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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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庆功背着手在房间里疾速踱步,思考着摆脱这个泥潭地办法,最好地办法是进攻淮南,从那里夺取粮食和物资,但此一时已非彼一时,北面有韦德庆虎视眈眈,南面有张焕在山南、江南共部署十万大军,为楚行水撑腰。
崔庆功不禁深为后悔,早知道当初一咬牙,不理会裴俊与张焕的压力,一鼓作气拿下淮南便好了,哪会有今天这般麻烦?
后悔药是没得卖了,如今之计,只能想着怎么脱困,发展是以后地事,这时,崔庆功眼一瞥,似乎见门口闪过一个人影,他心中不悦,忍不住大声喝道:“你再敢躲,我就杀了你。”
“王爷息怒,是属下。”只见门口慢慢吞吞走进一人,却是他的幕僚马思疑。
崔庆功见了他,更是忍不住一阵恼怒,劈手便将顾城的喜报砸了过去,“你躲什么!难道我是鬼吗?”
当初就是他出的主意,让手下部将自己设法就食,才造成了今天大将各人拥兵自重的局面,现在让自己怎么收场。
马思疑仿佛知道崔庆功心中对自己的不满,他不敢躲开,硬着头皮挨了一下,深施一礼道:“王爷不要烦恼,属下特来给王爷解疑。”
“说!”崔庆功虽然对他十分不满,但他现在也是无计可施了,也只能姑且听一听。
“属下想献三策,可分别称为近、中、远,近策是与韦德庆立即停战,阻止大将再以作战为名屠杀百姓,中策是向李希烈借粮,我想在王爷的压迫下,他不敢不借,可让我们暂时度过眼下这个难关,而远策是要寻找到一种犀利的武器,以对付韦德庆的日益强大。”
“什么犀利武器?”前两策崔庆功勉强赞成,但第三策他却有了十分的兴趣,他知道马思疑既然这样说,必然是心中有了腹稿,刚说完,他忽然想到一事,便急着问道:“你说的可是当年张焕夺取开阳城时所放的那个天雷吗?”
“正是!”马思疑缓缓点了点头,“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那种东西并不是什么祁连山深处开采,而是王爷也可以配制出来的玩意。”
“那是什么?”崔庆功大喜,如果他有了张焕的天雷,何愁天下不归自己?他一把揪住马思疑的衣领,他的眼睛异常凶恶地瞪着他道:“你快说,那是什么?”
“属属下暂时也不知,但
马思疑一时被崔庆功毕露的凶相吓着了。
“但个屁!”崔庆功一阵泄气,一把将他推开,脸上异常失望,张焕的天雷天下人人皆知,可谁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爷不要失望,属下问过很多匠人,好几个人都说,或许那就是火药,一般的火药只会燃烧冒烟,可是经过改良后,就能爆炸。”
“是吗?”崔庆功刚刚熄灭的心,又腾!地冒起了希望之火,他拍了拍马思疑的肩膀,呵呵笑道:“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如果你能搞出来,那我就封你为长史。”
“是!”马思疑迟疑了一下,却没走。
“你还有什么事吗?”
“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报。“马思疑犹豫着该不该说,最后他一咬牙便道:“属下刚得到了消息,顾城所谓的歼敌两万人实际上是他屠杀了宋城和虞城两县的百姓。”
“我当然知道。”崔庆功不以为然地道:“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是韦德庆的对手,无非是想效仿马大维骗我军粮罢了,此事我会自有主张。”
“属下的意思是不等马思疑说完,崔庆功便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此事你就别管了,把张焕的天雷给我弄出来才是正经,我会记你大功一件。”
马思疑见他根本就不把屠城之事放在心上,也不再重视自己,他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崔庆功果然是做不成大事,他竟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么?
卷三 纵横宦海——卷七 入朝 第三百四章 矛盾丛生(下)
第三百四章矛盾丛生(下)
正如马思疑所担心,崔庆功军队屠城之事终于在长安引发了掀然大波,在此之前,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崔庆功纵兵对百姓施暴一事已经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酒楼、茶馆、客栈、青楼,所有的公共场合都在谈论这件事,长安百姓无不恨之入骨,尤其十三户县令以上的地方官被灭门,而且他们的妻女皆是被轮暴而亡,更是在朝廷官员之中激起了极大的愤慨,他们不仅是对崔庆功的痛恨,更是对崔小芙袒护其兄的严重不满。
现在宋城、虞城两座县城被屠,连同逃难的流民,共被杀五万余人,生还者不足百人,他们亲眼目睹很多人都被做成了军粮,这件事终于酿成了五十万人反对崔庆功的大游行。
又是国子监士子率先上街游行,要求罢免崔庆功的一切职务,要求杀崔庆功以谢天下,随着长安市民和关中各地逃到长安的饥民加入,游行队伍到朱雀门时,整个朱雀大街上已是人山人海,近五万千牛卫士兵紧急出动维持秩序,尽管如此,饥民还是爆发了骚乱,丰乐坊的坊墙被推倒,坊内的墟市和近百户人家被洗劫一空,千牛卫士兵随之进行镇压,抓捕了数千人,二百余人被踩死或杀死。
这一天是六月二十一日,也就在这一天,张焕在西域大破葛逻禄人,为大唐收复了北庭。十王宅。洛王府内。一名外表颇为精明能干地男子正向李俅汇报他地成绩:“属下派一百人在长安各处宣扬崔庆功的暴行,又找到了几个从淮北逃来的难民现身说法,效果十分显著,昨天晚上属下又将崔庆功屠城的消息传出,结果引发了数十万人的大游行,这连属下都没有想到。”
“好!干得漂亮。”李俅的脸上已经笑开了花,他重重地拍了拍手下的肩膀,连声赞许道:“我要大大的表彰你。赏你三千贯钱。”
“谢王爷赏赐!”那人连连躬身,告辞去了。
李俅地心情格外愉快,他眯着眼慢慢地喝茶,想象着五十万人大游行的盛况,忍不住的笑逐颜开,这一次无论如何崔小芙也保不住崔庆功了,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人,向李俅躬身施一礼道:“王爷。你找我有事吗?”
“来!来!来!黄先生快请进来。”李俅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笑眯眯道:“果然不出黄先生所料,此事已在长安激起极大的民愤。以民意逼迫崔小芙罢黜崔庆功,这样的高明手段也只有先生才想得到,先生真是大才啊!”
说完,他又向黄先生躬身施一礼,“我过去亏待了先生,请先生千万不要放在心里去。”
这个让李俅感激不尽的黄先生自然就是他从前的秘书郎黄云卿了,但现在的他已经升为李俅的幕僚,而且接见他时还没有外人在场。当然是属于心腹级幕僚了。
黄云卿连忙站起来还礼,谦虚地说道:“王爷太客气了,这几年王爷待我不薄,为王爷出点主意,也是我应该做地事,只是王爷把我看得太高了一点,我这个计策还是当年张焕取武威时用过的。算不上是我的高明。”
“不妨。不妨,他山之玉。也可以攻石嘛!”李俅对于这个计策地原创是谁并不以为,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切身利益,自从在大朝上发现儿子的皇威后,李俅的心便开始活络了,而且李遥从小缺少父爱,自然而然地对自己的生父表现出了一种依恋,这也更激发了李俅的舐犊之情,他已经不想把这个儿子送给崔小芙了,他想要回自己的儿子,当然,他更深地一层想法是想做太上皇。
李俅沉吟一下又道:“我现在有些担心的是,在逼崔小芙罢免崔庆功内阁大臣的资格以后,我怎么样才能拿到这个位子,我担心会被王昂、段秀实之类的人拿走,我辛苦一场,却白白给他们做了嫁衣,我下一步该怎么办,还望先生教我。”
黄云卿对此事仿佛早已胸有成竹,他轻轻一摆手微微笑道:“这个名额是由崔小芙自己决定,她当然会从自己的最大利益来考虑,王昂虽是老资格内阁,但他现在已一无所有,在朝中也没有足够的人脉,崔小芙不会考虑他,段秀实虽是铁杆的保皇党,也有一点实力,但他远水不解近渴,不可能进京相助,更重要是他所谓地实力也完全是在张焕与裴俊夹击之中,不堪一击,他对崔小芙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地帮助,说不定为了自保,还会站到张焕那一边去,所以这两人都不足为虑,至于王爷的对策么
说到这,他有意停了一下,想看一看李俅地反应,果然,李俅已经不知不觉被他的话吸引住了,身子前倾,脱口而出道:“什么对策?”
黄云卿心中暗喜,他呵呵一笑道:“王爷别急,听我慢慢说,王爷下一步的关键是要让太后知道王爷的重要性,同时也要敲一敲她,让她明白该给王爷一个什么样的位子。”
“那我具体该怎么做呢?”李俅紧锁着眉头又问道。
“很简单,她现在一定被崔庆功之事搞的焦头烂额,王爷不妨发动宗室为她说话,帮助她与崔庆功划清界线,这样王爷的重要性便体现出来了,至于敲一敲他,王爷不妨在皇上的身上想一想,我想,她会来找王爷谈一谈的。”
李俅恍然大悟,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先生高明啊车,走了一里路,却又偷偷上了另一辆马车,向东市疾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李翻云匆匆来到了吴珠越宝店,走进内室,黄云卿立刻站了起来,向她深施一礼道:“李主司好!”
“坐下说话。”李翻云摆摆手请他坐下,微微一笑道:“黄先生果然成功了,今天五十万人上街游行,我几乎就过不了朱雀大街。”
黄云卿苦笑的一下道:“哪里是我的功劳,我都是按李主司的传授去说,若李俅再多问几句,我可就回答不了啦!”
“那李俅可有什么动静?”李翻云又继续问道。
“下午他就进宫了,估计应该是去找皇上。”说到这,黄云卿叹了一气道:“我担心他晚上会派人来找我,我不知他会问什么?更不知该怎么回答?请李主司教我。”
李翻云背着手走了几步,沉思了片刻便道:“他现在所关心的无非是如何进入内阁,我估计崔小芙会提出他不得再见皇上为条件,在这一点上,你一定要劝他不能让步,你要让他明白,是进内阁重要,还是当太上皇重要?他必然是熊掌和鱼二者都想要,这个时候,你可劝他去找韦谔,让韦谔替他说话。”
“去找韦谔?”黄云卿有些不明白。
李翻云笑了笑便道:“李俅若进了内阁,那崔小芙所能依赖的外援就只有韦德庆了,他韦谔岂能不明白这一点?”
李翻云见黄云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她又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没有谁能比我更了解崔小芙,我敢肯定最后李俅还是进不了内阁,至于谁能进入内阁,就不是你我能想得到之人了。”
长安五十万人的大游行直至晚上才渐渐散去,当晚,裴俊便紧急赶到大明宫求见崔小芙,商议处理崔庆功一事。
事实上,崔小芙早在一个月前便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后果了,在这件事情上她十分清醒,但她也十分无奈,她知道若自己不和崔庆功划清界限,早晚会被他连累下台,但她又担心崔庆功在恼羞成怒下会抖出一些惊天内幕,比如先帝李系之死
为此,崔小芙一个月来寝食不安,她不断派人去劝说崔庆功约束手下,不要再做那些人神共愤之事,但崔庆功根本就理睬她,他只有一句话,只要漕运改走原路,一切的问题都顺理解决了,言外之意,是要崔小芙长期替他解决钱粮之需。
崔小芙当然也办不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