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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师父,床上请-第48章

小说: 师父,床上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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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笑轻笑,调侃道:“菩萨是佛家的,我却是个修道人,你要溜须拍马,也得说个道家神仙。”

向天见她眉眼含笑,不觉呆了半晌,脱口便问:“你出家做了道士吗?那岂不是跟春花一样儿都绝了红尘,日后不打算嫁人了?”

应笑道:“还没出家,只是个从医的门人。”

向天登时松了气,气一吐,伤痛又起,忙捂着心口剧咳一阵。应笑轻怕他的背,皱眉低训:“瞧,叫你别随意走动,不听我讲,这又咳了起来,走,我扶你回帐。”

向天止住咳,按在她手上道:“不妨事,你再陪我往前走走。”

应笑诊了脉,见无甚大碍,便扶着他慢慢走到栅栏前,二人并肩坐在木堆上。南向天见脚边生了一丛小花,看应笑发上只有泥土,心头一动,弯腰摘了两朵,往她鬓边轻轻簪上,笑道:“这才像个女儿家。”

应笑抬手摸了摸野花,拔下一朵拈在指间把玩,踢着脚、撇起唇,看着在指间转动的小花,显得十分的惬意。

向天也不说话,只把眼神直勾勾盯在她脸上痴望,应笑偏头看时,他又慌忙转开,摸摸鼻子,抓抓耳朵,总要做些事来遮掩。

应笑只当向天是好友,何曾能想到他的心思?只依依不舍地道:“明日我便走了,你却要留下来。”

向天听她一说,心下黯然,愣了半晌才道:“我大小算个地方官,得留下来筑寨固防。”

应笑看出他情绪低落,当是思乡,好言安慰说:“每年寒食我会随师父来渭州,还要回龙江祭拜娘亲,便顺路来探望你,你想吃什么、用什么,告诉我,我捎带给你。”

向天笑道:“你早些来,寒食休务七日,咱会合后再一道儿回龙江,想吃什么、玩什么,城里可不应有尽有?”

应笑道:“那在龙江会面便是。”

向天斜眼觑她,小声嘟哝道:“我是想与你多走一段路,多说几句话,多瞧你几眼,我……”话断在此处,忽而握住应笑的手按在胸口,轻轻喘气。

应笑见他拧起眉心,只道是伤口发疼,便倾身看过去,担忧地问:“可是哪儿又不舒服了?”

向天是心里跳得慌,一紧张,伤处也跟着作痛,生生被逼出满头汗来,咧嘴道:“我看你这傻姑娘是白长到这么大岁数,以前叫你小哑巴,日后改叫小呆子得了。”

应笑见他满脸通红,当是疼得厉害,忙替他抚背顺气,心道:向天是疼得说疯话了,我也不要杵着他,随他叨念便是。

这时,方泽芹从帐后走上来,说道:“向天,外头风大,你病体虚弱,受不得冻,快些回帐。”

向天见了师父便如见了应笑的家人,自觉行止无状,心里窘得慌,忙缩回了手,整顿衣巾起身作揖。方泽芹只是笑笑,搀着他送去帐里歇息。





☆、柳暗花明01

方泽芹出得帐外,见应笑正背着手原地踱步,便吩咐道:“你也回帐吧。”

应笑作揖礼,问道:“师父怎来这冷清的营里,不去那边陪姚将军吃酒尽兴?”

方泽芹轻笑了声,说道:“我是何等身份,不过一个医人,少少吃些便够了。”

应笑径自往前走去,方泽芹紧紧跟随,二人一前一后,各自默不作声,绕过几座幕帐,到得营前空旷处,应笑回头道:“师父去歇着吧,让徒儿自个儿呆着。”

方泽芹疾走两步,转到她身前站定,说道:“应笑,为师有话要问你。”

应笑垂手恭听,方泽芹便问:“你多大年岁了?”

应笑心想:我多大年岁,师父怎会不知?这时问起必有缘故。

于是回说:“年后便十五了。”

方泽芹道:“十五及笄,乃是女孩儿许嫁之年,需知矜持,不可与男子在夜间独处。”

应笑微微一愣,问道:“师父指的可是徒儿与向天?”

方泽芹也不隐讳,直言道:“不错,为师知你二人交情匪浅,毕竟男女有别,当谨守礼法,不可大意对待,以免日后遭致口舌。”他先前在帐后站了许久,见应笑与向天并肩而坐,言谈行止还如幼时那般不知顾忌,心下烦忧,当下不知该进该退,后再一想,应笑自小无娘亲教诲,哪里懂得那些男女之事,他这做师父的又岂能当作没看见?

应笑笑盈盈地答应:“徒儿听师父的话,师父若不愿看我与其他男子独处,那徒儿小心避着便是。”

方泽芹却道:“这无关乎为师愿意与否,而是关系到你的名誉,应笑,姑娘家名声要紧,为师不想听到旁人说你的闲话。”

应笑想到他曾说过:“我自做我的,何需管他人看法?”这时不觉微恼,只敛去笑容,抿起嘴点点头,轻声说:“徒儿明白,多谢师父教诲。”便想上前拉他的手。

方泽芹却将两手负在身后,小退半步,道:“应笑,你如今已长大,不可再像儿时那般与为师亲近。”

应笑蹙眉道:“师父在入营前说过,师徒之间不必以俗礼视之。”

方泽芹道:“你我二人在此独处交谈便是未循俗礼,那日只是怕你受冻方才不得已展开衣服相护,寻常若无必要,不可有再逾越。”

应笑见他面色沉肃、言语冷淡,不免心生怨气,纵使千般万般不顺心,念着他是长辈,不敢以下犯上,便咬着唇,把头低了道:“师父说的是,怪徒儿不好,日后自当守礼,再不敢叫师父为难,时候不早了,徒儿也不打搅师父,这便告退。”躬身施礼,转头便往营中跑去。

你道这先生为何忽然作出这等冷漠态度?他也是一片好意,见应笑与向天处得融洽,便起了撮合之心,向天品行端正不说,爹娘皆是宽容大度之人,不怕应笑将来会受公婆的气,亦且他与南员外颇有交情,彼此知根知底,待应笑过门后,两边还能常来常往,岂不好过那些没来由的人家?

方泽芹见向天有意,应笑却还无心,未免有些难言的顾虑,怕是他这做师父的不晓事体,叫小徒弟放不开眼、敞不开心,若因此白白误了这一桩良缘,岂不可惜?这花一样的小女儿,谁舍得真叫她去出家?方泽芹自是从来未曾想过。

这师父为徒儿可说是费尽心力,头发也不知白了多少根,徒弟却恁地不领情,往后数日只把脸冷着,不搭便不理。

且说姚伯仁班师回朝、还归三军。方泽芹捎了书信回医圣门,因着年关将近,便留在渭州家里过年。应笑拗着脾气,不肯住进草园子,王氏便收拾了一所偏院给她,配了个丫环葫芦留在院里伺候。

葫芦是个聒噪的阿姐,应笑不睬她,她自对自也能说起话来,把这方家大宅里里外外都叨咕了个遍。

便说那甄氏自忖在府中的地位不尴不尬,上有王氏掌权管事,下有李月兰得老爷宠爱,她本想借着甥女攀上嫡长子,日后雪娥做了长媳妇儿,她的身份不也跟着显贵起来?谁想方泽芹眼界甚高,偏是瞧不上,没奈何,只能将雪娥找户富贵人家嫁了。

没了雪娥,甄氏算是心灰意冷,却还有那一些拨着小算盘,指望沾些油水的亲眷找着机会将姑娘往府里塞。甄氏自个儿做得的事,见了别人做却老大不乐意,时常在王氏耳边小敲小打,多是些斤斤计较的牢骚话。

王氏几头圆着,哪方也不得罪,暗里却要估量一番,若是个好品性的,便也留得,权当多了个食客,若是行止不端的,还得想个妥善法子将人请出家门。只把个当家主母做得兢兢业业,不失一点身份。

再说那些小家姑娘心里仔细,进了门后总要暗暗将公子们挨个盘算一遍,见大夫人对方泽芹态度恭谨,不同一般,连大老爷在他面前也敛了声息,便知这嫡长子地位稳固。有道是宁做贵人妾,不为下贱妻,但凡有心的,无不瞄着他那牢靠身份去。也有那等无心掺搅的,便端着膀子在一旁冷眼相看。

元夕午后,应笑随方泽芹出诊归来,自回房里编录诊籍,葫芦推门说:“小姐,殷家小姐和冯家姐妹俩来找你了,都在院里等着呢。”

应笑正抄得用心,被这么一扰,心觉烦闷,皱眉问道:“什么殷家小姐、冯家姐妹,有何事?”

葫芦滔滔不绝地说:“殷家小姐是五奶奶家里的,冯家姐妹是潘姨妈家里的,都是沾着亲带着故来府里寄居的姑奶奶们,我见她三人手里提着食盒,想是来找小姐攀交情的。”

应笑略感讶异,问道:“我也不识得她们,有何交情好攀?”

葫芦挑眉一笑,说道:“小姐这可就不晓得了,她们实是冲着大公子去的,攀挂上你,便是攀得了大公子。”

应笑搁下笔,淡淡地说:“师父在草园子里,也不是月中嫦娥,何需攀?自去找他便是。”

葫芦又是一笑,说道:“直着找可不成,香闺里的花姑娘可得端着身份、守着矜持,再说那大公子虽温吞随和,却是个飘着仙气的高贵人士,也不常出来走动,即便出来了,两眼也不知瞧着哪边,若是搭不上,岂不叫人看了笑话去?她们定是觑着小姐年小,姊妹间好说话,闹了口角也不妨事,便要先来探探你的口风。”

应笑肚里寻思:这真是开门闭门都不得安宁,也罢,年后便回师门去了,也没几天应付的。

便收拾桌子,起身出门,走到院里看时,却见三个姑娘围簇着方泽芹站在石桌前,这个喊着头疼,那个叫着脑热,争相要他看病。方泽芹也只是笑着问些症状,并不去与她们把脉,见了应笑来,忙快步迎上前。

应笑躬身作揖,恭敬道:“徒儿见过师父,这就去为您老人家泡茶,您看是要龙井还是秦山茶?”

方泽芹道:“不忙,与师父去市里走走可好?”

听他这一说,殷家小姐便道:“我三人也要去市里,这不正来找应笑妹妹同往?可巧大公子也来了,不如一道儿去,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冯家姐妹自然在旁附和。

应笑却不愿与她们兜在一块儿,只道:“师父,徒儿有些不妥,你便与姐姐们同去吧,我想回房歇着。”

这不正遂了姑娘们的心意?个个眉眼含春,暗把欢喜藏在怀里。方泽芹岂不知那等小心思,他素来宽以待人,唯独一件不能忍,便是如雪娥、荷云那般带着目的去骗取应笑感情的人,当下敛了笑容,冷声道:“小徒体弱,方某还需为她诊治,你三人若不识得路,可去大夫人那儿要两个本地丫头作陪,我这小徒儿经不得喧闹,往后有什么事,先来问过方某,葫芦,把小姐们好好送出院子!”

这冷言冷语一出来,只把三个姑娘羞得脸蛋通红,也无需送了,你怨着我,我怨着你,急急走去,一溜烟的没了身影。

进房之后,应笑请师父上座,奉上热茶,自坐在下首默不出声。方泽芹盯着她瞧了又瞧,也只能瞧见头顶两个发漩,暗自惊奇:这孩子小时是个单顶,何时变成了双顶?莫怪乎儿时乖巧,大了却显出拧脾气来。

便道:“若不愿见人,叫葫芦打发便是,为师也不乐见她们来扰你。”

应笑小声道:“徒儿明白,她们若再来,便按师父吩咐的,叫葫芦去应对,徒儿再不敢露面。”

方泽芹问道:“适才说不妥,是哪处不舒服?”

应笑打从营里回来便觉胸口气闷,自诊了脉,想是在军中染的热毒,症状并不重,也就吃了散气清毒丸,却也不说出来,只道:“徒儿无碍,方才是想避人才借的故,并非成心要骗师父。”

方泽芹见她始终低着头,心下叹气,说道:“应笑,可能抬起头来让师父看看你的脸?”

应笑回道:“若是师命,徒儿不敢不从,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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