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望流年-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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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邪气，则是用处颇多的一种能量，微弱的邪气便可以催生阴灵，充沛的邪气会滋生打量精怪，若是更加浓郁下去，就连魔族也会感到舒适。
“嗯……”袭灭天来垂下血眸独自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方再次抬眼。“背后的势力查清了吗？”
“并无线索，背后的人做事相当隐蔽，只知道物资是西南武林商盟首位的阎浮提出借，但借贷者的名头完全无从查起，经常出面的人也毫无特别之处，功力只能算是普通，对魔界并无威胁。”
“聚集了邪气的地方……看来他们的首要目标并非魔界，继续调查背后之人，待中原一统，必会有对上的一天。”
那位‘背后之人’现在正坐在袭灭天来身后的椅子上，一溜挨个啃着不同花色的精致点心。
北嵎之地的邪元都汇聚在地下或是同等位面当中，所谓邪气充沛这种事现阶段没人能看得出来。
知晓此事的除了玉流萤和迦梨自己，便是当年在北嵎放下的那颗棋子。本来嘛，若是肯安分守本的为她做事，将来自然是不会亏待了那人。
可惜了。
迦梨暗自叹息，果然，人这种东西不能惯着，以利诱之只会把胃口养的越来越大，反倒是越打压，给出恩惠的时候才更加诚惶诚恐。
莹白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恶趣味的光彩，但低头啃甜食的造型很好的将这抹异色完全掩盖。
可惜空有野望，却没有实施的能力。
此次的消息是迦梨故意流露出去的。
若是邪气之事被透露给中原正道们，正道们也不会有什么举动。一来北嵎行的可都是善事，正道的毛病就是在真正的危机发生前不会妄动，二来近期异度魔界大敌当前。一个已经危害武林的魔界，和一个只是聚集了邪气却并无妖物之祸的地带，哪一方更加被看重一目了然。
另一个选择则是将此事透露给魔界，但同样的，魔界首要大敌是中原正道，况且对一个正在复苏中的地域，以魔界作风暂时是不屑与之为敌，尤其是袭灭天来的风格，定是要留作引出背后势力的引子，待到摸清底线之后才加以动作。
如今过早泄露的消息，已经给出了一个不够谨慎的印象，与其之后被发现然后吸引大家的眼球前来侦查，不如现在自亮底牌争取中原魔界交战的时间空隙。
且不说，这底牌不过掀了个角呢。

那位棋子被压榨掉最后一丝价值的第二天，北嵎的那位经常出面救济灾民的家伙就再也没出现过，根据新来的那位表情木然总是冷冰冰样子的代替者所言，那位前任是家里不好了，所以不能再继续帮忙这里的事务。
这位心思活络想着吞肥肉却根本无法消化的可怜棋子，被念叨了两天就再也没人提起过。

接替了工作的那名男子，看上去与慈善家或者商铺老板什么的完全不沾边，这人只要往那一站，周身都带着冷冽的寒气，一看就是手上沾过不少血的。可是作为曾经尚武的北辰王朝子民，哪有会怕这个的？倒是有些个有心人，暗自看出这些个举动背后有些门道，只是也乐见其成罢了。
北嵎荒废了太久了，不管是谁，在这种时候伸出援手他们都乐意当神供着。

这股子来历不明的神秘势力整顿北嵎的方式与通常那些慈善家所做的有些不同。粮食，不是免费发放，而要算借的，日后是要还的。银子，同样是借的，出借规矩还相当严谨，若是没足够价值的抵押物则可以用任何东西，甚至寿命来抵，带点微薄的利息，虽然那利息少到可以无视。
看着似乎挺抠门又有点残酷，放到别的灾民多的地方肯定落下个‘明明要做善事还舍不得银子’的伪善名头。但是北嵎这片地方偏偏就是吃这一套。

北辰家统治的时候，整个北嵎尚武，北辰王朝作为北方强国很多年。武者的气节，多年来身为强国子民的骄傲，至今都还深埋在每一个北嵎子民的骨血当中，一朝要他们当乞丐那样拿人家施舍的东西，还真有点抹不开脸。
这个时机很巧妙，若是当初魔祸作乱北嵎的时候有人来整顿，那就是当乞丐这些人也认，性命都没保障的时候气节显然不那么重要。但在异度魔界移动了开口后的现在，生活虽然艰难，但做人的自尊总算回来了那么一丝丝，这人一要脸面了，骨头自然就硬起来了。
所以这种吝啬的租借行为，不但没有招致一片骂名，反而带动了整个北嵎的积极性，更加加速了北嵎的复兴。

故人见面，分外忧伤　

荒凉的大道上，马车轮吱嘎吱嘎的响着向前滚动，一顶并不大，但所用木材皆十分珍贵的小马车欢乐的驶进北嵎地界。
道路并不平坦，但马车的内部不知道装有什么精巧的机关，竟是没有多少晃动，甚至车内案几上还摆放着茶盏。
马车内的一男一女光从姿态上就能分出职位的高下。那名有着青紫色长发的女子正靠在马车内壁上闭目养神，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上位气场。而那名褐发羽扇的男子虽然并非端坐，但不管是打开车帘观看外面的景色还是取用车内案几上的茶盏都会不自主的对那名女子做出下意识的恭敬姿态。
“对外面的景象可还满意？”靠在车壁上的女子闭目问到。
北嵎地界之内虽然已经比郊区有了些人气，但战争留下的创伤还是使得这片地域充满了荒凉废弃之感，实在算不上什么美景。而那名手持洁白羽扇的男子却是信心满满的一笑。
“很适合一展拳脚。”
此名白衣白扇的男子，褐发以金冠束之，额前一缕发丝却是银色，正是曾经的翳流军师，寰宇奇藏。
当日寰宇奇藏被卖进阎浮提，迫于阎浮提独门咒术加身不得背反，从最底层一步步走来，直到半年前终于得升堂主，归入三座之一的雪座主麾下。
初时也曾心中暗怀不甘，存着有朝一日解除身上咒法然后狠狠报复的心思，然而在阎浮提呆的久了，却渐渐由衷的原意为这个组织出力。阎浮提神秘而强大，三位座主在内部声望极高，员工福利高，待遇好，只要你完成任务出色，从来不吝于奖赏，而且赏罚分明，哪怕是三座，犯错也是要受罚，与最底层无异。
而且只要得到三座承认，成为三座麾下十一堂成员，那么你的后方就有了整个阎浮提作为后盾。阎浮提是商都，明面上不涉入政事，不管交易的目的是为何，阎浮提的重点永远在‘交易’本身，所以阎浮提内没有作为消耗品而存在的编制，甚至在三位座主麾下的员工如果因公殉职或者由于种种原因无辜殒命，则立刻被视为与阎浮提为敌。就是说，死了也有人报仇，家中妻儿老小也会得到足够丰厚的补贴赔偿，此等福利不得不说让整个阎浮提凝聚力极高。

“雪座，北嵎旧都已经快到了。”
寰宇奇藏掀开车帘的一角，见到远处有些荒凉的城门便转头禀告道。
玉流萤睁开眼，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抬眼直视寰宇奇藏道：“说起来，此番合作的对象你也颇为熟悉。”
寰宇奇藏看着那对碧绿如湖水般的透彻双眸，心思略微回转，却并未直言。
阎浮提从未出现过合作一词，只有交易。
“寰宇奇藏，本座很期待你的表现。”语末，玉流萤嘴角的弧度骤然加大。
寰宇奇藏背后顿时一股冷风就上来了，雪座的期待霜座的笑，并称阎浮提两大高危景象，见者不退层皮也要掉两斤肉，实乃凶险非常。
“定不让雪座失望。”
虽然是回答的自信满满，但是寰宇奇藏自己知道，这头皮整个都在发紧。

寰宇奇藏既然身为军师这一款的人才，擅长的是运筹帷幄，尤其擅长在各个势力相争之际为己方谋福利。北方是阎浮提一直想要插手的地界，不同于北武林略为贫瘠，北嵎虽然同样是北方，但高拔的地势、独特的历史环境都使得此地有独一无二的特产，加上通往西域之路，乃是商家必争的宝地。如果不是异度魔界当初大门开在此地不远，瀚海又成为魔界领地，只怕北辰王朝覆灭之际此地就会被瓜分殆尽。
阎浮提一直未对此处出手，就是因为此地处于失序的状态中，那么如今终于动手，可见是有互为通气之人，加上此番玉流萤言明为‘合作’……
虽然很想发问，但阎浮提的规矩中对上司的指令不可置疑，发问算不算置疑？算吧……
飘忽的疑问视线还是扰到了玉流萤，寰宇奇藏见上司有所察觉，心下一惊，即刻垂首表示知错。
“赫……”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这种举动与平日里雪座主如同高岭之花一般的气势不太相符。寰宇奇藏隐隐觉着今天自己是要接触到阎浮提一些深层次的东西……也许该说是秘密了，心中不免带了几分兴奋和忐忑。
“寰宇奇藏，与你合作的这位……不是外人，你只管有什么都与她商量，还有，她的指令也等同于我的。”
“这……”
做属下的不该对上司的命令有所置疑，但他还是忍不住置疑，将一个外人当主上一样听命……好吧，虽然座主说那不是外人，可是……
寰宇奇藏也是个傲气重的，对玉流萤那是真心拜服，但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合作者算是个什么东西？！
听闻自家属下连规矩都忘了的发言，玉流萤脸上浮现一个诡异到极点的笑容，“见到那人你就不会有疑问了。”
寰宇奇藏很想搓胳膊，他觉着此回的任务突然带上了一种诡异的寒意。

马车缓缓驶进北嵎旧都，最终在旧都最北方边郊的地方停了下来。玉流萤带头挑了帘子跳下马车，寰宇奇藏紧随其后。
北嵎本就在北方，北边的地界虽然能划入旧都范围，但实则鲜少人烟，毕竟此处天寒地冻的，作物难以生长，猎物也少。
就是在这片寒冷的极北边界，一片天寒地冻之中，竟是有一座庭院，高耸的青石院墙让人难以见到内里的景象，只是听风声吹过庭内传来类似树叶作响的哗哗声。
大门开了条缝，从里面走出条人影来。
好眼熟………………此乃寰宇奇藏的第一印象，眼熟到脑袋晕晕一时想不起来……或者说懵了的地步。
“呦，寰宇奇藏好久不见~~”
那从门内走出的黑发白眸女子乐呵呵的摆摆手。
像是猛然惊醒一般，寰宇奇藏立刻抽着嘴角后退三步。
这女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只见自家座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上前一步，抱拳一拜。
“言如雪·玉流萤，见过二当家的。”
二当家的………………………………………………
脑中回荡着这一句的寰宇奇藏，面如菜色的默默扭头四十五度，明媚而忧伤…………
毁了……他的人生……毁了……

已经深深陷入悲催情绪中的寰宇奇藏，完全没看见当然就算他正常也根本不可能看见……他无比尊敬的雪座主对着迦梨露出彼此了然的恶质趣味目光。

异度魔界之内袭灭天来拎着三块灵玉准备出发，临出发前曾经特地在迦梨面前转了好几圈。
“神的力量，究竟在这个世界可以展现到什么程度呢？”当时袭灭天来眼冒红光隐隐带着点神经质的问道。“如果我许愿要全人类灭亡呢？也可以实现吗？”
“呃…………有志气，你倒是可以试试看。”不过三教灵玉这款便宜货大概达不到这个权限级别。
迦梨抖着嘴角看眼前这位幼年阴影导致成年后心理扭曲的典型病例，默默收回便宜货言论。
“不阻止我？”
迦梨上下扫视袭灭天来半晌，径直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摊开……
“打劫！灵玉交出来！”
袭灭天来挑了眉，用一种看白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