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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一女将军-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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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文义沉默地目送着燕国忠的身影远去,随即抬手摸向自己的肩膀,父亲手掌的力量似乎还压在肩头,沉重得令他喘息不得。

    死板木讷,失之机变灵活?

    即便打小跟随在父亲身侧的是自己,即便同父亲冲锋陷阱、替父亲挡下夺命之箭的人是自己,即便自己是长子,却依然不及那个常年卧病却自在逍遥的“病秧子”……

    手指渐渐攥紧,发出咯咯的声响。

    夜色正浓,模糊了男子脸上的面容。夜风正盛,呼啦啦地从城墙上刮过,盖住了那些轻微的声响,随即一路往街道急速奔去,吹入了一间宽阔的堂屋中。

    平阮儿深吸了一口气,将夜风的凉爽尽数纳入肺腑之中,顿时觉得神智清明了不少。本想坚持将最后一份战报看完,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可见真是困得不行了。

    “老大,实在不行我替你看吧,明日整理出简报给你?”一旁的宁有意建议道。

    甩了甩头,平阮儿这才回道:“不了,就差这么一点了,大家这几日都累坏了,我一个人怎好搞特殊。倒是你,早点去休息吧,给皇上的奏章,明日再拟也不迟。”

    说罢,平阮儿又打了个哈欠。

    看她那样,宁有意不由得摇头,随即起身朝她走去,将她手上的军报夺了过来,道:“快去歇歇,不然猴子醒来定要怪我没把你看好,何况,我还怕楚元帅给我小鞋穿呢。”

    前两日楚筠从宝象山传来消息,猴子身体的各方面都恢复得很好,虽然还在昏迷,却说明宝象山对他的康复真的有用,没准哪一日就突然醒来也说不一定。

    提到猴子,平阮儿自然高兴,只是听到后半句,她不得不赏宁有意一个大白眼,居然敢打趣到她头上来了。只可惜这白眼完全没有杀伤力,因为她才抛到一半就被哈欠打断了。

    “行了行了,给你吧,我实在不行了,得去眯一眯。”她也懒得再推脱客气,撑了撑胳膊,又揉按了几下后颈,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说道:“一个时辰后我来换你的班。”

    就目前而言,无论宁有意是什么人,是哪一派的人,那都不过是她赤焰国的内斗,所以宁有意断然不可能做出通敌之事,让紫琉国平白占了便宜,这也是她为什么还能信任他的原因。

    “放心,一切有我。”宁有意保证道。

    既然这样,平阮儿便放心地离开了。

    待她离开之后,宁有意的表情渐渐冷硬下来,人定定地立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宁军师。”屋外负责防守的卫兵尊敬喊道。

    “嗯。”宁有意点了点头,道:“我去趟茅厕,一会儿就来。”随即便脚步从容地朝茅厕地方向走去。

    夏季的茅厕弥漫着熏天的臭气,然而他却恍然不觉,冷锐的眸光四处扫了一遍,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他才抬手朝漏光的砖头缝隙中摸去,最后果然在一块松动的砖块下摸到了一张白色的小纸条。

    就在宁有意“如厕”的当口,一个传令兵快步朝堂屋而去,在出示了令牌之后,守卫便将他放了进去。

    进了房内,他想也未想,便按照先前平阮儿的吩咐,将关于盐民的监察汇报放在了她的桌上,然后再将关于百姓监察的汇报放在了宁有意的案头,随后便离开了。

    等到宁有意回来,守卫当即提醒道:“宁军师,刚才又递了军报。”

    “嗯,知道了。”宁有意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随后他走进屋中,待看到自己桌上的汇报时,也未曾多想,迅速地扫了一遍便放下了。由始至终,他也不曾往平阮儿的桌上瞟过一眼,眉头轻蹙,仿佛被什么事困扰了一般。

    

    却说这头,平阮儿离开大堂之后,一路打着哈欠困顿地朝着楚轲的房间走去。今晚楚轲制定完大略的布防后,突然任命她代替他制定详细战略,随后便以身体不适为借口离开了。

    楚轲行事比平阮儿还要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当他说出自己身体不适之时,众人皆认为他另有打算,反而毫无正常情况下群龙无首的焦虑。就连平阮儿也弄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在终于摆脱了那一大堆军务之后,在小憩之前,平阮儿想要来看看他,若他身体果真抱恙,也好多个照顾,若不是,也正好问问他的盘算。

    只是不知为何,越走近他的房间,她心中越是不安,甚至手脚冰凉。随着距离的逼近,一颗心也愈发急遽跳动起来。

    “将军止步,元帅已经歇息,谁也不见。”院外,守卫坚守职责,铁面无私地将她拦住。

    “让开!”她根本顾不得,不由分说直接冲了进去。

    “将军!”两名守卫面露难色,却又不敢走进院中,只得无奈地看着平阮儿的身影消失在照壁后面。

    “砰”的一声,平阮儿直接跨进了屋中,然而出乎意料,房内却空无一人!

    夜风愈发猛烈,吹得推开的门扇啪啪作响,树枝噼啪有声,正在这时,一道惊电撕裂长空,将漆黑的夜幕划拉开豁大的口子!

    轰隆!轰隆!

    两声惊雷乍然响起,响彻九霄。

    按捺了一晚上惊雷闪电,终于忍不住跳到世人面前,张牙舞爪,肆意地对这片土地进行威吓。

    银白色的电光映着平阮儿煞白的面容,处于狂风惊电中的她突然生出一种极度的恐惧与茫然来。

    “经护法!”她急忙喊道。

    然而这呼声如何比得雷声,瞬间被淹没其中。她感觉不到三大护法的存在,更感觉不到楚轲的气息。这一刻,她心慌了……

    天空中不断地扯着闪电,炫白的光芒在她纯黑的眼眸中留下一道道白色长影,几乎令她看不清眼前景物。

    镇定,镇定……

    她闭上眼深呼吸,在心中默念道。这种时候,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耳边依旧是震天动地的雷鸣声,扰得她心绪紊乱,难以平静。

    楚轲今天都对她说了什么,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飞速地在脑中搜寻着,突然,她睁开双眸,响起今日楚轲的叮嘱,他让她尤其注意盐民的动向。盐民,盐民,他难道不是在担心他们集体暴动反抗赤焰军?难道不是暴动,而是其他的?

    盐民……盐……盐田……盐湖!

    糟糕!难道他在那儿!

    ------题外话------

    好困呐……小轲轲干嘛去了?

 第26章 孤军奋战

    盐城丰州盛产盐,这里不单拥有两口盐井,更有一汪盐湖,实在是得天独厚。此地每年所产之盐可供紫琉国全国使用十年之久,故而紫琉国又称为盐国,其他国家或可从紫琉国购买盐,虽然这些年紫琉国与赤焰国互不往来,但仍然止不住地下黑市。

    这里甚至有一条盐路,从盐井到盐湖一线,全由盐铺就而成,雪白一片,甚是美丽。

    同时,丰州之所以称之为丰州,便因它是紫琉国最富有的城,其盐场上下长达十里,场上人来人往,河上百舸争流,形成了“万灶盐烟”的奇观。

    楚轲能攻下盐城丰州,完全是打了紫琉国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这非常时期,只怕连进入盐城都十分麻烦。盐铁历来为国家管制,为防有心之人搅乱盐市,紫琉国对丰州控制十分严密,所以丰州多是奴籍的盐民。

    这也是为何楚轲与平阮儿下令严密监控百姓与盐民动向的原因,这座城虽然被攻占了,却并不代表它可以被征服。

    紫琉国皇族地位虽然不被紫族认可,甚至显得低贱,然而这个民族却是个倔强而高傲的民族,他们从不以自己奴隶的身份为耻,反而以能以这种卑贱的身份登上至尊高位为荣。

    而盐民乃一种特殊群体,自然该重点关注,楚轲交待这个的时候平阮儿并未觉得不妥,只是现在她却觉得楚轲的用意当不止如此……

    据说盐湖中有一处寒泉,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楚轲是去了那里。

    轰隆!

    一声雷鸣打断她的思绪。

    不管了!平阮儿当即顶着狂风跑出了院子,一路奔过长街,来到了城门处。尽管只是毫无根据的直觉,她却无比相信,就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引导着她一般。

    “开城门,给本将军一匹马。”平阮儿拿出令牌命令道。

    守卫城门的士兵看到了她手中的令牌,立即恭敬地应了。

    雷声轰鸣,电光闪烁!

    左右环顾,见平阮儿只是独身一人,守门士兵不由得疑惑,这么晚了,又是这么个天气,平将军这是要上哪儿去?于是问道:“将军这是要去哪儿?需不需要带上几个兄弟?”

    “不必。本将军只是需要亲自前去打探敌军消息,这最后一战,疏忽不得。”平阮儿初入军营时做的就是斥候队长,她的打探功夫是一流的,若不然也带不出飞羽骑那样的神兵来。

    听她这么说,守门士兵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平日里平阮儿便喜欢亲力亲为。

    不一会儿马就牵了过来,只见她接过缰绳,对士兵说道:“今夜警醒些!时刻准备对战!”说罢便扬鞭打马狂奔离去。

    她没有透露任何关于楚轲的消息,一军主帅消失无踪,这要是说出去,绝对会军心大乱。

    “驾!驾!驾!”炫白的闪电撕裂她头顶天空,将黑黢黢的天穹照映得刹那耀白。响雷一个个在头顶绽开,似要将这天地都摧毁。

    哗啦一声,天像被撕破了似的,陡然泻下暴雨。

    黑色的快马四蹄生风,刹那穿入雨中。豆大的雨砸在平阮儿脸上,竟令她有些吃痛。

    “驾!”

    雨愈急,风愈猛,雷电愈凶,鞭儿愈快,马儿如离线之箭,疾奔如飞!

    伸手胡乱抹了把脸上雨水,平阮儿抬起头颅,看向前方暴雨中几乎看不清轮廓的盐山。心脏在胸腔中跳动得愈发猛烈,她愈发确定,楚轲在那里!

    “驾!驾!”

    楚轲,等着我。

    不知为何,她心底特别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甚至于,她隐隐觉得自己会失去他!

    大雨瓢泼,倾盆而下,平阮儿俯身打马,整个人早已被浇成了落汤鸡,由于攥缰绳攥得太紧,常年纵马的她的掌心竟然都磨出了血。丝丝猩红的血混着雨水从手上纹路流淌而下,而她却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

    踢踏一声,马蹄下溅飞无数积水。平阮儿骤然拉近缰绳,人猛然从马背上翻下来,不管不顾地就冒雨往山上冲。

    盐湖位于盐山山顶,盐山上又全是盐田,此刻暴雨倾泻,顿时让盐田中的水满溢出来,令马道上泥流滚滚。

    这样的道路,别说骑马,就是轻功都毫无用武之地。平阮儿试了一下,果真不行!路上全是积水烂泥,两旁又均是盐田,毫无借力之处,使得她根本无法施展轻功。

    不一会儿泥水就全涌进了她的鞋袜之中,令她步伐愈发沉重,她却咬牙坚持,尽量快速地朝山顶爬去。

    “嘶——”

    脚下一滑,她突然摔倒在泥水中,手撑到了一块锋锐的石头上,划出了一长条口子,胸前、脸上全部沾染了泥巴。

    啪的一声,平阮儿一巴掌拍在泥上,立即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你不能慌,不能慌……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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