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术杀人魔法-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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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家业,也算得上是个有资产的人,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
不过,命运之神可真会作弄人,就在我结婚数月后,突然在银座遇到久违的
安荣。仔细一瞧,她还带着小孩。我说:“你果然结婚了。”她却回答:“已经
和先生分手了,目前在银座经营一家画廊兼咖啡馆。店名是根据一个难忘的地方
取的,你要不要猜猜看?”我说:“难道是梅迪西?”
她答道,“不错!就是这个名字!”
我把自己的作品全部委托她代售。当然,销路并不好。她虽一再劝我举行个
展,但是我一向不热中二科会或光风会等艺术奖,所以一直没有多大表现,自然
没有什么名气,更何况我一向最讨厌自我宣传。她也来过我的画室,我还为她画
了一幅肖像,准备将来若是在梅迪西举行个展时,把它列入作品中。
安荣是明治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生的射手座,她儿子平太郎是明治四十二
年(一九零九年)生的金牛座。她曾经暗示我:说不定平太郎是你的儿子呢!也
许这只是一向爱开玩笑的她的一贯作风,不过,仔细算起来,时间倒也符合。而
且,她特地取“平”字,似乎也显得颇有含意。要是她说的是事实,那也只能说:
一切都是命!
我是一个旧式的艺术家,对于最近流行的毕卡索或米罗等艺术家的前卫性作
品,一点兴趣也没有。对我而言,只有梵谷和摩侯的创作,才是我心仪的好作品。
我深知自己的观念较保守。可是,我素来偏好能让人深切感受到“力量”的
作品,缺乏力量的绘画,在我眼中只是加上绘画涂料的木板及布匹罢了!不过,
若是能让人深切感受到“力量”的作品,就算是抽象的东西,只要能够让我理解,
我还是能接受。因此,毕卡索的一部分作品,或以自己的身体为画布的隅江富岳,
都还是在我喜欢的范畴。
不过,我认为技术是创作时的必要条件。艺术作品当然应该和孩子把泥巴丢
到墙壁上的结果截然不同,与其去欣赏那些所谓抽象派画家的作品,我觉得车祸
后残留在马路上的轮胎痕迹,反而更能令我感动!印在石子路上的强烈轨迹、鲜
红的裂痕、或是由碎石里渗出来的血滴、形成强烈对比的黑白线条……这些都具
备了完美作品的条件。也可以说是除了梵谷及摩侯的创作外,也能令我感动的作
品。
我将过去的自己说成古板保守是另有目的的。我喜欢雕刻,可是我却是属于
喜欢人偶甚于塑像的人。在我眼里,塑工十分精致的金属雕塑像,只是一堆废铁。
总而言之,过于前卫的东西,我都不能接受。
年轻时,我在府立高中车站附近的一家洋装店的橱窗里,发现了一位魅力十
足的女性。虽然她只是人偶模特儿,却让我深深着迷;我每天都要到那家洋装店
的门口看看她。只要有事必须经过车站前,不管必须绕多么远的路,我都会特意
经过那家店,甚至有过一天去看五、六次的纪录。因为我持续欣赏了一年多,所
以她穿夏装、冬装、春装等的模样,我都不曾错过。
要是事情发生在现在,我一定毫不犹豫地要求店主把她让给我,可是,当时
我只是个小毛头,而且又非常害羞,那种话实在说不出口。此外,当时我也没有
钱。
我向来不喜欢烟雾迷蒙的地方,更无法忍受醉鬼的破锣嗓子,所以很少涉足
酒店。不过,那时我却经常去一家叫做“柿之木”的酒店。因为里面有位老主顾,
是制造服装人偶模特儿的业者。
有一次我藉着几分醉意,要求那个人让我参观他的工作室。当然,那里并没
有登纪江,也找不到具有她的百分之一魅力的女人。也许在一般人看来,那间工
作室里的所有人偶,无论是容貌或体态,都和登纪江相羞无几。然而,我却一眼
就看出其间的差异。其价值的差异,就如同珍珠链和铁丝圈一样。
登纪江就是我为那位模特儿取的名字。因为当时有位叫登纪江的当红女星,
和那个模特儿的脸十分神似。我被那个没有生命的登纪江迷住了,不论白天或夜
晚,她的倩影总是浮现在我眼前。我写了许多赞美她的诗,也开始依照记忆中的
影家偷偷地为她作画。如今回想起来,那正是我展开绘画生涯的起点。
那家服装店的隔壁是一家生丝批发店,经常有载货的马车在那里卸货。我可
以装成在观看马车,然后一面欣赏登纪江。她那优雅的脸庞、栗色的秀发,那发
丝看起来有点僵硬;纤细的手指,还有顺着裙摆下来的小腿曲线,即使已经过了
三十年,现在回忆起来,仍然历历在目。
我曾经见过她在橱窗里等待换衣服时的全裸模样。当时内心的震撼,实非笔
墨能形容,就连以后有了男女经验时的内心感受,也远不及那次来得强烈。那一
瞬间,我双膝抖颤,几乎站不稳。
看过登纪江全裸的模样之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非常迷惑于为何女性
的下体会长毛,更不能明白下体内部所拥有生殖机能的意义与价值。老实说,在
我的人生里,因为登纪江而改变的部分,实在多不胜数。例如:我偏好发丝粗硬
的女性、特别容易感受到哑女的魅力。有如植物般,动也不动的沉静女性,很容
易让我对她们的肉体产生想家力……
前面我已经说过我的艺术观了,显然的,我欣赏女性的角度,与我的艺术观
背道而驰。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异。这从我同时热爱摩侯和梵谷两个画风明显相异
的画家,就可以看得出来。我也想过:如果我没有遇到登纪江,或许我的艺术观
和欣赏女性的角度,就会出现一致的情况了。
我的前妻阿妙,就是一个像植物一般的、像人偶一样的女人。但是,我体内
的另一个我,却以艺术家的内心激情,追求我的另一个妻子胜子。
我和登纪江之间的感情,算得上是我的初恋。然后,在那个我永远也忘不了
的日子——三月二十一日,登纪江竟然自橱窗里消失了。那是春天,也是樱花开
始吐蕊的时节。
当时,我内心的冲击,真是无法描述。我觉得一切都变成幻影,心痛难愈。
不,不只如此,经历了这件事,我也醒悟到目前我所拥有的一切,终有一天会失
去。因此,我跑到欧洲过着自我放逐的生活。我之所以选择欧洲,是因为登纪江
的气质,很接近我当时看过的法国电影。我抱着几分期待,心想到了法国,说不
定能遇到和登纪江相似的女子。
几年后,当我拥有第一个女儿时,便毫不犹豫地将她命名为登纪子。因为,
她的生日和登纪江自橱窗消失的日子相同,也是三月二十一日,我深为这种不可
思议的命运安排而迷惘。
于是,不久后我就相信橱窗里的那个登纪江,也是牡羊座的。同时,我也相
信橱窗里的登纪江永远无法属于我,所以她投胎转世,来做我的女儿。所以,我
知道女儿登纪子长大以后,那张睑必然会愈来愈像登纪江。
不过,这个女儿的身子却很虚弱。
走笔至此,我不禁为自己第一次注意到这件事而感到惊讶。我最疼爱登纪子,
而正由于她的身体不健康,所以我是不是因此下意识地想为她创造和她完美的脸
庞相称的肉体呢?
的确,我也察觉自己单恋着登纪子。登纪子是牡羊座,不过,因为她生于火
与水交界之日(牡羊座的守护星是火星,前一个双鱼座则是水星,三月二十一日
正好是这两个星座交界的日子),可能有点躁郁症的味道。每当她闷闷不乐时,
我一思及她娇弱的心脏,便无法克制内心的怜爱之情。我必须坦白地说,那种感
情绝对超过父女之情。
除了长女和荣,以及两个侄女冷子与野风子之外,我都分别为女儿们画过半
裸的速写。登纪子的身材不大丰润,右下腹有颗小痣。当时,我确实想过,要是
登纪子的身材也像她的脸蛋那么完美,那该有多好啊!
其实登纪子的身体并不是最瘦弱的。或许友子的身体,与我没有见过的冷子
与野风子的身体,比登纪子更加羸弱。我对登纪子的感情,完全是一个男人对一
个女人的感情,我深深爱着她。
仔细想起来,我的亲生女儿,除了登纪子以外,只有夕纪子,所以我特别爱
登纪子,也不算太不自然吧!
我对于青铜做的人体雕塑作品完全不感兴趣,但是有一件唯一的例外。数年
前,我再度到欧洲旅行,在我眼中,罗浮宫并没有什么了不起,雷诺瓦或毕卡索
的东西也不会感动我,更别说是罗丹的雕刻。但是,当我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
参观了一位名叫安德列·米佑的无名雕刻家的个展时,受到极大震撼。参观那次
个展之后,那股排山倒海而来的气势,让我几乎有一整年的时间完全丧失了继续
创作的勇气。
展览会场是在一个弃置已久,几乎成为废墟的旧水族馆内。
从电线杆上垂下来的男人的尸体、放在马路旁边的母女尸首,似乎都飘散出
已经腐败的强烈尸臭。(大约一年后,我才走出那个震撼,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
场展览,我所见到的只是雕塑的作品,不是真的尸体。)
因恐惧而扭曲的五官、因为面临死亡时的痛苦,而激起的求生意志、偾张的
肌肉……人们垂死时挣扎的模样,淋漓尽致地被刻划出来了。
那种逼真程度,让我忘却眼前的尸体只是一座金属制造的作品。按理说,铜
像应该具有柔和的曲面和单色,可是那些作品呈现出来的量感,却令人忘了这些。
最精采的,是一个溺死的作品。一个男人站在水中,用力按住一个戴着手铐
的男人,把他的头投进水里。那男人临死前,口里还吐出一串串连成细锁链般的
水泡。好像是为了让参观者看得清楚一点,那个作品放在真的水槽内,是整个幽
暗的会场里唯一的明亮之处。
那简直就是杀人事件的现场。在我的记忆里,从未有过那种震撼的经验!
参观完那个展览之后所产生的虚脱感,大约持续了一年左右。我觉悟到潦草
的创作绝对无法超越那种作品,于是下定决心创作阿索德。我相信创造阿索德的
艺术成就,必然可以凌驾其上。
我还必须留意狗的动静。在那个死亡的艺术展场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哀像。
当声音的频率超越两万赫兹以上,人的耳朵是听不见的,但是狗却可以听到三万
赫兹的尖锐高音或还未成声的尖叫。而走在我前面的妇人手上抱的约克夏敏感地
做了反应,它确实听见了。
制作、放置阿索德的场所,必须利用精确的数学计算方程式来推算。
如果只是制作,那么大可使用我现在的画室。但是,一旦六名少女同时失踪,
我的工作室一定会成为调查的对象。就算警察不来查问,胜子也一定不会轻易放
过我,因此必须寻找一个新房子。制作阿索德的地方必须也是放置阿索德的场所。
地点若在乡下,就不用花大钱,而且我也担心在阿索德完成之前,或在我死之前,
这本手稿就被发现,所以在此我不写出明确的场所,只能说是在新泻县。
这本小说说起来是阿索德的附属品,所以我认为它应该和阿索德一起被放在
日本帝国的中心。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