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瞎老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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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特侦探长从容不迫地问道:“你记得那个案件吧,先生?”
贾尔斯摇摇头:“1940年我在地中海当海军假补生。”
特洛特转过脸去看着莫莉。
“我想,我——我记得听说过。”莫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可是你干吗
来找我们呢?我们跟这个案件有什关系?”
“问题在于你们有危险,戴维斯太太。”
“有危险?”贾尔斯怀疑地说。
“是这样,先生。在作案现场附近拾到一本笔记本,上面写着两个地址,
头一个是加尔维大街七十四号。”
“就是那个女人被害的地方吗?”莫莉插嘴问道。
“是的,戴维斯太太。另一个地址是蒙克斯威尔庄园别墅。”
“什么?”莫莉怀疑地说,“这太离奇了。”
“是的。所以霍格尔警长认为有必要弄清楚,你们或你们这座房子与隆里
治农场案件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没有——绝对没有。”贾尔斯说。“必定是什么巧合吧!”
特洛特侦探长从容地说:“霍格本警长并不认为是什么巧合。如果可能,
他想亲自来一趟。在这种气候条件下,由于我是个滑雪老手,他就派我来了。
他要我把这座房子里的每个人都查清楚,用电话向他汇报,并且采取我认为可
以保证全体人员安全的措施。”
贾尔斯尖刻地说:“安全?天哪,老弟,你不至认为这里还会死人吧?”
特洛特道歉说:“我不想吓唬尊夫人,但这里是要死人的,霍格本警长就
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究竟有什么理由——”
贾尔斯突然住口不讲了。特洛特说:‘我到这儿就儿就是为了查清这个。”
“整个事件真是太离奇了。”
“是的,先生,就是因为离奇,所以才危险。”
莫莉说:“侦探长,你还有话和我们说,是吧?”
“是的,太太。笔记本的一页顶上写着‘三只瞎老鼠’几个字。别在死者
身上的一张字条写的是:‘这是头一个。’画着三只老鼠和一节乐谱,调子就
是幼儿园唱的《三只瞎老鼠》。”
莫莉轻轻地唱起来:
“三只瞎老鼠,
你看它们怎么跑!
它们跟在农妇身后,
她——”
她突然停住了。“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有三个孩子,对不对?”
“是的,戴维斯太太。一个十五岁的男孩,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还有死掉
的那个十二岁的男孩。”
“其他那两个后来怎样了?”
“那女孩我想是谁把她收养了。我们还没找到她。那男孩今年正好二十三
岁。我们也找不到他的下落。据说他总是有点儿古怪。他十八岁当兵,后来开
了小差。那以后就失踪了。部队的精神病医生说他肯定精神不正常。”
“你认为是他杀害里昂太太的吗?”贾尔斯问道。“你也认为这个杀人狂
因为某种不可知的理由可能到这儿来吗?”
“我们认为这里有人必定同隆里治农场案件有关系。一旦我们确定了这种
关系是什么,就可以采取预防措施。刚才你说,先生,你本人同那个案件没有
关系。还有你,戴维斯太太?”
“我——啊!是的——是的!”
“也许你们可以准确地说一说这座屋子里还有些什么人吧?”
他们逐个报了房客的名字:博伊尔太太、梅特卡夫少校,克里斯多弗·雷
恩,巴拉维契尼先生。他一一记在笔记本上。
“仆人呢?”
“还没有仆人,”莫莉说,“你倒提醒我该把土豆放进锅炉里去了。”
她迅速走出了书房。
特洛特转身对着贾尔斯说:“先生,对于这些房客你了解多少?”
“我——我们——”贾尔斯停住了。接着他平静地说:“真的,特洛特侦
探长,我们一无所知。博伊尔太太登记的是从布尼茅斯旅馆转来的,梅特卡夫
少校是从利明顿来的,雷恩先生是从南肯辛顿的一家小旅馆来的,巴拉维契尼
是刚才突然来到的——或者说突然从雪里爬出来的——他的车子翻在附近雪堆
里。不过我想他们有身份证、定量供应本那一类东西吧?”
“那些我当然要检查的。”
“从某方面说,天气这么恶劣倒是件幸运的事,”贾尔斯说,“这种天气
凶手是不会来的,会吗?”
“也许他不需要来吧,戴维斯先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特洛特侦探长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你应该想一想,先生。也许他已经
在这儿了。”
贾尔斯盯视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格雷格太太是两天前被杀的。你的房客都是在那以后到的,戴维斯先
生。”
“是的,但他们是事先订好房间来的——早些时订好的——只有巴拉维契
尼例外。”
特洛特侦探长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显得很疲倦。“这些犯罪行为都是事
先策划好的。”
“这些?可是只发生过一次呀。你凭什么说还有哩?”
“会发生的——不!我希望能防止它发生。企图是有的,是的。”
“这么说来——如果你说得对,”贾尔斯激动地说,“只可能是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的年龄对得上号——克里斯多弗·雷恩!”
特洛特走进厨房里找莫莉。
“戴维斯太太,如果你跟我到书房去一趟,我将非常高兴。我要对全体房
客讲一次话。已经麻烦戴维斯先生去作准备了——”
“好吧!——请等—会儿,我把土豆弄好了就走。有时我想,沃尔特·雷
利爵士要没有发现这鬼东西才好哩!”
特洛特侦探长沉默着,看来他不甚满意。莫莉抱歉说:“我实在没法相
信,你看——那么离奇——”
“毫不离奇,戴线斯太太——都是简单明了的事实。”
“那个人的相貌你说得出吧?”莫莉好奇地询问。
“中等身材,瘦小,黑上衣,便帽。说话声音很低,脸用围巾蒙着。你看
——人人都可以是那个样子。他停一停又补充说:“戴维斯太太,你们大厅里
就挂着三件黑上衣、三顶便帽。”
“我不认为他们中有谁是从伦敦来的。”
“是吗,戴维斯太太?”特洛特侦探长迅速地走到食品柜跟前拿起一张报
纸。
“二月十九日的《旗帜晚报》。前两天的。戴维斯太太,有人把这张报纸
带到这儿来了。”
“可是多么古怪!”莫莉注视着,心里在模模糊糊地回忆着什么。“那张
报纸是从哪儿来的呢?”
“戴维斯太太,人不能貌相,对于你这些房客的情况你实在什么也不清
楚。”他补充说道。“我看你和戴维斯先生干旅馆这一行是外行吧?”
“是的。”莫莉承认道。她一下子感到了自己年轻、愚蠢而且幼稚。
“也许你们结婚还不久吧?”
“刚刚一年。”她的脸略微泛红。“一切都很突然。”
“一见钟情!”特洛特侦探长同情地说。
莫莉感到没法怠慢他。“是的,”她心里涌起一阵子信任感,又补充说道:
“我们仅仅认识两个星期就结婚了。”
她的思想回到那十四天的旋风般的求爱生活中去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怀
疑——他们两人都相互了解、在这个令人忧虑的伤脑筋的世界上,他们彼此在
对方身上发现了奇迹。一缕微笑挂上了她的嘴唇。
当她又回到现实中时,她看到的是特洛特侦探长正在放肆地打量着她。
“你丈夫不是这一带的人吧?”
“不是,”莫莉含糊地说,“他是林肯郡人。”
她对贾尔斯的童年和教养知道得很少。他的父母已经去世,而且他总是避
免谈到他早些年的情况。她想他的童年是不愉快的。
“你们俩,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要开这样的家庭公寓,过于年轻了。”
特洛特侦探长说。
“啊,我不知道。我今年二十二岁了,而——”
她停住了,因为门已打开,贾尔斯走了进来。
“都准备好了。我已经把你的来意大略地向他们谈了谈。”他说,“我希
望那样做可以吧,侦探长?”
“节省时间,”特洛特说道,“你准备好了没有,戴维斯太太?”
特洛特侦探长一走进书房,四个声音立即议论起来。
克里斯多弗·雷恩的声音最高最尖。他说,这太令人毛骨悚然了。他一夜
也不会合眼的,而且请求详细地讲讲案情。
博伊尔太太的声音就像大提琴的伴奏。“简直是暴行——纯粹是无能的表
现——警察是不该让凶手到乡下来走动的。”
巴拉维契尼则是不停地挥舞着手,手势多于言语。他的话被博伊尔太太那
像大提琴似的声音淹没了。梅特卡夫少校偶而发出一两声叫骂。他要求摆事
实。
特洛特等了一会儿,然后权威性地伸出一只手。非常出人意料,一下子谁
也不吭声了。
“谢谢你们,”他说道。“戴维斯先生已经向你们说明了我的来意。我要
求弄清一件事,只弄清一件事,而且要快。你们中谁同隆里治农场案件有关
系?”
没有一个人作声。四张面孔茫然看着特洛特侦探长。刚才的激昂、兴奋、
气愤、歇斯底里、质询,都烟消云散了,好像黑板上的粉笔字已被擦去,看不
见了。
特洛特侦探长再讲话时,口气又不同了。“请相信我。我们有理由相信你
们几位里面有一个人正处在危险中——处在致命的危险之中。我要知道这个人
究竟是谁。”
还是没人吭声或走动。
特洛特的声音显得有点生气了。“很好——那我要一个一个问了。巴拉维
契尼先生?”
一丝淡淡的微笑在巴拉维契尼的脸上一闪。他举起他的手作了一个外国人
表示抗议的手势。
“我不是本地人,警长。我不知道,本地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特洛特一点也不罗嗦。他紧接着叫道:“博伊尔太太?”
“我实在看不出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该同这件令人苦恼的
事有关系?”
“雷恩先生?”
克里斯多弗尖声地说:“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我甚至记不得听说过没
有。”
“梅特卡夫少校?”
少校粗声粗气地说:“在报纸上读过。当时我所在的部队驻防爱丁堡。”
“你们要说的就是这些吗?——还有谁要说什么吗?”
又是沉默。
特洛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们中有谁送了命,”他说。“那
只能由你们自己负责。”他猛一转身走出屋子去了。
“好家伙!”克里斯多弗说。“多曲折!”他又补充说:“他长得很帅,
是不是?我的确欣赏警察,严酷无情。整个案情多么紧张,惊险。‘三只瞎老
鼠’。那个调子怎么哼的?”
他低低地用口哨吹起那个调子。莫莉不自觉地叫道:
“别吹了!”
他围着她转来转去,笑着说:“可是,宝贝,这是我的签名式的曲调。以
前我还从来没有被人家当作凶手,这下子我倒觉得挺有意思!”
“紧张惊险?”博伊尔太太说,“我才不信呐!”
克里斯多弗浅色的眼睛顽皮地闪了闪。“博伊尔太太,等着瞧吧?”他低
声说道。“等我悄悄走到你背后掐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