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孕圆(完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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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皱眉不语。她起初怀疑凤卿的时候,心里头是有几分气愤的,可是当看到他跟朝阳公主两个如此亲近,那份气愤便也渐渐荡然无存,她已经不想再以他为念,纵然脑中还残存着花季淑对他的爱慕疼惜之意。
就好像那句话说的:我爱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爱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
可是此刻,见祈凤卿忽然如此说起来,季淑心里头不由地仍旧有几分酸酸的。
祈凤卿苦苦一笑,说道:“为什么,你连话也不肯多说一句?”
季淑叹了口气,说道:“那,究竟是不是你所做?”
祈凤卿却不回答,只问道:“倘若我说不是,那你信,还是不信?”
季淑心头一动。
这情形,却好像有几分熟悉,昨儿上官直拿着那本秘戏图气冲冲来找她之时,岂非跟这个很是相似?此刻的祈凤卿,就如同当时的自己一般位置。
事后,季淑曾问上官直:“倘若我说不是我,你难道会信么?”她并没有问出来,因此上官直没有任何选择,亦或者……在季淑心中,早就知道他会做出何种选择,故而连给他选择的机会都没。
可是这一回,祈凤卿问了。
季淑望着祈凤卿的双眼,两人的目光对上,季淑把心一横,说道:“你若说不是你,我便信。”
祈凤卿双眼一亮,半是感激半是意外,他本在忍痛,脸上发汗,眼睛之中不知是汗意或者泪,迷迷蒙蒙,此刻便更如宝石一般,泛出亮盈盈的光来。
朝阳在旁边见两人一问一答,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明白,那股又妒又恨的醋意却翻波涌浪,此刻便跳出来,说道:“够了,凤卿,你要好生歇息养伤了!”
祈凤卿说道:“公主,凤卿真的,不能留在宫中,不如……”
朝阳怒道:“我说能留下就能留下!”
祈凤卿摇头,手按着床边,缓缓地起身,说道:“淑儿,带、带我出宫罢。”
季淑一怔,见他眼神迷离,一副弱不胜衣、随时都会昏迷之态,心中犹豫不决。
朝阳却一副生怕季淑会来抢人之态般,张开手臂拦在祈凤卿跟前,很是防备地对季淑说道:“我已经允了让他在宫中养伤的,他这般模样,也不能随意移动,花季淑,你现在可以出宫了!”
季淑道:“可是他……”
朝阳说道:“可是什么?你先前不还说他的生死同你无关么?这又是怎么了?你已经嫁给了上官家,就该守妇道才是,怎么,昨儿那个耳光打的不够狠么?你今日就又想来勾搭凤卿?你做梦!”
朝阳年小,话语却甚是恶毒,句句带刺,季淑听得甚为刺心,心中却想道:“她居然连上官直打了我一耳光都知道……消息如此灵通?”
此刻御医们备好了药物,鱼贯而入,见季淑在,就都有些犹豫,——按规矩季淑是要退避的。
季淑无奈,看了一眼朝阳,又未曾听到祈凤卿再说什么,她略一迟疑,便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告退了。”
祈凤卿撑不住,已经半是昏迷,自不能做声。而朝阳得意,冷笑道:“替本宫相送上官少奶奶出宫!”
季淑出宫后,一路心神不宁,想到自己同祈凤卿那番对答,冷静下来才觉得自己有些轻率了:他那样的人,演技如此了得,堪比影帝等级,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实在是太冲动了。
回府之后,夏知迎了,见季淑手背上红了一大片,便问道:“奶奶是怎么了?”季淑低头看看,说道:“没什么大碍。”
夏知看了旁边的春晓一眼,春晓同她使了个眼色,夏知才又说道:“对了,方才外头的楚昭叫人来禀奶奶,说是有事要同奶奶面说。”
季淑精神一振,道:“好极了。”便派了个丫鬟去叫楚昭来,夏知就去取了瓶药油,来替季淑抹手上红肿之处,又轻轻替她揉着散瘀。
不一会儿功夫,楚昭就已经来到,厅前行了礼,季淑问道:“可查出什么端倪来了么?”楚昭说道:“虽未曾有十分,可也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同奶奶说。”季淑说道:“有什么不该说的?”楚昭道:“皆因为此事关乎……”
正说到这里,忽地听外头有人说道:“二奶奶来了!”
季淑一愣,地上楚昭也停了话头,此刻,就见到瑶女被丫鬟扶着,颤巍巍地进来。
41。樱花:春雨楼头尺八箫
瑶女进门,经过楚昭身旁之时,转头看他一眼,而后径直走向季淑身旁,说道:“瑶女有事同嫂子说。”
季淑道:“何事?我这儿恰巧也有件事,等我问完了再说不迟。”
瑶女说道:“瑶女所说的是极为要紧的事,求嫂子先听完我说。”
季淑一怔,瑶女的神情似很不安,楚昭却仍旧如先前一般面无表情。季淑便道:“好……楚昭,你出外等候片刻,暂且等会再说。”楚昭道:“仆下遵命。”
楚昭出外后,瑶女松开丫鬟,望季淑跟前一站,道:“嫂子,我对不住你!”说着,竟缓缓地跪了下去,季淑没防备她会如此,急忙说道:“快把二奶奶扶起来!”
瑶女的丫鬟同春晓两个一起将瑶女扶起来,季淑说道:“无缘无故,做什么行此大礼,何况你有身孕,怎能这样乱动?”
瑶女的眼中落下泪来,说道:“嫂子,实在是有一件难以启齿之事,不知要怎么跟嫂子讲才是。”
季淑说道:“万事好商量,究竟是怎样?”
瑶女拭泪,说道:“我先前只听说大哥哥跟嫂子争执,是因公主在澄元湖之事,却后知后觉的今日才知道真切,原来是因为一本……”
季淑心头一动,道:“你怎么知道?”
瑶女说道:“我也是听个丫鬟议论说什么书册子……这其中还另有一番隐情,故而我才想到究竟是什么,按理说这种事,我本来听到了也该做听不到的,只是若是闷在心里头不说,我只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天理不容的罪人,左思右想之下,就只好豁出了脸面,来跟嫂子请罪了。”她说着说着,一时泪落不停。
季淑皱眉说道:“瑶女,你说的模模糊糊,我怎么越听也越糊涂了?”
瑶女点头,放低了声音,缓缓道:“嫂子你听我细说端详……这件事……”
正在此刻,外头又有人道:“爷来了!”
瑶女一惊,脸色骤然变了变,那话就停了下来。
季淑也觉得意外,便看外头,门口还不见上官直的人,却听到他的声音,隐隐地说道:“你叫楚昭是么?你是外仆,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楚昭还未及开口,季淑扬声说道:“是我叫他来的,他自然就在这里,怎么有些人我没有请,就自己来了呢!”
上官直一腔的火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季淑堵了回去,当下撇了楚昭,迈步进来,一看瑶女也在,脸上的恼怒之色便消退了几分,只说道:“你怎么如此不像话,平白无故叫个外仆进来做什么?”
季淑心道:“这家伙倒是懂得维护自己的良好形象,一看吕瑶女在,就收敛了。”
季淑说道:“我当然不是平白无故就叫他来的。”
上官直看看她,又看看瑶女,见瑶女眼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泪,便问道:“瑶女怎么了?是不是你……”
季淑愕然,反而笑道:“哟,合着我真是天底下第一号的大坏人了,你是在疑心我欺负瑶女么?”
瑶女一听,急忙起身,说道:“哥哥休要误会嫂子,不是嫂子欺负我,是我……是我做了亏心的事,对不住嫂子,自己想想,实在无地自容才落泪的。”
上官直惊道:“这话是怎么说的?瑶女你娴静淑德,又怎么会……”说到这里,便望见季淑似笑非笑的双眼,上官直一怔,心头便明白季淑这一眼的意思:瑶女是个娴静淑德的,偏偏她就是个泼辣淫…荡的,怎么瑶女就会对不住她呢。
上官直话没说完,就也停了下来。
这边瑶女把心一横,说道:“此事我本来想先跟嫂子请罪,而后再去跟哥哥解释的,如今哥哥也来了,索性就在此说明白了……”
季淑说道:“你说的真的是那本册子之事?此事又跟你有何干系?”
瑶女点点头,含羞带怯,说道:“的确是那本荒唐册子之事。”
上官直略有所悟,说道:“你们说的原来是……瑶女,此事同你有何相干?”
瑶女落泪说道:“说起来,此事的罪魁祸首还是我,我听闻上头那人,是照着嫂子的样子画的,本来天底下之人面目相似,也不足为奇,奈何,竟把嫂子腰间一点花痕也画了出来。”
季淑同上官直两人对视一眼,上官直先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她身上……”
瑶女继续说道:“大哥哥有所不知,嫂子腰上这一点隐秘,我的确是知道的……头先有一次,嫂子正沐浴完了我进来,丫鬟不在,嫂子叫我拿了件衣裳,我就看到了那点……问嫂子,嫂子就同我说了,这一点花痕是天生的,平常不显,遇上水才会露出来。”
季淑挑了挑眉,这件事她自然是不能记得。
吕瑶女点点头,说道:“我因此事稀奇,回去之后,就同两个丫鬟闲谈起来,只是觉得有些稀奇古怪,好玩的,……却没有别的心思,可是……可是此事不知为何,就被二爷听了去。”
上官直一直不曾吱声,听到此刻却骤然动容,道:“什么,无澜?”
吕瑶女哭道:“正是二爷,二爷那人,原本是个无心的……只是被些闲人拐带坏了,什么下作地方也去,……前些日子,二爷吃醉了酒,醉醺醺地回来,说什么有人要画一本绝好的簿子,要一个绝色的人才好,二爷吃的在兴头上,就跟那些人多说了几句……”吕瑶女擦擦泪,有些难以启齿再说。
此刻上官直跟季淑也都有些明了,男人吃醉了酒,什么糊涂猥琐的言语说不出来?何况上官青那人,平素里还算有几分正经,吃醉了酒,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认得,就把季淑的这一点隐秘说了出来,也是有的。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上官直心头发凉,一时不能做声。
季淑看了上官直一眼,见他脸上略有些失魂落魄之色,偏却说道:“可就凭如此,就说是二爷做的,实在是有些不妥,或许其中另有误会。”
瑶女说道:“所谓‘暗室亏心,神目如电’,我自知自己一时孟浪,泄露了机密,从而给那些人得了机会,才弄得这样儿不可收拾,还叫大哥哥错怪责了嫂子,我心里实在是过不去忍不得,只能过来向嫂子跟哥哥请罪,哥哥有怪的,就怪在我的身上,千万休要再跟嫂子起口角,委屈了嫂子,那瑶女真是万死莫辞……”
上官直道:“此事跟你无关,要怪,也自怪在无澜身上,唉,无澜怎么竟这样……”咬牙切齿,唉声叹气。
瑶女哭道:“二爷也是被那些人哄得乱了心意,才一时不慎说出来的,只不过我听二爷说,那簿子只有一本,那些人也不敢就大肆做起来……因此若是哥哥得了那簿子,外头就再也不会有别的了。”
上官直怔了怔,本是该宽心的,偏生心里头越发沉重,就叹了口气,一时不知如何。沉默里看了眼季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