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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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如今还好好活在世上,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苍晚,你这是诅咒,你就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期望家主过世吗!”苍冥已经有几分激动。
苍狼部落等级森严,即便身为儿子,苍冥也只能叫苍家主一声家主。然而,即便父子亲情如此淡薄,苍冥却亦是决然不容任何人诅咒家主,对父亲不利,因为能坐上苍族之位的,必是一代勇士!
苍狼部落,敬奉勇士,崇尚力量!
他们的图腾,便是生生不息、野性难驯、猖狂不羁的苍鹰与黑狼!唯有无畏之勇士,方能令二者臣服。
“家主当年曾言,除非他死,否则他再也不会愚蠢到出来寻我母女!家主金口玉言,苏晚不曾敢忘,如今苍少主前来寻我,岂不正是说明家主已经归西?苍少主可莫要拿生死开玩笑,家主之威,不容侵犯,苏晚位卑人微,万万承受不起这等冒犯大罪!”
苍冥一时语塞,苏晚与蓝姨走的那会儿他虽然还小,却已经记事。当时族中内乱,蓝姨不体谅家主,甚至还火上浇油,家主一怒之下口出此言。只是如今这话被她原封不动地道出,无疑是在打自己耳光。她对家主越是表现出敬畏,越是惧怕家主的权高位重,便越是愈衬托出家主出尔反尔,可笑非常。
讽刺之意尽显,讥嘲之味浓厚!
这叫他如何回是好!
第96章 睚眦必报
“我怎会拿家主生死与你玩笑!此番前来,便是家主让我来寻你。当年蓝姨一走了之,这些年又未曾听闻你们二人有何危险,所以家主并不曾令人来寻。然如今……”苍冥说到此顿了一顿,瞟了眼不远处的平阮儿与青衣男子,然后才低声道:“家丑不可外扬,还请阿姊与我厢房再叙。”
苏晚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拦住她!”苍冥一声令下,在苏晚头顶天空久久盘旋的苍鹰猛然俯冲而下!
呼啸风声转瞬即至!
眼见着苍鹰尖锐勾喙就要啄向苏晚,巨型大翅就要狠狠拍下!
就在这时——
苏晚出手了!
她头也不抬,素手一扬,一根透亮冰棱自手掌中催生,激射而出!如惊电急闪,又似流星忽现,在天空中划过耀眼的弧度,直直奔向巨鸟!
巨鸟在青衣男子手中吃过一次亏,此番已经显得机灵谨慎得多!赤金瞳孔瞬间瞪大如铜铃,翅膀猛烈扇动,侧身斜飞躲过!
躲过一根,却又来一根!无数根冰棱于空中突然凝聚、显现,如利箭纷射,晶光璀璨,场景壮观!苍鹰于无数冰棱交错织成的巨网中不断翻飞,斜飞、滑翔、振翅拔高、收翅后退,艰难躲闪着。
四周气温骤降,寒意侵人。初夏的阳光此刻已沦为摆设,四野,已经变成了一个冰寒世界。
冰棱过后,是无数如雪花般的冰霜,纷扬而下,坠了苏晚一肩,沾染上她的眉眼,衬得她肤色透明如雪。
平阮儿瞳孔睁大,目不转睛地盯着如冰霜做成的苏晚,心中震撼难言。印象中的苏姨,是一个从烟雨中走出来的温婉女子,带着江南水乡独有的水色柔软,朦胧迷离,温煦和暖。而现在,这汪弄柳碧水却冻结成极北苦寒之地的千年冰雪,极冷、极硬,以及,极其陌生。
原来,这就是她不曾见过的苏姨。
她震撼于苏姨的变化,她震撼于苏姨会武功的事实,她震撼于自己所不曾了解的一切!
也曾猜测过,在苍冥缠上她后,心里更是多少有些底,可却不曾料到竟是这番情景。她从不知苏姨会武,也曾替苏姨把过脉,却从未发现她有任何内力。而如今,这些又是什么?
武力高强?聚气成冰?凝冰成箭封喉见血!这让她如何相信,当年被一群乌合之众的山匪追杀得气息奄奄、浑身是血的人是眼前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
手无缚鸡之力,被自己与父亲救下的人,真的是苏姨吗?
还是说,从一开始苏姨就撒了谎,或者那场相救,便是一个局。离驻地这般近,如何能有山匪,当年父亲还为了这件事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命部下巡逻搜山,排除一切敌军暗探。为此耗费了大规模的人力物力,却无一所获,只得令军中各部加强警戒,整个驻地在紧张的气氛中度过了整整一个月!
难不成从头至尾真是苏姨的苦肉计?若是这般,她又是为了什么?这些年来,她在威远侯府中,又得到了什么?
一阵冰雪吹来,模糊了平阮儿的视线。纷纷洒洒的雪花飘落苏姨脸前,纯净而晶莹,像极了眼泪。这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苏姨的歉意与愧疚。
天地澄净,唯风吹雪白。
苏晚迈着轻盈的步子,自雪中走来。
身后,巨鸟展翅的阴影笼罩而来!
她霍然转身,双手一前一后成牵引手势,只见先前落于地上的无数冰棱瞬间弹起,朝巨鸟下腹猛然袭去!
“小心!”苍冥急忙提醒。
苍鹰立即大力振翅,扇起罡风阵阵,冰棱应声碎裂。赤金眼瞳立即闪过得意金光,再多冰棱又如何,还不是禁不住它翅膀一扇!仰头挥翅便是一声啼叫,高亢而响亮,难掩心中得意。然而,就在它沾沾自喜意欲继续追击苏晚时,背上却突然一痛,所有血液仿佛被转瞬冻结,锐利巨爪登时因痛蜷缩。
众人只听得那原本高亢的啼鸣瞬间变得尖锐刺耳,余音哀绝,然后便见苍鹰摇晃坠落,挣扎不起。
“伤我阮儿者,当如是!”苏晚冷声道,面色愈发白皙透明,却不是剥了壳的荔枝那般水润清华,而是要融入空气中消亡,沉寂如冰雕般了无生息的苍白。
众人再细看苍鹰,才发现此刻它身上灰色长羽如覆冰霜,现下正冻得瑟瑟发抖。
苍冥脸色阴寒,未曾想到苏晚竟这般睚眦必报,宁愿自损也要刺伤苍鹰,只为报自己挟制平阮儿之仇,让自己也体验一把心爱之物被人损伤的痛楚。
苏晚却不管他心中所想,冷声道:“你错就错在不该动她。如今阮儿安然无恙,所以只是小小惩戒,你若是再打她的主意,我苏晚便是拼尽这条老命,也定会让你讨不了好去!”话语中竟然隐隐有疯狂的决然。
苍冥身子一震,不禁觉得这女人真是疯了,这才明白,这不是睚眦必报,而是**裸的护短!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平阮儿也不禁觉得心中震动难言。苏姨常常责骂她与猴子太过急性、护短而不讲理,而如今,脾性温婉、知书达理的苏姨竟然也会这般以牙还牙,只为给苍冥绑架自己一个“教训”?让她错愕之余,更是浓浓感动。
她们终究是一家人,一样的护短,一样的冲动而不计后果,一样的任性而为、嚣张狷狂。
“何况我不过与阮儿说几句话而已,你何必如此着急。既然我人已经来了,你便将心放在肚子里,莫要做无益之事。”言外之意,便是应允了先前苍冥的邀约,愿意与其入室详谈。
苍冥正待回话,苏晚却早已转身,只留下纤细冷漠的背影与他。风雪依旧飘扬,她面色苍白如空中雪,步履轻缓地朝平阮儿方向走来。
在经过青衣男子时,她突然顿住,素手一转,如灵蛇一般攀上男子肩头。男子本欲后撤,在感觉到急速朝身体中涌进窜入的寒气后立即收回脚步,淡淡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第97章 食言而肥
苏晚身上寒气外放,如九幽之冰,淡色唇瓣轻轻蠕动,声音如同脸色一般沉冷,道:“尊者贵人事忙,如今在此,也算尽职有心,只是,莫要忘了自个儿的话,做那等食言而肥的小人。”
“自然,只要前辈与苍少主主动离开,本尊一概不究。”青衣男子淡淡回道,声线却略微紧绷。
“那便好。”苏晚撤回自己的手,“既然如此,尊者可以放心离开了,因为苍少主今日定会离开。”她竟然反客为主,赶走红氏护法!
“如此甚好。”青衣男子也不怒,伸手掸了掸衣襟上的褶皱,随即说道:“还望你二人信守承诺,莫要在我红氏地界闹出什么事来。后会有期。”话音一落,人足尖一点,身影刹那闪现竹林间,青色衣袂飞扬,转瞬隐没。
平阮儿听着二人谈话,表面上看来这二人说的是苍氏闯入红氏地界,苏姨让他通融一番、莫要追究,然而,为何她却感觉这两人认识,并且是在打哑谜!说的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更何况,苏姨为何将手搭在他肩上?青衣男子又为何不反对?这事儿怎么想怎么奇怪?难不成七大世家的见礼竟这般独特?
“阮儿。”苏晚已走至平阮儿跟前,轻声唤道。
平阮儿抬起头,正对上苏晚歉疚的眼神,随后便见那淡色樱唇开合,吐出那一声,“苏姨骗了你,和侯爷。”
此时风雪已停,雪化无声,竹叶静止,天地静谧一片,只听得二人绵长的呼吸声。
平阮儿缓缓将一口气尽数吸入肺腑,刹那间鼻腔至胸腔一片冰凉。
原来,还真是这样。
一开始,便是有目的的接近。
只是时日愈久,假戏成真,她生了情,直至对她和猴子再也放不下,融成至亲,相依相偎。
她的心沉了沉,随即又有些释然,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始终是自己的苏姨不是吗?她从未伤害过自己不是吗?为何要计较这么多?
于是,抬头,眸光清明,浅笑道:“姨,你受伤了。等你回来,我让仁叔买些食材熬汤来给你好好补补。”
苏姨淡色唇角也弯起一线弧度,微笑回道:“好。”她深知平阮儿秉性,也知道阮儿定会原谅自己,只是她依不愿在至亲心头留下瑕疵,成为此生遗憾。只是如今事已至此,虽留遗憾,她却不会再欺骗,愿将一切坦白。
“阮儿,谢谢你原谅苏姨。若是你愿意倾听当年之事,就在这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回来便说与你听可好?”苏姨以商量的口吻说道,眸中带有某种期待。若是阮儿就此揭过,说明她心中尚且存有疙瘩,虽然自己不可强求阮儿彻底谅解,却依旧期待着……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去吧,我等你便是。”平阮儿十分干脆地应道。
苏姨面上一喜,“我马上回来!”语气轻快,竟似偷吃到蜜糖一般的孩子情状,平阮儿见了也不禁好笑。
这事在苏姨心底压了十五年,如今说出来,心中大石落下,自然免不了释然欢喜。
平阮儿目送苏姨走向苍冥,眼见她欢喜的神色刹那冷凝,心中愈发温软。面对她的苏姨,永远是那个温婉的女子,她还有何求?前尘旧事,过去便过去了,何必追究?
宝华寺,山脚竹林。
郁郁葱葱的竹林中,走出一个神色严峻的青衫男子。男子面无表情,肩头处浸染出红色血渍,斑驳如朵朵红梅绽放
风过,一道褚色身影倏地出现在他身后,焦灼道:“家主,您的伤!”
“无碍。”青衫男子淡然回道,随即伸手将脸上人皮面具缓缓揭下。面具下,赫然是一副绝美出尘的面孔,尤其是脸颊至眼尾处一朵血色妖花更是诡谲妖艳。
褚衣男子立即上前接过面具,从手中锦盒里取出一方银色面具,递给青衫男子,再将人皮面具小心放入隔层中,随即关闭锦盒,将锦盒收入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