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第4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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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本想解释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鬼魂之说,可瞧着小丫头战战兢兢的模样,他不禁感觉有些有趣,阴测测地笑了三声,压低声音,变着声调恐吓道·“啊,会变成厉鬼哦……说不定此刻在刑场上的人,都会是那些人死后变成厉鬼要报复的对象哦……”
小丫头机械般转动着脑袋,望了一眼跪在处刑台的那几十个人犯·咽了咽唾沫,扯扯谢安的衣袖,小声说道,“哥,咱回去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这是为何?——嘿,丫头·莫非你害怕了?”
“我······我才不怕呢···…”小丫头嘴硬说道,可瞧她微微颤抖的双肩,满脸惊恐的表情·可全然不像是不怕的样子。
“不怕啊,那就留在这里咯……”对小丫头那几乎要被吓哭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视若无睹,谢安忍着笑说道。
谢安还记得小时候,也有人用类似的话来吓他,当时他很是气恼,如今位置一转换,他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吓小孩子,确实挺有趣的。
这不·在谢安看来,小丫头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可远要比处死处刑台上那一干人犯更让他有成就感·毕竟以谢安如今的身份,处死了似邓宜、#阝元父子那些家伙曾经陷害苏家、甚至害他都险些冤死的凶手,心中痛快那固然不假·却谈不上有什么成就感,尽管邓家在广陵势力颇大,可在如今的谢安看在又算得上什么?不过是捏死一只虫子罢了。
再者,四年前就该变成死人,只不过当时吕公疏忽了,没料到竟然被那些家伙钻了空子,以绝对的权势·处死了一帮本来就应该死去的人犯,能有什么成就感?
时刻关注着处刑时辰的·正是新上任的县丞李央,他几乎是每隔一小会就看一眼旁边的日晷。
待到午时三刻一到,他走到作为监斩官的广陵知府张琦面前,抱拳低声说道,“大人,时辰已到!”
张琦闻言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不自觉地望了一眼谢安方向,待深深吸了口气后,沉声喝道,“准备行刑!”
李央点了点头,回头对处刑台上一干侩子手喝道,“大人有令,时辰已至,斩人犯!”
顿时,周围围观的百姓沸腾起来,争先恐后般涌到队伍前头,生铂自己瞧不见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毕竟此刻跪在处刑台上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果真要斩了?”茶楼掌柜陶治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毕竟他以往做生意的时候也没少被那些世家富豪倾轧。
“可不是么······”张旺顺口接了一句,继而回头骂道,“挤什么挤?再挤我就到处刑台了!”
围观的百姓固然是激动,然而在处刑台上那一干人犯却是更加激动,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无尽的恐惧。
眼瞅着那明晃晃的大刀已架在自己脖子上,前些日子还嚣张跋扈的堂堂#阝家大少#阝元,此刻仿佛被抽去了骨头般浑身瘫软,就连他的父亲,方才还破口大骂张琦的#阝宜,此时眼中亦露出惊惧之色,一脸惨白,而其余人犯,皆是如此。
一干刽子手准备就绪,不约而同地望向身为监斩官的张琦,而张琦,则用请示的目光望向了旁边棚子下的谢安。
注意到了张琦请示的目光,谢安收起与小丫头王馨玩闹时的嬉笑神色,轻轻拉过她,低声说道,“虽说处刑台上那些人有不少是害死你爹的凶手,不过听哥一句话,这种事你还是别看了······”
显然小丫头也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点了点头,侧坐身子,将头埋在谢安胸口。
轻轻拍了拍怀中小丫头的背,谢安转头望向张琦,悬起右手,比划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得见谢安这位大人物的示意,张琦深深吸了口气,右手颤抖着从桌上的竹筒中拿起一支签令,望向处刑台那些堪称熟悉的人犯。
他很清楚,他是替谢安背了黑锅,这一支签令丢下去,他势必会被那些处斩的人犯的家眷所深深嫉恨,包括他早前宠爱的、如今已休去的妻室#阝氏,保不定什么时候,他便会因为今日之事遭到他们的疯狂报复,但是张琦丝毫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替那位大人杀掉这些人,那么那位大人便会亲自动手,连带着他张琦一起处斩。
“斩!”无比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张琦心一横将手中的签令丢掷在地。
眼瞅着签令落到地上,处刑台上几十名侩子手齐刷刷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待帮忙的狱卒给那些人犯灌下几口酒后,手中的大刀狠狠劈下。
一时间数十颗人头落地,刺眼的鲜血溅地满台都是,围观的百姓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声,其中不乏有称赞张琦大义灭亲的。
反观张琦,却是瘫坐在椅子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因为他知道
就差那么一点,他或许也会是台上那些无头死尸中的一员。
他偷偷望向谢安,想看看这位大人物的态度。
在张琦的偷偷观望下谢安右手轻轻拍着怀中小丫头的背,冷眼望着台上那些无头死尸,左手举起酒杯喝了一盏。
此时此刻,谢安不禁想到了苏家家主苏兴,那位极其不善于经商,但为人却很是厚道,最后冤死被鸩杀于狱中的苏婉的父亲······
亦想到了苏婉的母亲,那位温柔而和善,被苏婉视为效仿对象的苏家女主人······
亦想到了恩人王邬……
在那数十颗头颅依旧还在处刑台上翻滚的期间曾经的一幕幕经历不知为何浮上谢安心头,从他最开始被苏家小姐苏婉收留起,紧接着牛刀小试被苏婉的父亲看中从家丁被提拔为广陵城内布庄的掌柜……
继而又是凭着他谢安远超世人的见识,提出了品牌化这么一个建议,提议让苏家的布庄走精品路线使得当时广陵人人皆以身穿印有记丨字号的锦服为荣,硬是叫邓家等数个老牌布庄、布纺客源流失,利润大亏,使苏家一跃成为广陵城内最具名气的豪门······
然后就是苏家遭到城内十余富豪名门报复,买通了广陵府一些官员,将苏家家主苏兴害死在狱中,苏家女主人思念丈夫郁郁而终仅仅风光了不到两年的苏家,犹如昙花一现彻底消失在广陵,苏家唯一幸存的大小姐苏婉,在他谢安的协助下北上冀京······
苏婉······
最后浮现在谢安心间的,依然还是那位苏家的大小姐,尽管她没有长孙湘雨惊艳而有才华,也没有伊伊那样心灵手巧,更没有梁丘舞与金铃儿那样一身武艺……
至于蜃姬丨秦可儿,这个容貌不逊色长孙湘雨的广陵名妓刺客甚至没有位置出现在谢安心中,尽管她的容貌很是令谢安心动。
儿姐,我要去做官,做大官!—在十年之内,我定会带着你重返广陵,到那时,势必要叫广陵那帮人付出代价!——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十倍报之!丨
…···丨
回想起苏婉当时强颜欢笑般的故作坚强,谢安只感觉心中堵得慌。
“当初的承诺,我如今已经兑现了,婉儿姐······”
谢安的一声喃喃自语,让怀中的小丫头疑惑地抬起了头,她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位似兄长般的男子,感觉此刻的他有些陌生,有些令她感到害怕。
她怯怯地望着谢安,望着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水,继而重重将酒盏放回桌案,那刚猛的力道,甚至令那酒盏裂开了几道细缝。
“痛快!”
是痛快于亲眼看到曾经的仇人死在自己眼前,还是说痛快于终于兑现对当初对苏婉的承诺,恐怕也只有谢安自己才清楚。
—与此同时,冀京,南公府吕家——
因为双手遭到了无法恢复的创伤,吕公早已卸下了军职,将南军托付谢安打理,整日里与梁丘公、胤公等一干退下来的老人一同喝喝酒、钓钓鱼,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这不,闲着没事,吕公正打算出门到东公府跟梁丘公喝酒,结果路过前厅时,却疑惑地看到正在厅内盘算家业的儿媳苏婉捂着心口,双眉紧皱,一脸潮红。
“我儿这是怎么了?——莫非病了?早叫你莫要这般操劳···…”自打有意要收儿媳苏婉为义女,让她嫁给给谢安后,吕公便用上这个称呼。
“不碍事的,可能是有些倦了吧······”
吕公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几眼苏婉,见她并不像是生病的样子,笑着说道,“莫非是思念那小子?”
苏婉俏脸一红,带着几分不悦说道,“公公莫要拿儿媳开玩笑,公公看样子是要去东公府吧?赶紧去吧······”
“好好好!”吕公笑着离开了,只留下苏婉一人独坐在厅中,白皙的左手轻捂着心口。
不知为何,就在方才,她没来由地感觉自己忽然砰砰地心跳不止……
第二十四章入驻金陵
这两日广陵的百姓感觉挺纳闷的,他们发现他们广陵府妁知府大人最近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改以往对城内治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严厉打击着城内地痞无赖,以及众商人间的不法竞争。
正如苟贡所言,广陵城的百姓哪里清楚这件事其中的缘由,还以为是他们知府大人突然转了性子。
不得不说,自张琦作为监斩官斩了邓宜、邓元父子以及那一干当年围攻陷害十里荷塘苏家的世家家主以及主要帮凶后,张琦在广陵城的威望如日中天,若非谢安本来也没打算过河拆桥再除掉这张琦,要不然,他这回好比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此番大人手段虽高明,可在卑职看在,倘若二主母在此,想必仍有说辞······”在广陵府府衙内院东厢房雅间,苟贡瞥了一眼在不远处抚琴的女人,不留痕迹地提起了长孙湘雨。
蜃姬丨秦可儿……
苟贡记得,这个女人是在自家大人向广陵知府张琦表露身份的次一日,派萧离到城内那家迎春楼,送去所欠的百万两白银,并且将这个女人接了过来。
不可否认,秦可儿确实是一名尤物,拥有着不逊色长孙湘雨的容貌,同时精于琴棋书画,更难得的是,她的性格要比长孙湘雨好地多,简直可以说是丝毫没有脾气,对用重金买下了她整个人的谢安唯命是从,据说这两日夜晚便是此女在自家大人身旁侍寝。
具体的事,苟贡并不清楚,但是他却知道小丫头王馨这两日里来醋意浓重,想来,她可能是瞧见了什么。
对于秦可儿这位性格接近伊伊的温柔女人,苟贡本能地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要知道自打他们大人那日有意要纳此女为禁脔后,他便暗中叫人打探着此女的底细·可让他皱眉的是,秦可儿的身份似乎相当的清白,毫无污点。
开什么玩笑!同样是在江南享有赫赫威名的三夫人,姬丨金铃儿·在金陵那可是凶名阵阵,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计其数,其凶名甚至于传遍江南偌大地域,然而这秦可儿却能以清白身份独善其身,苟贡说什么也不相信。
正因为如此,尽管未查证任何讯息,但是苟贡还是对这个女人报以深深的怀疑·只不过碍于自家大人谢安对她的喜爱,因此藏在心里没有表露罢了,不过即便如此·苟贡一旦有时机还是会提起大夫人梁丘舞、二夫人长孙湘雨以及三夫人金铃儿,打压一下秦可儿那在他看来有些放肆的行径,尽管秦可儿其实也没做什么。
“湘雨啊······”见苟贡提起了他府上二夫人长孙湘雨,谢安愣了愣,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说的也是,若是此番让湘雨来处置,恐怕那张琦难逃一死吧……”
谢安并没有想得太多·还以为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