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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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俊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张煊地表情,见他面有狂喜之色,心中不禁暗暗得意,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王夫人忽然道:“裴相国地厚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张家已亡,徒增一个门面也无意义,只能辜负裴相国的美意了。”
“母亲!”张煊大急,母亲怎么能拒绝,难道还穷得不够吗?他刚要反驳,王夫人却一摆手拦住了他的话头,继续道:“这次我们东来其实是想去陇右投奔张焕,先夫对他有恩,我想他会给煊儿一个前途。”
裴俊暗呼厉害,这个王夫人虽是女流之辈,眼光却歹毒,竟看出他裴俊地急切心理。趁势讨价还价了,他干笑两声便道:“裴夫人有所不知,我听说张若钧和张灿父子便在陇右为官,尤其张灿还在文郡成立了张家,哪里还有你们的位子?太原便是你们张氏本家,去太原岂不是更好?这样,为了让令母子在太原安心生活,我奉送一处千顷田庄以做夫人养老之资,总比在襄阳寄人篱下好,夫人以为呢?”
说罢。他目光移向张煊,陡然变得严厉起来。张煊被裴俊严厉的目光吓得一哆嗦,本能地拉了拉母亲。让她答应下来,但王夫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她轻轻地一掠发梢,淡淡笑道:“裴相国地祖籍不也在河东吗?可现在裴氏却在河北独据一方,可见在哪里发展并不重要,关键是要有机会,煊儿虽然愚笨。无法继承父志。但做个县令、长史还是有这个能力的,我听说张焕刚夺下河湟。他若连这个机会也不给煊儿,他也真枉姓张了。”
说到这里,王夫人站起身再向裴俊深施一礼。拉着张煊道:“煊儿,我们走吧!”
张煊直到现在才明白母亲的心思,他不敢再插嘴,跟着母亲便往外走,裴俊则一声不语,冷冷地注视着王夫人,一直望着王夫人即将大步走出房门,他才暗叹一声,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可以举荐张公子为清源县县令。”
王夫人的脚步停下,她回头望着裴俊微微一笑道:“直到现在我才感受到了裴相国与先夫的友情。”
送走了张家母子,裴俊背着手在房间里低头踱步,张家母子不过他连环计中的第一环,一个引子罢了,现在引子已经布下,下一步却不能等得太久,一旦被崔圆知晓,自己的计也就破了,关键要时机抓得巧,一旦新张家开府,就要立即行动,想到这,裴俊立刻下令道:“命杨烈部随时准备进驻太原。”
宣仁三年六月十八日,远赴襄阳的王夫人携儿子张煊返回了太原,他们在裴俊的支持下重开张府,吸引了许多散居河东的张氏族人来投,可就在王夫人建张府三天后,原河东太原兵马使杨烈忽然率两万人进驻太原,口口声声支持故主重建河东张氏,而驻扎在太原地三千崔家军队见来军声势浩大,他们一面向南撤离,一边派八百里加急赶赴长安,向崔圆禀报太原剧变。
张氏高调崛起的消息震惊了平静地朝野,但不少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看到了隐藏在其中的杀机,目光皆不约而同地投向崔圆。
崔府,退居幕后地崔圆依靠在软椅之上,呆呆地望着天空中的白云随聚随分,他已经就这样呆坐了半个时辰,儿子崔贤则站在他身后,不敢打扰父亲的思路。
很明显,裴俊已经发现了端倪,便借口张家崛起而占领太原,这是他在试探自己,若自己置之不理,那就证明了他的推测正确,他必然会得寸进尺,一步步向南推进,平遥、临汾、上党最后占领河东全境,不仅如此,他还会完全控制关中,届时大唐核心之地,皆为裴家天下矣!
唯一的对策就是将山东军调入河东,可是崔庆功已掌握军权,他不会离开山东,更不会主动交出军权,也只能靠夺取其军权。
让崔圆迟迟下不了决心是现在回山东夺兵权则过于仓促,他本打算徐徐拉拢崔庆功的左右,将他架空后再行夺权之事,而太原出事,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看来自己是必须回一趟清河了,可用什么借口好呢?对,中元祭祖!
就在崔圆深思熟虑之时,一只温软的小手握住了他粗糙而苍老地手掌,崔圆低下头,见是懂事地孙儿崔曜站在自己面前,他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沙哑地问道:“怎么现在就下课了?”
“师尊有事先回,留下地题孙儿已做完,特来探望祖父。”
对这个聪明知礼的孙子,崔圆是不遗余力地培养,为他请来当世大儒教授,甚至有时还自己亲自授业,还特准他进自己的内书房读书,所有地一切都是希望他将来能成为继承崔家大业的栋梁之才。
“祖父,孙儿有一事相求。”
“说吧!你有什么事?”崔圆笑道。
“孙儿近来在读太史公之《史记》,甘茂列传中说茂有孙甘罗。奔走于千里之外,游刃于秦赵之间,立不世之奇功,孙儿不胜向往,自思足不曾出长安五里,又想闭门焉能造车,特向祖父请求,出外游学半年,饱览我大唐壮丽山河,祖父若有兴致。不妨与我同往。”
“胡闹!”不等崔圆发话,崔贤便在一旁厉声喝止道:“祖父心情不好。你休要再添乱,还不快退去。”
崔圆回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微笑着对孙儿道:“我正好想出一趟门,不知你想带祖父去哪里?”
崔曜凝视着崔圆,带着一种与他年龄完全不符地老练神态,徐徐说道:“孙儿想去清河本家一游,祖父可有兴趣同往?”
崔圆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宣仁三年六月二十日,也就是太后特使李翻云抵达陇右的同一天,崔圆以陪伴孙子游历山河为借口。带着孙子崔曜离开京城向东而去。
朝野议论纷纷,皆不明白崔圆为何在太原被占这个骨节眼上离开长安。
但是,朝野的议论声尚未平息,陇右那边忽然传来一个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消息。陇右节度使张焕竟擅自开府,自行任命的河湟官员。
所谓开府,就是指游离于朝廷体系外,自行任命一套类似六部九卿的班子,历史上的权臣往往都是这样,比如曹操,他的魏王府下官吏实际控制着朝中大权。
而在大唐一般只有亲王、公主可以开府,例如唐初的秦王府、齐王府等都有自己地官员,但到了大唐中期后,亲王开府往往是流于形式,实际上府中的各种官员,比如亲王府长史、司马、主簿、记室、录事参军等等官员都是朝廷任命,并且毫无权力可言。
亲王可以开府,但一般臣子就忌讳得多,本来大唐地各节度使也可以自行任命部分官员,但安史之乱爆发后,无论是唐肃宗,还是后来的掌权世家,他们都一致同意禁止节度使开府,防止安史之乱地祸事再起,所以无论崔家、裴家还是韦家,都只有幕僚而无官员,也正是因为这样,各世家只控制了军队,而地方政权仍然掌握在刺史和任命刺史的朝廷手中,最后他们可以优先推荐官员。
但开府和各世家自行任命军中官员又完全不同,它意味着节度使极可能由此而干涉地方政务。
不过张焕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事实上早从去年开始,朱泚就已经自行任命蜀中各郡县的地方官员,俨如独立王国,不过是朝廷拿他无可奈何罢了,佯作不知。
但让朝廷又略略宽心的是,张焕所任命的官员似乎只限于河湟,这本来就是他夺来吐蕃之地,虽然这种越权行为让朝廷不舒服,但毕竟没有侵犯到朝廷利益,金城、陇西、开阳等郡刺史仍然在位。
可是真正了解张焕开府细节的人,却不那么乐观了,让我们再回到陇右,看一看张焕地夺权之路。
金城郡,距陇右节度使行辕一里外地建筑群仍然在热火朝天地修筑中,它的真实用途这两天已经渐渐被揭开了,确实是节度史新地办公之所,不过它的名字已经不叫‘陇右节度使行辕’,而叫做‘陇右节度使府’。
在金城郡的大街小巷、酒楼茶馆,都流传着一张不知从哪里搞出来地节度使府官职布置图。
府中有长史一人,由张焕幕僚胡镛担任,下设从事若干,另有司马一人,裴明远担任此职务,再有六曹参军事各数人,在六曹参军事上还有左右录事参军事两人,另有文学、医学、主簿、记室等若干。
明白人一眼便可看出,这完全就是依照刺史府的官职设立,如果说它所管辖之地是数州,那它完全是个小朝廷了,长史相当于中书令、司马则相当于门下侍中、六曹自然就是六部,最妙的是左右录事参军事,也就是对应尚书左右丞,而文学、医学等具体事务官,就是九卿了。
在陇右节度府管辖下的各郡又设立了团练使,他们主要的主要职责是管理军户和民团,以及屯田、甲仗等事务。并不掌正规军,而河湟几个郡例外,它们就是由掌军的兵马使兼任掌管地方事务地团练使。
团练使各有官署和署役,当然,若有需要,他们也可以兼管一下军户以外的其他百姓。
最后,陇右节度府中还特别设立了监察使,监察对象不仅是军队,所有节度使辖下官员都是监察对象,甚至包括长史和司马。监察使不受长史管辖,直接向节度使负责。
不过百姓们并不因此大惊小怪。毕竟陇右、安西、河西等节度使在安史之乱前一直就是这样安排的,节度使治下的州郡大都是都督州。而并非刺史州,一般都是由掌军的都督兼管州事,而都督又被节度使统管,实际上节度使就掌握了治下的军政大权,哥舒翰、安思顺、高仙芝、安禄山都是手握军政大权。
这天上午,胡镛来到了金城郡刺史府,刺史府位于五泉大街中段。
离张焕的节度使行辕约三里。刺史仍然是杜亚,张焕开府的消息就是他发八百里加急快件传到了朝廷。
不过他的消息来源。也是和普通金城郡的百姓一样,从那张节度使府官职布置图上猜测,此刻。这张画在黄麻纸上地结构图,就摆在杜亚的桌几之上,杜亚正坐在一旁无神地望着它。
杜亚虽然曾投靠韦谔,但他骨子里也是个固执地保皇党人,正因为这样,当张焕大军进攻金城郡时,他毫不犹豫地献了城池,固然他的另一个目地是不想让百姓受到兵乱之苦,但他也希望张焕能和他一样不从属于某个世家,效忠太后和皇上。
但最后的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了,张焕甚至比韦家还要过分,直接要控制整个陇右地区的军政大权,对朝廷也毫不放在眼中,不经朝廷的同意就擅自进攻河湟,现在居然又要自己开府任命官员,什么为了管理军户和民团,他还不知道这中间藏着什么猫腻吗?实在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门外一名衙役禀报道:“刺史,张使君的幕僚胡镛求见。”
‘胡镛?’杜亚的目光不由投到了桌案上的表头,节度府长史,他重重哼了一声,“不见!”
话音刚落,只听门口一声轻笑传来,“杜刺史为何对胡某如此反感?”
却不知胡镛是几时到了自己房门前,杜亚狠狠瞪了几个衙役一眼,都是帮见风驶舵地家伙,无奈,只得站起身拱拱手道:“我这些天身体不好,不宜见客。”
“哦!那我少谈几句便走。”胡镛连忙向他拱手致歉。
见对方知礼,杜亚心中对他地反感也淡了一些,一摆手道:“胡先生请坐!”
胡镛坐下,一名小童给二人上了茶,杜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