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4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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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是去堂堂正正地带他们回来。”
说罢,哲耳法尔大喝一声,“不要理他们,给我冲过去。”
马车起动,数百名骑兵一齐大喊一声,护卫着哲耳法尔向前方冲去,但是,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那军官见哲耳法尔不听命令,他立刻回头森然下令道:“传陛下之令,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六千多骑兵从四面八方冲杀而来,犹如滚滚黑色浪潮,瞬间便将哲耳法尔和他的护卫全部吞噬了。
巴格达城内已是一片混乱,突来的大队士兵控制了街道、寺院,内城和外城随处可见全副武装地近卫军,百姓们争先逃回自己家中,各大旅舍商贾爆满,寺院里也挤满了前来躲避的普通民众,原本熙熙攘攘地大街上变得冷冷清清,满地是被打翻了箩筐、木盆,在寒风中翻滚。
外城是一派冷清的景象,但内城却俨如寒刀霜剑,政务宫被数万士兵团团包围,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异常森严。在政务宫的台阶上,一群官员手足无措地站在维齐尔法德勒的身后,突来的情况令他们内心震惊不已,法德勒目光阴沉地望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士兵,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这是拉希德的用意,但他并不惧怕,拉希德找不到处罚他们家族地借口。
近卫军不断地向上涌来,冷冰冷的长矛和战斧在官员们眼前挥动。官员们不断向后退却,忽然,从身后地宫中冲出大队士兵,一下子封住了所有官员地退路,一名官员奔跑不及,竟被长矛从后心戳穿,死在当场,惨叫和飞溅的鲜血终于激怒了法德勒。他挥舞着胳膊大声吼道:“你们疯了吗?这是帝国政务宫,你们要干什么!”
法德勒地吼叫声没有任何效果,士兵仍然向台阶上逼近,将法德勒和一群官员逼迫在一块极小的空间内,忽然,远方传来了一声悠远地号角声,俨如一声令下,紧逼地士兵脚步放缓了。政务宫前霎时安静下来,只见一队骑兵从皇宫内驶出。簇拥着一身金盔金甲的拉希德,广场上顿时爆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哈里万岁!哈里陛下万岁!”
拉希德神情肃然,数百骑战马护卫着他向政务宫驰来,军队如劈波斩浪,向两边分开,拉希德一直来到台阶下,他冷冷地看着台阶上的法德勒,一言不。法德勒先沉不住气了。他大声喊道:“哈里陛下,请问我们犯了什么罪。要如此对待我们!”
拉希德一挥手,围困他们的士兵闪开一条通道。赛海勒带着几个官员悄悄地从通道离开了台阶,在赛海勒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官员离开了台阶,最后竟只剩下法德勒一人,拉希德冷冷地笑了,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纵声大笑起来,忽然,他地笑声一收,不屑地对法德勒道:“你看见没有,愿意跟你一起死,可一个人也没有。”
“你是要我死吗?”法德勒挺直了腰道:“那你拿出罪名来,让我看看能不能使天下人心服口服。”
“哲耳法尔以下犯上,侵害了阿巴赛公主,使阿巴赛公主不甘受辱而自缢身亡,你说,这个罪名是否能族诛你们家族呢?”
法德勒的头嗡!地一声,他最担心之事终于了,他早就听到一些关系弟弟和阿巴赛的风言风语,他也曾劝过哲耳法尔不要玩火,但他万万没想到拉希德竟然用此事来做文章,彻底铲除他们家族,可恨啊!父亲不在巴格达,否则给他拉希德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嚣张,法德勒心中痛恨自己不已,为了得到象父亲那样无限的权力,他竟眼睁睁地看着拉希德更换近卫军将领而不加干涉,导致今日之祸。
法德勒知道大势已去,他长叹一声,无力地垂下了胳膊,拉希德忽然振臂大声喝道:“今日之事和众官无关,只追究法德勒的罪责。”
“哈里万岁!”激动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广场上变成了一片欢腾的海洋。
大唐历大治七年一月下旬,大食国内生了政变,大食哈里拉希德利用大唐扣留叶哈雅的机会,在巴格达以侵犯公主罪铲除了叶哈雅家族,法德勒被逼服毒自尽,叶哈雅家族一百余人被杀,其中哲耳法尔下场最惨,他地人头被悬挂在底格里斯河最高的桥上,而他地身体被一劈为二,分别挂在另外两座桥上,这个曾经权倾一时的伯尔麦克人家族就此覆灭,从此哈里帝国的天空是不再有两轮太阳,拉希德将帝**政大权揽于一身。
二月初,一场百年不遇的小雪飘散在巴格达上空,来自大唐的使崔曜终于抵达了巴格达,他带来了大唐皇帝的亲笔信,信中张焕热情邀请拉希德于大治八年六月在石国拓折城会面,拉希德欣然应约,并派亲王阿古什为他的特使,出使大唐,具体商谈两国元会晤之事。
(历史上拉希德和叶哈雅家族之争是真实的,只不过老高把它提前了几年,这几章可能稍有些沉闷,但这是必须要写的,请大家谅解,老高正按照自己地思路一步步收尾)
卷一 葛逻禄人南迁引发的危机 第五十二章 回纥内讧
和巴格达飘散的小雪不同,回纥入冬以来连续遭遇了三场暴雪的袭击,从十二月起,厚达数尺的暴雪便淹没了整个草原,百万头牛羊死亡,这使得本已千疮百孔的回纥再次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大治七年一月,辽阔无垠的漠北草原变成了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 ~~
可敦城也一样被大雪覆盖,这座比中原县城还小的城池内挤满了从各地赶来躲避雪灾的牧民,数万人和十几万头牛羊几乎将这座小城挤爆。
东回纥可汗药罗葛灵在他的相国阿布思罗尔的陪同下,正在城外的一座座帐篷中探访受灾的民众,连看了几户灾民,这些人家的境况都大同小异,牲畜冻死了大半,仅剩的几只母羊成了全家最后的希望,粮食早就没有了,值钱的财产都已变卖,换成了宝贵的草料,而人全靠每天放的一点豆饼充饥,熬过漫长的冬季。
灾民的惨况使药罗葛灵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翻身上马返回城内,一路之上他脸色阴沉无语,药罗葛灵虽然是汉人血统,但他自幼生活在漠北,早已将漠北当做自己的故土,他亲眼目睹了这十几年回纥由强盛逐渐转为衰弱过程,就是庆治十六年的南侵,翰耳朵八里遭到了张焕毁灭性的打击,就从那时,回纥不断误判形势,与吐蕃争夺安西的失败、与大唐争夺北庭的兵败、争夺汗位的内讧,一次次地陷入深渊,但这些都是表象,根本原因是大唐的重新崛起。纵观历史,中原弱则漠北强,中原盛则漠北衰,千年来的铁律一次又一次地重演,难道这一次回纥又真到了万劫不复之时吗?
药罗葛灵望着白雪皑皑地草原,他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旁边的阿布思罗尔见可汗心事重重,便低声劝他道:“可汗不用烦恼,虽然我们这里条件艰苦,但至少还有大唐援助。大唐送来的物资和粮食估计这几天就要到了,可再想想翰耳朵八里那边。外援无助,边境被封锁,又要养十万军队,再加上颉干迦斯醉生梦死,不用说我也能猜得到那里的悲惨境况。若他们再不想办法自救,过不了两年,他们那边就会自己覆灭了。”
药罗葛灵点了点头,又回头对阿布思罗尔道:“这几年气候越来越冷,已经连续三年爆雪灾了,再这样下去,我担心明年我们也会熬不住了,我觉得我们得找条后路才行啊!”
阿布思罗尔明白可汗的意思,所谓后路无非就是南迁投靠大唐。但那时迫不得已的最后一条路。现在言之还为时尚早,他现在担心地是颉干迦斯开春后会不会派兵来攻打他们。这才是当务之急,想到这。他急忙道:“可汗,我很担心西面的大军会来进攻我们,我们是否应该早一点进行准备呢?比如利用冬天空闲组织青壮进行操练。”
药罗葛灵忽然望着远方笑了,“或许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有条件进行练兵了。”
说完,他催马向南方冲去,远远地听他大喊,“快去叫大伙儿出城搬运东西,我们的救星来了。”
阿布思罗尔也看见了,远方的雪原上出现了一条长长地黑线,是大唐的物资到了,阿布思罗尔兴奋得大喊一声,调头向城内奔去。
茫茫地雪原上,一支由数千辆马车组成的运输队,满载着粮食和军用物资,经过近一个月的跋涉,终于抵达了东回纥的都城可敦城,可敦城沸腾了,数以万计的民众从城内跑出,向三里外地车队奔去。
正如东回纥人所料,突来的雪灾给翰耳朵八里造成了沉重的压力,数十万从各地逃来的牧民汇聚在都城的周围,扎下的帐篷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见边际,帐篷里生活的牧民一样地没有粮食、没有奶茶、没有盐,全靠秋天时存下的一点干肉过冬,他们盼望自己的可汗能够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渴望新结盟地大食能象唐朝一样,给他们送来粮食和茶叶,但宰相江慕贺达干地答复却让他们失望了,他们没有任何援助,城中的军粮也所剩不多,那是军粮,不会放给任何人,牧民只能依靠自己熬过这个冬天。
和牧民们地极度失望不同,回纥的贵族和官员们充满了对颉干迦斯地不满和抱怨,正是他受到粟特人和摩尼教的蛊惑,与大唐断绝关系,从而导致了今天的恶果,他所投靠的大食人没有送来任何物资援助,不仅如此,连几大粟特商人也无法从西方运来物资了,对外界依赖极重的回纥人一下子陷入了赤贫。
不满的情绪在翰耳朵八里上空蔓延,回纥贵族和官员们开始彼此串联,他们在一起商议寻求对策,与此同时,摩尼教和粟特商人以及一部分军方将领也在商议对策,渐渐地他们形成了两个对立的集团,而处于这个集团中间的回纥可汗颉干迦斯仍然生活在醉生梦死之中,他似乎对回纥的危机一无所知,或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中午时分,忧心忡忡的苏尔曼找到了宰相江慕贺达干,如果一定要在回纥找一个对颉干迦斯最失望之人,那这个人无疑就是苏尔曼了,正是他一手策划了颉干迦斯取代忠贞可汗,本以为他会像承诺的那样南下北庭,或进攻中原,但最后的结果让苏尔曼沮丧不已,他即位快一年了,一直到今天,他的生活里只有女人和酒,偶然派兵去对付拦截物资的唐军也是心血来潮,失败一次后他就不再过问。颉干迦斯和颓废和荒淫让苏尔曼对他咬牙切齿,他毁掉了自己的前途,现在粟特人的商队在军队的护卫下已经可以通过唐军封锁线,可就是这样。还是没有物资运到翰耳朵八里,这是因为撒马尔罕、布哈拉等地已经严禁物资西运,就是说大食已经不再允许粮食物资运往回纥了,苏尔曼虽然不知道巴格达生了什么事,但他认为这正是巴格达对回纥不作为地警告,也是对他的严重不满。这种不满让他焦虑不安,让他心惊胆颤,他知道如果再不有所作为,等待他的将是巴格达最严厉的惩处。
苏尔曼在江慕贺达干的府门前等了半天。才被一名仆人引进府内,他知道江慕贺达干对他极为不满。但这也没有办法,为实现他的计划,他只能低声下气来寻求宰相地支持。
江慕贺达干约五十岁,曾经在登利可汗时担任过次相,有着丰富的从政经验。因为他与登利可汗的关系较近,在登利可汗被杀后,他也被罢免了一切职务,闲居在家中,颉干迦斯上台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宰相,便将他再次请出山担任回纥地宰相,事实上颉干迦斯对政事不闻不问,回纥所有的政务都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