喝斥,不怒而威,他问秦东莱,“这就是卿家推崇的能干管事?心高气傲,得意忘形,都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秦东莱道,草民罪该万死。
皇帝宽容地免他罪,再冲年轻的小管事喷鼻息,叫秦东莱管好人,不得再犯。
这就相当于强命秦东莱免除秦璧所有职务,皇帝什么时候高兴了,什么时候恢复他的身份职权。至于这乐安大钱庄么,重新再找个人看场子吧。顾家琪猛然抬起头,咬着唇,大大的黑眼睛里满满的恼怒不平与委屈。
景帝笑问道:“汝以及朕这决定有何不妥?”
双方心知肚明,秦飞卿这张脸背后是何身份,皇帝就是在针对顾家女,她又能怎么样?
小姑娘把唇抿得死死的倔强,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实在忍不住,她头垂低,叭嗒一声泪珠落到地上,她抽泣道:“不敢。”虽然这是在君前失仪,但她实在年经小,哪里经受过顷刻之间天翻地覆的无常命运。
也许有的,但,都比不上自己的心血被人一言夺走的苦痛。

                  进六回 平生塞南塞北事 皇令禁商(全)
话说顾家琪整顿乐安财务期间,受人点拨,无意发现秦家在青延、海林等江南区域的控制力大弱,本意施计教训秦家不臣之徒,一笔天文巨款却提前钓出仇人魏景帝。顾家琪顺势而为,五年一计,终于将君请入瓮。
皇帝再夺人心血,顾家琪“没忍住真实心思”痛而哭出来。秦东莱忙打圆场,年轻人无状,冲撞了陛下,叫人快把憋着气儿抽哭的少年人带下去。
顾家琪忍着心头欢喜,脚步故作沉重地回到幕后,更换衣裳,变脸。
这时,聚宝盆大厅又出状况。
琴箫合音如缥缈仙乐,传入厅内,霓裳歌舞,梨花落雪,香氛袅袅。十数名白衣宫女,粉面配皓齿,眉心点绛红,鬓高插梨枝,飘然入殿。
“梨花宫!”眼尖的人立即报出这批来客身份。
消息灵通的富豪大老板们吓得齐齐倒退,缩在墙角,个个大惊失色,心魂难安。这梨花宫是新兴江湖势力,其宫主神龙不见首尾,武功高不可测,甫一出道,就把纵横黑道数十年的老字号金牌杀手组织风雨生死楼,给灭了。
一年后,在风雨生死楼基础上重建的梨花宫,接手原杀手楼所有据点,大行其道。
梨花宫除当家宫主外,另有四大护法八大修罗十二道飞天,每一个都战绩非凡。这些顶级杀手每次出场,都要搞弹琴吹箫飞花念梵经散香水的奇怪花头,俗称摆排场。
在那花瓣飞舞的美景中,暗藏梨花宫的必死一击。
不过,道亦有道,这梨花宫每次出动前,都会下轮回贴清场。
“谁,谁接贴了?快站出来。”富豪中有人慌张地叫问,哪个不讲道义的,接到梨花宫必杀贴,就自己找个地方吊死,做甚连累他们这些“无辜者”。
梨花香气中,女子纤腰一扭,齐齐拜喝:“恭迎宫主。”
众注意力转过去,厅阶处有乌发修身冷少年,羽衫笼烟,广袖风鼓,银箫紫穗,额间一点朱红的观音痣衬得一张玉颜,有如倾城绝色。
有人惊呼,有人抽吸,有人暗叹。
“阿南。”来人冷冷清清的一声温柔叫唤,扰乱一池水。惶惶的人眼珠四转,谁是阿南,阿南又是谁?
倏忽间,顾家公子旋身入厅,如风如雾,如电如光,再回首,他手上已多了宁贵妃面上蒙纱。
好快!
“护驾,护驾!”皇帝身边的宦官高叫,这个江湖人,功夫太高,无人看清他的动作。锦衣卫临此强敌,惊惧得抓不稳手里的刀剑。
“不是。”顾家齐随意抛了冰纱,清清淡淡道。
宁晓雪早已泪流满面,在初初见到这位清贵少年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就再容不下其他,纵然面颊上两道新鲜的血痕毁了她的容颜。痴痴地望着阑台上,月下清影,她泪眼婆娑,呢喃:顾公子。
顾家齐偏过身,冰寒的眸光一一扫过数丈外的官兵,问道:“池越溪,在哪?”
没人回答他,威名赫赫的秦家堡铁血十八剑出鞘,就位摆阵,全身心戒慎以对。铁血剑既能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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