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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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一下楚轲都不行,气氛刚刚酝酿好,就被他乱言乱语打破了。
不过既然是奚川,为何奚川都来了这么久,小经经却现在才出现?
“主母你交待的这个任务可真难,你都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破解了那柱子上的机关,然后一路疾奔而去,刚看清那人是奚川,谁知就在这时,就在本护法快要蹿出地道的时候,前方活动的门墙突然关闭……呜呜,差点儿没把我鼻子撞瘪了。接下来我一人困在地道中,差点儿就见不着你了,差点儿就见不着咱们小少主了……”
经护法嚎啕道,尽管是密语传音,那话语中的委屈情绪却是一分都不少。
“这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吗?”平阮儿反问,听他如此描述,她自是知道其中艰险,不过要再和他扯下去,恐怕宴席散了都说不到正题上,“行了,说一说你对今日之事如何看?”
先前奚睿恒在亭中说的一番话,虽然残酷,却也将一代帝王的良苦用心以及深情演绎得淋漓尽致,若换作旁的人,只怕早已被他感动,只是他所说话的对象却是平阮儿,一个本就与帝王斗智斗勇周旋多年的平阮儿,孰真孰假,她琢磨一番便能够判断。
那话,与其说是说给她听,不如说是说给话中的主角奚川听的。
之后奚睿恒按下机关收回弓弩的时候,她陡然发现,柱子里竟有轻微的心跳声,想来那柱中另有玄机,不但藏着杀人的机关枢纽,更可以藏人,并能将人的气息完全隔绝,若不是那一瞬气息的泄露被她捕捉到了,只怕她也没有料到里面竟然藏了个人!
“我觉着,与其说奚睿恒谋的是胁迫主母答应他的一个要求,不若说他谋的是这个即将成为质子的孩子。”
“这样?……”平阮儿颦眉,定定地瞧着酒杯上精致的花纹,指腹上传来酒杯冰凉的温度,心也被那冰寒冻得一寸寸冷凝下来。
她同经护法所想的一样,奚睿恒在刺激这个孩子,同时还想要拉拢孩子的心。虎毒尚不食子,做父亲能做到这个份上,还真是绝了。
“年纪小小就这般冷淡沉静,怕是与生存坏境和身边人脱不了干系,依我看来,这孩子藏着恨。那眸子深处,你是没瞧见,虽然隐藏得极好,却终究是个孩子,那浓烈的恨真是看得令人心惊呐。”
闻言,平阮儿微微挑了挑眉,不由得抬眸朝对面的男孩看去。
“主母,你还没说为何要收下这个孩子呢!一看就是个不省心的主,指不定日后会惹来什么麻烦,你这又是何苦?”经护法抱怨的声音传来,更多的却是担忧。
“哎……若我说自己滥好心,你会不会相信?”平阮儿下意识地抚上肚子,今日这种情况,一是紫皇相逼,她不想因为拒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二是还未蒙面她就对这奚川生出了怜惜,后来在还不知晓看书的男孩就是他的时候又被他吸引了目光,觉得也是种缘分,所以一时心软就应了下来。
这件事,也算是她生平少见的几件脱离理智做下的决定之一了。
自她说话之后,空气中就一片沉寂,显然对于她的回答,经护法已无言以对。她成功地打破了经护法对她的崇拜与敬佩,难得女杀神也有柔情一面,也有头脑一热的时候。
宴席过半,平阮儿见众人已经兴致缺缺,不由得抬头看向紫皇。紫皇似也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挥了挥手,身旁的太监便传令道:“圣上有命,将赤焰国所书和约书呈上来。”
历史性的时刻终于来到,先前看上去还有几分醉意的一众朝臣立即直起身来,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方圣驾,随着内侍官将托盘端上,众人的眼神炽热猛烈得几乎要将那托盘焚成灰烬。
平阮儿盯着托盘看的同时,也时不时扫一眼对面的奚川,一旦他的父皇在和约书上盖上玉玺,自此,他便从紫琉国最尊贵的皇子沦为远走异乡寄人篱下的卑贱质子,命运颠倒,人生颠覆,这孩子怎能如此沉得住气?
而其他的孩子,此刻眼中早已是光芒闪烁,波动着别样心思。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明亮璀璨的灯火闪耀着冷冽的光泽,似人心一般冷酷。
幽幽的叹了口气,平阮儿突然十分庆幸红氏子嗣单薄,至少,这意味着她的孩子日后不用经历兄弟阋墙、手足倾轧、骨肉相残的悲剧。叹息一声,终是将目光从奚川身上移开,再次投向龙椅上方。
此刻,奚睿恒已经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子朝临时安置的案桌走去,案桌上平铺开的,正是被呈上来的和约书。
一旁的太监躬身而立,手中的托盘装着一方黄巾,想必黄巾之下盖着的便是象征一国大权的玉玺。
奚睿恒凝视了和约书半晌,最后还是转身掀开了黄巾,取出了份量沉重的玉玺。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一个人身上,所有的呼吸与心跳都随着他的抬手与停顿而起伏。
万众瞩目,满殿安静!
尽管很多人在心中叫嚣着不能盖印,不能屈服,历史却不会因他们心中想法而停止前行的脚步,依旧沿着既定的轨迹朝前轰隆前行而去。
玉玺终是牢牢地按在了和约书上。
那一刻,奚睿恒的手背因用力而鼓起青筋;那一刻,朝臣的脖颈因为注目而伸得老长;那一刻,赤焰国使团的眼因为任务完成而变得明亮。
玉玺落下,尘埃落定。
然而从头到尾,只有那个身处漩涡中心、命运自此改变的孩子,脸上的神色依旧淡然,他无声地看着这一幕,毫无挣扎地接受了所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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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州之行到此为止,很快阮儿就会回到赤焰,当战事结束,燕家是否会有异动?终于快写到遗诏了,终于前后呼应揭开一切,我得赶紧,争取这个月就结文,哈哈!
第57章 为何是你(二更)
“即日起,紫琉与赤焰缔结百年和约,互不侵犯。另,为稳定两国邦交,特将九皇子奚川质于赤焰,愿两国和平共处!永世安好!”
紫琉国元延十四年正月二十七日,亦为赤焰国泰兴六年正月二十七日,紫琉国帝君奚睿恒签订战败和约,与赤焰握手言好,至此,这场由紫琉国于头年四月发起、历时近十个月的战争最终以紫琉国战败、两国言和签订和约而结束。
消息传到赤焰国后,举国欢庆,上至庙堂下至民间,无人不是喜笑颜开,无处不是欢歌笑语。
眨眼,已是二月初四。
平阮儿一行自二十八日从帝京出发以来,已经走了六日。一路平安无事,十分顺利,由于加快了速度,所以这一次他们只花了六日的时间就赶回了盐城丰州。
丰州城内,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脸上都溢满了笑颜,百姓高兴的是这些赤焰国的士兵终于要离开他们的城池,而士兵高兴的则是赤焰大胜还朝。
听着马车外毫不掩饰的欢呼声,平阮儿不由得睁开了眼睛,转而朝坐在她对面的男孩看去。
“九殿下,你可听见了什么?”
她唇角含笑,手搭在肚子上,背脊放松地靠着马车,整个人由内向外散发出一种慵懒与娴静来,只是那透亮的眸子间流转的,却是锋锐的光芒。
这个才六岁的九殿下,在成为质子的那一日就跟随她一起去了驿站,他拒绝了任何人的陪同,没有带上任何一个太监、宫女或是侍卫,独身一人顺从地跟着平阮儿前行。
平阮儿曾问过他为何不带随侍,他只答道:“我一人为质,足矣。”
话说老成,浑然不像一个六岁孩童。
于是平阮儿直接将他安排与她同坐一辆马车,对他说道:“如此重要人质,自得本将军严加看管。”
他却依然神情淡淡,不做任何反抗地就上了车,颇有几分既来之则安之的坦然与从容。
对于这个孩子的表现,平阮儿满意的同时又充满心疼。
这几日下来,她不曾掩饰过自己身怀有孕的事实,经护法进出也直接当他不存在,这孩子触及这么大的秘密,却只是在看到平阮儿隆起的腹部的那一刹那脸上有些许波动,之后竟宛若无事,如平日一般按时看书、用饭、歇息,竟然淡然若此!
平阮儿曾与经护法私底下密语传音讨论过,两人一致认为,这孩子心思深沉如此,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平阮儿对这奚川颇为关注,时不时同他说话,只是大多是时候都是她一个在讲,奚川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就如现在这般模样,平阮儿说了之后,并无人应答。几日相处,她早已习惯了这小男孩的冷淡,于是当即哂笑一声,自我打趣道:“我听到了丰州百姓叫我们赶快滚蛋的声音。”
闻言,奚川只是抬头望向她,眸子深处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见他这样,平阮儿不由得伸手就欲揉他的头,却被他略微偏头躲开,于是她手腕一转,手下略微用力就止住了他的动作,如愿以偿地揉了揉他的头,一边揉一边笑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至多躲下雪球,想要躲本将军的手,却还差得远呢!”说罢她才满足地收回手,含笑望着倔强的小奚川。
被她强势逼迫的小奚川这才得以抬起头来,目光带着些许强压的愤怒和疑惑,雪球?她怎会知晓那件事?
“呵呵……”平阮儿却伸手取过他手中的书,手指掸了掸书页上的皱痕。
书页被她一弹,立即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意味深长地盯着奚川,笑道:“你的情绪掩饰得还不够好,既然要压制你的怒意,便须压制彻底些,这书页被你掐得起了皱痕,可不是太过明显?还有,若想要探究我是怎样一个人,又怎能叫我察觉到?你可知,在我洞察了你的意图之后,完全可以在你面前演成另外一番模样。”
他的眸中似有光影闪动,疑惑与惊诧一闪而逝,随即又被如潮的海水淹没,最后变作一汪平静的深海。
她却又再次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回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任由她动作。见他如此,平阮儿不由得噗嗤笑了起来,狡黠道:“其实刚才我那般说,不过是为自己揉你的头寻个方便罢了。嗯,发质不错,触感很好。”
听她如此满足地喟叹,小奚川面上不由得微微涨红,却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平阮儿却收回了手,叹息一声:“终究,只是个孩子呀……”
奚川身子一僵,随即很快敛下眸子,将情绪遮掩。
平阮儿却好似已经玩累了一般,闭眼靠在车壁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肚子。
车中立即陷入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外面传来的百姓嘈杂的讨论声,以及轮轴咕噜噜往前滚动的声音。
就在奚川冷眼打量着平阮儿,以为她又睡了过去的时候,平阮儿抚摸肚子的手却突然一顿,改成了轻轻的拍打,只听她闭眼自顾自地说道:“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三情六欲,知悲欢离合。高兴时能高声笑,悲痛时就放声哭,饿了就吃,冷了加衣,如此,方不枉为人。孩子,你记住了吗?”手随着话音落下,轻轻地拍在了肚子上。
奚川看着她停留在肚子上的手,微微怔愣。这话,是她对她的孩子说的,还是对自己的说的?
若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