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龙学院的佣人小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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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以每次都能够让他忽略周围的人记住不起眼的她。
　　“经常来这里吗？”于扬不答反问。两个人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完全不相同的人，一个是外表温和，一个是外表冷淡，但骨子里却都是冷淡。他问得是那么礼貌，让小然突然想起何溶溶。
　　她兴趣索然地把书翻了一页，嘴角带着苦笑：“偶尔。”她和于扬之间已经不像是三年前那样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即使是她不说话于扬也能够一个人一直说，可是现在不是了。
　　于扬再次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孩，光线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安静，却看不清楚她的面貌，因为她戴着一副黑色的大框眼镜，白色的廉价T恤并不合身，但是她却能很好地表达这个颜色，从头到脚没有任何一件配饰，浑身散发着冷淡的气息。
　　若不仔细看，也只是和大街上千万的平凡女孩一样，但是现在她就坐在自己对面，这一点又让她看起来并不那么平凡，总感觉她很熟悉，仿佛两个人在很久以前就见过，但是这又明明才是第三次见面。
　　又翻了一页，小然漫不经心地道：“我并不认为我比别人多长了什么。”她是享受这样的时光的，因为于扬在身边，这样的时光就变得不一样，不那么索然无味，不那么平静，甚至让她心动。
　　于扬却并不为她的冷淡而生气：“你喜欢昆德拉写的书？”一个喜欢书的女孩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他在心里对她有了一个新的定义。
　　小然又翻了一页，眸子里带着不经意：“我以为富家公子都不喜欢看书的。”
　　小然的脑海里闪过她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那时他正抱着一本书认真地在看，那时候的他已经是人们公认的小王子，如今王子已经长大，却把陪伴他长大的公主忘记了。
第一章　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6）
于扬似乎是已经料到了她会这样回答：“胃疼，婚姻，绝望，挫败，灾难，战争，死亡，这本书并不适合你。”托马斯和特丽莎、萨宾娜，萨宾娜与弗兰茨，还有无数不三不四的女人，若非爱情，若非*，却始终都摆脱不了孤独与寂寞，站在绝望的边缘上挣扎着，穿上裙子去拍异国进军的军队，心灵被抨击，道德已沦丧，无论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去看这些潜意识里我们都懂得的东西，都会显得矫揉造作。
　　小然终于抬起头看他，阳光照进她的眸子里，就像是玻璃一般折射出好看的颜色来：“你还不了解我。”
　　眸子里带着一些期待，很久之前于扬就也曾经说过她不适合这本书，再次提起她以为他会想起她，然而却不是那样。
　　“你的确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多年后他再次说出这句话，眸子里带着不经意，一个温和而优雅的男孩，到底欣赏她哪一点？
　　小然嘴角是不自然的笑，在两个人认识了将近十五年的时候她听到了他这样的评价：“我该谢谢你如此夸奖我吗？”
　　每一句话都是冷然，如何才能够回去呢？小然垂下眼睑继续去读那每一行都让人绝望的文字，她不否认于扬对这本书的评价，只是光阴逝去，徒留的记忆并不能让她生活得很好。
　　于扬笑笑并没有回答，转过头看向窗外，阳光洒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更是宛如画中走下来的人一般，再次抬眼看向他，一时间让小然看呆了。
　　多年不见，他变得再也不是和她打闹着玩的于扬了。脑海里闪过小时候于扬站在她面前，双手把她拦在身后，眼神犀利地看着欺负她的一群小孩子时的样子，现在的他，恐怕再不会有那么犀利而认真的眼神了吧。
　　这次换于扬和她说同样的话：“我并不认为我比别人多长了什么。”他依然歪着头看向窗户外面，眉毛微微地蹙着，像是在思考着很费解的问题。
　　“的确是。”小然迅速地反应过来给予他回应，合起那本《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看着他，“我喜欢《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也是于扬曾经最喜欢的一本书，这么明显的提醒，他会想起什么来吗？
　　“一个女子在临终的时候终于对这个自己爱了一生的男子表白了，她不要求爱情，也不要怜悯和慰藉，只是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告诉这个男子她曾穷尽一生的时间去爱他，用自己的生命和身体诠释了一段爱情。”
　　连小然淡淡地看着窗外，缓缓地说道。
　　“她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爱上一个男子，花费了三年的时间注视他的动静，十六岁离开的时候记忆中只有他温婉地搂着另外一个女子用尽身体语言来低喃的声音，穿透她灵魂中的疼痛，终究还是离开。多年后她在大雪中等待着他的到来，我不能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命运让他们再次交集，她把自己圣洁的身体给了他，三天的时间为他孕育了一个孩子，而在他的生命中这样的女子何其多，但终都是温暖地告别，以旅行作为结束，这也是她生命中的劫数。”
　　于扬愣愣地看着她，这本书这个故事于她的口中道出，却有着不一样的沉淀感。连小然不理会他惊讶的眼神，继续说道：“甚至她向他透露她去做了*，一个女子需要怎样的勇气才能够向自己爱的男子说出这样的事情，灵魂被贱卖，却只是为了和他生下来的孩子，再次相见，他俨然只是把她当做*，用他那勾引女人的目光，那温存的，脉脉含情、又**的，拥抱式的、盯住不放的目光再次和她发生交集。
第一章　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7）
“不能想象翌日看到他在她的暖手桶里放钱的时候她是多么绝望，她的孩子的父亲只是把她当做*，她嘴角的微笑穿越灵魂，已经注定了她的一生。
　　“她花了十年的时间，每年都会送给他白色的玫瑰，只是他已经忘记了多年前自己搬到这个房子里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十三岁的女孩儿，从来也不知这个女孩儿用了一生的时间来爱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儿曾经为他生过一个孩子。
　　“当他自己买来白色玫瑰插在在蓝色花瓶里的时候，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像聆听了一个久远的故事，在她那淡然若素的声音里，于扬久久不愿拔出自己的情绪。
　　他承认他也喜欢这本书，但是却远没有她这般深，他再次对眼前这个女孩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还在愣怔中的于扬，看着手里提着咖啡的连小然朝他微微颔首说：“再见。”
　　连小然的眼神里不是没有失落的，既然他已经不认得她，那么两个人在一起只会让她更难过而已，以后不要再有交集了，就这样忘记了也好。
　　多年后，于扬就像这个作家，再也记不起眼前这个女孩了。
　　看到她站了起来，于扬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这是他的绅士风度，无论今天对面坐的是谁他都会说这样的话。
　　但是心里却因为惦记她刚才对《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那串长长的注解，这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仿佛是另一个自己要回来了。
　　小然站着没有动，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漠然的她：“我想我们还没有熟到这样的地步。”她的话客气得让人生畏。
　　于扬轻轻地抿着双唇看着连小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想我送你并不是因为对方是你才送，而是因为我的绅士风度。”
　　这样的僵持让两个人心里都闪过异样的感觉，于扬转过身子朝着门口的那辆BMW走去。
　　小然站在他后面，心中有着无限的感触，这样有些小霸道的他多么像以前的那个于扬。
　　这不是那个对任何人都温文有礼、敬而远之的于扬，而是她认识的那个霸道、不讲理的于扬。只是这些都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她就在他背影的陌生里找到了疏离的出口。
　　于扬就像是很久之前做的那般打开车门朝着她微微点头，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她，绅士而优雅的男孩，任何时候都那么吸引人注意。
　　她坐在他旁边的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淡淡而疏离地道谢。
　　时间将一些东西沉淀在了那里，他们两个都看不清楚。
　　坐上于扬的BMW，连小然的第一句话就是：“请把空调开得小一些。”随即把脚上的鞋子一蹬，蜷缩起身子随口说道，“复兴路56号。”
　　这样倦怠的女孩于扬倒是第一次见到，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她却是已经睡着了，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惊，她凭什么这么相信自己？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那个女子对那个作家的信任缠绕着他的思绪，一直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随即于扬不禁嘴角莞尔一笑，这个女孩还真有很多特别之处。
　　他尽量把车子开得慢一点想让她睡的时间更长一些，这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是复兴路对于开车来说，实在不是太远，而他竟然神使鬼差地并不想叫醒她。
　　对这个自己只见过几次的平凡女孩来说，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太唐突了些？他转过头去看着熟睡中的连小然竟然有些发愣。
　　若是那个女人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等待着那个作家回来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于扬在心里陡然笑了，为什么要一直考虑一本书呢？
第一章　人生永远不可能若只初相见（8）
“连小然？”他轻声叫她的名字，已经开着车子在这里兜了两圈了。
　　没有回答。
　　“连小然。”他叹了一口气再喊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她那遮了几乎半张脸的黑框眼镜上，突然心动想要知道这巨型镜框后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就在手伸出去的那一刹那，小然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到了？”睡眼蒙眬地看向窗外，自从她被绑架之后就一直都有这种习惯，只要坐在车上就会陷入沉睡，却又时常会惊醒于当年遭绑架的噩梦里。
　　惊觉到自己要做什么的于扬心惊动了一下，自己在做什么？随即声音淡了下来：“是的。”这是何溶溶家吧？他淡然地看了一眼车窗外。
　　连小然虽然迷糊却还是记得穿上鞋子拿好手上的咖啡，只是在把车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将一张钱扔进车子里就转身走了。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身边的人是于扬了，就像是这三年来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把所有关于他的依赖都忘掉了。
　　看着连小然有些晃动的背影，于扬有些无奈地笑了，她真的当成是自己在坐计程车了。拿起那张钱在眼前晃动了一下随即扔在了车上，摇摇头开车走了。
　　心里却有那么一丝感叹，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
　　第二天。
　　小然站在走道上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于扬，心中暗暗思忖着需不需要去谢谢他昨天送自己回家并且顺便向他道歉。昨天的她真的是陷入到过去的世界了，竟然把他当做是计程车司机，临走还给他车钱。
　　三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忘记了好多东西，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是可以有其他人的存在的。
　　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心竟然不似平常那么冷静了，更像是一个有心事的少女，还在犹豫着该不该去和他说话。
　　她站在那里，看看周围都站满了扯着脖子观望的女孩们，她突然感觉自己很悲哀，明明于扬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现在却不得不和别人一样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关注着他。
　　越来越近了，小然几乎就要开口了，张开嘴却说不出什么，两个人已经再也不像是过去那般不分彼此了。
　　显然于扬也看到她了，他的嘴角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只是