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的身份(电影版:谍影重重)-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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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什么问题也没问。伯恩付钱的时候,那管大楼的经理曾说了一句话。
“再多出些钱可以找到个守口如瓶的医生。”
“需要的时候我告诉你。”
伤势不那么严重,胶布可以维持到等他找到一个比在斯德普得克大街偷偷行医的更为可靠的医生。
如果在紧张的时候受了伤,要记住,你的伤可能既是生理的也是心理的。对疼痛和肉体上受的伤,你很可能从心理上加以缓解。不要冒险,但是如果时间来得及,还是应该让自己有一个调节的机会。不必惊慌。
他刚才惊慌了,躯体有些部位麻木发僵。肩部给子弹打穿了,太阳穴的表皮擦破了,这是事实,痛也是事实,但两者都没有严重到使他不能动弹的地步。他的动作不能快到随心所欲,但是他能从容不迫地行动。脑子对肌肉和四肢的信号能发能收;他能够行动。
经过一段休息,他行动能更敏捷。他现在没有那女人帮他了,必须在天亮之前起床另找途径离开苏黎世。一楼的那个大楼管理人爱钱,他将在大约一小时后把这服装不整的房东叫醒。
他倒在下陷的床铺上,靠着枕头仰面朝天躺着,凝视着天花板上没有灯罩的灯泡,试图不去叫那些字眼,让头脑可以休息休息,但它们仍旧在他耳边,象定音鼓的敲打声充满双耳。
一个人被杀了……
但你确实接受了那个任务……
他转向墙壁,闭上眼睛,切断这些字句,然而其它字句来了。他坐起来,前额冒出汗珠。
拿到你的尸体他们也有赏!……卡洛斯会给钱的!发上帝的名义,他会的!
卡洛斯。
一部大轿车开到双人小汽车前面停下。在它们后面,列文大街37号门前,几辆巡逻警车已经在十五分钟前到达。救护车来了还不到五分钟。左邻右舍的人挤在石阶附近的人行道上,但是骚动已经沉寂下去。发生了凶杀案。在列文大街偏僻地段有一个人夜间遇害。忧虑不安达到了极点;发生在37号门牌的事也会发生在32号或40号或53号。世界正在走向疯狂,苏黎世也在内。
“我们的上级已经到了,小姐,可不可以带您去见他?”伙伴下了车。为玛丽·圣雅克打开车门。
“当然。”她下了车站到人行道上,感到这人的手扶着她的手臂;它比那个持枪对着她面颊的残暴的人的手掌温柔得多了。这加快使她心有余悸。他们走到大轿车的后座门前,她爬进车,靠在座位上,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人。突然,她倒吸一口气吓呆了。坐在她身旁的人唤起了她恐怖的回忆。
街灯的光线在他那副眼镜的细金边上反射。
“你!……你也在饭店里!你是他们中间的一个!”
那人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他的疲倦明显可见。“对。我们是苏黎世警方特别支队。在我们进一步交谈之前,我必须先向你说明,在卡里隆湖饭店事件中你始终没有被我们打伤的危险。我们是经过训练的神枪手,决不会让子弹打中你。因为你太靠近,我们有许多次没开枪。”
她的惊慌减轻了些。这个人的沉着使她感到放心。“谢谢你们。”
“这算不了什么,”官员说。“噢,据我所知,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那边那辆车的前座。”
“是的。他受了伤。”
“严重到什么程度?”
“肯定支撑不了多久。他往头上扎了些绷带。肩上带有血——我是说在他衣服上。他是谁?”
“名字是毫无意义的;他用过许多名字。但正如你所见到的,他是个杀人犯。一个残忍的杀人犯,必须在他再动手杀人之前把他找到。我们已经追捕他好几年了。许多国家的警方在找他。我们现在有了别人没有的好机会。我们知道他在苏黎世,而且受了伤。他不会停留在这地区,但是他能走多远?他有没有提到过他打算怎样逃出这个城市?”
“他要去租一辆车。我猜想用我的名字。他没有驾驶执照。”
“他撒谎。他用各式各样的假证件旅行。你是个可牺牲的人质。现在,从头开始,把他对你讲过的话都告诉我。你到过哪里,遇到过什么人。所有你记得的。”
“有一有餐馆,‘三家农舍’。一个胖子吓得要死……”玛丽·圣雅克说出了她所记得的一切。警官不时打断她的话,细问一个突然决定。他间或摘下金丝眼镜,心不在焉地擦镜片,抓眼镜架的样子好似在极力控制他的恼怒。这询问持续了差不多二十五分钟,然后这官员作出了决定。
“‘三家农舍’,快!”他对驾车人说,然后转身对玛丽·圣雅克:“我们去找那人对质。他的语无伦次完全是有意的。他所知道的比他在桌面上讲的要多。”
“……语无伦次”她轻声说,想起自己也用过这形容词。“斯德普得克——斯德普得克大街。破的窗户,房间。”
“什么?”
“‘斯德变得克大街的公寓。’这就是他说过的。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但是他说过这话。就在我跳出汽车之前,他又说了一遍。斯德普得克大街。”
驾车人用德语说:“我认得这条街。从前那里有家纺织厂。”
“我不懂,”玛丽·圣雅克说。
“那是个失修的地区,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官员回答。“旧的纺织厂在那里。不太幸运的人……和其他人的避难所。开车!”他命令。
他们开车走了。
08
咯吱一声。在房间外边。短短的一声,但回音清脆可闻,渐渐消失在远处。伯恩睁开眼睛。
是楼梯口。房间外面肮脏的过道上的楼梯口。有人从楼梯上来又站住了,注意到了他躯体的重量把翘曲、断裂的木板压出来的声音。一个住在斯德普得克大街公寓里的普通房客是不会有这种顾虑的。
寂静。
咯吱。现在近了些。危险来了。时间最重要。快些隐蔽。贾森翻身下床,抓起枕边的枪,冲到门边,贴着墙壁弯下身来。脚步声,一个人的脚步声,跑着过来,已不再顾虑脚下的声响,只想快些到达他要到的地方。伯恩毫不怀疑这是怎么回事;他的估计没错。
门给撞开了。他把它猛撞回去,把全身重量压在门扇上,将闯入的人夹在门框上,然后凑着门缝用拳头朝这人的腹部、胸部及臂部一阵猛击。他把门拉开,用右脚尖猛踢寻人的喉部,然后伸下左手,抓住浅金黄头发猛然把他的身躯拉进屋内。那人的手软软地垂着,枪落在地板上。一支带有消音器的长筒手枪。
贾森关上门,听听楼道上有没有声音。没有。他低下头来看那失去知觉的人。小偷?杀手?他是什么人?
警察?是不是公寓经理决心不顾斯德普得克大街的规矩,想抓他去领赏?伯恩把闯入者翻转身来,从他身上掏出一个钱夹。第二天性/(这四个字原书就是这样的,我也看不懂。)要他把钱取走,虽然明知这样做有点可笑,因为他身上已经有了一小笔财富。他看着那些信用卡和驾驶证。他微笑了,但不久笑容消失了。没有什么可高兴的,这些证件上的名字各不相同。驾驶证的名字同哪一个也对不上。这昏迷不醒的人不是警察。
他是专门干这一行的,来刺杀斯德普得克大街的一个受伤的人。有人雇他来的。谁?谁有可能知道他在这里?
那女人?他在看着一排整洁的房子寻找37号的时候有没有提到斯德普得克大街?不,不会是她;他可能说了些什么,但她不可能理解。而且,如果她告发了,就不会有刺客来他的房间,相反,这座破旧的公寓早被警察包围了。
伯恩忽然想起了在桌旁流着汗的在胖子。那个人,擦着嘟得老高的嘴唇上的汗水,说到一头微不足道的山头的勇气——幸存下来的那一头。这是不是他赖以幸免的技巧的例证?他知不知道斯德普得克大街?他是不是注意到网页就使他丧胆的那们老板的习惯?他有没有来过这间肮脏的公寓?递送一个信封到这里?
贾森用手按住前额,合上眼睛。为什么我想不起来?这云雾何日才得消散,会有明朗的一天?
不要折磨你自己……
伯恩睁开眼睛,注视着这浅黄头发的人。在那一瞬间,他几乎大笑起来;他得到了一张离开苏黎世的出境证件,可他不但没有认出它来,反而在浪费时间折磨自己。他把钱夹放入口袋,插在尚福的皮夹后面,捡起手枪插到裤带里,然后再把昏迷的人拖到床边。
一分钟后这人已绑在塌下去的床垫上,嘴里塞着一条撕下来的被单。他要在这里继续留几个小时,而几小时后贾森早已离开苏黎世。这是流汗的在胖子的一点心意。
他是和衣而睡的,除了大衣没有东西可收拾或携带。他穿上大衣,试了试腿。刚才忘记了这事儿,他想。在前几分钟的紧张中,他没有感觉到痛。痛还是痛的,跛也还是跛,但两者都没有使他动弹不得。肩膀的情况却没有那么好。麻痹在渐渐扩散。他必须找个医生。他的头部……他不想去考虑他的头部。
他走进昏暗的走廊,把门拉上,然后静静站在那里,倾听着。上面传来一阵笑声。他把背贴在墙上,枪作好准备。笑声渐渐消失;那个醉鬼的笑声——不连贯的,没有意义的笑声。
他跛行到楼梯口,扶住栏杆开始下楼。他是在一座四层建筑的第三层。当时因为“高地”这短语本能地出现在他头脑中,他坚持要最高的房间。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想法?这对租一间肮脏的屋子过一夜有什么意义?避难所?
停止吧!
他到了二层楼楼梯口,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木楼梯板的吱吱嘎嘎的声音。如果那个经理从下面他所住的那层出来探听,那就要叫他老实几个钟头。
有声。东西磨擦的声音。柔软的织物擦过粗糙表面的声音。布同木头磨擦。有人躲藏在上一层楼梯脚和下一层楼梯头之间的平台上。他没放慢脚步,只是注视着阴影处;右边墙壁有三个凹进去的门,同上一层一样。其中一扇门……
他往前迈一步。不是第一个门口;它是空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因为门外的墙壁一端是死胡同。没有回旋余地。一定是第二个。是的,是第二个门口。从那里,你可以向前冲,也可以向左向右,或者把肩膀撞向一个没有提防的人身上,撞得他翻过栏杆摔到楼下。
伯恩把身子往右侧,把枪换到左手,并向腰带去摸那支有消音器的手枪。在离那凹进去的门口两英尺的地方,他举起左手的自动手枪指向阴影,自己贴紧墙壁。
“谁?……”一支手臂露了出来。贾森开了一枪打中了那手。“啊!”黑影惊呼一声,突然倾斜,无法再瞄准他的武器。答恩又开了一枪,那人股部中弹,倒在地上翻滚、蜷缩。贾森向前一步用膝盖顶住那人的胸部,枪对准他的头。
“下边还有人没有?”他低声说。
“没有!”这人说,痛得缩紧身躯。“两个……就我们两个。是别人雇来的。”
“谁?”
“你知道。”
“一个叫卡洛斯的?”
“我不会回答的。不如杀了我。”
“你怎知道我在这里?”
“歇奈克。”
“他已经死了。”
“现在。不是昨天。消息传到了苏黎世:你还活着。我们查问了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歇奈克知道。”
伯恩投了个机。“你在撒谎!”他把枪顶入这人喉咙。“我从未对歇奈克说起过斯德普得克大街。”
那人又缩了缩身子,挺起脖子,“也许你不必说。那些纳粹猪到处都有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