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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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阮儿暗中着恼,想不到竟是个难缠鬼,不过正因如此,她反倒生出了几分兴趣,不知他究竟打算如何说服自己归入他们的阵营?
于是她干脆顺着燕国忠的话,无奈叹道:“莫说燕叔叔会忘了阮儿是个女孩子,就是这军营里,又有几个还记得我是个女子?连我自己都没有这个概念了……”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随口一叹,然而却让人听出了几许凄然与寥落之感来。
燕国忠偏头仔细地瞧着她脸上神情,想从上面辨出真假来,却只看到她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眼神有些悠远,似落在了飘渺的云端。
“若非你父亲去得早,也不会……罢了,说这些干什么,你这孩子委屈了。”语气中带着怜爱,仿佛真是一个关心侄女的慈祥老人,“说起来也是叔叔惭愧,这些年到没怎么帮得上手。不过好在这些年一直有你父亲旧部看顾你,只是……唉……”
言之未尽,那一声叹息背后,分明就是指彦昌一事,甚至指自己父亲旧部被皇帝以各种名义打发归乡养老一事。
“燕叔叔,我没事,早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了,何况,我还要找紫琉国为兄弟们报仇呢!”她言语坚定,眼神冷冽,像极了一柄直插厚土大地、直指苍穹的长枪!
浓眉下的眼眸微微眯起,燕国忠认真地看着平阮儿,浓密胡须中的嘴巴终于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笑道:“这次我等定然将紫琉国杀个片甲不留!血洗敌军,为众兄弟报仇雪恨!”
随即沉沉地拍了平阮儿的肩膀几下,“如今我军已经拥有同紫琉国抗衡的实力,同时也清楚敌军所在,这就好办多了。”说罢抬头看向远天,似乎在回想一般,叹息道:“想我在西南边陲与敌人对战时,那些流寇多擅长游击战,这才不好办。怕就怕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连方向都找不到,这才是行军大忌呀!”
望着燕国忠如刀削斧刻般冷峻的侧脸,平阮儿心一沉,他所言何意?他是在暗示彦昌一事,甚至自己与苏珉遇难一事的设计者另有其人?
“行了,燕叔叔也是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了伤才想过来看看,幸得那日蒋将军与苏将军……唉,见你没事就放心多了,再多说就耽误你了,快去忙吧!”他扭转头来对平阮儿笑道。
平阮儿颌首,道了声“多谢燕叔叔关心,那阮儿先告退了”后便朝前走去。与先前匆忙的脚步相比,此刻她的脚步中多了份沉重与迟疑。直到走了老远,她似乎都能感受到背后那道深邃的目光。
回到房中,她立即关了房门,直奔房中书桌,将一个月前写的那张人名单子取了出来。司马二字已经被墨染得看不清楚,其他名字倒还是清晰可见,但这一次,她的目光却没有被一团模糊的司马二字吸引,反而投向了最前方的一个名字——蒋世德!
燕国忠没道理突然提及蒋世德这个人,那夜她出事,蒋世德正巧巡山撞见,后来一路追踪,这是巧合还是……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肖崎的出现的原因,还有先前做的一切设想推测,似乎都会被推翻。这件事,愈发扑朔迷离了,所牵扯的人物,似乎也……更复杂了。
一时间她无比心烦气躁,只觉得脑袋中乱糟糟的一团,嗡嗡作响,让她不得安宁。就在这时,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她强吸一口气,将心中烦闷压了下去,冲门口说道:“请进!”
待看到来人是楚轲之后,她脸上绷着的表情一瞬间垮了回去,但也不过一刻放松,她立马又将心思深藏,大战在即,楚轲这几日已经够累了,这事暂时还不着急,还是先不告诉他。所以她立即摆上了一副轻快的表情,疑惑道:“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这几日二人都忙碌非常,只是在军中大营升帐议事时才得以相见,平日里倒是各司其职,各忙各的,所以对于楚轲突然到访,她心中还是挺讶异的。
而且在外人面前,平阮儿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两人更是以标准的上下级关系相处。军中势力驳杂,虽然她相信楚轲的实力,但是还是要防患于未然,尽量不让皇甫勋的人察觉。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因自己的原因给楚轲带兵造成阻碍,另一方面则是她太清楚皇甫勋那人的狠戾与霸道了,所以有些麻烦能避则避,何况这几日燕国公一脉的人在这儿,她更需要避嫌了。
“的确有些事。”楚轲点头,眸光深沉,如浩瀚无垠的深海,定定地锁在她身上。对上他的目光,平阮儿下意识地撇了头,在这样的目光中,她总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脚步声渐渐逼近,转眼,她已经能感觉到一大片阴影笼罩住了自己的身形。暗暗深吸一口气稳住了波澜起伏的心绪,她抬起头来,看到的便是楚轲站在书桌前,他的眸光一如先前,一成不变,似要透过她的眸子直抵她灵魂深处,将她看穿。
在这样的深邃而炽烈的目光中,她的身体突然无法动弹,心突然一颤,紧接着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捂着心脏一般,闷闷的,甚至令她窒息。与此同时,一股不安从脚底窜至背脊,涌上头皮。她突然觉得,今日的楚轲有些陌生。
一根如玉般的修长手指突然挑起了她的下颌,他的眸光依旧紧紧地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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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债来了,一会儿十点多还有二更~
第5章 捏酸吃醋(二更)
一根如玉般的修长手指突然挑起了她的下颌,他的眸光依旧紧紧地锁着他。
“楚……”她本欲试探着叫他,谁知他却突然倾身撷住了她的唇,只轻轻地叼着。
牙齿咬住的微痛感令她立即清醒过来,她反射性地就要推开他,手刚抵达他肩头,却被他捉住手腕反剪在身后,随后便是一波猛烈急切的侵袭与攻占。
毫无章法毫不怜惜的吻让她心中大骇。
他很不对劲!
“你怎么……”
“不准你想其他!”他扳过她的脑袋,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两人隔着桌子,身体同时朝前倾去,唇贴在一起,睫毛更是交错在一起。
一时之间,平阮儿的整个瞳孔中全是他,心中警铃大作,这很不对!唇齿间的碰撞与疼痛更让她无比清醒,顿时也顾不得什么,肩膀一转狠狠朝他撞去,同时反咬了他一大口!
楚轲似乎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发狠,被她撞得退后了一大步。而平阮儿也因为用力过大,腹部狠狠地撞在了桌沿上,痛得她躬下了身子,还真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你到底怎么了?”她捂着腹部半是责问半是担忧,总觉得今天的楚轲很反常。
楚轲抬头望着她,眼神中带着些许受伤,但转而就变成了担忧与自责,急忙大步走到她身侧,一把将她搂在自己怀中,抱着她顺势坐到了椅子上,埋着头伸手就开始替她揉着被撞的腹部,却不回答她的问题。
他修长的手指有章法地揉着,很好地舒缓了她的疼痛,只是身体的舒适并不能取代心中不安,她忙按住了他的手,试图挣脱他站起来。
谁知楚轲却牢牢地箍紧了她的腰,“不准动……”
不知为何,明明他只是让自己的不准动,她却听出了一种“不准走”的感觉。而且那语气,与其说是命令,莫不如说是一种恳求,只是因为他的骄傲,他没有这般说而已。
她偏头看着他,却见他只是埋着头继续替她揉着腹部。长如鸦羽的睫毛在他眼窝处投下一片暗影,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先前那种心疼的感觉从何而来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强势粗暴的楚轲,而正是这种强势与粗暴,掩饰了他心中的不安与不自信。骄傲如斯、自信到甚至有些臭屁的楚轲,竟然也会如此不安脆弱?到底是为什么?
她想开口,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喂,门还没关。”
他手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竟然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反而一挥手,挥出一道劲力朝门打去。只不过并非关门,而是将半掩的门扉直接扇开了。房门洞开,顿时令房中敞亮无比。
强光入室,打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折射过来,耀眼非常,顿时令平阮儿眼睛受不住而微微眯起。
“你这是干嘛!”
“天热。”
“已经开了窗户了。”
“穿堂风凉快些,而且敞亮。”
“关门。”
“不关。”
“关门!”
“不。”
门外守护的经护法听见二人近乎幼稚的对话,几乎憋不住笑,突然觉得自家主子那点儿心思真是……又不免唏嘘。
门内两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正在进行的对话多么无趣,依然争论着。
“为何不关?”
“为何要关?”
顿了顿,平阮儿眉头一蹙,疑惑地看着他道:“你这是……生气了?”难道是自己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惹怒他了?还是自己没有告诉飞羽骑众人他们的老大已经找到良人了,而这个良人就是他?
“哼。”楚轲轻哼一声,替她揉搓腹部的动作却依旧不停,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舒服不已。
平阮儿打量着他,发现这人又再次埋下了头,但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抹红晕。这是……不好意思了?
心中不由的好笑,自己向来同他说话都讨不到好,总是被他的无赖和厚颜打败,不想这人还会害羞?天,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噗嗤!”她终是憋不住笑了,虽然不明白今日楚轲这是为哪般,却还是禁不住被他异常的行为惹笑了。
“不可以想别人!”他冷硬的声音突然传来,虽然生硬,却丝毫不妨碍人听出其中捏酸吃醋的意味。
闻言,平阮儿是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哈哈地笑了起来,更重要的是,楚轲还在帮她揉着肚子,让她突然觉得发痒,一时间是肚子都笑得疼了,几乎笑出了眼泪。
“你这是吃醋了?嗯?哈哈,笑死我了……唔……”
某人再次以吻封缄,直到将她没心没肺的大笑声全部吞入腹中,吻得她几乎断气才肯放过她。
“不准想其他人!”他的眼神执着的令人心惊,语气中带着几许怒意。
平阮儿本想再次嘲笑他一番,可是当触到他的眼神之后,竟然说不出话来。他是认真的,而且,非常认真。
她突然想起先前自己在他进门时的表现,想来那时她的表情并没有逃不过他的法眼。其实她不想将从燕国忠那儿得到的消息告诉他,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难以面对呢……事关那个人,总是让她觉得残忍,觉得世事变幻而无情。
而他执意要将门打开,又何尝不是一种昭告宣示。以他的骄傲,和她在一起并不需要躲躲藏藏,更不需要在意别人,这些天由着自己,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安心而已。
“不准想……”冷冽的话语打断了她的遐思,待她抬头看他时,他却别开了脸。她的鼻翼翕动了下,这空气中,有血腥味!
“你!”她心一紧,急忙挣脱他的禁锢,伸手扳过他的头,却见他并无异样。不对,或许别的她会闻错,可血腥味这种东西她绝对不会弄错,即便楚轲身上的青荇味与之相似,她却依然可以分辨出来,毕竟她可以算是从死人堆中走出来的人!
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