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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乱堞残阳-第4章

小说: 乱堞残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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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旺窜起来要追,却觉肩头一麻,被伍云起捏住,按坐在椅子上。
这时候,忽听楼下“嘡”地一声脆响,大家忙把眼光往下转去,只见那使剑的后生竟将参将长矛削去了一截,都不由喝了声:“好剑!”
那骑马的参将料不到对手宝剑竟是如此这般锋利,慌忙将断矛当棍使,呼呼带风地向那后生抡去,后生轻轻闪过,回手一剑,正中马颈,那马长嘶一声,扑地乱滚;参将急忙跃到一边,虚晃一棍,拔腿往暗处跑了。
四个骑勇,连那个赶车的兵勇,皆带着轻伤随参将逃去。
只剩下后生与那老者两人恶斗。
“国舅爷,我可对不住苏姨娘啦,嗬嘿!”老头儿显然技逊一筹,渐渐难支,怒吼起来,喊声甫毕,手起处,只见一把闪光的短刀飞向轿车。
酒楼上的董大全和伍云起两人同时掷杯出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三道银光划破夜空,“叮叮嘡嘡”一阵乱响,恰在轿车旁相碰,正是两杯截住一刀,杯碎而刀亦落地。
同时,来旺也向那老者打出了三枚铜钱,但他毕竟年少,武功甚浅,这三枚铜钱劲小,并且也未认准穴位,都打在了老者背上,如同苍蝇撞了一般,滚落地上。
来旺见打中了,不管解事不解,只拍掌大笑,得意非凡。
这来旺时下才十三岁,自幼失去父母,独自流浪。
去年正月十五鹅毛大雪凛冽寒夜里,冻倒在开封街头,为伍云起所救,见他是个孤儿,甚可怜,遂收留了他,带在身边。
一年多来,每当董大全和伍云起二人印证武艺,来旺总是兴致勃勃地在一旁观看,比比划划地跟着学,云起见他聪明,闲来也有意教他一些,一年下来,他竟也有些根基了。
来旺虽小,也有两绝:一是铜钱。
这种东西当暗器使来方便,即使在闹市中,他提一串铜钱也不会惹人注意,然而这铜钱亮在手里当钱使,翻手便成暗器,若是惹急了他,索性把绺子一甩,几十枚铜钱便如雨点般打向对手,端的厉害。
另一绝说来可笑,是云起在古玩铺子买的一块双面铜圆镜。
这东西正面打磨得锃亮,尤其两排牙齿,闪得吓人;另一面却是个美人头,合着《石头记》里的王熙凤,阳光一照,那双丹凤三角眼射出光芒,专能刺人眼目。
伍云起给这个玩艺儿起了个“风月宝鉴”的名字,并另送了个雅号,唤作“相思局”。
董大全责备他:“净看些闲书杂戏,迷乱本性,连个玩艺儿也搞这些荒诞名堂,怎么就单学王熙凤这歹毒呢。”
伍云起说得好,道是:“专照瑞大爷们。”
来旺不晓得王熙凤、瑞大爷是何许人,只知这东西着实好玩,况且掖在怀里,任你刀枪扎也扎不透,做个护心镜也不错。
来旺武功虽浅,却偏偏逞强好事,常常被人家打个鼻青脸肿,跑伍云起那儿哭着告状,伍去起笑他没出息,就再教他几招儿。
今天下午,他又栽在良乡了。
街上一个卖膏药的老头儿拉场子,他想出风头敲一敲人家的饭碗儿响不响,结果交起手来,钱儿打出多少枚都让人家收了去,急得他使出重杀手来,把个银锞子打了过去,又被人家收了。
老头儿笑嘻嘻地掂着银子道:“承蒙小哥儿关照,这银子很够俺过些日子生活了。”
来旺更急了,气得把个“风月宝鉴”乱晃,使剑捅人家,可老头儿既不是瑞大爷,哪儿吃他这个?结果人家给他来个“死人当作活人医”,把一贴膏药准准地贴在了骷髅上;来旺一翻面,“王熙凤”也跟着倒霉,登时害起头痛病,好端端个美人儿脑门上也来了一贴。
还是伍云起连笑带骂,喝住了他,又给人家赔了不是,才算拉倒。
这会儿,来旺趴在窗栏上,见铜钱打中那老者,自是高兴。
可他并未打中人家的穴位,劲儿也小,根本不曾伤了那人,只见那老者在地上打个滚儿,伸手一甩,三粒铁菩提子又向轿车疾射而去。
这一手,连董大全和伍云起都没料到,再想打暗器拦截也来不及了,只听“叮叮嘡”三声,三粒铁菩提子皆在轿车旁落地,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击落的。
伍云起扭头看去,窗旁一桌上,一乡绅一姑娘坦然饮酒。
他当然知道截落马师爷暗器的暗器系那姑娘所发,和董大全对视一眼,皆未作声。
马师爷两番施放暗器,皆被截落,更是胆战心惊,他料定暗处必有高人,若取他性命,易如翻掌,故不敢耽搁,向邢越虚晃一刀,便回身往城关奔去。
邢越也不追杀,纵身跃上轿车,一声厉喝,轿车便飞也似地往桥头冲来。
这下可让楼上的董大全、伍云起为难了,是截住他,还是放了他?
“既已出手,索性就管一管这桩闲事吧。”伍云起说着,腾身跃起,从酒楼上飞身而下,正落在轿车顶上。
伍云起伸剑顶住了邢越的后心,喝道:“停车!”
邢越头也不回,伸脚在那驾辕的青骡子屁股上踢了一下,轿车跑得更快了,霎时间已上了芦沟桥,直向良乡方向而去。
这倒真令伍云起没了主意。
轿车在皓洁的月光下循着那漫长的黄土官道向西飞奔,渐渐南转,眼看离芦沟桥越来越远。
伍去起真有些沉不住气了,凭自己的一身武功,他倒不怕什么,只是为这后生的不理不睬,丝毫未把他放在心上,甚感气恼。
他立时有了主意,要对邢越的沉默报复一下,只见剑尖儿一挑,邢越的黑缎小瓜皮帽便飞上天去,飘飘悠悠落在路旁空旷的雪野里。
邢越回头怒视了他一眼,愤愤地骂了句:“混帐。你敢欺负人,难道吴掌门管不得你吗?回山再与你算账。”
伍云起啼笑皆非,暗思道:“敢情这人是个绿林响马,他把我当了山寨小喽罗了?”不由大笑一声,说:“就跟你回山,看你那什么吴掌门能把我怎么样,他莫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邢越吃了一惊,急回头看时,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指着自己的咽喉:“你这是怎么……”抬眼一看,又笑道:“福庆师兄,你与兄弟开什么玩笑?”
“福庆?”伍云起心中一动。
“难道你不是吴掌门的胞弟,清茶门的二师兄福庆吗?”邢越看看对方并非玩笑之意,不由颇感诧异。
伍云起默默地摇了摇头,说:“仁兄,你认错人了,在下并不知道什么清茶门。”
“嗯?”邢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暗想:分明是二师兄,却为何这般态度?
虽然我上山才不到一个月,和这福庆也只相处了几天,后来就不见了他的踪影,据说是往河南联络张宗禹所率的捻军去了,但毕竟是相处过,而且还印证武艺,莫非此人竟这般健忘?
再者说,自己潜入京师,搭救苏小姐,也是清茶门掌门吴素梅策划的,福庆从河南赶回来到这芦沟桥接应,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他为何反倒不认得我呢?可是……
他只好无可奈何地问道:“那么,你是何人,为什么方才出手助了兄弟一把,现在却又盘问个无止无休?”
“见仁兄武功地道,想交个朋友。”伍云起收剑抱拳,微微一笑。
刑越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越看越觉得与吴福庆模样一般,只见他稳稳当当地立在颠簸起伏的轿车顶上,身子随着地面的高低起伏而微微摇动,桩架极工,足见其功力深厚扎实,便也把剑用力插在轿车辕子上,拱手道:“承蒙错爱,敢问兄长尊姓大名?”
“在下伍云起。”
邢越深深一揖,道:“原来是伍仁兄,小弟邢越,这厢有礼了!”
“不敢当。”伍云起敛起笑容,抱拳道:“请问邢兄,车中所乘何人?”
“是在下未婚之妻。”邢越回答。声音里似带些苦味,同时目光也不由转向一边。
“噢?”伍云起微微一愣,顿感自己立足之处甚是不妥,便跃下轿厢,也立在车辕上。
这时,轿车仍在飞奔着,虽驾辕的大青骡子已是遍体生津、气喘吁吁,速度却仍未放慢。
两人面对面地站在车辕上,都是身材魁梧的大汉,并且手边皆有利刃,如若其中一人有诈,先生歹意,那么对方将是很危险的。
但两人都是正当血气方刚之年,自持武艺高强,不肯示弱对方,因此,在皎洁的月光下看来,脸上的表情倒也都很坦然。
车轮飞转,两人都沉默了。
“方才那个老头儿为何与邢兄厮拚?又为何要加害……”伍云起膘了轿厢一眼,抬起一只脚轻轻踏在青骡子背上,问道。
邢越说:“那个老头儿姓马,是西太后胞弟桂祥府中的师爷。”
“西太后?”伍云起猛抬头道:“是慈禧皇太后?”
“正是!”
“噢。那么为何要与邢兄为难呢?”
“唉,一言难尽!”邢越深深叹了口气,拳头握得卡卡作响,脸上露出愤慨之色。
伍云起欲再问,忽听轿中传出那苏氏小姐呜呜咽咽的哭声,不由愣住了,继尔稍明端倪,便不再问下去。
后面响起了马蹄声,两人回头望去,只见十几骑人马追了上来,邢越仔细看了一会儿,道:“不慌,是吴掌门他们赶上来了。”
他这话,显然是安慰轿厢里面的苏小姐。
被邢越称为“吴掌门”的吴素梅,一身书生装束,率着她的亲兵小队接应了邢越后,突破官军的包围撤了回来。
“临溪。”吴素梅催马加鞭赶上来,叫着邢越的字问道:“苏小姐还好吧?”
邢越站在轿车上拱手道:“谢吴掌门救命之恩,她总算逃出来。”
“怎么没见赵大师兄他们?”吴素梅问邢越。
“进桂祥府里以后,赶巧儿他的胞兄恩承恩公照祥来串门,我们趁前面吃饭,弄了这辆轿车从后花园出来。赵大师兄说他另有公干,带人往朝阳门外去了,我师徒三人和两个小厮护着轿车打城里走,刚出广安门,桂祥就带人追了上来,幸亏……”
“另有公干?”吴素梅皱了下眉头,但没有往下说什么。
一抬头,见轿车上立着一个后生,眼睛不眨地望着自己,惊讶地问:“咦,庆儿,你啥时跑到我前边来了?”
“这……”伍云起看了邢越一眼,希望他替自己解释一下。
邢越虽然与伍云起是陌生人,并不知他的底细,但毕竟又比吴素梅早认识一会儿,并且他方才也在这个问题上闹了误会,这时见伍云起看着自己,便向吴素梅道:“吴掌门认错了人。这位仁兄姓伍讳云起,方才在酒楼上出手相助,救了苏小姐一命的。”
“噢?”吴素梅策马在轿车旁飞驰,一面上下打量伍云起,又回头高喊一声:“庆儿!”
“在,姐姐唤我吗?”后面有人答应一声,接着便有一个小伙儿催马赶上来。
呈素梅一看,弟弟果然还在后面,那么轿车上这个当然是另外一个人了,便笑道:“奇了,伍仁兄与俺二弟长得一般模样儿。”
说话时,眼光仍上下打量他,若有所思。
伍云起借着月光细看那后生,果然与自己相像,并且身材也十分魁梧,从他那娴熟的骑术上看,身上功夫也是不薄,便拱拱手道:“奇遇,奇遇!”
吴福庆也注意到车上的陌生人,十分纳闷儿,这人从哪儿来的?倒与我那一母同胞的兄长一般:“难道真是失散了十几年的哥哥吗?”
他对哥并没有什么印像了,但感觉如是,心中怦然而动。
吴素梅不等二弟发问,先开口了:“敢问伍兄仙乡贵籍?”
伍云起默默地答道:“江南常熟。”
他的心通通直跳,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啊!”吴素梅和福庆同时叫了一声,互视一眼,急问:“敢问仁兄……”
“在下本姓口天吴,十几年前流落河南,为避仇人耳目,替父母报得血海深仇,暂用母亲的姓氏人五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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