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暖暖半日光-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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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厨房洗碗的人听后，微微一笑，顺着水流声回答：“欣然接受。”
　　莫言希歪着头看着几乎占了柜子四分之三容积的衬衫，挑来选去，最终还是拿了件纯白的长袖衬衣，配水蓝的牛仔裤。
　　她喜欢看他穿白色衬衫，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即便混于茫茫人迹，也总能一眼寻到。
　　搁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凑过去一看，是个没有署名的本地号码，也就没多留意，“沐泽，有电话，没有名字的。”
　　“你看着帮我接下吧。”幽幽的声音从厨房飘来，莫言希也就听话的划开了通话键。
　　“喂，沐泽，是我。”
　　还没等她开口，那端传来一个女孩文静的声音，致命的熟悉。
　　她有点不太确定，重新看一眼通话界面上的号码，本在愣神的思绪在听到听筒里一遍遍传来的“沐泽”声后，重新置于耳边。
　　“上次有些事情还没有和你说清楚，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打扰你们之间的生活了，但是对于苏杨两家的恩怨，我有一些听说，总觉得多少应该让你知道。”
　　一瞬间，之前所有点滴相关的记忆片段渐渐清晰地串联了起来。
　　“交朋友这种事，不是就应该凭眼缘吗？”
　　“不过我发现，我还挺喜欢你这种傻姑娘的，傻傻的，没有心机。”
　　“悄悄告诉你，其实，现在的我，有一个喜欢的男生，不过对方似乎有女朋友，所以只好暂时放心里。”
　　“可是，如果你明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你也不争不抢吗？”
　　“言希，我打个比方，假设，你有一个好朋友，和你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你会怎么办？”
　　“那我们，算是好朋友吗？”
　　“傻瓜，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苏沐泽交待？”
　　……
　　原来，自己真的是，很傻，很傻。
　　而另一边，邢锦心始终等不到电话那头哪怕一丁点的回应，她几乎一遍遍检查手机，看是否是因为信号不好而导致的通讯障碍，可当她隐约听到那头传来苏沐泽淡然的口气说着的一句“言希，谁的电话”时，顷刻间，慌不择路地挂断了电话。
　　“言希？”洗好碗的苏沐泽见房间里没有了动静，便进来看了看情况，而当他注意到女生煞白的脸色和苦楚的表情时，不禁眉头一皱，“怎么了？谁的电话？”
　　莫言希几乎都没去注意男生对她说了什么，只是机械地将手机取下，递还给了他，木然的眼神，魂不守舍。
　　苏沐泽皱着眉，低头划开了通讯记录，在看到电话号码的瞬间，猛然抬眸看向她，“言希，那女孩跟你说什么了？你不用去理那家伙的，她……”
　　莫言希迟钝地转眸对上他，原本下垂的手渐渐抓紧了裙摆，“邢……锦心？”
　　看到男生有些诧异的眼神，心里不禁多了份苦涩，“原来，真的是她。”
　　“言希，你在说什么？”苏沐泽有些不放心她这样异常的情绪状态，靠过去扶着她的手臂，“她是不是对你说了些什么？你放心，她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往心里去的。”
　　莫言希不住地摇头，被他扶着的手，因为一时难以接受，而显得有些颤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就偏偏是她呢……”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以至于她真心相待的朋友，竟是如此处心积虑地在利用、欺骗她的感情。
　　“莫言希！”苏沐泽见不得她一副失魂落魄却又什么都不说的样子，明明心里七上八下，却什么都帮不上忙，“你到底怎么了啊？”
　　也许是他的语气里微微带了点愠怒，又或许是她终于有所发现目前的环境，并不只有她一个人，这才终于有了点回神的反应。莫言希游离的眼神定定地望着他，缓了片刻光景，伸手抱紧了他。
　　“沐泽……”
　　“我在。”
　　“让我抱一会儿。”
　　“好。”
　　苏沐泽渐渐搂紧怀里的她，下巴轻搁在她发顶。虽然很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却依然选择听凭于她，只是用周身的体温去安抚她有些失控的情绪。
　　突然就好心疼，从心脏出发，蔓延至全身每个细小的毛孔，无一幸免。

　　☆、双双坦白

　　『色彩，淡淡的就好，深了会褪色；生活，简单就好，复杂了会变质。』
　　冷静下来以后，莫言希似乎也可以慢慢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残酷现实了。在男生始终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她陆续将自己与邢锦心相处过的点滴，回忆给他听。
　　自然，苏沐泽的脸色，也没比她好看多少。
　　“所以，你上次受伤，也是为了，去保护她？”
　　莫言希点点头。
　　苏沐泽叹了口气，“笨蛋，下次别再这么冲动了。虽然知道是出于好心，但你要是出点什么事，让我怎么办。”俯视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沐泽。”
　　“嗯。”
　　“你们见过几次？”
　　“两次。”注意到女生安静而耐心的目光，他认真说道，“一次，是我母亲出差过来时，喊了她一起吃了顿饭。第二次……”
　　苏沐泽稍作停顿，看了女生一眼，转换了语气说：“言希，我首先要向你道歉。”
　　“啊？”
　　“在此之前，我有过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你撒了谎。”他看着女生满脸的惊讶，略有愧疚，“你见我母亲的那天晚上，老师并没有拖堂。”
　　经他这样一说，莫言希似乎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在电话里说取消宵夜的理由，确实有过这么一档子事，她也不笨，一下就想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其实那天晚上，你们俩见面了是么。”
　　意料之中，苏沐泽点头默认了。
　　“为什么？”莫言希问。
　　男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近了一些，“你在生气，对吗？”
　　莫言希没有作声。
　　“对不起。”苏沐泽轻声道歉，“本就应该想到的，你讨厌欺骗。”看到女生有些渐冷的表情，他忽然想起来去年的某一天，在医院病房，旁听到的有关“隐瞒”的只字片语。
　　她是个讨厌被欺骗的女孩儿啊，可自己居然也做了如此让她讨厌的事。
　　“当时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应该可以速战速决，所以不想告诉你来让你分忧，而且我也不知道，原来她已经先一步接近过你了。”
　　“但我知道，不管我有多少理由，这件事，我还是做错了。”
　　莫言希没有马上接话，虽然她厌恶被欺骗的感情，却也终是不忍责怪。她忽然想起曾经在某本书中看到过的一段话：
　　适当的时候，我们总要说一些善意的谎言，因为一些善意的谎言，能让我们以及爱我们和我们爱的人生活得更美好。
　　她抬头看见他眼底的无措，内心触到了一丝殇痛。明明骄傲如他，耀眼如他，却始终低姿态、无脾气地迁就着自己，无怨无悔；明明应该是受人追捧而高高在上的公子，却甘愿为了她舍弃一切拥有的光环，只为博她一笑。
　　她还能要求什么呢？明明就已经亏欠太多了啊。
　　莫言希伸出手来，轻轻放在他前额的碎发上，在他有些错愕的眼神中，浅浅一笑：“既然你诚心认错，那我就勉为其难，宽恕你的罪过吧。”
　　生命那么短暂，我不忍心再和你有一秒钟的遗憾。
　　“多谢夫人宽恕。”苏沐泽轻展眉头，纠结不去的心结，被她一言一笑所化开，如一汪清泉，暖进心房。
　　俯身贴近，吻落下，缠绵悱恻，独余彼此相依。
　　“沐泽，可不可以你自己先去找韩宇，快吃饭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我想先去见个人。”
　　苏沐泽心知肚明地看她，“你要去找邢锦心。”
　　“嗯。”
　　沉思片刻，他没有强求，只是看了眼时钟，说：“好，你先跟她约定地点，我送你过去。”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她没接。”在连续第五遍听到客服优美动人的声音后，莫言希放弃了继续第六遍的想法。
　　苏沐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他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无须他插手。
　　莫言希考虑了片刻，低头拨通了凌枫的号码。
　　“嘟……嘟……喂？”没有过多等待，电话便被接通。
　　“学长，是我，莫言希。”
　　“嗯，我知道。”电话那头的环境很安静，所以凌枫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锦心和你在一块么？我找她有点事。”
　　凌枫淡淡瞥一眼坐在身边，无精打采，头却摇得像拨浪鼓般的女生，略一踌躇，“她……在。”
　　一旁的邢锦心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男生，伸过手拼命拉拽着男生的衣服以示自己的抗议。
　　凌枫将食指置于唇间，示意她稍安勿躁。“言希，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莫言希轻叹一声，“学长，有些事，我想当面问问她，半小时以后，在学校东门的咖啡馆，我等她，请帮我转告。”
　　说罢，又补充道：“她要是不太愿意，你可以陪着她一起来。”
　　电话那端有片刻的沉默，然后传来凌枫低沉的嗓音，“好，我会带她去的。”

　　☆、至少，不算太糟

　　『总有一天你的棱角会被世界磨平，你会拔掉身上的刺，你会学着对讨厌的人微笑，你会变成一个不动声色的人。』
　　咖啡馆的门口，正准备离开的苏沐泽刚巧遇上了被人陪同前来的邢锦心。他看一眼一边自若的男生，猜想，应该就是莫言希口中的“学长”了。
　　颔首示意后，他沉默着走开。于是转眼间，他们便看到了落地窗旁，正神色淡漠看着自己的女生。
　　“学长好。”莫言希礼貌的问好。“服务员，这边点单。”
　　“一杯拿铁，一杯焦糖玛奇朵。”凌枫没有征询女生的意见，自作主张地替她做了决定，“玛奇朵半糖，谢谢。”
　　邢锦心也没吭声，眼神始终垂落在干净的桌板上，没有焦点。
　　“刚才送你来的，就是你男友吧。”凌枫打破僵局。
　　莫言希点头，视线转向对面的女生，看了许久，直到服务员送来了咖啡，才告一段落。
　　“锦心，我有些话要问你。”语气里，没有冰冷，没有疏离，甚至都没有一丝责怪。
　　邢锦心有些讶异，终于看向了她。
　　“当初接近我，确实是有目的的吧。其实自打在走廊上遇见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在你的算计之内了，对吧。”莫言希目不斜视地问她。
　　邢锦心动了动嘴角，没有开口。
　　“言希，事实上，和你熟悉了之后，锦心就已经打算放弃继续破坏你和你男友之间的关系了，之前她也当面承认了，她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赌气来失去你这个朋友。”凌枫见她迟迟不动，于是开口解释。
　　“学长，你不用替她说，我想听她自己告诉我。”莫言希用手势示意他不要继续，转回视线看向女生，“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你瞒着我，而我却一无所知的。”
　　“你的号码……是我告诉茹阿姨的。”邢锦心犹豫了半天，终于喑哑地开了口，“我承认，对你，我是有嫉妒，有怨恨，甚至还有不甘的。因为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敢对我视而不见，避之不及，只有他，苏沐泽，他不一样。他从见到我的第一眼起，眼神里就充满了深远的距离感，这让我原本享受惯了的高傲与自信，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