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10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你呢?”杨烈又瞥了卢千里一眼。
卢千里重重哼了一声,“悉听尊便!”他一转身便大步离开了帅帐。
杨烈一直盯着他的背景走远,眼中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意,随即他回头对张焕笑道:“张将军,你可知刚才我为何先不说有大帅地鸽信?”
“我也正想问大将军,刚才为何不说?”张焕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一脸正气的大将,不知他又该如何解释?
“唉!”杨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十分痛心地说道:“我早已得到密报,一个月前,崔圆屡屡派人来和卢千里碰头,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才试探他,刚才他地表现你也看见了,说白了就是不想把军权交给将军,以飞鸽传书为借口来拖延时间,我现在才敢肯定,此人必定已被崔圆收买!”
“那他为何不直接南下去投靠崔圆?”张焕有些疑虑地问道。
“你连这都要问我吗?”杨烈不满地看了一眼张焕,似乎在责怪他不肯深思,“很简单,卢千里之所以不肯南下,那是因为他肩负为山东军夺取太原的重任,若不是忌惮我,他早就公开占领了太原。”
“原来是这样,难道我一提到交权,他便那样紧张。”张焕冷冷一笑道:“既然只有一天的时间。那他今天晚上必有行动。”
“是这样,今天晚上他肯定会夺取太原,不过老夫既已知晓,岂能容他得逞。”
杨烈目光热切地盯着张焕,“如何?张将军肯不肯配合我,今晚把这根毒刺拔掉?”
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兵符,等着张焕地表态。
“当然
焕将兵符和令箭推给了杨烈,诚恳地说道:“张焕资不起如此重任,我从前是大将军地牙将,现在自然要唯大将军马首是瞻。”
杨烈呵呵大笑。他重重一拍张焕的肩膀,亲热地道:“我确实没有看错人。来!咱们商量一下细节。”。
天已经黑了,一队骑兵在夜色中疾驰南下,半个时辰后便回到了苗家庄园。此刻,张焕的三千军已经悄悄地进入了苗家庄园,使原本广阔田庄里也显得有些拥挤。
张焕大步走进田庄,韩愈急迎上来道:“将军回来得正好,李先生已经返回,还带来了韦谔的特使。”
“我知道了,先让李先生来见我。”
张焕回到房间,他立刻写了一封信,交给一名亲兵道:“你速赶到北兵营,把此信交给卢千里。”
亲兵接了信。立刻上马飞驰而去,这时,李泌匆匆赶来。他一进门便道:“恐怕事情不妙。”
“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张焕给他倒了一杯水。李泌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才叹口气道:“我遇见了韦谔,他非常热心地邀请将军前去陇右,还特地派来使者,要和将军商谈条件。”
张焕淡淡一笑,自己离开长安时,韦谔也在长安,自己赶到太原,他便从陇右派来特使相邀,果然是非常‘热心’。
“他要什么条件?”张焕依然不露声色问道。
“他有两个条件,如果将军肯留在陇右依附于他,他分文不要,并划出宁郡给将军驻兵,如果将军要过境去河西,那他要收二十万贯钱和十万石粮食作为过路费。”
张焕沉默了片刻,又忽然问道:“那河西情况如何?”
李泌苦笑了一声道:“这就是我所说的情况不妙,你可知道现在河西是谁统管?”
“不是辛云京么?”张焕略略有些诧异,既然李泌这样说,河西必然发生了变故。
“名义上河西节度使还是辛云京。”李泌轻轻摇了摇头道:“辛云京上个月便回金城养病了,一万河西军已掌握在副使路嗣恭手上。”
河西在安史之乱后期被回纥占去大半,只留下黄河以东的会郡,以及黄河以西的武威郡一块飞地,由于大将仆固怀恩的坚守,吐蕃人始终没有能占领武威郡,仆固怀恩也被朝廷封为河西节度使,后来仆固怀恩叛唐,朝廷又调太原尹辛云京为河西节度使,在他的努力下,渐渐夺回了武威郡以东地土地,武威郡终于和大唐疆域连为一体。他手下的一万河西军也是唯一不受韦家控制的军队。
不过这样一来,韦家地手也慢慢伸向了河西,由于河西连年遭灾,辛云京的后勤给养遇到了极大地困难,只能仰仗陇右,从庆治十三年起,他便和韦谔达成妥协,河西节度副使由韦谔任命。
张焕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辛云京曾是太原尹,和张家的关系极好,他原本是想去投靠辛云京,再慢慢向西发展,可现在河西也落入了韦谔之手,这下可麻烦了。
这时,旁边的韩愈忍不住插嘴道:“不如将军就先答应他地第二个条件,给他钱粮,先去了河西再说。”
张焕摇了摇头,“所谓过路费只是他诱敌之计,如果我没猜错,他早已张开血盆大口在等着我们。”
他又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到李泌似乎一直没有说话,便回头向他看去,却见李泌正含笑望着自己,张焕若有所悟,便笑问道:“李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让我继续向西行?”
李泌点了点头,狡黠地笑道:“他在前路等你,你绕过去就是,况且朝中说不定有人还会成全于你。”
张焕大笑,老天爷既然让辛云京病休,那就是要把河西交给自己,天意如此,又何惧之有?
他随即便将河西之事丢到一边,让李泌去应付陇右使者,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如何最大限度地谋取利益,这才是当务之急。
“去把贺娄无忌和李横秋叫来!”
白天张焕已经看出杨、卢二人互不买帐,且各自已经有了想法,杨烈口口声声说卢千里投降了崔圆,恐怕是他自己心里也是有鬼,他极可能已经投靠了裴俊,鸟择良木而栖,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前途吊在已经大势已去的张家身上,那个卢千里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这二人一个投靠了北,一个投降了南,各自为了新主子互相谋算,而自己的到来便将他们之间的矛盾激化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响,贺娄无忌和李横秋先后走了进来,“将军可是有事找我们?”
“当然
张焕取来几本书,围成一个方型,当做是太原城,他指了指两个军营对二人笑道:“这两支军队今晚要演一出好戏,咱们就在一旁看着,必要时给他们点点火,让这出戏唱得更热闹一些,你们明白吗?”
两人对望一眼,一起笑了起来,贺娄无忌立刻躬身道:“请将军下令!”
“不急!”张焕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微微一笑道:“你们去让弟兄们都吃饱喝足,然后就准备出发,干完这一丈,咱们就溜之大吉。”
两人领令而去,张焕又向旁边的亲兵首领李双鱼招了招手,李双鱼急忙上前道:“请将军吩咐!”
张焕把砚台向城中南面一放,对李双鱼道:“这里就是张家,你带五百弟兄给我去把张家地宫里的金银田契统统拿走,要快!要自称是杨烈的部属,知道吗?”
“末将遵令!”
李双鱼正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事,迟疑道:“如果张家人阻拦怎么办?”
张焕背着手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李双鱼忽然醒悟,他干咽了口唾沫,施一礼便匆匆而去。
卷三 纵横宦海——卷七 入朝 第一百三十章 三渡黄河(上)
又深了几分,太原的郊外已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霭,霜,十分寒冷,一支二千人的骑兵队飞速地向北疾驶,黑咕隆咚的世界在他们身边飞掠而过,风呼呼地在耳畔轰响,三十里的路程一晃而过,张焕忽然向右一摆手,骑兵大队驰进了一片密林,惊起了一群宿鸟,一排乱箭穿空,密林里又立刻沉寂下来。
这里是太谷县,离杨烈的军营约十里,一条低矮的丘陵地带横亘在它们之间,张焕在密林里等了片刻,一名斥候飞奔赶来禀报。
“启禀将军,杨烈兵分两路,一路约五千人向太原东门开去,另一路由他亲自率领约八千人向北而行,去向不明,目前军营里已不到三千人。”
“知道了,再探!”
事情正如他预料的一样,杨烈要偷袭卢千里的军队,另一方面,他要占领太原城,张焕笑了笑,看来杨烈并不太相信自己,还特地留了三千人防备。
“将军,既然杨烈已经出兵,我们上吧!”李横秋跃跃欲试,显得异常兴奋,他是个好战之人,已经快半年没打仗,几乎要将他憋坏了。
“不要急,再等一等。”
虽然他告诉杨烈,自己的三千人交给了张破天,但作为一个带兵多年的老将,以他的慎重,极可能会派斥候来打探情报,甚至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军队抵达了太原,自己只有这三千骑兵的本钱,若不慎重一点,遇到了杨烈的埋伏,那就得不偿失了。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又一名斥候奔来,他却是两个时辰前给卢千里送信的亲兵,张焕在信中提醒了卢千里要注意杨烈偷袭,
“将军。信已经交给了卢千里。他给你回了一封信。”
信封很厚实,张焕打开,里面有一大一小两封信,他先打开了小的一封,竟是张破天飞鸽传来的手令,信中命令他们只能接受张毅的调兵,在最后还特别提醒二将。若张焕赶来夺权。则立斩无赦。
张焕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是自己大意了,要不是杨烈装傻,利用自己对付卢千里,他今天就会死在军营,看来卢千里倒是真正忠于张破天之人。
他暗叫一声侥幸,又打开了第二封信,第二封信是卢千里所写。告诉他杨烈已经投降了裴俊,并约张焕合击杨烈,瓜分他的部队。
这时,前去探路的第二批斥候回来,报告张焕前方并无埋伏,只是杨烈派往太原地五千人没有进太原,而是绕向了北兵营方向。
张焕沉吟了片刻,便立刻下令道:“继续向东行,直奔东大营。”
就在他距东大营约还有三里时。东大营上空忽然火光冲天,喊杀声远远传来,一名埋伏在附近地斥候赶来报告,“卢千里的军队忽然杀进东大营。大营内已事先有准备。两军鏖战正凶。”
“将军,机会难得。我们上吧!”李横秋大声喊道,他急得眼睛都红了,旁边贺娄无忌也上前来道:“两军势均力敌,我们无论帮哪一边都将取得胜利,将军,可以一战!”
“将军,战吧!”几个偏将也齐声道。
张焕咬紧牙关,他缓缓地摇头道:“如果我没猜错,卢千里的主力必然埋伏在杨烈赶回来的路上,可是你们别忘了,杨烈手中可是有一万五千军队,就算卢千里伏击成功,兵力悬殊,他最后还是必败无疑,我们只有两千人,何必去蹚这趟浑水,还是按照原计划,收拢一些败兵就刻调头西行。”
此刻,在东兵营北面约两里处,闻讯赶回来支援的杨烈大部队忽然遭到了卢千里伏击,万箭齐发,行在前面的骑兵队纷纷中箭倒下,杨烈军队大乱,可就在这时,去偷袭北兵营扑空的另外五千人也赶到了,他们从后面包抄,断了伏兵地退路,一场两支河东军之间地夜战在太原东郊打响。
在数里外的一座高岗上,张焕高骑战马,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的鏖战,他知道自己不能参战,即使能获得更多的利益也不能,他的目的不在于此,过多的取巧最后只会误了自己。
“去病,你在后怕吗?”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焕回头,一张俏丽地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她眼中柔情无限,发丝在寒冷的夜风中飘扬。
“有一点吧!今天是我大意了。”张焕轻轻苦笑一下,“其实我应该想到,我们离开长安已经十日,张破天怎么可能猜不到我们会来太原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